第226章 于河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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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田枝子不出话来了,她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男人,她知道张于河的是真的。

    “妈咪……”

    张于河凌厉的目光还在盯着自己,张旗心里害怕,只能去扯山田枝子的衣袖,山田枝子看着他,却不出话来。

    张于河伸手将张旗扯离了山田枝子的身边,张旗还想往山田枝子靠,张于河捏着他的手腕拉着不放,呵斥道:“还不!”

    张旗被吼的捂耳朵,闭着眼慌乱的喊道:“不是我干的,真不是我,我只是让他们阿金一顿,我没想过让他们强暴他,是他们自己自作主张的,不是我!”

    张于河脸色难看的要命,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这么,他们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你叫的那些人呢?”

    “他……他们应该已经被唐大业给杀了。”

    “什么!”张于河往后退着步子,脊背装上墙壁,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还有没有?”

    “没有。”张旗撅着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

    张旗完,心瞄了瞄他爸,其实也不算没人知道,唐大业当初既然能找到他,明唐大业手里有证据证明,他跟阿金的那伙儿人是认识的,但是现在唐大业已经死了,证据应该也没了,告不告诉他爸应该也没关系了。

    哪知道,张于河反手甩了他一巴掌,张于河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可比张清那一巴掌重多了,张旗被的脸都甩了出去,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旗旗!”山田枝子受不了了,扑过去看儿子情况,半边脸红的吓人,没一会儿工夫就肿了起来,山田枝子看的心疼,眼泪直往下落。

    张旗刚开始也被懵了,这会儿反应过来,“哇”的一声扑进山田枝子怀中嚎啕大哭。

    山田枝子抱着儿子指责张于河:“有什么话,不可以吗?为什么要动手呢?”

    张于河抖着手骂:“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还有什么,今天全给我清楚,你这腿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跟你妈?”

    张旗咬着唇,缩在山田枝子怀里不出头。

    “!你如果不全出来,明天无论发什么事,你别想我为你出头一句话!张旗,你还没听明白刚刚那个男人的话吗?对方是有证据的,明天警察一来,你就什么都完了,知道吗?”

    张旗从来没见过张于河这么失控的模样,张于河的话也让他心惊肉跳,证据?难道他们手里的证据,就是唐大业的那份吗?张旗还是害怕了,他扑倒张于河腿边,抱住张于河的脚踝哭喊。

    “爸爸,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我太恨阿金了,才会失去理智……”张旗哭喊着出了自己在网络上找人阿金的事,还有自己被抓的事情,包括郭靖靖的事,都告诉了张于河。

    回想起自己瘸腿的经历,跟贺梵行救郭靖靖的场面,张旗还是怨恨不已。

    “郭靖靖迷惑了贺梵行,他不要脸,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救我了,他就是表现给贺梵行看的,他就是在贺梵行面前装善良!还害得我瘸了腿,我恨死他了,恨死他了!”

    张于河看着张旗被怨恨扭曲的年轻脸庞,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似的,他看着张旗,眼神空洞而失望。

    张旗不明白张于河,山田枝子可知道,她连忙过去拉扯张旗的胳膊:“旗旗,别了。”“我为什么不能?我的都是事实!”

    张旗一张嘴要是能那么听话,也许很多麻烦就不会出现了,很显然,他是做不到的。

    张于河闭上眼,抿了抿唇角,声音毫无起伏地对张旗道:“你凭什么以为贺梵行会救你?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你,难道你没发现吗?张旗,你郭靖靖是为了在贺梵行面前表现,他想表现,需要拿自己的命去换吗?就为了你?”

    “你不该这么旗旗,不是贺梵行看不上旗旗,是他配不上旗旗,他跟张清的儿子,他们一群人,都是肮脏的人!”山田枝子脸色一变,抬头直直看着张于河,眼神有些可怕。

    “枝子……”张于河也是万万没想到,向来知书达理的妻子,竟然会出这样的话。

    山田枝子站起身,顺带扶起张旗,对张于河道:“旗旗没有做错,他只是无意跟自己的朋友了一句话而已,那个叫阿金的人该死,他欺负旗旗,旗旗的朋友只是替他报仇,这件事,旗旗毫不知情,甚至被坏人掳走,断了他的腿,况且旗旗还没有成年,他是受法律保护的,就算他曾经做错了什么,也是因为他还,思想尚未成熟……”

    “那是在日本!在中国,他这样的年纪已经成年,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错,他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夫君,你忘了吗?旗旗他本来就是日本人。”山田枝子看着张于河,张于河的暴躁与她的清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张于河听了山田枝子的这句话,一脸慌张地看向房门,房门自然是紧闭的,可张于河眼里的慌乱却并没有因此减少多少。

    山田枝子将张于河的反映看在眼底,忽然轻笑了一声,嘴角的讽刺让张于河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张旗,张旗!

