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四 狐狸窝里养大猫 6
“重雄,荼白,辛苦你们了。”楚桓走进去,解开捆在重雄与荼白身上的锁仙绳。
重获自由的重雄一擦眼泪,抱着楚桓嚎啕大哭,似乎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老大,我还以为你也被郎崖那头蠢狼给关起来了,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可咋办呀。”重雄激动的着,丝毫没想起来刚刚自己看到的是两道身影。
但警觉的荼白自会察觉,深知现在不是谈重逢的时候,他嫌弃的拉开重雄,检查了下楚桓身上是否有伤,见楚桓真的无碍,才放下心来。
“老大,刚刚那个人,是池衍么?”荼白担忧的问道。
楚桓坐在地上,默认了荼白的问题,面色有些凝重,扶住二人的肩膀,轻声着自己的决定。
“重雄,荼白,我决定留在这里,明天便送你们回狮吼山。”
一听这话,二人皆愣住,什么叫决定留在这?
“老大,你是想潜伏在这,让我们回去搬救兵,他们个措手不及?”重雄举着拳头,试图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更明显一点。
楚桓却摇了摇头, 否认了重雄的猜想.
“阿,我知道了,你是想趁着池狗对你放松警惕,你趁机弄死他,然后直接夺权对不对?”
楚桓再次摇了摇头,到嘴边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
他们等了他这么多年,自己却轻易的放弃当初的誓言,面对他们如此期盼的目光,他又怎么能的出口。
“那我知道了,你是不是...”
“行了。”荼白粗暴的断重雄的话,有些怨恨的看向楚桓:“你是不是想自己留在这里,作为池衍放过狮吼山的条件。”
楚桓低垂着眼眸,全然默认了荼白的法。
荼白猛地给了楚桓一拳,大吼道:“容初,我们不需要,狮吼山上上下下全在等你回来,你呢?大不了跟他们一架就是了,失败就失败,这一次我替你去死,用不着你委屈自己给池衍作质子。”
重雄还处在茫然的阶段,他按住有些发狂的荼白,焦急的看着楚桓,“老大,什么质子阿,这都怎么回事,你跟我阿,我听不懂。”
楚桓咬着下唇,似乎渗出了血,可他也感觉不到疼。
“老大,你话阿,到底怎么办?到底要做什么!”重雄看着楚桓,急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楚桓长呼一口气,抬起双眸,看着自己最忠诚的下属,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低声道:
“从今以后,狮吼山归顺漫山,视池衍为主。”
重雄呆呆的看着楚桓,显然是接受不了这件事情,为什么辛辛苦苦等回来的老大竟然变了卦呢?没有道理啊...
荼白甩开重雄的手,拎着楚桓的衣领,质问道:“容初,你不是怕死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楚桓依旧不答话,任由荼白的怒气越来越旺。
当荼白的拳头砸在自己脸上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没有还手,亦没有闪躲。
当他以为还会有拳头砸过来的时候,却意外的停了下来。
楚桓睁开眼睛,眼底浮现一丝愧疚。
重雄正挡在自己面前,还像年幼时那样,只要自己遇到危险,他便会挡在自己的前面。
只听重雄轻声道:“荼白,这是我老大,谁都不能。”
荼白收回手,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气得指尖都有些发抖。
重雄复杂的看着楚桓,很显然,他想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他继续追随下去的理由。
楚桓长呼一口气,走在二人中间,用仅仅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的道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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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衍坐在地牢门前,神情悠闲,大片的光晕在他的身上,鼻翼闪闪发亮,嘴角微微上扬,眉眼轻挑的看着墙边露出的那一弯枝头。
楚桓从地牢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有些感觉就是这样的猝不及防,前世的的事情虽然历历在目,可关于面前这个人的印象却寥寥无几,没曾想今世今日今时,会如此的不想离了眼。
池衍或是感觉到了炽热的目光,微微转过头,颈线勾勒出很好看的弧度,看到伫立在阴霾下的楚桓,见他脸上明显的伤痕,连忙起身跑过去。
“谁干的?重雄?”
