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里？这里是......哪里？”

    顾维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悬浮着。他的手臂很沉，完全就抬都抬不起来。

    他的眼睛半眯着，完全看不清现在所处的位置，直到......

    “啊！ ”

    他的耳中忽然涌进了许多的蜂鸣声，这样的声音使他万分地害怕。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顾维的脑海中悬浮着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很是不知所措。

    他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剝离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看到有一些人向他走来，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斗篷，挡得看不清脸。其中站 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问起他身后的人，“就是他了吗？”

    “是的，是他。”后面的人回答起来。

    “那就带他走吧。”

    顾维只能勉强听得清他们这些人的话，却始终看不清他们的脸。他想把眼睛睁得更大，但是却全都扑 了个空。

    那些过来带走他的人让他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在昏过去之前，顾维脑海中闪现出了一句“我这是......死了吗？”

    那当然没有了！

    又是稀松平常的一天，无什却猛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弄得站在他身旁的潜风吓了一跳。

    “干什么啊！怪老头儿！别在这儿整事儿啊！我不想吃你的那一套！对了，你我们都等了这么多天 了，等出个什么屁来了吗？不如......”

    无什的手扒着桌子，发觉刚才摔下去的那一下还有点儿疼，忍不住出手扶住了自己可怜的腰。

    他斜了一眼潜风，差点儿没被对方气到。

    “不是！”无什向潜风解释起来，随后：“是刚刚妖法司已经找到他了，开堂要求我们去。”

    “捷足先登？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他了？不行不行不行。”潜风在屋里乱转，最后猛地一个转身，把脏水 全都泼在了无什身上，骂道：“都是你，弄什么守株待兔！你看看，让别人抢先了！这可怎么办？人类这么 蠢的吗？他会出来吗？郁郁！可怜的郁郁！”

    无什一愣，他也没想到他们守株待兔的这只兔子这么蠢，连这么个地方都摸不到，也真是没谁了。

    实话，他也很无语的好吗！甚至还有些憋屈。

    无什瞧了潜风一眼，没有回去，而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看这个事情闹的，又是在他手底下出的问题。难道上天就是这么安排他们的故事的吗？

    无什叹了一口气，他是不是有一些太相信所谓的上天了。从顾北北救起顾维的那一刻开始，命运的齿轮 就已经开始转动了。而这样的转动就导致了一切的消亡与开始。

    这就是天命吗？只要相遇就会发生故事，没有谁是静止不动的。就是他们世世代代几百年生活在这个 山谷中的他们，不也是受到了天命的约束，发生了一些改变了吗？比如他的能力受到了限制，就在郁金香 出事的这个时候。

    无什对之前的认知产生了很多很多的困惑。他困惑起来，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变成这样，以及他的使命究 竟是什么。他看得见他管理的妖精是未来，但是他却始终都不能告诉他们。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是即使是 这样一些部分。他也不能够向任何人去言。

    妖精管理者的职责，就是如此。

    潜风看到无什陷入了一片混沌的思考，怒气冲冲地拍了拍他的头，大叫道：“不要想其他的，还不赶快 想想其他办法！如果郁郁救不回来的话！那我就和他一起走，让你当一个空壳子！”

    空壳子，对失败的妖精管理者的叫法。如果顾北北真的被判了死，那么估计无什的下场只会比顾北北更 惨。因为是他在管理这些花儿，某种意义上来，他也要照顾这些花儿。他是他们的监护人。如果这些 花儿出事了，他会受到很大的牵连。

    无什看向潜风，脑海中已经想了无数个主意，这样的无数个主意加起来都不如那最后的一个有效。

    他对潜风：“我们难道不应该相信他吗？即使他并没有被事先告知这样的事情。”

    潜风对无什出来的话感到万分地诧异，他睁大了眼睛，烦躁中带着一些狐疑，反问他：“你这是在赌 博吗？但这可不是什么游戏场，我们赌的是命！你明白吗！”

