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这三个娶谁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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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元, 常大人让我告诉姐,他昨天晚上去镇国公家吃酒见到郡主了,今日又派人赠了几幅字画去靖江王府上送给王爷的姨妹。”

    真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这个,没别的?”

    妙菱摇头:“姐,阿元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既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当时就该抓住阿元问清楚啊, 笨不笨呐你。”

    这话是常凤卿特意给自己的, 很显然是为了传达某个讯息, 可这王八蛋到底想跟我什么,真珠觉得脑壳很痛。

    这家伙昨天下午去了张大学士家聊骚,晚上去了镇国公家喝酒,今天一早又给靖江王府送字画,瞧瞧, 谁也没冷落,雨露均沾, 简直就是中央空调,难道还指望老娘夸他是暖男?

    妈蛋, 跟我这个干吗, 想看老娘吃醋是吗,可你弄个三足鼎立让我吃谁的,你啊你啊你啊!

    火大,要是常凤卿在眼前,真珠非戳他鼻梁骨不可。

    “妙菱姐姐, 这个常大人也真是奇了怪了,外面都在疯传他和张姐要订婚了,我瞧他怎么对别的姐似乎也很上心的样子。”

    “我听戏文里唱的,才子都是风流的,不信你们瞧瞧张姐那爹,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多少荒唐事。”

    “终归不是事儿啊,这三个姐他总得选一个娶吧,难道三个全要了,他愿意人家姐们也不能愿意啊。”

    “也许三个都不要呢,他不是早了自己心有所属,要真是中意这几位中哪一个,早就请皇上赐婚了。”

    八卦是女人天生的本能,几个丫头凑在阴凉处,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真珠忽然醍醐灌顶,明白了常凤卿的意思,他是要告诉我,他对这三个姐的态度一模一样。

    一样的好,就是一样的不好。

    他不明确表态,本身就是表明了一种态度,这三个娶谁都行,其实就等于娶谁都不行。

    因为除了皇上,这三位姐身份地位,绝不可能去做其他人的老婆,她们自己愿意为爱委曲求全,她们的家族也丢不起这脸。

    最终,只能三个都不要!

    真珠无奈地笑了一下,她明白常凤卿的难处了,对方是女家,不可能开口求婚的,只会主动示好,若是拒绝哪一家的示好,就会让人觉得常凤卿选择了其他家。

    偏偏这三家都是位高权重,拒绝谁就会得罪谁,都拒绝就会都得罪。

    所以他在放羊,反正放一只羊也是放,放三只羊也是放。

    这种情况,唯有皇上赐婚可破,皇上也不傻,不会愿意得罪任何一位老臣的,所以最终这三家都没戏,只有另外选一个。

    怪不得,他当初早早就请求皇上赐婚,原来他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他是在为我们的事情谋划退路,这个家伙真是心思缜密。

    可是,真珠现在很想问他,既然你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当初直接请求皇上赐婚不就好了,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儿,现在才来拐弯抹角地告诉我呢。

    她闷坐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脑袋:不能怪他,当初自己走的时候并没有答应他,如果他不管不顾地求皇上赐婚给他,才是真混蛋。

    想到此处,真珠忽然很想要去找他,锣对锣鼓对鼓,当面讲个清楚。

    她站起来叫妙菱:“去套车,我要去觉明寺上香!”

    几个丫头正沉迷于八卦中不可自拔,被她这一嗓子吓一跳。

    “现在去大罗山?!”妙菱吃惊地问。

    “对,我感受到了佛祖的召唤。”

    真珠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咕噜噜响了两声,大脑不愧是人体最消耗热量的器官,一上午殚精竭虑地脑力劳动,果然十分耗费能量。

    “我们只听到了姐的肚子在召唤。”

    “额,那吃完午饭再去吧。”

    吃饱了困意袭来,好吧,那睡一会儿再去吧,睡醒之后,日影已稍斜。

    妙菱问:“还去吗?”

