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郭翊好的归期，一眨眼都过了个把礼拜了，郭翊还是没回来，张清就有点坐不住了，张清问过贺梵行几次，贺梵行自然不会告诉他实情，找的借口也在情在理，张清也没发现出证据来。

    张清私下也给郭子章、郭子华都过电话，电话有人接，也都没什么大事，可张清心里就是觉得不踏实。

    这天下午，张清要出门买菜，背着郭靖靖跟贺梵行，去了门口的学等郭年放学，看看能不能从郭年那听到什么。

    到了学校门口，郭年他们还没放学，家长倒是来了好些了，都是接孩子放学的，秦大爷站在门口跟家长们聊天，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张清，年前那会儿他去张家吃过饭，张清给他拿了好酒，那酒香味，到死，他都记得的。

    见张清站在门口张望，显然是在找什么人，秦大爷走过去，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是……张清吧？”

    张清转头一看，连忙应了一声：“大爷，是我，我是张清。”

    “张，真是你啊！”秦大爷也挺激动的，拉着张清的手连连问，“靖靖呢？好好地孩子，怎么不干就不干了？连句话也不让人带给我，可把我给急坏了。”

    秦大爷起郭靖靖，眼睛都湿了，张清看得出来，他是真替郭靖靖着急，是真的关心郭靖靖的。

    “大爷，对不起，后来家里发生了不少事，我们也没顾得上您。”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秦大爷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有人背后道靖靖的不是呢？我跟你，你们甭管那些人，他们就是嘴痒痒，没话过嘴，成天就知道背后叨叨人，显得他们自个儿跟多干净似的，这世道，生来都干净，死的时候，谁都没法清朗！”

    完，秦大爷低声又了一句：“靖靖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我看得出来，那男的是真心对靖靖好，靖靖在这教书那会儿，无论刮风下雨的，他都来接人，一直风雨无阻，后来见天儿的给靖靖送吃的，我当时就看出来了，你们做家长的，也别逼着孩子，儿孙自有儿孙福，想怎么过，是他们的事，过的好不好，也不是家长就能给的，何况有些人，一辈子就能喜欢那么一个人，错过了，也许这辈子都遇不上了。”

    张清有些惊讶地看着秦大爷：“您……都知道啊？”

    “嘿！瞧我了不是？这方圆几十里发生的事，哪件能逃开我的法眼？不过靖靖一直做的挺好，回回都有意避开人，这事到底是谁给出去的？怎么就突然闹得人尽皆知了？你们自己有头绪吗？”

    张清叹了口气：“有没有头绪都这样了，这事被知道也是迟早的事，阿靖心里或许清楚吧，不过他不愿追究，我也不想逼他。”

    秦大爷听了，心中感慨，点点头道：“那孩子，就是心太善良了，对了，你们后来是不是搬家了？我放假的时候去你们家找过，就五一，我还去过呢，可你们家大门一直锁着，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跟靖靖了呢。”

    “没搬家，我们也回去住过段时间，可能刚好错开了，”张清不好意思道，“其实现在就住在对面区，不久前因为些事，刚搬过来。”

    “什么？就住对面？”秦大爷一听，虎着脸不高兴了，“那你们怎么也不过来看看我？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也觉着我跟那些人一样，拿有色眼光你们？敢情我吃了你们家鸡，吃了你们家蛋，就干出这么混账的事儿来吗？”

    “不是不是，大爷，我们没这意思。”张清连连道歉，知道秦大爷这是真生气了，“只是……有些事，不知道该怎么跟您，所以才没好联系。”

    “什么事儿啊？难道是跟靖靖有关？那男的……欺负靖靖了？你跟我，我找他去！”“不是的大爷，他们俩现在挺好的。”张清连忙赔笑。

    “那是什么？”秦大爷见张清一脸吞吐，急的不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啊，这是要急死老头我了啊！”

    张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郭靖靖这事告诉秦大爷，可是看着老人家大热天的站在他面前，因为担心郭靖靖急的满头大汗，他又觉得不忍心。

    “大爷，这事三言两语的，我也跟您解释不清，您要是愿意，我回去跟阿靖，让他亲自把这事解释给您听，您看呢？”

    秦大爷看出张清的为难，他也是一时心急，世人总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他怎么好意思逼问、为难人家。

    “是我心急了，总之能知道靖靖没事，你们一家过得好好地，我这心口的大石算是放下了，别的也都不重要了。”