    潜风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从他变成人之后的所有经历总和都没有能够使他这样的生气。但是今天，他 明显对无什的这些听上去的随意之言感到无比地愤慨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你到现在才拿出你管理者的气派的话，那我告诉你，根本就不可 能。我听信你的话，一直在这里等着，结果却告诉了我那样一个答案。你相信人？对啊，你为什么不相信 人？你原来本身就是人！所以呢！所以你一直在怨恨着我们对吗？怨恨着这里所有的东西！那么我，也可以 从今天开始怨恨你！我和郁郁相依为命了这么久，是你用你所谓的天命把他送出去的了，而他又失魂落魄地 回来了！人真的可信吗？我问你，人真的可信吗？如果人真的可信的话，那为什么她会死！她爱上了人，她 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要宣扬她的奉献，她的牺牲，她死了啊！灰飞烟灭，只要是灰飞烟灭就什么都没有！但 是，但是对方呢！对方还活得好好的！无什，我真是看不起你！”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眼中的愤怒一下滚烫，好像要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烧着，让它们也化为灰烬一样。

    无什看着潜风，好想想要些什么似的。他盯着兰花，对对方的愤怒也保持着一定的理解，但是同时 又觉得他的指控简直是有些空穴来风。

    这些、那些的所有事情怎么能够混为一谈！这是不应该的，也不道德的！

    “你的这种法实在是太吓人了，你不应该把这些所有的事情都强加在我的身上，我们本身就不应该对 这些事情，这些在别人掌握下的事情多出一些什么指摘！”

    “是吗？但是你这样的法本身就很好笑！”

    潜风的手掌拍在桌上，脸上写满了愤怒。他心中的怒火已经完全被对方点燃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 着无什看。

    91.北北被连四十板+犯了 yin罪

    无什被他看得怕人，抖了抖手指，怔愣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的声音慢慢地大了起来。

    是他错了吗？他真的错了吗？可是，他有什么错！

    所有的事情，难道这个孩子，这朵孤傲的兰花还不知道吗！所有的事情就算在其中阻止也会照样发生 的，反而还会给她们自己平添这样那样的烦恼罢了。

    人都是这样的！ 一直都是这样！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他讨厌，徒劳！

    潜风和无什算是彻底闹掰了，但是很快潜风又簌簌地流下了泪花，哭得好大声。

    “为什么......为什么郁郁会、会遭受那样的事情！无什，都是你！全部都是你！为什么......”

    晶莹的泪花顺着少年的面颊淌了下来，顷刻之间像淌在了无什的心里。

    他一看到兰花的泪就完全没有脾气，就连刚才被这个无理取闹的花儿怼到的那么一些些零星半点儿 的怒火也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别哭了，别哭了。”

    无什走过去，把潜风搂在了怀里，慢慢地揉着他的头，替他擦掉了眼上的泪花。

    他在心里又觉得好笑，明明刚才那么气愤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哭得跟泪人儿一样。他又想起了当初为什 么会选择这里的原因，因为他总是认为花妖是一种非常单纯善良的生物，像潜风，也像顾北北。

    “没有！没有哭！ ”潜风一边在无什的怀里擦眼泪，一边还不忘记犟嘴，“那我们是要去吗？什么时候 去？你跟我一好不好？”

    潜风果然就是一个纸皮老虎，对无什可以称得上是软磨硬泡、软硬兼失。无什没有办法，只能拉着他 坐下，把妖法司那里的通传内容全部都告诉给了他。

    “他们我们都需要出席，另外还会有其他的人会到场。我不太确定有谁，但是一定都是一些嫉恶如仇 的人，出来的话不会好听。那么，我就需要你......”

    “什么？”

    无什很喜欢现在坐在凳子上乖乖地少年，抿着唇笑了一下，：“我当然是需要你收敛自己的脾气，不 论对方对郁金香了多么难听的话，都请你忍住。这样的话，我们才能有机会把我们的暗示传达给那个

    人。”

    “暗示？什么是暗示？”

    好像他平常也没有少教这朵花儿呢，怎么兰花笨得可以！

    “暗示就是......”无什又向潜风解释起来，：“暗示是一种手段，他能够使人听信自己的话。我们都坐

    到那里了，并且被允许开口话，难道就不能点儿什么来救救北北吗？我们一起......”