    知道妻子怀孕的时候,张于河就像所有即为人父的人一样,兴高采烈地开始想着给孩子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张于河想了好几个通宵,心情忽高忽低地起伏着,像个傻子一样,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

    可名字还没想好,丈人的一句话,彻底将张于河入谷底,这个孩子,必须姓山本,所以张旗的真名,叫山田瑛太。

    这件事,张于河没敢告诉父母,因为他知道,这点上,父母是没办法接受的,尤其是张富贵,如果让张富贵知道这件,后果会如何,张于河简直不敢想象。

    张于河忽然觉得一阵窒息,他不想再呆在这间屋子里了,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我出去一下。”

    张于河穿上外套要出门,山田枝子拦住他:“你去哪儿?”

    张于河看着山田枝子:“那个男人不会让张旗就这样回日本的,我去找他谈谈。”

    出这句话的时候,张于河一脸的筋疲力竭,山田枝子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她咬着唇,拦在张于河面前没让。

    张于河伸手将她拉到了一边,毅然拉开门走了出去,房门被合上的时候,发出的声响震的山田枝子一阵心颤。

    原来事情并不如她所想,山田枝子甚至开始动摇,他们这次,真的该回来吗?他们不该回来的!

    氺郭诩推着张富贵回房之后,张富贵也没再要出去,老头颤颤巍巍地走到窗台前的竹椅子上,扶着椅背慢慢儿地坐了下来,吸着鼻涕抹眼泪。

    “不好意思啊,郭先生,让你看笑话了。”张富贵笑了笑,表情难看的要命。

    郭翊摇了摇头:“您不嫌我多管闲事就好。”

    “怎么会?你也不是外人的……”张富贵深深看了郭翊一眼,“看来我真是老了,之前一直没看出来,你跟阿清……”

    张富贵没完,就是疑惑地看着郭翊,郭翊抿唇点头。

    张富贵愣了愣,点了点头喃喃:“挺好的,也挺好……实在的,真要娶个不对门的媳妇会儿,还不如你跟阿清这样,至少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是真护着阿清,跟那个贺一样,护着靖靖跟什么似的。”

    张富贵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的,可他笑了一般,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笑不出来了,低下头只能继续抹眼泪。

    “张叔,别哭坏了身子。”

    郭翊坐到张富贵身边,安抚着,张富贵低头摆了摆手。

    “我现在,我这心里啊,跟火烧似的难受,真的,太难受了,”张富贵捂着胸口,“于河是咱家最的,从到大,他妈都偏疼他多些,好吃的好喝的都留给他,给他读书,培养他上大学,我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学问最好,外人看着,他是混的最好的,风生水起,还娶了个外国媳妇,人人都跟我夸他,可这会儿回想起来,我怎么就觉得这么讽刺呢?”

    张富贵着眼泪流的更多了,他也不好哭出声,每次哽咽声咽不住的时候,只能粗着嗓子假装咳嗽。

    “当年他要跟山田在一起,我们确实不太喜欢日本媳妇,可我们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孩子喜欢不是?他不知道,不知道啊,他那丈人、丈母娘,根本瞧不起人,当着我们的面把他当下人使唤,山田是护着她,可她那性子,不可能为了于河跟她父母对着干,我家那老婆子,脾气倔啊,她横起来,可不管你多大的老板,照样赶去找你评理去。

    张富贵摸了摸口袋,摸着烟盒,刚想那一根出来,想起之前张清就了,郭翊刚做了喉癌手术,正在恢复期,他又把烟放下了。

    郭翊知道他是想抽烟,顾及着自己才没拿,就从口袋里拿了一颗看起来像糖果一样的东西,递给了张富贵。

    “您尝尝这个,我平日烟瘾犯了,就拿它来磨磨牙祭。”

    张富贵没太注意,就真以为是糖果,拿过来剥了一个塞进嘴里,没多少甜味,但是吃了两口,味道确实可以,而且好像确实没那么想抽烟了。

    张富贵咂咂嘴道:“你这东西好,在哪儿买的?我也去买点,省的老婆子天天嫌我口臭。”

    郭翊笑了笑:“我是找别人买的,您喜欢回头我让人给您送些过来。”

    张富贵点点头:“行,这糖果多少钱,到时候我给你。”

    “不用,几个糖果钱而已,您给我倒不好意思开口了。”郭翊顺着张富贵的话回了,真要拿买这个的钱拿去买糖果,估计能买座糖果山回来了。

    不过这么一岔,张富贵的眼泪算是收住了,郭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张富贵吃着吃着,叹了口气,话题又转了回来。

    “我们当时住的是于河自己租的房子,房子啊,一室一厅,听租金还贵得很,我们对上海也不熟,出了门一看都是车,那会儿车少,村里头来一辆车,一群孩子追着后面跑,稀奇的不行,我跟于河他妈农村里去的,哪里见过那许多,而且出了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哪里还敢出门,后来还是我想的主意,找山田帮忙,山田当时对我们还不错,姑娘和和气气的,直接就把他父母领来了,弄得我们怪不好意思的。”