着池衍便要冲进去,楚桓一把将他拉住,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重要,本就是我对不起他们。”楚桓拉着池衍一步步走出地牢的阴影,回到那个原本就属于池衍的温暖。
“殿下,我留在这里总要有个名分,不如你给我找点事情做吧。”楚桓换了个话题,不再提伤痕之事。
池衍正犹豫着,就觉周身隐隐的显着杀气。
侧身一看,果不其然。
“大哥,你怎么又过来了。”池衍挡在楚桓跟前,警惕的看着郎崖。
郎崖冷哼一声,“狮吼山的尊主殿下,怎么能屈居于我漫山。”
池衍暗骂一声,忙解释道:“大哥,我都了光凭个元神又怎么能确认?这不是容初…”
“他自己都承认了,你又何必遮遮掩掩。”郎崖挥手亮出传音镜,刚刚楚桓在地牢中的情景全然呈现,除了楚桓低声的那句话以外,其余声音都听的真切。
从池衍走,到楚桓离开,事无巨细。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快。”郎崖收起传音镜,怒视着楚桓。
“没什么目的,只是想换狮吼山上下一个平静罢了。”楚桓回看着郎崖,丝毫没有退却。
郎崖被他的目光激得越发气愤,更是在见池衍的手还护着楚桓时,彻底爆发。
猛的一下唤出神鞭怒天,挥向毫无波澜的楚桓。
池衍连忙将楚桓环抱住,挡的严丝合缝。
耳边一阵风闪过,想象中的鞭子没有抽下来,池衍回头一看,竟是突然冲出来的重雄与荼白,而郎崖的鞭子也落在了侧方。
“池衍,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郎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喊过池衍的全名,这次是真的急了。
池衍没有答话,而是看着挡在前方的重雄与荼白。
只见他二人转过身来,神色复杂的看了楚桓一眼,随即跪下,齐齐道:
“的参见妖王殿下。”
话音落,又朝着池衍行了最尊贵的妖族大礼。
“妖王殿下,请您看在狮吼山俯首称臣的份上,善待我们尊…善待楚桓。”重雄道。
池衍亲自将他扶起来,从衣襟中拿出一块令牌,“这是出入漫山的信物,若是想念你们尊主,便带着这信物过来。”
重雄接过信物,确认池衍不会亏待楚桓,也算放下心来。
“谢殿下,还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
“但无妨。”
“烦请殿下准许我将容初的那具尸身带回去安葬,也好给族人一个交代。”重雄双手抱在胸前,恳请道。
池衍自是答应,毕竟他对那具尸身并没有原主的那份执着。
倒是楚桓的神情有些复杂,可池衍也并没注意。
池衍又转头看向跪着的荼白,唤了声起来。
却对着刚刚站起来的荼白挥手一拳,那伤痕的位置与楚桓脸上别无二致。
“你…”荼白刚要怒骂,却有活活忍住,“妖王殿下,您…的好。”
池衍仰着下巴,轻哼了声没搭理他。
其他人不知道池衍的心思,可郎崖却一清二楚,这不就是在传音镜中看到楚桓挨,在这出气么。
池衍感受到郎崖幽怨又不解的目光,微微一笑,随即正色道:“传我指令,将他二人送回狮吼山,从今天开始狮吼山解除禁令。”
郎崖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池衍已经传下指令,他在怎么气,也要遵守。
“是,属下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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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衍与楚桓在漫山闲逛,也为了楚桓能熟悉漫山的环境,闲逛到花池的长廊,楚桓随意的道:
“他也没要求把我关起来阿,殿下之前的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池衍却停下脚步,将扇子拿在手心中上下拍动,定定的看着楚桓。
“你…干嘛?”楚桓被他看的发毛,不自觉的想后退,可却退无可退,被长廊的栏杆拦住退路。
池衍慢慢凑近,拿起扇子敲在楚桓的额头上,认真的道:“从此刻开始,你不准叫我殿下。”
“不叫殿下叫什么?”楚桓糯声问道。
池衍想了想,叫池池的话,郎崖他们大概会炸庙,叫衍衍也有同样的麻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这个问题甩给楚桓自己。