    “好！”

    瞬间被哄好的兰花就重新和无什言归于好了，他看着无什，眼睛里圆溜溜的，呼了一个鼻涕泡 ：“没想要你还是有点儿用的嘛。”

    呵，我何止是有用，简直是十分有用好嘛！

    这样的法，也在妖法司审查的当天体现了出来。

    91.北北被连四十板+犯了 yin罪

    顾北北被从水箱里提了出来，像一只脱毛的犬一样，浑身湿漉漉地，泛着一些可怜的味道。

    他的嘴里依然卡着塞口，不被允许看与，只能跟着牵引朝指定的目的地爬去。

    坐在外席的妖们和顾维看到了一个头被封了一半，变成黑色的人形从一个门里被三四个人簇拥着爬了 出来。

    “就是他杀了人？”

    顾北北才一出现，就有到场的妖发生了这一声惊叹。

    这么瘦弱的样子，竟然会去杀人。如果真是杀了人，那也实在是太可恶了！

    围在一起妖都在讨论着，窃窃私语，等待着坐上的大判官开庭。

    顾维一开始还没有认出顾北北，但是他隐约看出在爬动的人身上穿的这一身不就是......他买的？

    顾北北很喜欢这件的，难道......

    他自从被一群黑袍从混沌中带走，就被告知了一些他有必要知道的事情。

    比如他从公路上下去所住的那个地方是两个妖怪的巢穴，他们互相争抢顾维这个食物，其中的狼妖一家 已经被杀死了。而也正是因为狼妖的死，枭设下的结界在最后一刻被他们冲破。鲜血的味道散到空中，被正 好路过的一个妖法司人发现，他们迅速召集去查探情况，结果好巧不巧地就救下了他们需要的人。

    “需要？你们需要我？我虽然听不懂，并且觉得大为震惊......我只是来找人的，如果你们知道......”

    顾维看着莫名其妙的他们，完完全全地状况外。他不知道竟然这个世界上会有妖。

    好吧，顾北北就是花妖。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世界有这么多妖！而且还有这种维护秩序的地方！

    一开始，顾维真的觉得他们在谎，直到他们向他进一步明情况后，他才将信将疑。

    而现在......他看到了被关在这里，甚至被这样残忍对待的顾北北，心里的不悦顿时飙升到了极点。

    他的花儿偷偷跑出去，还被人欺负成了这样？

    这他绝对不能接受！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顾维赶紧走过去，关切地喊着“北北”、“北北”。

    但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顾北北就被一道白光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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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顾维觉得疑惑，顾北北也觉得很奇怪。

    我怎么听到了先生的声音啊？我是在做梦吗？他在喊我北北呢！是先生的声音，真的好好听......

    顾北北这样想着，随即就听到一道十分威严的声音。原来是站在一旁，当初抓捕顾北北到这里来的卫长 这次是作为犯人的监察员出现的。

    顾北北只听见他：“罪花动三掌十，即刻行刑。”

    随着这一声，皮肉被的清脆声响在整个大堂中响起。顾维眼睁睁看着顾北北被了十下，看到他的 花儿肩膀抖得厉害，撑着手臂不敢塌下去。

    91.北北被连四十板+犯了 yin罪

    顾北北被得很重，眼泪从黑色半头罩下流了出来，顺着头罩滴到了地上。

    它们“啪嗒”、“啪嗒”地响，一下一下像是敲在顾维的心门上，一下子就把那里敲开，变得豁亮起来。 坐着的来观庭的妖们也因为顾北北被罚开始讨论起来，其中就包括无什和潜风。

    “郁郁他！他们！”

    “这是他们的规矩啊......规矩......”

    无什不下去，张着耳朵去听别人。潜风扯他的袖子，看着无什回过头来在嘴唇上轻轻地搭了一下，示 意他闭嘴。

    哼，闭嘴就闭嘴！

    潜风也开始学着无什的样子，想要听听别人在什么。

    有可怜那么瘦弱的孩子被，有直呼得好，有奇怪今天不能结束吗？

    “晤！”

    顾北北被得全程只发出了这一声闷哼，随后想抿唇却因为有东西卡住嘴就放弃了。

    一直牵着他的妖法司人，又拎了拎他，把他带到了判官正前。他嘴里的东西被摸到拆去，等待着大判官 的提问。

    “罪花是否对杀人、伤人罪行供认不讳？”

    “我没有杀人......因为，我也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顾北北低着头，诚恳地回答。他的臀置到了他的双脚上，这样使身子抜高一些。他不停地转着头，迎 着一大片的黑暗，问：“先生，先生是你吗？你为什么......晤！”

    “罪花不可答无关话题，掌十。”

    卡口再次给顾北北上去了，这次是掌嘴，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抽了一通。短短几分钟，顾北北都被了 二次，承了掌二十。