    张富贵着,沉默了会儿,才再次开口,声音明显比刚刚低了几分。

    “见着他父母之后,他爸会中文,她妈不会,可于河他妈聪明,会看人脸色,这两人一进门,四处量的眼色就不对,那骨子嫌弃劲儿让他妈脸都变了,我们来了以后,屋里都是她在收拾,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哪里有那么夸张,请他们坐下,还犹豫了半天,坐了个角,生怕脏了他们衣服似的。”

    “山田他爸妈也直接,开始就入了主题,知道我们家情况,实话,如果不是看于河有学历,有模样,他们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那高傲劲儿,了一堆,我们光顾着道歉了,到后来愣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道歉的,好像我们家穷就很对不起他们家似的。”

    张于河又想抽烟,眉头都皱起来了,郭翊眼利,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子全递给了他,张于河剥开一颗吃了,估计觉得不好意思,中间加了一句:“味道还挺好,不腻。”

    郭翊和善地笑了笑,没多什么。

    张于河砸咂嘴:“我这人,一辈子没多大出息,道歉的事也干过不少无厘头的,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做生意跟人道歉道惯了,可于河他妈不一样,她那一辈子活得刚正,比我们这些爷们都直,当时要不是为了于河,她是不会生生碎牙混着血把这些委屈吞进了肚子里,可没想到,没想到他们闹了半天,的是那主意。”

    听到这里,郭翊大概知道了,见张于河那了半天不出口,就帮着了出来。

    “他们想让于河入赘?”

    “可不是嘛!”张于河两只手,手心手背拍的啪啪响。“光入赘还不算,还得改他们家的姓,你,这不是让我儿子当日本人吗?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我这老脸往哪儿摘啊?”

    郭翊见张富贵情绪激动,连忙伸手帮着拍了拍他的背,张富贵摇摇头示意没事,脸上的褶皱深的能夹死蚊子。

    “我心里气,又怕自己一激动,毁了于河跟山田的事,就软弱了那么下,他妈当场就掀了桌,这事他们死都不会同意,别他们不同意,于河也不会同意,他们要是不想嫁女儿直,两家一拍两散最好,就山田他爸爸,那日本,一个大男人骂起人来那叫一个难看,难听的哟,还我们冥顽不灵,思想迂腐,他那么大的家业,只有山田那么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交给一个外姓人,还是个中国人,谁要他家业了?就凭我儿子那学历,当时那找什么工作不好找啊?他们倒好,开口闭口嫌我们穷,没本事,还死要面子。”

    张富贵搓了搓手:“我那老太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场骂他们不要脸,祖先跑来抢咱们土地,现在他们又跑来抢咱儿子,自己没本事,生不出儿子,见着好的就往自己怀里塞,那日本居然还想动手女人,太不是东西了,我当然拦着不让,那老婆子手脚快,脑子也快,去厨房端了盆凉水,直接朝他们身上泼了去,那寒冬腊月的,就不怕冻不死他们!”

    郭翊一听,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回想起之前听张清过不少张氏的事,这老太太是没读过书,要是身在现在这社会,读了书知了形势,准得是个社会女强人,不畏强权,百折不屈。

    “那当时这事,你们为什么没告诉张于河?”郭翊问道。

    “于河那会儿鬼迷了心窍,我们旁敲侧击提醒过,他一根筋通到底啊,一心就想着跟山田在一块,其实过日子,哪里像谈恋爱那么简单,婚姻这事本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那得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他那会儿年轻,不懂这些啊。”

    这点郭翊倒是了解,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回想当初,他跟张清又何尝不是如此?可结果,他却害惨了张清,现在想来,如果张于河跟山田枝子性别对调一下,肯定又是一场悲剧,不过现在也不见得是喜剧呢,郭翊不厚道的眯了眯眼。

    “山田那边呢?他们也没这事吗?”

    张富贵想了想:“应该是没,要了,就于河那脾气,不可能不来质问我,估计他们也是没脸。”

    郭翊抿唇,他可不像张富贵想的这么简单,山田不,因为他们聪明,那种非常时期,拼的就是谁比谁有耐心,经过那件事之后,他们依然像以前一样对待张于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而张富贵他们这边显然是受不了这一家人了,肯定要先爆发内部战争,张于河自己也了,张氏跟他了一句,他要是非要跟山田枝子在一起,就别想认她那么妈,估计这句话,就是山田他们一家一直等待、期待的结果。

    张氏亲手把张于河推向了他们,张于河因此对母亲大失所望,亲情的背叛,让他更加沉溺在爱情里无法自拔,接着毫无犹豫的扑向了山田枝子的怀抱。

    还真是好大一出宅斗攻心计加美人计啊!

    不过有一点,郭翊想不通,既然山田枝子的母亲提出了让张于河改姓的事,按照他对张于河的了解,那个男人绝不会这么做,也就是,山田枝子父母的愿望还未能完全实现,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肯罢休的呢?

    难道,是因为张旗?

    郭翊眯了眯眼,如果问题真的在张旗身上,估计还会有一场预想不到的大大风暴要发生,找机会他得给张清做做预防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