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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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崔玉儿……

    “哈哈哈哈哈!”崔玉儿顶着猩红的眼忽然狂笑起来, “姨母?你当我愿意当你的姨母?我愿意生于崔家!愿意顶着崔姓!”

    “我告诉你!”她疯了一般猛然起身,大步迈到凌锦安的面前,双手揪起他衣襟怒吼着, “我此生所有的不幸皆是由这个崔姓开始的,我就是你母亲的踏脚石, 这世上任何人都能拿我当棋子, 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都好了, 你母亲年纪轻轻就陨了性命, 你那个自诩情深的父王忧郁半生, 却不得不日日看着我这张脸,现在他们都死了, 毁我的人都走了, 就连他……也要走了。可我还活着,我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站到最后, 这便明,赢的是我!赢的是我!”

    她一边哭一边笑, 哭的伤心,笑的癫狂。

    就在这一刻, 凌锦安真的放下了过去对她所有的恨意。

    他将她揪在自己衣襟处的手拿掉, 而后缓缓退出门外。

    她能哭,她会笑,她却不知该同谁去讨要这一生。

    房间的门重新被合上。

    嬷嬷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虽然并未看见里面方才发生了什么,但是想到凌锦安十分厌恶他这位继母, 所以轻易不敢张口,又怕这会儿他在气头上,惹了什么晦气。

    谁知就在此时,凌锦安突然顿住步伐,头也未回,似是斟酌了片刻,而后缓缓朝嬷嬷道:“从今日起,福寿堂的大门便不必落锁了,她想去哪儿,便随她去。”

    “是。”嬷嬷痛快应下。

    ……

    黄昏时候,陆澜汐终于回来,一反常态重重拍了门板。

    凌锦安起初还想是谁在门外这么没规矩,隐约听见是陆澜汐的声音,忙三步并作两步奔去开门,门才拉开了一条缝隙,陆澜汐便从门缝中挤了进来,一头扑在凌锦安的怀中,凌锦安忙把她接住,随之闻到她身上一股酒气。

    “喝酒了?”凌锦安身子后仰,这会儿陆澜汐已经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怎么回事?”他朝门口婢女问道。

    “回王爷的话,王妃娘娘今日去看望长公主时,被长公主拉住喝了两杯。”

    “喝酒?喝两杯?”他瞧着陆澜汐在自己怀里软绵绵胡乱晃动的模样一时想笑,“就你这酒量还喝?”

    随之将软成一滩泥的人一把抱起,门外婢女适时关上了房门。

    将人好生放到床榻上,陆澜汐也不话,只搂着她的胳膊不肯撒手。

    凌锦安顺手摸了她微红的脸颊,“明明不能喝的,这若是到明日,又得难受了。”

    话才完,便被人重力一推,随后只见怀里的人坐了起来,反客为主,整个人期跨在他的身上。

    陆澜汐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摁倒在床榻上,随即伸手去扯他的衣衫,还大声喊着,“凌锦安,我要骑马!”

    瞧着她迷蒙的醉意,大言不惭的出这种话,凌锦安自然是瞬间会意,一边强忍着笑,一边哄着她道:“好好好,骑马,让你骑个够,你先躺下,喝些解酒药,若不然明天醒了头会疼的!”

    “我不管,我就要骑马,现在就要!”着,她身子还晃动了两下,腰肢一扭,对于凌锦安来自然是折磨。

    “好……”不管怎么,还是先哄哄。

    怎知一句话尚未清楚,陆澜汐便俯身下来,嘴唇扣住他的。

    凌锦安整个脑子一阵酸麻,随之一股热辣感觉自头顶传递到脚趾,身上血液随之沸腾起来,将身上的人紧紧搂住,随即将人带下来。

    ……

    远处两片山峦重叠在一起。

    喝了酒的缘故,陆澜汐意识不算清明,心里更是灼热难耐。

    手划向自己的衣带,随意一扯便是凌乱。

    好在凌锦安清明,搭了把手,带子解的很是流畅。

    光明相见,紧紧的贴合在一处,寸刻也不舍得分开。

    陆澜汐的酒气传到凌锦安的身上,他一下子也醉了,醉在那山水之中。

    别胜长聚,凌锦安自然是忍的太久了,也想她太久了。

    ……

    月光柔和,云星缠绵在一处,冗长的温柔。

    那段惹人的冗长过后,随之乌云遮月,伴着狂风骤雨袭来。

    有一头猎豹在月深之际出来捕食。

    似饿狼,饿了许久,终于在今日闻到了肉香,怎敢轻易放过。

    海口张开,露出凶狠的獠牙,重重撕咬身前的猎物,今日的猎物是醉酒却挣扎的绵羊,看起来软糯,实则也是有脾气的。

    绵阳不服气,挣扎着,试图反攻,偶尔能得手,更多的时候却是被凶残的猎豹治住,一双腿只能乱扑乱蹬,显示自己的本事,可那又如何,仍旧不是猎豹的对手。

    那豹子咬住绵阳的喉管,一寸一寸下移,轻慢享受得来不易梦寐以求的美食,比得上世间任何珍馐佳肴,它长舌舔舐,不放过任何一处,偶尔也食用浆果,轻轻咬住一枚红果子,只听绵羊有气无力的长唤一声。

