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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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种程度上来,如意楼和祁北寒的目的是一致的,不过前者是为了寻找真相,后者是为了把幕后主使的皇子扯下马

    第二天风雪停了,万里江山银装素裹。

    雪积得太厚,便是有马也跑不起来,“看样子马上就得猫冬了。”

    鄢听雨裹着被子,整个人在马上缩成了一团。

    对于她的懒,祁北寒已经有了新的认知,正要什么,却见旁边的球从马背上滚落,噗通一声砸雪里。

    谁都没反应过来,只能围在那个雪坑了瞧。

    面面相觑片刻,一连串笑声响起,惊起一片寒鸟扑啦啦飞走。

    雪坑里传来幽怨的声音,“就不能拉一把吗?”

    鄢听雨冻僵了拉不住缰绳,倒下去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侧倒着,偏偏被子裹太厚起不来。

    正尴尬的时候她被人整个拎起来,甩在马背上,身上的被子瞬间离体。

    寒风唰地扑在身上,鄢听雨脑子都给冻傻了。

    “好冷——”

    只见那铺天盖地的雪里,身穿黑色大氅的男子一身冷肃。

    大氅前头裹着个人,严丝合缝,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祁北寒一拉着缰绳,感觉怀里的人跟抖筛子似的,像畏寒的猫。

    “有这么冷?”

    “我我我都要冷死了,谁让你丢我的被子?”

    虽然看不见怀里人的表情,但是祁北寒能猜到她那横着眼指责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大一揽,将她箍在怀里,又把大氅裹紧了,贴着给她温度。

    “脚,缩上来。”

    祁北寒声音还是冷的,但胸口暖和。

    鄢听雨仗着身量立刻把脚蹬上快成冰棍的脚缩上去,把自己蜷成一团,反正不会跑马,稳得住。

    靠祁北寒的稳得住!

    八瞧着这俩人和其他几个伙伴面面相觑,不知怎么的,明明早饭没吃多少,忽然就饱了。

    金城里的雪已经被各家铲了,露出有些结冰的路面。

    如意早在后门等着,瞧见人走近了,却面色一变。

    “齐王怎么也在?”

    祁北寒只当没看见她的戒备不满,“路过罢了。”

    如意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扫了眼众人,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发难看,“朝露呢?”她一把拽过刚下马的八,拧着他的耳朵,“我把人交给你保护,你就是这样给老娘保护的?”

    另外几个暗卫面面相觑,嗖的一下闪了个没影儿。

    八疼得直跺脚,“耳朵要掉了,我的老大诶,朝露没事儿!”

    “那人呢?!”

    “不就在祁北寒怀里!”

    如意的眼神如刀子一样射过去,祁北寒这才把斗篷掀开,露出里面睡得流口水脸蛋儿红扑扑的某人。

    那一瞬间,如意觉得祁北寒就跟老母鸡似的,拉开翅膀露出个憨憨鸡崽崽。

    “唔漏风了。”

    鸡崽子还因为陡然而来的冷风打了个激灵,迷迷糊糊地伸把大氅拉回去

    鄢听雨是被饿醒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如意的床上,慢慢爬了起来。

    循着一阵香气来到外间,乖觉地坐下准备吃饭。

    “这是醒了?”

    她睁眼一瞧,便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瞌睡唰地飞走了!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祁北寒正坐在她对面,上位的如意悠哉哉端着个碗喝汤。

    鄢听雨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或者自己还在做梦?

    她悄悄拧了下腿,不行穿太厚拧不到肉,于是她对着脸揪了一下,登时痛得嘴嘬了起来。

    对面的祁北寒夹菜的都顿住了。

    见过她发狠,见过她牙尖嘴利,见过她掌千万性命临危不乱,这么蠢还是第一回。

    作为娘家人的如意觉得有些丢脸,放下汤碗矜持地拍了拍自家傻姑娘,“我们朝露就是这样率真。”

    “分明是傻。”

    祁北寒直言不讳,如意的脸僵了一下,转眼对上鄢听雨微妙的眼神。

    “你俩怎么坐一起?”鄢听雨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只见一点乌青红痕,这种痕迹在如意楼太常见了,她蓦地捂住嘴,“难道你看上祁北啊!”

    如意忍无可忍地往她后脑勺拍一下。

    鄢听雨连忙捂着脑袋讪笑,“我瞎的,你别生气!”

    等吃过饭,鄢听雨一边端上一杯消食的茶口呡,一边瞅着上面的男人,对面的女人。

    如意到底还是为她解惑了。

    “我与齐王把里的情报都交换了一下,决定暂时合作,直到让鄢大人平反。”

    那怎么行?

    鄢听雨张了张嘴未免引起怀疑没有第一时间反对,而是看向祁北寒,“等到鄢大人回来,王爷要怎么交代齐王妃的事情?”

    暖洋洋的房间里,气氛陡然沉了下去。

    除了王府后院的女人和鄢听雨自己,没有人知道齐王妃真正的死因。

    如意端上杯子慢慢喝水,只是揭盖子的微微颤抖,显示出如表面完全相反的心绪。

    鄢听雨忽然后悔了,不该提这件事情的,如意姐肯定也是为了鄢家好。

    “你好像很不愿意和本王合作。”祁北寒坐在上位微微偏头,“你为什么讨厌本王?”

    鄢听雨翻了个白眼,“我本来就是个潇潇洒洒的叫花子,跟着如意姐回来也来去自由,却因为你进了齐王府受尽规矩的折磨,你我怎么讨厌你?”

    “本王可没有瞧出你受到规矩折磨。”

    如意不置可否,拿着扇子在里时不时摇两下,还是别让厨房把地龙烧得太热,否则冬天扇子不离看着也奇怪。

    “那如果我现在去接客行不行?我天南地北的跑行医行不行?我到处去其他人府上串门儿行不行?”

    鄢听雨问一句,祁北寒的脸就沉一分。

    便是原本作壁上观的如意都轻咳一声,把快要闷死人的气压给打破。

    “朝露就是被我宠坏了,王爷莫气。”

    这妮子太过放荡了,这话要是给宗室的人听见别是白绫,就是凌迟都有可能!

    鄢听雨却不惧,偏过头不去看祁北寒那深邃要吃人的眼神,双臂环着胸,发泄出来之后便是打从心底而来的悲凉。

    她以前的确是这样打算,即便有辱家门,可她没有别的办法。

    能得到如意的帮助,对她来就是天降之喜。

    但这个喜绝不包括祁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