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蔷薇 风间松月,月朗星稀,自花下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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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间松月, 月朗星稀,自花下一盘残棋尚未解出,只听蒲贺元举棋不定长叹一声。

    杨行抬眼, 瞧着愁眉不展的蒲贺元,显然不是在为这局棋而惆怅。

    他不急不慌, 端起香茶轻抿一口, 而后才缓缓道:“今日已是大皇子您来到老夫府上第三次叹气,不知大皇子有何心事?”

    “杨大人,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蒲贺元干脆将棋子捏在手心里, “今日在朝上, 您不也是见了, 父皇将接待来朝使臣的事交与蒲怀玉去做,我怎能不愁, 父皇虽未明, 但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父皇偏疼他,我这是怕再等下去, 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大皇子,您要知道, 若不到万全之时,切不可走最后一步, 现在挡在您面前的, 只不过是蒲怀玉一个罢了,您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成功还好,若不成功,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杨大人一直就要我等, 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那蒲怀玉拿到太子之位?到那时我若再有动作,可真的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此事不能提,越提越让蒲贺元心焦气浮。

    他本来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杨行劝道。

    此时蒲贺元自是怒火中烧,每次来此,他都只是这一句话再无旁的,这棋他也实在下不下去,转身起身将棋子一丢,“这棋下不去了,改日再来吧。”

    着,他也不顾杨行的脸色,起身甩袖离开。

    却未见着身后杨行一脸的冷意,在见不到他身影的时候,杨行冷笑一声,“这等蠢货也想当太子?”

    蒲贺元入了回宫的马车,脸色阴的和夜空一个颜色,随身侍卫察言观色,便大胆开口道:“这杨大人,何时变得这般没血性,您都这样了,他偏偏不给您拿个主意。”

    “他哪里是没有血性,他根本就没算帮我,他只不过是和承安王有仇罢了,他最终的目的根本不是助我,而是平掉承安王府!”于这点上,蒲贺元还不算傻。

    “那您有何算?”

    “蒲怀玉不足为惧,他身边那几条狗,高清明不在京城,便只剩下凌锦安和凌秀平,只要将这俩个除掉了,任凭他蒲怀玉有多大本事!”提到这几个人,蒲贺元自是恨的牙根痒,已是忍无可忍。

    “那您算怎么办?”

    “承安王府里安排的人如何了?”蒲贺元问道。

    “人已经安插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动手了。”

    “好,很好,让他们心行事,不要露了风声,我就要先拿承安王府开刀。”蒲贺元自马车里笑的阴狠,早已迫不及待要拿凌氏两兄弟的人头。

    .......

    绣线穿过罗衣,位置没有寻好,直直扎入手指的皮肉中,刺的孙紫苑低叫一声,随之从指尖儿处透出血珠来,她气恼的将衣袍一丢,取了帕子擦了指尖的血迹。

    “什么东西,这么难缝!”这段日子以来,她为了缝这件衣袍,不知这手被扎了几次,终于在今日崩溃。

    原想着将凌秀平的衣衫吐脏了过意不去,想着缝一件衣裳赔他就是,哪知这么难做的,好不容易到了收袖口的时候,又被扎了一下。

    “孙紫苑,孙紫苑!”

    烦谁谁来,凌秀平在院外唤着她的名字,她也不回应,自地上将衣衫拾起,取了剪子将最后的线头剪断。

    凌秀平见房门没关于是便推门进来,一侧头便见着她坐在窗前,“干什么呢,喊你也不应。”

    “烦着呢,找我什么事儿?”孙紫苑头也不抬。

    “我哥我嫂子回来了,找你去锦秀苑呢,我嫂子给你带了不少东西,渡州货,你不去瞧瞧?”

    他倒是不见外,一屁股坐到孙紫苑的身侧。

    “不去。”孙紫苑想也没想的摇头,她不是烦,而是怕,自上次和王妃喝醉,她就没敢在她面前露过面,总觉着怪尴尬的。

    “你这做什么呢?”此时凌秀平才发现她手中的衣料,看起来颜色偏深,不像是姑娘家穿的东西。

    “给你的,正好你来了,拿走吧。”她没好气的往凌秀平手里一塞。

    “给我的?”闻言,凌秀平眉眼一挑,颇感新鲜,自手中拿起高举手臂展开,只见是一件外袍,“你做的?”

    他惊喜问。

    孙紫苑仍旧不抬眼点点头,“嗯,我做的,之前不是吐了你一身衣裳吗,这次赔你一件,这次咱们两清了,往后你可就不能拿这件事事了。”

    凌秀平本来就欢喜,再瞧这衣裳更加欢喜,只往身上比量。

    孙紫苑见他笑的欢,再瞧那衣裳上凌乱的针脚,自己都看不过眼去,也不见他嫌弃,于是拧着眉问:“你不会要穿出去吧?”

    “为什么不穿,这不挺好看的吗,颜色我也喜欢。”着,凌秀平已然站起身来将衣裳披在身上。

    孙紫苑苦笑两声,无奈的抓了抓耳朵,“你不嫌弃就好了。”

    ......

    自渡州回来一连颠簸几日,陆澜汐终于躺在了自家床榻上,手指隔着轻薄的衣料触了伤口,有些痒,好在在夏日里没有发炎,还多亏了凌锦安的悉心照料。

    “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床好,在程家我一直都睡不好。”陆澜汐翻了个身,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看得见那珊瑚,不明不艳,恰到好处。

    凌锦安自旁处来,正遮了她的视线,而后脱了鞋在她身侧躺下,将她衣衫解了去查看她的伤口,“好了?”