“随你便,反正不准叫殿下。”池衍一展扇子,发丝随着他扇子挥开的风而舞动。
楚桓垂了垂眉眼,再次抬起时,眼睛异常的温和,轻启红唇,柔声道:“不如,叫你阿衍吧。”
阿衍,阿衍…
池衍摇着扇子的手逐渐变得缓慢,直至停下,眼尾意料之中的红了起来,眼前逐渐模糊,在即将落下之时,池衍猛的转身,迅速的将眼泪擦干。
“怎么了?”楚桓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风沙眯了眼。”池衍缓了缓,再次面像楚桓。
不料一句敷衍的话楚桓却当了真,轻轻向前,捏住池衍的下巴,迫使他离自己近了些。
带着暖意的风吹像池衍的眼角,随后耳边便响起楚桓温润的声音。
“这么好看的眼睛,怎能染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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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池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全是楚桓的声音,那句不经意的话,成了他藏在心底,反复揉搓也不会消散的情话。
池衍突然觉得,在这个系统里,虽然经历着一遍遍的离别,可也算与他的爱人多了几世的相处。
是值得的。
他想,他是幸运的。
“阿衍…”池衍轻声呢喃,一遍遍的念着这个名字。
记得刚认识楚桓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叫他。
一种名为想念的情愫与他刚刚延出的庆幸相融合,竟越发的想要见到楚桓。
他还想听听他再叫一声阿衍。
这种想法一旦迸发便再也收不住,池衍猛的起身,随意的披了件外衣,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轻悄的推开侧室的门,月光下的侧室拢着一层波光,池衍探头望过去,床上竟空无一人。
池衍以为自己看错了,跑过去一模,果然,被褥都是凉的。
可人能去那呢?
刹那间池衍的脑袋里不知道浮现了多少种场景,直接冲到熟睡的活该一号面前,将他摇晃起来,焦急的道:“你还睡。快起来快起来,楚桓不见了,床上没人!”
活该一号本就睡的迷糊,听的也断断续续,问道:“什么孩子没了?哪里来的孩子?”
“楚桓,楚桓不见了,快给我找找他在那?”池衍焦急的道。
活该一号忍着怒气,低声道:“大哥,人还在漫山,你动动脑好不好?求你了。”
池衍嫌弃的看着活该一号,“亏你还是个金牌业务员,连定位这点事都做不好么?”
“花池长廊,烦死了。”活该一号甩下这句话,就将池衍推了出去。
睁开眼睛的池衍立马跑到花池,果然,楚桓真的在这,可不单单是他自己,还有郎崖跟瑁焰。
还未走近,就听见郎崖质问道:“容初,你接近妖王殿下究竟有什么目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只听楚桓发出一声嗤笑,慢慢道:“我了,只是想还狮吼山一个平静的生活罢了。”
“你若早想要狮吼山过着平静的生活,当初何必跟着白陵那蠢货一起造反?”郎崖一边反驳着,一边抽出怒天。
楚桓懒得搭理,唤出自己的玉箫,“跟你真是不明白,看萧。”
随即便传来斗的声音,瑁焰还算讲道理,没有参与二欺一的参与这场斗。
池衍连忙跑过去,抽出十七挡在二人中间。
“殿下?”
“阿衍?”
三道声音在耳边接连响起,池衍叹了口气,挑开相对的二人,站在中间面对着郎崖问道:“大哥,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相信他。”
“殿下,他的目的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如果没有阴谋,重雄怎么会轻易的称臣,还有他在地牢中偷偷的跟重雄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叫我如何能相信他?”郎崖激动的着,瑁焰则默默的站在郎崖身边,手中神武成全熠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