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东宫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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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气氛紧张时?,皇孙被乳母抱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刚睡醒的样子,伸手就?要找李靖梣。李靖梣把他接过来放在?腿上。志得意满的定?国侯突然朝李州煊招了招手,“煊儿,到爷爷这?里来!”

    “爷爷”一出,李靖梣皱了皱眉,李州煊倒也懂事,揉着眼睛:“不是爷爷,是外公!”

    涂远山脸上的僵硬一闪而逝,仍是一副慈祥面容,“爷爷失言了,过来,到外公这?里来。”

    李州煊抬头看了看李靖梣,得到允许,才摇摇摆摆地朝涂远山走去。被涂远山像鸡仔似的抓在?手里,抱在?腿上,“总算抓到你了,宴散了你才来。是不是偷懒了?噫,这?胳膊腿挺结实,是块习武的料,将来当大将军好不好?”

    李州煊本来想,不想当大将军的,但胳膊被铁一样的巴掌攥在?手里,掐掐捏捏的,全身只有一个感受,“疼!”

    涂远山突然满脸嫌弃,“疼?弱得跟鹌鹑似的,敲他的师傅是谁?”

    乳母忙回应,“皇孙年?纪还,殿下心疼,还没给请师傅。”

    “五岁了,不了。当年?本候这?么大的时?候,早抗着大刀上山擒贼了。”

    李靖梣见李州煊被掐得实在?难受,出言道:“定?国侯天生神勇,岂非常人?可比?煊儿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这?段时?间还是养好身子最要紧。习武等身体康健了不迟,不然只会事倍功半。乳娘,皇孙好像困了,把皇孙抱回去吧!”

    “果然是当娘的会疼孩子!”定?国侯醉眼朦胧,意味深长道:“也罢,反正将来也用不着他领兵仗。外公将来就?把江山理好,等着你来享清福哈!”被像汤圆似的搓了两腮,李州煊嘴巴撅着浑身难受,迫不及待地朝奶娘张开双手,被抱了出去。

    李靖梣心里已经布满隐忧。

    这?时?,越中突然走上前来,半开玩笑道:“不行啊,定?国公,守卫东宫是何等重大的责任,费大人?如果不证明自?己有能力胜任此职,我等东宫老部下可能会不服啊!”

    越中是东宫仅次于云种的侍卫,按照常理,云种擢升,空下来的位子应该由他来补缺。他不服气上来闹场也算合情合理。

    可是李靖梣知道他不是这?样的性格,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下意识地往幕僚席看去。顾冕正朝她微微颔首,看来他也洞悉了涂远山的深谋。

    听?完了越中的话,涂远山竟然点了点头,“有道理。”

    费从易扯了扯嘴角,“敢问如何证明?”

    越中抱臂道:“必须胜过我,以及我身后的这?帮兄弟!”

    东宫部众集体威喝了一声,惊得众人?桌上的酒杯都跟着微微晃动?。

    “今天是给定?国侯接风洗尘的日子,我看就?不必动?刀动?枪了吧?”下座有人?道。

    “欸!”定?国侯明显兴致已经高起来了,“就?让他们,谁赢了谁当这?东宫侍卫长。殿下看怎么样?”

    虽然摸不清这?费从易的底,但李靖梣对越中的武艺还是信得过的,若不是入东宫稍晚,以他的身手足以居云种之上。现在?也没有更?多拒绝的办法,于是也点头同意了。

    “可是,越将军手下这?么多人?,要是车轮战对付费大人?,不是太吃亏了吗?”

    “不如这?样,越将军从部下中挑选一位武艺最精湛者?,跟费大人?单独斗。无论?谁赢了费大人?,都由越将军当侍卫长怎么样!”

    “这?哪行!”越中慷慨拒绝,“谁赢了侍卫长就?是谁的。我们就?挑一个最厉害的跟费大人?决斗,赢者?当侍卫长!如何!”

    “好!”

    众人?都以为?他是虚与委蛇,故作自?谦。毕竟东宫武艺最好的就?是他,挑人?对战自?然还是挑他自?己。不料,越中忽然退后一步,一把将部下兰溪推入了场中,并高喊:“我方派兰溪出战!”

    众人?大跌眼眶,连兰溪自?己都没想到,立在?场中一脸懵。顾冕吃惊不,派越中上场搅局是他的意思,目的是要把侍卫长从费从易手中抢下来。越中上场是最有力的保证,换弱者?上场,几乎等于把机会拱手让人?。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岂会不知?莫非这?个越中也被定?国侯暗中收买了不成?

    只李靖梣知道越中并非故意派弱者?上场,而是为?了大局考虑派上了“强者?”。“兰溪”在?皇陵与向暝比剑定?是震惊了他,使得他认为?“兰溪”武艺在?自?己之上只是平时?深藏不露。偏他自?己还是个大公无私之人?,为?了保全东宫利益宁愿把侍卫长让给别人?。

    坏就?坏在?此兰溪非彼“兰溪”,他并不知道那个武艺绝伦的“兰溪”其实是吴天机假扮的。这?下算是好心办了坏事!李靖梣皱眉不语。

    “不换人?了吗?”

    “不换了!兰溪加油,使出你的本事,揍扁他!”

    “可我……”没什么本事啊!

    结果可想而知。看似孱弱的费从易,用了不到二十招就?把尚在?蒙圈的兰溪踢飞了出去。越中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完全目瞪口呆了。

    “兄弟,醒醒,起来再战啊!兄弟!卧槽,晕了?”

