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顾综锡
当着一众人的面，乔J就被顾综锡强行带走，塞进了车里。
“锡锡，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乔J望了一眼顾宅二楼的窗，趁着男人给他扣安全带的时候，问起 他来。
顾综锡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啪嗒”一声给乔J扣好了，然后转身去到了驾驶位。
车子发动了，顾综锡才对乔J勉强解释了一下，“没什么，就是不喜欢。”
不喜欢？好吧......
乔J没有再多什么，他老公脾气不算太好，今天了要跟他算账，他还是乖一点比较好，不然又要被 禁足，又要被扣生活费。
嗯......今天应该是没有做什么，或者是没有做成什么。
那、那个酒吧就下次去看吧。
计划通一脸的乔J偷偷地量着顾综锡的侧脸，低头拿出了手机敲了敲。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很兴奋地 跟顾综锡：“锡锡，前面能不能停一下车，有家甜品店很好吃！”
不愧是吃暍玩乐样样全的乔家少爷，在这种事情上指挥起顾综锡来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没得办法，顾二的关门养乔战略，要满足媳妇的口腹之欲，他还是管得很松的。
“你在这儿，我去买。”
“想和锡锡一起去?你又买不对！上次都跟你了是布鲁克，你还能买成太阳后裔。差别很大的！”
乔J不由分地就下了车，拽着陷入隔行如隔山的忧愁中的顾二进了店。
一通采购，没有机会掏空顾综锡的钱包，先掏空了乔J的精力。他靠在顾综锡的肩上，懒懒地上了车， 在睡过去之前还嘀咕了一句“你有事要跟我，不要把我当成其他的人，等你准备好......”
晚间的时候，顾综锡接到了顾缁兰的电话，告诉了他一些事情。
真是该来的总会来的，虽然这些年他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但是从顾缁兰的嘴里听到的时候还是怪怪的。 “怎么了！怎么了！”
乔J看着顾综锡颓唐地放下了电话，抱着他，连脚趾都伸直了，趴在他的心口，“告诉我好不好？顾综 锡！你别又不话跟我装死！爷连人带钱都是你一个人的了，你还和我藏着掖着没意......”
“晤！啊、啊......”
今晚的男人明显火热，也粗暴了许多，明天乔J不穿宽松一点儿的衣服绝对要擦得疼了。
乔J对顾综锡不由分地扑过来的样子满是惊讶。这个人怎么像个狼一样，仿佛要晈下他的一块血肉才 罢休。
“乔J,你真的想听吗？”
“想！锡锡的任何，我都想听！是吧，老公。”
乔J又媚眼如丝地啄顾综锡的唇，勾着腿，一张笑脸地缠到对方的身上。他和顾综锡处了这么多年，也 就刚开始的时候硬气，之后都在犯怂跑路。而现在嘛......他总觉得沉默寡言、老干部做派、控制欲又强的顾
综锡真是他的心头所好，怎么玩都不为过。偶尔卖弄风情，看这个人一副隐忍到无可奈何，偶尔还会有些羞 涩的样子，实在也太开心了！
他摸了摸顾综锡的下巴，凑到对方的耳边：“老公，你不是今晚要跟我算账，好好惩罚我一下的 吗？”
是，顾综锡承认，他能应付得了硬气的乔J,也能应付得了天天跑路的乔J,就是不太能应付得了又马蚤 又软的乔J。
这也太......