    秦大爷仰天叹了口气，拍拍张清的肩膀，这会儿放学铃声也响了，秦大爷转身看大门去了，一会儿学生出来，他还得看着孩子让他们别跑太急，万一摔倒了发生踩踏就不好了。

    张清看着秦大爷鞠楼的背影，心里也是酸涩不已，想着老人家不辞辛苦的坐车去乡下找他们好几回，看到大门锁着心里又急又担心的模样，他心里也觉得对不住。

    不过郭靖靖那事，他自己也确实拿不定注意是否能告诉秦大爷，虽然心中愧疚，此刻也只能先压下了，张清收回心思，转头盯着逸夫楼冲出来的那群孩子，寻找郭年的身影。

    可惜，直到孩子都走的差不多了，张清也没能看到郭年的人。

    秦大爷见他一直站旁边看着，似乎再找什么人，见孩子也走的差不多了，抽开身去了张清面前。

    “张，你想找谁啊？”

    张清笑的有些失落：“找郭年，他是我朋友的儿子，我来看看他。”

    “哦，年啊，他自从劳动节过后就一直没来学校，是请假回京城了，我听他妈是京城人，估计回家探亲，有事儿耽搁了吧。”

    张清一愣，连忙问道：“那您知道是什么事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要不我明天帮你问问他们班主任，兴许她知道。”

    张清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大爷。”

    秦大爷朝他摆了摆手，张清跟他道了别，转身有些失神地走了，秦大爷见他那样，微微蹙了蹙眉，嘀咕道：“难不成年家出什么大事了？”

    “大爷！您一个人自言自语些什么呢！”付伟背着包从教学楼过来，见秦大爷一个人站在那儿嘀咕，伸手拍了秦大爷的肩膀，把秦大爷吓了一跳。

    “你这兔崽子，话好好，拍什么肩膀，差点儿没让你把魂儿都给吓跑了！”秦大爷一手捂着胸，一手拍付伟的背，光听见响声不，痛是一点儿没有。

    付伟象征性地躲了躲，嘿嘿笑着道：“这能怪我吗？我哪儿知道您大白天的站在这里都能做美梦啊！”

    “哎吆，要死啊！的什么胡话，你早晚得因为你这张嘴惹出祸事儿！”

    “行行行，我嘴上没把门儿，了不该的，我道歉，您可别了，我胳膊都快被您折了，”付伟躲到一边，揉着肩膀嘟嘴卖乖，“那您，您刚刚在想啥呢？”

    秦大爷一愣，叹了口气道：“我刚刚见着了个人。”

    “梦中情人？”

    秦大爷举起手来要揍人，付伟连忙双手合十，连连告饶，秦大爷哼了一声才道：“是靖靖他爸。”

    付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出现一丝龟裂，笑的有些尴尬道：“您……您谁？郭老师？”“是啊，”秦大爷点头，“他爸，他们一家就住对面区呢，唉，靖靖那孩子，实诚、心地又好，是个能当好老师的料儿，当初在学校，你俩玩的最好，你还记得不？”

    “记……记得，当然记得，”付伟扯了扯嘴角，“他……他过得好吗？”

    “还好吧，不过出了这种传言，估计谁心里都不好过吧。”

    付伟没出声，站在那儿低着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道：“大爷，那我就先走了。”

    完，秦大爷道别的话还没完，他已经出了校门，转身没了身影。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没什么精神头似的……”秦大爷嘀咕一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子付伟站在人行道上，一脸青白地看着马路对面不远的区，神色复杂。

    氺当晚，张清回去之后，就把自己遇到秦大爷的事告诉了郭靖靖，他也没隐瞒，直接就自己去找了郭年，完，转头看着贺梵行，目光灼灼。

    贺梵行叹了口气，知道是瞒不住了，好在那边也解决的差不多了，如今告诉张清，虽然比预计的早了些，也比一周前告诉他，要好太多了。

    贺梵行告诉张清，郭平已经入狱等待最后的宣判，郭翊也已经辞去一切职务，当着郭良的面，表明自己与郭家将彻底断绝关系，以后的郭家是兴是衰，都跟他郭翊没有半点瓜葛了。

    张清听过之后，脸色煞白，眼圈都被逼红了。

    “他……他……”张清不出话来，声音也因为发抖而失了原色。

    他心里明白，能让郭翊做到这步，明郭翊已经知道了当年发生了一切，张清不知道是觉得松了一口气，还是因为担心的终究也没能抵挡得住，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郭靖靖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搂着他陪着他一起哭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