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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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澜汐被他的话逗笑了,“嫌……

    陆澜汐被他的话逗笑了, “嫌弃,十分嫌弃,可那又能怎么办, 赖上了,甩不掉了。”

    “你的对, 我就是赖上了。”随即他身子朝前扑去, 将人压在下面。

    “还困吗?”二人紧紧贴在一处,凌锦安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陆澜汐抬手捏了他的鼻尖儿, “想什么呢, 你还病着。”

    “我好了, 只差一剂巩固, 你若给我吃了,我便彻底好了。”他的手已经在锦被底下不急不乱的扯她的寝衣带子。

    “不成, 今日我需得进宫探望母亲的。”陆澜汐道。

    闻言, 锦被底下的手终于收住,这才悻悻起身,“对, 你走了这么多天,是得先去和长公主问安。”

    “这是要紧事。”起身的工夫, 凌锦安仍旧没忍住咳嗽一声,一瞬间脸色涨的通红, 却还是不忘将身子底下的陆澜汐拉起来。

    陆澜汐轻轻给他拍了背, 不禁轻笑,“就你还没好全,就想旁的,这下子露馅了吧?”

    凌锦安一把掐过她的腰肢,满心满目皆是她的笑, 自己也随之笑了,“不信我?要不要试试?”

    陆澜汐顺势将腿搭在他的腿上,“才不要!”

    本来就是句玩笑话,凌锦安满目溺笑看着她,而后弯身下去将鞋袜给她穿好,还不忘叮嘱,“下过雨,天凉,多穿一些,长公主那里,我也需得亲自去明一下,害她老人家担心,实属不该。”

    “你在家歇歇吧,今日不用同去,我自己同她解释便好。”

    “这么心疼我啊?”话是这么,可是该认错还得去,怎能敷衍了事,“我你不用去便不用,这才见好,再一通折腾,害我还要守着你,睡不好,辛苦的也是我!”

    “睡不好?”这听起来像个笑话,凌锦安忍不住侧目,“你昨天还不知道睡的多沉,呼噜的震天响,竟然还睡不好?怕是夜里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

    “是不是嫌弃我?”陆澜汐上去左右开弓,扯了他的脸皮。

    随之腰身又被人一把抱住,“我哪里敢啊!”

    ……

    凌锦安依依不舍的将陆澜汐送走不久,凌秀平匆匆回府。

    因凌锦安这两天病着,所以这几日他留在宫里没有回府,代他处理一些紧急事务,再回来时候见凌锦安气色不错,竟然不是之前的那副病容,于是大着胆子调侃道:“方才我在外面就听嫂子回来了,瞧着你的模样,两个人似是和好了?”

    “这是你能听的事?”凌锦安语气嗔怪,面上确是掩不住的欢喜,“你还是快些这几日宫里的事吧。”

    “皇上的旨意下来了……”提到宫里,凌秀平的神色自正,严肃而认真。

    凌锦安听后,脸色一寸寸阴冷下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手指轻轻敲在桌案上,而后道:“这个好消息,我需得同她一声才是。”

    ……

    昔日华丽雍容的福寿堂,今日萧条破败,无处不寂寥,久未踏足这深深庭院,再来时,竟恍若隔世。

    当年名贵花草种满墙下,后福寿堂被封了,众人遣散,花草无人精心理,早已荒落,反而是野草茂盛,郁郁葱葱,成了这院中唯一的繁盛颜色。

    凌锦安大步踏入门中,有嬷嬷在前引路,凌锦安不紧不慢的行着,不经意问了一句,“她最近过的如何?”

    嬷嬷行在前面脸色一变,现如今那崔玉儿早就不是王妃,不过是软禁在府里的一个罪人罢了,自然是要斟酌着回答,既不敢称夫人,又不敢乱称旁的,“回王爷的话,她整日待在屋里不出门,不话,一日三餐只吃一顿,素日就坐在窗前发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言,凌锦安没有再什么,不多时,终于到了正房前。

    装潢未变,却不知怎的,到处都是乌突突的感觉。

    嬷嬷将门开,而后规矩退下,凌锦安立于门前停顿片刻,闻着里面有股子潮湿的味道传出来,放了一会儿,才步入门中。

    听见门声响动崔玉儿也不回头,只当是送饭的人来了,自背影看去,那嬷嬷的不是假话,一日三餐只吃一顿,从前崔玉儿略有丰腴的身形现在已然便的瘦骨嶙峋,光彩不在。

    一身素衣,发髻上又无任何装饰,倒是整齐的很。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不必等了,等不到了。”凌锦安的声音低沉传来,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旋开来,幽幽传入崔玉儿的耳中,她骤然将眼皮撑大,而后缓缓转过脸来,二人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仍然像是藏着一把刀,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磋磨,反而更加锋利了。

    “我当是送饭的厮,原来是承安王大驾光临了!”