顾综锡抱着乔J回到了床上，乔J的精力仍然很旺盛，亲了亲顾综锡的鼻尖，“老公，可以了。今天你有 什么堵得发慌的，告诉我。”
顾综锡搂着怀里的人失笑，“睡前故事？”
“没错。不论有什么事，出来就好了。”
“嗯”
顾综锡点点头。
我的父亲，今天死了，应该是谋杀。
但我对此毫无感觉，表现平平。我相信其他人也一样。为此，在我们这些到场的人中，像是为了检验这 样的平平，每个人都在他的身上刺了一刀。
我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柑橘，我这一整天想的是你。我以为去祭奠大哥的今天会有什么不同。可也并没 有出现和平时不一样的、大的变化。
顾缁兰翻箱倒柜地在寻找能巩固她地位的东西，而弟弟像个突然断奶的孩子。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与 他们的不同，我像后加入那个家庭的陌生人。正是因为这样的陌生感，我把自己隔绝在他们之外，对那些漠 不关心。
我被这个世界放逐，同时，我也在放逐这个世界。
顾缁兰不应该特地电话来告诉我那些，那样不过就是在我的心里又增负而已。
她把母亲的死因告诉给了我，让我明白那些事情的真相。我不明白那种感觉，那样的感觉就像她特意过 来把那些东西撕碎了扔在我的面前，让我看看，看清楚上面写的所有的事情。
但我并不需要那样，不需要她的好意。
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因为什么而死？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我并不是那么迫切地想要知道这种 事。相反，我更希望我能够不知道那些。
仇恨并不能使我们变成什么，我们没有办法因为仇恨活下去，反正所有的东西都尘埃落定了。
顾综锡了好长的一段话，手指不停地在乔J的脸上摩挲着。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
乔J从来没有听到顾综锡过这么长的话，他把对方的怀里钻了钻，轻声地：“锡锡，你这个人，为 什么总是让我想吻你呢？”
“是吗？”
顾综锡很快反问乔J，但是话的时候全无笑容。他闭上眼，摸到了乔J的脊背，摸着他一生中遇到的最 野浪的这个男孩儿，觉得心中万分的满足。
“算了，还是不亲你了，不能让你觉得是我超级超级喜欢你，这样你就不会去想着珍愔我了。顾二，你 好好表现，表现好了，我们之前的事情才能一笔勾销。不然......不然的话......我就饿死你！”
乔J第一次威胁顾综锡，内容很无语，被威胁者也略带无语。
顾综锡点头，心中暖暖的，“还想听吗？睡前故事。”
“想，当然想。我还以为你就没了呢！锡锡，讲讲吧。我怎么那么喜欢听到锡锡的声音啊！锡锡话怎 么那么好听呢！来，奖励一下我老公。”
乔J碰了碰顾综锡的唇，把顾综锡吹捧得都要接近天花板了。他听得出顾综锡语气中的难过，所以才这 样不时地插科诨，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老公?”
“差不多得了。”
乔J无语，但他猜到顾综锡一准儿就对浪.货没招。 乔J胜！
“我不，锡锡。”
“她告诉我，母亲是被父亲设计死的......”
我出生的时候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其实那时候就被母亲放到了一杆比较的天平上。确实，只要有人 的地方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比较。乔J，应该，我是在羡慕你的无忧无虑，也想把这份我珍愔的东西好好地
给你。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自己本该活成的样子。我并不是天生就是一个很闷很无聊的人的。十岁之前， 我就挺害怕话的，害怕自己话错，尤其是在父亲的面前。错话的话，母亲就会我。
母亲她是顾家的三夫人，他们只是因为她长得像父亲死去的一个喜欢的人，所以才会有机会嫁到顾 家，才有机会有了我。她和父亲的关系其实很差，父亲表面喜欢她，但是她自己也清楚只是通过她在怀念一 个死去的人而已。所以，她就更加希望在那个人的眼里获得爱。而她想要的那份爱，也渐渐上升到了家产、 地位。有时候，她也会我的未来也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不正常，很不正常。在我离开顾家之前，她对父亲都是讨好的。还想要把这种讨好教给我，但是我学 不会。
十五岁之前，她都在逼着我讨好父亲，逼着我好听的话，逼着我......但我就是学不会。我不擅长那
种东西，我更喜欢一个人闷着。为此，母亲在教育我的时候可没少我。即使是挨，我也不出那种话， 最后干脆不想话了。
还好，之后因为这样的原因，在其他方面努力了一些就远走高飞了。父亲对我的事没有过问过，我在他 眼里是个透明人。还好是透明的，所以才能早一步离开那里。
“锡锡，锡锡不要难过......”
顾综锡的事，乔J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他不知道的是顾综锡之所以这么沉默寡言不爱讲话，对什么 人都戒备得很，原来是......