    “嗯,好了。”

    “还疼吗?”他又问。

    “早就不疼了。”

    “我好好看看。”他翻过身,用胳膊撑起身子,果然见得伤口已封的很好,只留下一点点轻浅的疤痕,“等再让它长长,我去宫里给你寻些药来,宫里那些药都好用的很,不会落下疤的。”

    话虽这样,可陆澜汐还是有些担忧,“这么长的一道,当真能去掉吗?”

    “应该是能的,”他话峰一转,“去不掉也没关系,反正你自己又看不到,只能我见着,我又不嫌弃。”

    陆澜汐自烛光中盯着他的眼,轻笑着掐了他的脸蛋。

    “凌锦安,我口渴,想喝水。”

    “好,我去给你倒。”他二话不翻身下床,随后端了茶回来。

    陆澜汐刚刚沐浴过,当真是渴的厉害,一饮而尽。

    凌锦安自她手中接过空茶杯,才转过身的工夫,便有人朝他怀中钻来,他闻着怀中的香气,手自然环住她的背,“怎么了?”

    “你怎么了?这两日你睡觉时离我都远远的。”

    “我那不是怕你有伤在身,我吵着你吗!”凌锦安自觉冤枉。

    “我伤都好了!”陆澜汐又往他身上蹭了蹭,手指头不安份的扯起他的衣襟来,却被他一把把住手。

    “不要造次,免的一会儿我忍不住。”夏日里她伤口不爱封口,加之皮肤不合,稍稍扯动都会绷开,为了不让她受罪,他强忍了两日,可今日稍稍见好一些,这又贴了上来,实在让他难受。

    “真的好了!”越越不像话,陆澜汐整个人爬了上来,身子挺得笔直,双臂搂住他的脖子。

    一片绵软在他身前挤住,让凌锦安整个人不禁一震,两眼冒火。

    经过内心的挣扎,最终还是拒绝了,“不成,一会儿会出汗的。”

    话还未完,陆澜汐的唇便贴了过来,将凌锦安的一口咬住,凌锦安心口一阵坍塌,倒底还是经不住她的诱/惑。

    洪水在身涌荡而起,迅猛之势若雨后春笋,来势冲冲。

    他带着她的手去探,随之陆澜汐觉着触到的指尖儿一阵滚烫。

    二人之间的气息一下子灼烧起来,他头后仰,将两个人强行分开,双目盯着陆澜汐的,气音仅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一会儿帐子里太热,我带你去旁处。”

    着,凌锦安觉着身下一空,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腿被他抬着,她也自然地盘起,像条蛇一般挂在他身上。

    外间花洞门与花园相连,夏日里这门是不上锁的,他随手推开,正瞧见后面的一板竹席。

    夜风飒飒,吹在二人身上,仍吹不散那方才燃起的烈火。

    蔷薇缠在篱上开的正艳,形成一道花墙,有几处花枝还探过头来,正搭在竹席上,被凌锦安一把拨弄开,将人心放下,随之花枝一压,他又遮了陆澜汐眼前的月亮。

    陆澜汐的唇在他口中反复被疯狂缠吸,他像疯了一样要将人整个吞了一般,而后陆澜汐亦是不停不回应,加之感觉雨后春笋在不断壮大,几乎到了不在她掌握拿捏的程度。

    肌肤贴在竹席上,一阵凉意传来,凌锦安伸手触碰竹面,却触到一片温湿。

    .........

    饕餮张口等食难耐,可凌锦安偏偏有意使坏,迟迟不肯投食。

    蔷薇花影一阵乱晃,偶然从缝隙中得见凌锦安的发冠一路向下平移,在红豆树下停留过久,而后又滑到山野乱丛中去享受山中清泉,两道时升时落的雪山峰脉遮了他的侧脸。

    再归来时,他赫然上移,抓着赤红的豆子不肯撒手,双膝杵在细密棱角的凉席上,隔着衣料亦硌出一条条的印子他也不去顾。

    他再次将嘴贴到陆澜汐的耳畔,有意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只了一个字:“嗯?”

    仅这一个字,好似千言万语,陆澜汐却听得懂了,闭着眼应了句:“嗯.......”

    这一声很是轻浅,可是凌锦安却听得清了。

    感觉耳畔他的笑意传来,而后便觉笋尖儿穿透才下过雨的泥土地气势而来。

    蔷薇落在陆澜汐的嘴角,听清了她心尖儿所有的震颤言语。

    听闻山里有一种毛竹,起先生根于土地中,长势很轻很慢,却又十分饱满,会让土地沉感充斥之感,一节一节穿透深处,而后在长久的慢透之后,会在一场急雨之后突然来袭,让人来不及招架,从来只是听,今日却是眼见为实。

    这会儿连风吹过来都是满满的蔷薇气,凌锦安低头心将她受伤的胳膊上抬,生怕因为两个人无边无际的闹再让伤口再次绷裂开来。

    可是陆澜汐好像不太领情,扯过他的胳膊重咬一口,凌锦安也不躲,只凭她咬,而后低头瞧着她此刻紧紧拧眉的模样,灶间又添了一把柴,显然在她撑不住的时候,他将唇一把贴过去,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如数吞到肚子里。

    凌锦安的手掌压着她的,陆澜汐紧紧攥着他的手指,每攥一下,蔷薇花心便随之收缩一下,越是这样便越有不知好歹的虫物拼命的往中间钻去,以试图取最甜的花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