    看到顾北北再次被的都在想这次的罪犯究竟是有多冥顽不灵，究竟是有多么地教化不改。

    顾维看到顾北北再次被，真是一时间心如刀绞都不知道应该些什么好。他看着顾北北动了动眼睛， 确定了刚才顾北北的问话。

    “北北，是我！”

    “晤晤！晤晤！”

    顾北北听到了顾维的回应，挣扎得更加厉害，又被掌了二十。

    顾维看不过他们这算什么，还没有开始进入正题都先把他的花儿给蒙了。

    “北北不要动，乖乖听话。”

    顾维其实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但是他本能地觉得这里的其他人都不太敢把他怎么样 —样。

    就在顾北北连挨了四十下之后，审查终于开始了。

    无什和潜风都被请到了前面。首先由卫长陈述顾北北的罪名，然后是无什的辩解，最后是对顾维的闻

    91.北北被连四十板+犯了 yin罪 讯。

    卫长在陈述顾北北罪行的时候，无什和顾维的眼睛就已经对上了。他对着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就在这个 瞬间又挠了挠头，表现出对卫长所的听不太懂。

    无什听到卫长终于完了，叹了一口气轮到了他，“卫长总是喜欢把所有的妖一船死，截取下来的视 频也是不完全的。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妖法司也变成了一个不知全貌也能下结论的地方了。如果连谋杀 和自卫都分不清楚的话，本身就对很多的妖不公平。人类饿了可以吃米饭，那我们饿了该怎么办？不能把所 有的事情全部都孤立地看待。我承认妖法司面对一些很坏的妖后会被伤害得很惨，但是这也不是你们虐待 郁金香的原因。郁金香是值得尊重的，他善良美好，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们需要一定的确凿证据， 从其他的当事人口中出来的话，这样才能更加地具体。”

    无什的这好大一通话不过就是为了引出最后一句话。他暗示顾维一定要肯定他的“保护”，不要出于任 何利益。

    顾维对无什的暗示听懂了一些，但有些又听不懂了。他的双眼全部都在盯顾北北，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 心思对别人。

    主判官对无什的回答也算满意，转而问起顾维，“他们都他是为了保护你而杀人伤心，是否属实？”

    “是......当时我已经昏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北北就跑了，而我只记得我从怀里把他丢出去了。”

    “跑？”

    主判官没有迅速地因为顾维的一句“是......”而让他们释放顾北北，二是暄起了顾维话中话。

    “是的，我与北北相识的这几个月里，北北已经作为童养媳在我顾家......现在年龄够了，身份也有了，

    我还欠他一个婚礼。结果，他就跑了。之前北北一直都闹着要当我的新娘......咳咳。”

    “新娘？！ ”

    坐着的对顾维的这些话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反而是对其他的事情，或者结果本身不太感兴趣了。

    “他在什么？新娘？他在新娘？地上的那个孩子是他的新娘？”

    “哎，好久没有妖做人类的新娘了，还是这么漂亮的人类男人。”

    “啊！ ”

    “？只有我还在看这场的结果吗？”

    主判官听到了这样那样的暄嚣，忍不住重重地砸到了桌上，：“静！”

    因为这一声，暄嚣才渐渐地止住了。

    顾维不再看着主判官而是看着地上的顾北北，对所有人：“他一声不吭地走了，我来找他，但是却没 有找到。等到我终于找到他的时候，我爱的人却在遭受着非人的待遇。这本身就已经够不公平的了！”

    他走出了几步，继续：“我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从火海中出来的时 候看到了一群人惊慌失措，之后树木倒下压倒了我。再然后......医院的护士和医生都我是一个长得漂亮但

    略显狼狈的少年带过来的了。我们都惊讶于一个的少年有这么大的力量。他救了我......”

    顾维的这番话，等于是给这场审查不断地添加砝码了。现在，所有的优势都在他的身上。

    他可以救下他的宝贝儿的!

    91.北北被连四十板+犯了 yin罪

    “静！ ”主判官再一次止住了暄嚣，：“你们已经是伴侣关系了吗？”

    “是，我们是。”

    “你们是伴侣，但是他却私自逃了出来，在未经你允许的情况下。按照妖与人生活的法则，妖与人结为 伴侣后妖私自回来，实为yin乱不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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