    崔玉儿的脸上,是阴森森的笑意。

    她的确在等,等着有朝一日她的心上人杨行将她救出去,“好久不见啊,承安王!”承安王三个字被她咬的死死的,她很介意这个称呼,更介意这个称呼扣在凌锦安的头上。

    “的确好久不见,”凌锦安的脸上毫无表情,若现在,对她的恨意,已然不像之前那般浓重,“这两日宫里得了新鲜,急着过来同你分享。”

    “大皇子蒲念礼,私自调兵遣将,意图逼宫谋反,已经被人拿下,软禁在宫里,听他差遣之人——纪城总兵陈爽亦已伏法,”凌锦安一顿,抬眼看向此时还算平静的崔玉儿,“陈爽是谁的人,你应该清楚。”

    “陈爽……”崔玉儿消瘦凹陷的脸颊一下子覆盖上了一层霜色,她当然知道陈爽是谁的人,他是杨行的外甥,“谋反……”

    这两个字她提也不敢提,想更不敢想,却已经有人做了,还是陈爽。

    “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猜杨行会如何?”凌锦安冷言冷语,目不转睛望着她。

    这回,崔玉儿终于坐不住了,撑着一旁桌子艰难起身,一口接一口的喘着粗气,一边拼命摇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不可能,不可能,陈爽怎么会谋反呢,怎么会呢!他向来愚蠢,对杨行言听计从,杨行从来没有帮着大皇子逼宫的想法,怎的……”

    “凌锦安,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做的!”崔玉儿红着眼,激动万分,认定了是凌锦安所为,手指用力朝前指着他,恨不得将他吃了一般。

    “若不想让我拆招,便不要试图让我接招,杨行是大皇子一党,他狼子野心,想将大皇子推上去,然后做个任他处置的傀儡,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当今天子不是昏庸之辈,你以为他们私底下勾结党羽,霍乱朝政之事,皇上不知道?不过是等一个机会罢了。”

    “可巧,大皇子就送了这么个机会,陈爽不满杨行将他塞到纪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暗自和大皇子通意,谁想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杨行老贼,可谓忍辱负重多年,谁知出身未捷身先……”凌锦安冷笑两声,没有再下去。

    此时崔玉儿已经几乎快撑不住了,“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切都是你捏造的,你不过就是想让我死罢了!你就是想让我死!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不会!”

    “想来再过不久,圣旨便下来了,到时候自是会传的满城风雨,信不信由你,你对我来,没有什么用处,”他一顿,用可怜的目光看向崔玉儿,“同样,对于杨行来,你也没什么用处。你被软禁起,杨行只来过王府一次,还只是为了杨碧妍之死,却不曾提起你半个字。在他眼里,你早就是一枚弃子。”

    “你自诩情深义重,可这些东西都入不得杨行的眼。”

    “他从前的确记恨我父亲,记恨我们凌家,不过不单是为了爱而不能得的你,更是因为两方扶主不同。”

    这一番话,每个字都深深刻进崔玉儿的心里,像刀一样扎在她的心里,那里是她刻薄一生却唯留了一片柔软之处,却在此时此刻,被扎的面目全非。

    他的这些,她自己又何尝不知,她不过是想要骗骗自己罢了,万一,万一年少时的情谊不曾变故呢?

    是啊,自她被软禁起,她日日都在梦,日日都在等,等她的心上人将她从这牢笼中救出去。

    到头来,却等来这个消息。

    “你好歹毒的心,凌锦安,”她再次瘫坐下来,有气无力的念着他的名字,“自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个良善之辈,果然,我没有看走眼,你就是这么个歹毒的货色。”

    “你将我软禁在这里,如今又跑过来扎我的刀子,如今我连梦,都做不得了。”

    “今日我来,不是想要同你报复什么,要报复的,我早就报复过了,”凌锦安站在光影里负手而立,“我留你的命,一是因为予康,二是因为陆澜汐也算你送来的。”

    “你对不起我的那些,今日就当做个了结。杨行的事,也算是我给你一个交代。你对不起我父王,亦对不起我母亲,可你是崔家人,无论如何,我与秀平都该叫你一声姨母才是。”

    “姨母?”崔玉儿双目直勾勾侧过来,盯在凌锦安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