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逃亡计划
我把钱藏在枕套下面,开始心惊胆战的等待逃跑的机会。
这些天,我尽量避免跟霞姨照面,她的眼光很毒,保不齐会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不过霞姨最近正在考虑要不要装空调,没空理我。
今年夏天很热,这么多人一起开风扇是不的开销,还不如直接开空调。
至于那些姐姐们,她们也懒待在大热天爬上爬下的照顾我。
除了吃饭扫地,我大多时候都是躺在杂货间,有足够的空闲思考自己的逃跑方案。
行李箱和背包是带不走了,目标太大,一个人会轻便很多。
楚月华当时买车票花了四十,枕套里那张大钞也是足够用的。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去车站?
霞姨平时不让我单独出门,她在车站貌似也有眼线。
如果我走慢一点被抓回来,那后果……
我想都不敢想。
就在我的病情快要恢复、即将回到原来的生活之际,收音机里传出来的一段评书给了我灵感。
那段评书是《三国演义》中的「关云长刮骨疗毒」,我听了以后,豁然开朗。
如果关羽没有刮骨疗毒,他会病重。
如果我不吃药,我的病也不会好。
把药冲进厕所不是什么难事,但我脸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就算不吃药,痊愈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入夜以后,我坐在床上掀开纱布,手指按在伤口上,眼睛一闭,硬生生的把结痂撕了下来。
脸疼的就像被人用钝刀来回拉,鲜血迅速冒出来,浸透了那块纱布,我捂着脸,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疼得眼泪直往下掉。
疼也得忍,哭也得干。
这点疼比起霞姨的,不算什么。
我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下的时候,感觉嘴里的后槽牙都被咬松了。
一夜过去,伤口感染,我如愿以偿的发烧了。
莹莹姐下去跟霞姨汇报,霞姨的咆哮在楼上都听得到。
她大骂医生是庸医,拿的药一点屁用都没有。
又骂我是病秧子,只吃饭不干活,还不如滚出去死在大街上。
我听她这么,一时之间还真有点期待。
睡大街已经没刚听到时那么可怕了,如果她真赶我出去,我立刻就能回家了。
然而霞姨最终也没撵我出去的话,依旧让莹莹姐带我去诊所看病拿药。
莹莹姐的回答听起来很不情愿,但还是带着我出门了。
我感觉这次烧的比上次要厉害,下了床,两腿都是软的。
莹莹姐一路走在我前面,走到商贸城头的时候,她在一个支着伞卖冰棍的摊前停下,对我道:“你自己去针拿药吧,药还是上回那些,快去快回,我在这儿买个冰棍。”
虽然不知道她这次为什么单独放我去,但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应了一声,两手抄在口袋里往前走。
太阳当空照,照得我头上身上全是汗。
我两手都攥着钱,一只抓着看病钱,另一只抓着救命钱。
就在我快走到姜氏诊所的时候,一辆出租车懒洋洋的迎面驶来。
我想也不想,立刻伸出一只手在胸前挥动,默默祈祷司机一定一定要看见我!
出租车的方向一偏,开过来停在路边。
我拉开车门就跳上副驾驶,声音颤抖的对司机喊道:“去车站!我要去同城车站!”
司机是个一脸憨厚的中年男人,惊讶的量我:“孩儿,你怎么一个人出租?你家大人呢?”
我强行压制着心脏的狂跳,嗓子发紧的道:“我去车站……给人送行。”
他疑惑的看着我的扮:“那你带钱了吗?”
我把攥得紧紧的药钱塞他手里。
司机没再多问,还找我两块钱,:“你系好安全带吧。”
我扣上安全带,他一踩油门就出发了。
去车站要经过莹莹姐买冰棍的路口,我缩在副驾上,生怕她看见我。
好在,老天保佑,她一直对着冰箱挑挑拣拣,根本没发现我坐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