    真珠道:“去,今日宿在山上,明儿还能争个头香。”

    晚饭的时候,吴老太太听真珠去庙里过夜了,不解道:“不是初一不是十五的,去抢什么头香。”

    赵甲仁笑着解释道:“母亲您不常出门,有所不知,这觉明寺如今香火鼎盛,初一十五的时候根本抢不着头香,甭管哪天,心诚则灵,为着家里诸事顺利,珠儿也是有心了。”

    吴老太太点点头,对这个孙女表示十分满意:“珠丫头近来越发懂事,也该为她寻摸一个好婆家了。”

    赵甲仁和林氏相视一笑,点头称是。

    吴姨娘在旁边瞧着这夫妻俩相敬如宾的样儿,心里忍不住一阵醋意翻腾,筷子一放就想些怪话。

    真兰慌忙把筷子也放下了:“兰儿也吃好了,祖母和父亲母亲慢用,兰儿先退下了。”

    罢拽着吴姨娘出去了。

    到了偏房里,吴姨娘赌气往凳子上一坐,恨恨地:“这日子没法过了!”

    真兰柔声劝道:“娘,祖母是你的姑母,爹爹心中有你,母亲性情温厚,从不为难于你,日子如何过不得了。”

    吴姨娘冲口而出:“你是不知道,你爹他夜夜陪着林秀琴,有半个月没来找我了,怕是以后我都见不着你爹了!”

    完她有些后悔,这种事不该跟女儿。

    真兰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劝解道:“娘,你如今在祖母这里住着,父亲在此处过夜多有不便。待过些日子,林家下聘了,我要搬到正房西厢去待嫁,那时我原住的院子空出来,母亲搬过去和柔儿同住,父亲便好去娘那里过夜了。再家里就娘和母亲两个,她又是个柔心肠的人儿,即使母亲是个醋坛子,她总有个身上不爽利的时候吧,何至于就再也见不到爹了呢。”

    吴姨娘听完不言语了。

    真兰接着劝导:“娘亲稍安勿躁,切不可主动生是非,家和万事兴,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还要娘照料呢。”

    想起四个儿女,吴姨娘无奈地点点头:“娘如今只盼着林家早日来提亲,你哥哥早日得个功名,谁不盼着安稳过日子呢,咱也不是属斗鸡的。”

    纵然大罗山顶已经比山下盛阳城温度低许多,常凤卿今日还是觉得异常燥热烦闷,眼前这些隽永的经书,也不能让他心绪平静下来。

    怔神中,一滴墨汁落在纸面,这一张又废了,已经不记得是今日回藏经阁中弄脏的第几页了。

    主事大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常大人近日过于疲惫了,天气炎热,不如今日先到这里,大人早些休息。”

    常凤卿微笑着向大和尚点点头,放下手中狼毫,修长的手指,捏住自己的鼻梁,闭目轻轻揉了揉睛明穴,这是那丫头教自己的手法,据可以放松眼睛,确实舒服许多。

    常凤卿呀常凤卿,不要想她,静心凝神,你果然还是想她了。

    他心里无声地嘲笑了自己一下,将面前那张污损的宣纸拿起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一笔糊涂账,怪不得英雄难过美人关。

    昨天也是这样心绪不宁,知道她在城中,和自己近在迟尺,却不能相见,常凤卿觉得自己简直百爪挠心,什么事都做不下去。

    最后决心既然她不肯来见我,那我便下山去见她!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劲儿,他不管不顾的回到城中,经过张府,竟然看到赵家的马车停在张府大门前。

    常凤卿一眼便认出那是真珠平日出行用的车马,正迟疑找个什么理由进去寻她,便遇到下朝回来的张大学士。

    可是见到真珠之后,常凤卿只觉得更加心乱如麻。

    为什么,数月未见,她如此疏远,并没有丝毫想念我。

    昨日若不是为了圆谎,恐怕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她盛赞的那位张家九少爷,确实仪表堂堂。

    怪不得她回京后不愿意来见我,却愿意去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