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老季惊魂未定的问。

    徐凤未曾开言泪先流：“我现在一心扑在你这个死鬼身上，只顾着照顾你，都顾不上我自己的孩子，我儿子昨天电话来，都不认我了……”

    老季嘴唇翕动着，哆嗦着问：“那跟钱有什么关系？”

    “孩子要结婚的呀，结婚要买婚房的呀，我有了你，就顾不上他，他恨我的呀！那我就想着，帮他付个首付，让他知道我还是惦记他的，这个首付就该你出，是你勾了我的魂，害我现在失去孩子的爱！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个钱是不是该你出！”

    老季没敢接话。他是糊涂，但他不傻，眼瞅着徐跟个无底洞似的，他心里也悄悄起了退堂鼓。

    虽徐的身体年轻，可是自己的身体不中用啊，徐现在干活也不如以往勤快了，有时候竟然使唤他干活，不划算不划算……

    他心里退堂鼓得山响，徐凤却又在聒噪了：“你话呀！你占了我的人，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你要这么，我可负不起，这责任也太大了……”老季嗫嚅着，低声。

    “你什么！你大声点，你是想抛弃我是吧！老季，做人要有良心的，当初要不是你对我用强，我……我……我怎么会跟你一个老头子，是你对我用强……我不活了！”

    又是歇斯底里的哭闹，老季想把耳朵塞起来，真是头大得很：“哎哟你别哭了，你消停消停行了吧，等那理财的钱拿出来，你拿去给你儿子付首付吧。”

    “哪够啊，那才几万块，我现在恨不能去卖血给孩子凑钱去，我不管，你得对我负责！

    你给我筹钱去，你儿子是大官，你女儿是大老板，随便放点血就够我们老百姓买房了，你必须给我去！”

    老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上回要钱，好了是最后一回，不行，要不来了！”

    “我不管，这钱必须你出！”徐凤寒着脸，怒道。

    “没有！不去！轮得着我管吗，又不是我的孩子！”老季嘀咕着。

    徐凤不依不饶：“你抵赖是吧？你别忘了你当初可是对我用强的，你如果对我不负责任，那就别怪我……我报警，我在区里拉条幅，我去你儿子单位拉条幅，去你闺女公司拉条幅，让所有人都知道，季大成是个强奸犯！”徐凤声泪俱下的指着老季的鼻子。

    老季目瞪口呆，他看着徐凤的脸，以往他总觉得那张脸可爱，跟年画里的胖娃娃似的，白里透着粉，笑模笑样的，是个圆润富态的相。

    这会儿看着，怎么就狰狞起来了呢，眉毛竖着，嘴巴血红，跟个夜叉似的。

    他又脑补了一下徐凤的画面，区里，儿子单位门口，闺女公司门口，都挂着大红条幅，上写着“季大成是个强奸犯！”

    那帮棋友会怎么看他？以后没人跟他下棋了……

    街坊邻居会怎么看他？见面都要躲着他，没准还拿臭鸡蛋扔他呢。

    儿子闺女会怎么看他？恐怕都不想认他这个爹了吧。

    老战友、老同事、老家的亲戚们，以后怎么看他？

    还有他大哥和兄弟，恐怕以后都不让他埋进祖坟了吧……

    他又脑补了一下警察抓捕强奸犯的画面，几个警察一左一右扭着他的胳膊，把一个「强奸犯」的牌子挂在他胸前……

    这还哪有脸活着啊！

    他突然觉得左半边身子发凉、发僵，连脸也僵起来，嘴唇哆嗦着，想骂「你混蛋」，愣是没骂出来。

    左半边发僵的感觉好像不断扩大，越来越沉，他的身子慢慢向左倾斜，慢慢倾斜，他一个趔趄，身子不听使唤，倒了下去，半边身子抽搐着……

    徐凤吓得大叫，忙不迭的去扶他，可哪扶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