乔J的手摸在了男人的脸上，被子下的大脚趾刮着顾综锡的脚心。
“好了，锡锡，以后你有我，我一直在。我的眼里全是你，你也不需要讨好我。倒是我，不是一直在追 你吗？我的锡锡。”
他听到顾综锡的语气是那样地难过，怀念往事的时候全然带着一股浓重的悲伤。在顾综锡没有讲这些话 之前，乔J也从来没有自己去深扒男人心底的这些事情。之前是他不懂事，现在是信任他。
“乔J……”
顾综锡的话到一半，捏住了乔J的掌心。他能遇到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他缺少的、自由的、无拘无 束的人，可能是用前半生所有的苦难换的吧。
乔J被顾综锡喊得抖了抖，他是不知道他家老公肉麻起来比他还麻。
“好了，你别先感动。是你的反正是你的。但是你也不能因为你妈妈过你，你就我。怪不得你疯狗 一样地追着我撵呢！原来是我们伟大的高岭之花顾副院长，不苟言笑的禁欲男神顾教授心里早就对我产生了 无法出口的九九。老公?你老实是不是我一开始给你送花的时候，你就喜欢上我了？”
“没有”
“......滚！滚滚滚！顾综锡，你没良心！当时你在那什么什么学院教书，我可是强撑着睡意听了你一个
月的课。送花、送吃的、送车、送表、送项链、送上床......你就没有一丁点儿心动？”
乔J在顾综锡的怀里不安分，听到对方的耿直之言后恨不得在他手上拧出几个红印。
顾二狗竟然动心那么慢！那为什么当初都不喜欢，怎么后面我要分手还扬言并真的断了我的腿！
好你个顾二狗！
顾综锡把挣扎了几下的乔J重新搂好，解释：“如果那么简单我就心动了，现在我搂着的那个人估计
就……”
“去！你敢搂别人试试？你试？ ”乔J陡然不悦，手里抓到枕边的抱枕就朝顾综锡脸上砸了一下，“让你 不好好话！”
被砸个正着的顾综锡全无怨言，继续搂着怀里的人。他的脸上反而现出了不大不的笑意，保证起 来，“只有你一个，你是初恋。”
“嗯，这还差不多。顾二狗，你最好好好话啊。不会可以不。”
炸毛的乔J又好了，感觉顾综锡的那句“初恋”真的有安慰到他，让他得意地想翘着尾巴摇。
可愔就可惜在他没有尾巴......
乔J回抱着顾综锡，把脸埋在他怀里，：“那之后呢？怎么又你妈妈是......害死的？”
“可能是不想要一个假的了，就扔了。扔的方式的买了两三个劫匪绑架，然后假装撕票了。没有感情当 然就可以随便这样。”
顾综锡一句话就讲完了他母亲的死，听上去简直没有任何波澜。
“我并不在意她的死，但是别人总是会以为我去在意。他们完全不理解我心中的无足轻重。”
他就像是整个游戏的局外人，不至于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会笑，但真的是完全就没有任何想要表示的感 觉。不是因为对方过他，也不是因为任何，只是因为他天生就站在队列之外，天生就讨厌人，讨厌和别人 多一句话。
“所以锡锡的意思是，锡锡是我一个人的对吗？”
乔J忽然快乐起来，一想到顾综锡的心里空无一物到亲人的死亡也只是日程上的一个点，但是自己却能 够在他的心里拥有一席地，他就觉得好生开心。
“锡锡！ ”乔J把顾综锡抱得很紧，然后半开玩笑地：“锡锡你不去当电视里的冷血连环杀手真是可惜 了，你的各项条件都很符合。”
“这不是被你所救......”顾综锡把乔J脸上的发擦得痒痒的，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可以睡了吗？”
“好好，睡了睡了，我的老干部！”
乔J像个学生一样，“嗨”了好几次，然后闭上了眼。
男朋友第一次跟他讲这么多的关于他自己是事情，真的好激动。这就表示他有真的接受自己！真的想要 把自己作为自己的人吧！
乔J动了动身子，在被子下扣住了顾综锡的手，“顾综锡，我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
“嗯”
顾综锡“嗯”完果不其然又被抱枕砸到了脸。
你“嗯”个鬼！
乔J骂归骂，手里还是不放，暖洋洋的。他是真的很喜欢顾综锡呢。
顾维在顾综锡走了之后，仍然留在顾家，他第一次这么想留在顾家。现在，这个房子里的宾客已经全都 被清了出去，只剩下法医、警察和顾氏兄妹。
顾缁兰看着顾维，不知道应该些什么。她在找过书房之后已经觉得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就因 为这样，她把书房完全交给了法医和警察们，自己去上了楼。
会不会在父亲的房间？
带着这样的疑问，顾缁兰去了顾老爷的房间，也找了一下。跟着她的警察悄声：“这些都是证物......”
