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嘚!孙子,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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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楼这种地方一向是夜里热闹白日里冷清的地儿,夜色一黑,藏着各色的纸醉金迷,最是消遣欲望的时候,故而姑娘们都是白日歇息夜里辛苦,香罗街两旁的青楼大门紧闭,门前看不见一个人影,丝毫瞧不出昨夜那般热闹。

    一直等到明晃晃的日头挂在空中,闻香阁的前门才咯吱一声开了个缝。

    季思抬手理了理衣袖,缓缓从门里出来,嘴角噙着笑,一派春风得意的模样,身后还跟着面色不佳眼角一片青黑四肢有些乏力的九娘,明眼人一瞧定然会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屋外的光有些刺眼,季思偏头缓了缓才适应过来,随后回头扶住九娘双肩,目光柔情似水,情深款款道:“九儿,昨夜受累了。”

    你倒睡的舒坦,老娘给你倒了一晚上的茶水,能他娘得不累吗!

    九娘心里这般咬牙切齿道,面上却是满面含春,蓦地红霞便爬上双颊,一脸娇羞的低头,声音好似带蜜,甜腻异常,听得人酥软了骨头,“大人不多留一会儿吗?”

    “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府收拾一番,明日好早些启程去往湘洲。”

    话音刚落,九娘猛地一下抬头,娇眉轻蹙,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此去湘洲路途遥远,大人还需多加心,奴家定会替大人日夜祈祷,以盼大人平安归来。”

    季思一脸深情的替她将鬓发拨向一旁,动作轻柔温声道:“快些进去吧,莫要累着了,那样我会心疼的。”

    “奴家就在这儿看着大人走远。”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腻歪的剧情,要不是为了做戏,这般话语实在羞于启齿,因而转身急匆匆走去,生怕一个忍不住浑身颤教别人看出端倪。

    昨日一早刚踏出季府,他便察觉身后跟了两人,一猜就知道是赵全安排的,在心中冷笑了两声就带着人从东逛到西,反正他本来也没算做些什么,遮遮掩掩反倒引人怀疑。

    从香罗街出来季思也不瞎讲究,寻了个干净地儿吃了早饭随后拐了个道儿也没了继续瞎逛得心,慢慢悠悠算回府,谁料还走没一会儿,就瞧见前头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

    平日里遇见这样的热闹,他是不屑于凑的,挤的慌该没意思,可是今日不同,后头还跟着两位兄弟,自己美人美酒还睡了场好觉,他俩可是生怕把自个儿跟丢了,在外头候了整整一宿,吹了一夜凉风不,有没有眯眼盹都不好,估摸着心中巴不得自个儿早些回府,他们好同赵全交代完差事去歇息。

    这别人不痛快,季思就痛快了,他一向不是什么慈悲善良的菩萨,是个自私自利的坏胚子,因而都已经算绕道的步子又给收了回来,朝着那热闹处走去,仗着优势伸长了脑袋不费吹灰之力便插进人群中去。

    这一看顿时乐了,只是感叹缘分,真他娘得妙不可言。

    只见被人群围在中央的人,赫然就是前几日被罚抄书估计折腾完了又闲不住的镇国公府的公爷,不同的是他今日换了身装扮,华服锦衣乌云靴,用料极好绣工甚佳,也未牵着那匹良驹,只是身后跟了好几个家仆,各个手上拿着棍棒,瞧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他手上提了个镀金的鸟笼,被人簇拥着,整个人看起来比那日更像个纨绔。

    季思扶了扶额头,他觉得自己这个表弟像极了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明明拿着世家公子公子的话本,净干些纨绔少爷的活儿,整日不是在惹事就是在惹事的路上,十足的兢兢业业。

    他被自己这个形容逗笑了,低了低头掩在人群中继续不动声色的望着严兆。

    也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只见公爷一脸怒气,正把一个贩扮的人踩在脚下,手上高高举着鸟笼怒吼道:“你不是这是百灵鸟吗,不是叫声婉转动听吗!这明明就是只染了毛的麻雀!还他娘的是只杂毛畜牲,本少爷带去席上,都被其他少爷公子当成笑话笑的抬不起头了,赔,你拿什么赔,我今日便砸了你这摊子,放了你的鸟儿,让你以后还敢招摇撞骗。”

    完,他用力向下踩了几脚,想了想还是气不过,又把笼子重重摔到这人身上,发生咚一声随后站到一旁,一脸煞气,剑眉一挑,大手一挥,冲着身后的家仆厉声道:“砸!”