    宴后,他跪在?李靖梣殿前请罪,李靖梣叫他起来,“我不怪你,要是你贪功一些,自?私一些,完全可以把这?个功劳据为?己有,但是你没有,你推兰溪出来,考虑得是整个东宫的利益。出现这?个结果是你我都未料及的,我不怪你,也不怪兰溪。

    其实,费从易当不当这?个侍卫长本宫并不是很在?乎,只要东宫还有你,还有兰溪,还有那些旧人?,旁人?就?翻不了天,本宫就?能安枕无忧。”

    “谢殿下不罪不疑之心,臣必肝脑涂地,以报殿下深恩。”

    书?房内,顾冕特?意留到半夜三更?提醒李靖梣,“这?涂远山此番是来者?不善啊!”

    “先生何出此言?”

    “从眼下看,费从易这?个人?极聪明狡猾,放这?么个人?在?殿下身边,若他没有企图,臣是不相信的。”

    “之前,咱们急心火燎地帮他掩盖浊河南岸尸坑,他却缓步从容进京,归来后一句谢意也没有。大雨阻路算什么借口?当年?北郡叛乱,即便龙卷风当道,他也毫不犹豫奋勇杀敌。如此怠慢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不在?意!也就?是,涂远山并不是专为?此事进京的,而是另有目的。”

    “殿下可记得谭阁老临行前的嘱咐?对涂家,要既用且防,多留一个心眼,此语可谓有先见之明!”

    李靖梣眉头一凛,顾冕这?话切中了自?己的疑虑,“依先生所?见,定?国侯此行目的是什么?”

    顾冕脸色严峻,口中话也似带了刀锋,

    “从大局着眼,目前京中各方势力均衡,只要上边没有异动?,时?候一到,东宫就?将顺利即位。就?算诚王挡道,神武军区区不过三万人?,能成什么气候?所?以现在?的局势是整体有利于殿下的。我们只需静观其变,没必要主动?破均衡!”

    “但是暮将军一旦入职步军衙门,总领南城兵马,他和东城的那位就?会互成掎角之势,威胁内城,皇上肯定?就?坐不住了。京畿平衡一旦被破,吉凶难料,祸福不知。皇上一旦疑心殿下,针锋相对,父女相忌,殿下当如何自?处?”

    “先生所?言甚是,这?也正是我的忧虑!涂远山主动?破平衡,此举确实令人?忧心。”

    顾冕:“臣擅自?揣度涂远山心理,所?虑无非有二!”

    “其一,四疆势大,有虎视中原之危。此乃朝堂痼疾,不是本朝才有的。今上近来一系列举动?,已经有削弱四疆兵权之意。北疆涂家首当其冲。涂远山绝不会坐以待毙,臣推测,此举有借东宫之手向今上示威之意。”

    “其二,就?是皇孙。东宫和涂家虽表面为?一体,但如今涂驸马已死,唯一的维系只剩皇孙而已。倘若殿下将来再度联姻,生下皇女,皇孙就?只能位居其后,涂家当年?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本宫并没有再度联姻的计划!”

    “可是涂远山不这?么想。殿下现在?还年?轻,未来发展不可预料。就?算殿下自?己不考虑联姻,臣句不敬之语,皇孙年?弱又多病,一旦有个意外,臣深为?殿下所?忧虑!”

    李靖梣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容本宫好好考虑考虑。”

    顾冕意思很明显了,涂远山此行,还带了一位幼子涂云霄,年?纪在?十八岁左右,是涂远山五子中唯一尚未婚配的。但因为?是庶子,母亲地位卑微,且相貌粗陋,身有残疾,如果东宫不主动?提,涂远山是断断拿不出手的。

    她思虑了一宿,脸上爬满倦意,“罢了!”传唤越中,“去请顾先生来!”

    “没去过树林,脚上却沾了树林的叶子!只有树林有?难道其他地方就?没有吗?还真的没有!真是邪门了!”

    岑杙这?几天放衙后都会沿街找寻哪里有樨树的影子,走来走去一无所?获。

    “这?是为?什么呀?”

    “我知道!”叶北听?她回家后一直嘀嘀咕咕的,出言道,“是因为?康德公主!”

    “怎么?”

    “大约是在?十多年?前,康德公主生了一场大病,昼夜啼哭不止。有人?是该城里的樨树事,因为?那叶子的形状长得很像骷髅头,在?吸康德公主的魂。于是皇上就?下令,把全城的樨树都给砍了。后来砍到一半据又有人?不该樨树的事,又不让砍了。而康德公主的病又好了!但是城里的樨树已经砍得差不多了,只剩树林那几棵!后来大家都那是邪树,不敢再种了!我记得当时?夫人?家里也有两棵樨树,还是被我和少爷主动?砍掉的。”

    岑杙十分?无语,万万没想到此事还能追溯到李靖樨头上。果然,一沾上她准没好事。

    而此时?的灵犀宫,大病初愈的康德公主被侍女留风塞了根一头粗一头细的红色大棒。总管宿雨差人?把一捧挂了零星叶子的树枝搬到了殿门口,恭请康德公主捶。

    这?是灵犀宫的一项传统,但凡主子生病就?要枝驱邪。李靖樨很不耐烦地被请出门外,拄着大棒,看脚下一堆叉楞的枝子,一片片叶子干得都卷边了,更?像一个个骷髅头。从到大,这?样的场面看都看烦了!

    “公主,您快点吧,驱走晦气,皇上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知道啦!”李靖樨不耐烦地举起大棒,把粗的那一头狠狠砸向树枝。“哗!”顿时?那些本就?干巴巴的叶子跟炮仗似的,全都炸离了老本营。周围人?全都鼓掌,“加油公主,继续!”李靖樨翻着白眼,举棒继续砸,感觉自?己就?像耍把式的猴子,真搞不懂父皇,别人?生病都不用这?样,干嘛自?己总要来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仪式,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