“证物？需要什么证物？ ”顾缁兰回头看了那个警察一眼，继续：“父亲是心脏病突发去世的，有什么 证物？”
心脏病突发......
警察的眼里写着难以置信，看着这个站得很高的女人，只能静静地点了点头。他也清楚顾家在这里的地
83.顾综锡
位，明白只要她是心脏病那就必须是心脏病。
而走进来的顾维也听到了顾缁兰的这些话，疑惑地问起来，“心脏病？”
那么明显的伤痕，最后姐姐她真的决定用这么肤浅的借口吗？
顾缁兰没有立刻回答顾维的话，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维，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吗？”
“为什么不管！”
顾维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这个家似乎在冥冥之中发生了一些变化，而这 样的变化，同样撞击着他的心脏。他明明是这个家的一部分，怎么就这样要被姐姐抛出去了呢？
“维，这是我的事情，你也应该有自己的事情去做。”
顾缁兰又是这样敷衍地着这些话，她盯着顾维的眼，抿了抿唇，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顾维看到了姐姐的那双眼，好像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外的身影。他点了点头，了一句“好的。”
但是随即，他的心里又现出一些另类的好奇。这样的好奇使得他问了一下，问顾缁兰：“姐姐刚才在 书房究竟想要什么的？关于二哥的事情。”
顾缁兰没想到顾维会问他这些。她看了一眼还站在他们身边的警察，禁不住看了一眼他，后面的人识趣 地离开了。
“所以呢？姐姐你要告诉他什么？”
顾维看着顾缁兰，也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没有想过顾缁兰会和他之间有这么多的 秘密使得他和她之间存在着一层薄膜。
“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你知道的话，会给你带来困扰的。还有你的其他什么事情，我也知 道。所以才会在那里那样问。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需要知道这些，知道这些对你来会是困扰的东西。”
“困扰？你什么都不的话，就那些事情对我存在困扰。那么现在还有什么事情不会造成我的困扰 呢？”
顾维看着顾缁兰的眼睛，像是从喉昽里嘶吼了出来，想要从姐姐这里得到一些当年的真相。原来是他一 直活在姐姐的羽翼之下，活得那么地自在，那么地傻。
顾缁兰看着面前激动的人，但依旧没有要把那些现在告诉他的意思，“我们之后再好吗？我现在有很 多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这件事待会儿再好吗？”
她的话止于此，就幵门出去了。
管家和女佣也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上来，看到顾缁兰和走出来的顾维还有些怔愣。他不太确定他们兄妹之 间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毕竟他们的眼神看起来都那么地凝重。
顾维没有去书房参与那些事情了，而是直截了当地出去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再来这里了，但是 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究竟应该怎么办？他究竟应该把自己摆在一个怎样的位置上才不至于让自己成 为一个无法与这个家庭和解的人。
但是这样的家庭真的需要和解吗？离开的人离开了，而留下的人似乎都继承了这个难以忍受的弱点，难 以忍受的继承。
顾维慢慢地走到了草坪上，看着这里风和日丽的样子。这里总是这样平静，曾经他就在这里漫步，看着 这里的一切。
但是沧海桑田，一切都变化了。父亲死了，姐姐也似乎变成父亲的样子。那么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站在这个地方，站在这里，看着远方的城堡和氤氲的绿意。那些柔嫩的草被他的脚踩过之后，再原 地留下的那些痕迹，都好像是岁月的痕迹一样，一起刻进了他的心里。
曾经的他们也像所有普通的少年一样，在这个宽阔的草坪上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那时候，大哥还没有 死，还会和他们谈论自己的未来。二哥也不是那么地想出国，那么地沉默无言。还有他的姐姐，也并没有成 为一个强势的女人，想要站到最前面。
他们的过去就像挂在墙上定格的照片，也永远留在了那些无名的时光里。他走在这里，怀念着那些日 子，如同过眼云烟一样，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是不是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