    几个家仆得了他的命令,纷纷摩拳擦掌,开笼子把鸟儿放了不算,还把笼子用蛮力毁掉随手扔在地上,桌子椅子统统砸的稀巴烂。

    那贩可能已经被揍了一顿,此时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听见霹雳乓啷的声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拉住严兆的衣角,哭的眼泪鼻涕淌了一脸,“使不得,使不得啊,公爷,公爷,是的有眼不识泰山,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欺瞒于你,这些是的全部家当,一家老就靠这么点生意过活,您这般可是要了我们命啊!的给您磕头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的这一次吧!给您磕头了。”

    他一声声的哭诉听起来特别可怜,毕竟老百姓各有各的不容易,纷纷产生共鸣,开始交头接耳同情起来。

    严兆低头看了一眼,被他这一把鼻涕一把泪还险些沾到自个儿衣服的样子恶心到了,凶狠狠的:“你要是不卖假货,本少爷也不会找你麻烦,怪就怪你自个儿心术不正,专走些旁门左道得路子,怎怨的上我?”

    言毕,重重的一脚将人踢开。

    那贩被踹的四仰八叉,随后跪倒在地仰天痛哭,“这是要逼着我们去死啊!”

    话音未落,众人就瞧见眼前突然飞出来一道黑影,都没发现从哪个方向飞来的,只瞧见这黑影速度极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发现那群凶神恶煞的家仆已经被三两下收拾妥当,各个抱头捂胸躺在地上哀嚎。

    严兆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惊住了,瞪大了眼睛左右望了望,发现自个儿手下没一个还站着的,心下有些慌了,却还是撑着面子没露怯,气势汹汹大声吼道:“你是何人?”

    这人当然没回他的话,收回拳头后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潇洒转身咻一下转到严兆身后,紧接着抬腿一踹,严公爷都还没瞧清楚他是怎么到自个儿身后的,便感觉背后受了重重一下,身子不受控的往前去,飞去几步的距离摔了个狗啃泥。

    其他家仆受的伤比他重,但是瞧见自个儿主子吃了亏那还得了,连滚带爬跑了过来,手忙脚乱把人扶起来,着急道:“少爷少爷,没事吧。”

    严兆嘴里都是泥土,侧头往地上连连吐了几口唾沫,觉得嘴中还是一股泥沙味,顿时气的不行,一把挣开他们,怒气冲冲,气急败坏指着这人道:“哪儿来的狗东西,胆敢管本少爷的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知道当今陛下是我的谁吗?”

    听着这番有些耳熟的话,一旁看戏的季思没忍住笑出声来,他算是看出来了,严公爷这是色厉内荏,装装样子而已,真遇上不怕事的,不见得能唬住人。

    果不其然他面前这人就是个不怕事的,听严兆完话,只是歪着脑袋伸手掏了掏耳朵,一脸漫不经心耸耸肩道:“哦,不知道,你谁啊?”

    闻言,严兆站直了身子,往前走了几步,十足的得意和高傲,语气嘚瑟的:“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看看本少爷是谁,镇国公府镇国公那是我爹,昭阳长公主是我娘,当今陛下那是我亲舅舅,本少爷就是镇国公府的公爷。”

    完还扬了扬下巴,那模样仿佛再:嘚!孙子,怕了吧!

    谁料对面这人不仅没怕,反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后又是一脚踹了过来,这下不是狗啃泥,反而得了个屁股蹲。

    连接受了两下狠的,严兆心头也明白这是碰见硬茬了,有些暴跳如雷却也知道不过,捂着腰爬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干你大爷的,有本事你报上名来!我让皇上诛你九族诛你九族!”

    这人轻启薄唇,不紧不慢,声声掷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定威将军府裴战,裴齐修,公爷我等着你来找我麻烦。”

    “裴战是吧,”严兆完全没把前头那几个字记在心上,只是怒不可遏,每一个字都咬着后槽牙的,“这事没完,你给本少爷等着!定要你好看,走!”

    待他们拂袖而去,人群中爆出一阵拍手称快鼓掌叫好的声音,裴战只是笑了笑,走上前将那贩服了起来闻声询问着。

    掩在人群中的季思盯着这人看了一会儿,在心中道:原来他就是裴战,同少时模样变了些,怪不得刚刚没认出来,倒是这股正义凛然的气势没变。

    季思笑了笑,看完了戏也就随着人群散开,回了季府。

    *

    作者有话要:

    剧场:

    这几天我表哥结婚,在老家,剧场请假。

    ps:车上码的字,我尽力了,到了我大姨家目前为止只码了24个字,哇一声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