    这一声像是给了猎豹激励,他又转头将另外的红果子吃进嘴里。

    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却也让人口干舌燥,于是它调转方向,去老地方寻了山涧清泉,一点一点儿的自舌尖儿卷动。

    绵羊似是一下子被触动了身上某处机关,整个身躯在原地扭动起来,脚踝却被豹子握住,此时那可怜的绵阳已经是用尽了身上最后的力气,再也没有挣扎的可能性,反而像是认命了。

    ……

    两颗心脏跳动的声响一样,虽然她什么也没,但是他听见了,而后觉着头皮一紧,是她扯了自己的发冠将自己往上带。

    此时的凌锦安忽然想要使坏,果真上山,俯身看着她,轻轻捏着她的脸蛋,灼热的气息夹杂酒香,低声问她,“想我了没有?”

    “想……”陆澜汐闭着眼,却像是身在湖水中,身子随着波浪一荡一荡的,起伏不平。

    “该叫我什么?”他低声问。

    “凌锦安!”她答。

    “不对。”他的更干脆,随之以巨大的匕首抵住她。

    此时陆澜汐睁眼,双眼皮的褶皱漂亮的要命,脸色晕晕红红的,加之唇色水红,更加让人爱不释手,“锦、锦安。”

    声线温柔,像是一匹精织的绸缎。

    “不对!”他将匕首又抵深一下。

    陆澜汐将脸埋入他的胸前,随后报复性的轻掐了一把,这才道:“夫君……”

    这一声夫君叫的他头脑发懵,今天他算吃面食。

    ……

    面粉用水和开,一点一点的揉捏调和,不多时,便成了一个软白细滑的面团,这面团起初僵硬,越揉便越软,用擀面杖轻轻试探,一按一个坑,这才算上好,擀面杖穿过面团,面团紧实有弹性,同时又十分柔软,可一不留神,水添的多些,手劲儿再大些,面团便容易软趴趴的。

    此时就应该将擀面杖搁置在底下,擎住上头的面团,再一点儿一点儿的调和才是。

    ……

    牵牛花明开夜合,夜里缩起,反扣于枝丫上,枝丫随着晃动,发出哒哒声响,随风响撞在花壁上,每一下都恰到好处,每撞一下,凌锦安便觉着头皮被人扯紧一下。

    眼前下起豆大的雨滴,虽大却稀疏,正好砸在他身上,眼花缭乱间,见着两只兔子正好向他奔来,不知是不是眼花,不过几日不见,却觉着照比之前肥硕了不少,他一把抓住其中一只,捏在五指间,当真是再跳脱灵活的兔子在他手底下也是老实听话的。

    兔子瞪着红红的眼,让他一时分不清是方才吃的红果子不是?

    口出狂言之人未过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此时凌锦安反客为主,将擀面杖重新推入面团中,他听见耳畔是陆澜汐的阵阵求饶声传来……

    ……

    木响咯吱咯吱,到了后半夜才停下来。

    狂风骤雨初歇,陆澜汐的汗从头流到脚,胜过沐浴。

    汗出的透彻,酒也醒了,醉意消散。

    她侧着躺下,累的不想话亦不想动。

    翻山越岭不知几回,只知道自己腰酸腿也酸,比那日在城南大街逛了一整日还要累。

    凌锦安给她扯过锦被盖上,还不忘叮嘱,“出了一身汗,别着凉了。”

    “你欺负人!”她想着方才的一幕幕,将锦被扯了扯,随即将自己的脸蒙上。

    这让凌锦安很是无语,在她耳垂上轻捏一把,“陆澜汐,你竟然恶人先告状!”

    “今日是谁,借着喝酒的名义然后对我图谋不轨?”

    他反手将人捞了过来。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这种赖账的语气她已经驾轻就熟,不承认便是不存在,不存在,就都是他的错。

    凌锦安笑意盈盈,将人搂的更紧了,还不忘在她后脑轻吻一口,而后嘴唇凑到,她的耳畔轻咬一下,“歇息够了没?”

    “你要做什么?”

    “长夜漫漫,你呢?”

    “我不!”她将脸埋的更深,虽然酒意散了,可脸上的红云更浓。

    “我病了,你得好好给我治治,若不然就落下病根了。”

    着,人又凑了过来,将锦被一掀,把两个人蒙头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