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黑暗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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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特别讨厌弟弟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他看了看手里锋利的剪刀,笑得很甜,当指腹上溢出鲜红的血液时,他丢了那把沾着血的剪刀,脚步轻缓地朝丁母的房间走去,快要到房间门口时,脚步忽然间变得急促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满带委屈地扑进了丁母的怀里。

    妈咪,我想玩弟弟的兔子玩偶,弟弟不肯,用剪刀把兔子剪坏了,还划伤了我的手。

    他是这样对丁母的。

    丁母把他抱进怀里柔声安慰,转头直接去了儿子的房间里,一言不发就甩过去一个巴掌,力道大得直接让那张本就消瘦的脸红肿起来。

    从那以后,弟弟变得更加寡言了,他开始避开哥哥、母亲、父亲,变得犹如透明般的存在,透明得在后面的好几年里,丁父丁母都要忘记他还有这个儿子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哥哥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坏,他甚至还和班上的女生耍起了朋友,还带人家去树林里玩,那女生也早熟,知道他家里有钱,年纪就知道该怎么绑住一个人了,她开始想方设发和哥哥发生关系。

    生平头一次体会到身体上的欢愉时,哥哥着了迷,他开始流连与许多名女生之间,活得像个花花公子。与哥哥发生关系的第一名女生发现自己的肚子慢慢鼓了起来,害怕得去找哥哥,却被哥哥一把推在了地上,对方自己银乱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可不要冤枉自己。

    那女生愤恨地看着他搂着其他女孩子潇洒离开,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眼底迸发出了浓浓的恨意。

    哥哥死了,死在他十四岁的那一年。

    被那个怀了孕的女生趁他酒醉时一刀刺穿肺部窒息而死的,死前遭遇了极大的痛苦。

    丁父丁母受到了极大的击,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期间他们照样是对儿子不管不顾。

    两人高价医师来替他们备孕,算再要个孩子,可是他们发现,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丁母的肚子都没有动静,两人去医院检查才发现,丁父因为常年酗酒的缘故,身体已受到损害,根本就没有传宗接代的功能了。

    兜兜转转十多年,丁父丁母这才将视线落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他们开始培养和儿子的感情,努力营造出慈父慈母的形象,给予儿子最好的生活环境和读书环境。

    但他们发现,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儿子的表情都是淡淡的,看向他们的眼神如同像个陌生人一般,久而久之,他们放弃了与儿子培养感情的算,想着无论怎么样,只要家里有个传宗接代的人就可以了,毕竟不管怎么,儿子都姓丁。

    没错,这个儿子姓丁,叫志明。

    天空中落下的雪花在眼角上,冰冰凉凉的,却又很快被他脸颊上的热意所熏,融成了一个水渍。

    外套兜里传来了手机的震动声,他缓缓地掏了出来,发现是帆子三个字后,吸了吸鼻子,脸上总算带上了些平日间的笑意。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林子帆压得极低的声音:“丁胖,你掉厕所了?到现在还没回来,马上都要回|教室上课了。”

    “那什么,有点口渴了,下卖部来买点水。”

    “行,你也别上来了,我帮你把课本带下去。”

    “好。”

    电话被挂断,丁志明将手机塞回了外套里,他朝冻僵了的指尖呼了好几口热气,跺跺僵硬的脚开始往身后的图书馆走去,当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那抹高挑身影时,他神色如常,与之擦肩而过。

    那么黑暗的时光都走过来了,现在有那么好的朋友陪伴在身侧,他又何必忧伤什么,男朋友什么的……都随他去吧,他想好好享受当下的时光。

    “对不起。”清冷的嗓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丁志明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潇洒道:“没必要道歉,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没必要勉强什么,以后见面就只当个陌生人吧。”

    肖宇泽的脸色白得可怕,看着那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他感觉胸口处传来一阵阵刺痛,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身影,却在发现那人笑着奔向好友时,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诺,你的包。”林子帆将手里的黑色包朝对方轻抛了过去。

    “谢啦,帆子。”丁志明接了过来,挎在了身侧。

    “我还以为你拉肚子了呢,去……那么久。”林子帆看到了不远处的肖宇泽。

    “你丁哥我体质倍好,哪里会拉什么肚子。”丁志明拉着他朝前走去,嘴上道。

    “得了吧,初中时你就跟个瘦猴似的,要不是吴婶每周都会给你煮好吃的,你怎么可能长那么大的个。”

    “真的,我今早来学校时,吴婶还在讲,买了一个超肥美的肘子,是要酱一个,你晚上去不去我家里吃饭?保证你尝过那个味道就不喜欢红烧鸡腿了……”

    丁志明咽了口唾沫,斩钉截铁道:“去,当然得去,我怎么能让我最好朋友自己一个人受苦吃那么大的酱肘子。”

    “那好了啊,等五点多下课就回家。”想了想,林子帆又道:“要不你干脆今晚来我家睡算了,都下雪了,太晚回去不安全。”

    “好。”丁志明唇角一勾,露出了大大的微笑,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不再有悲伤的情绪,满满的都是幸福。

    夜梵落后了两步,他看着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个青年站在树底下,雪花把他的发顶染白,他低垂着头,整个人透出一种特别忧伤痛苦的情绪,像是在挣扎什么,又害怕失去什么……

    “梵……你在看什么呢?上课要迟到了。”林子帆回身来到夜梵身边,把自己被火山石玉熏热的手覆盖在夜梵的手背上,牵着人朝前走去。

    在看一个痴傻的人罢了,在年少时相遇的那位心思龌龊,他却只看到表面的东西,如今遇到的心性纯良,却又不懂得珍惜。

    不值得人可怜的可怜人罢了。

    夜梵摇了摇头,大手将青年的手包裹住,迈着不大不的步子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