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假女主
其实许沁多虑了,操作台虽有些年头了,但这也是自家砍了山上的木头做的,用的木料很扎实,木腿子老粗的,台面用的板子比床板厚多了,两个人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林东其实也没有上去。
他把她拉到台子边上,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
许沁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整个身子和桌面若即若离,这样的确够新鲜,够刺激,特别够劲儿,但她不能够沉浸其中,精力大部分都在注意另外一件事儿。
直线距离仅有十几米的地方,孩子们正在高兴的玩耍,不定哪一刻,孩子们就回来了。
她还在后悔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那就是东屋里面的插销早就坏了,不能反锁,她一直没修,认为只要外面能锁上就行了。
谁能想得到,还有这种事儿啊。
她正胡思乱想间,林东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动作有些粗鲁,一改昨夜温柔的作风,不像是吻她,倒像是掠夺她。
幸而这天孩子们在隔壁玩儿的时间很长,等他们回来后,许沁已经衣衫整齐的坐在缝纫前了。
林东坐在旁边的凳子看着她干活儿,一脸正气的道,“明天早上走也来得及,五点半从家里出发,八点差不多就到了。”
许沁俏脸上一片片红晕,更多了几分动人的妩媚,她笑了笑,“要我,你还是等会儿就赶紧走,明儿起那么早,不会太累了吗?”
林东翘了翘嘴角,英气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凑到她的耳边道,“我不累,你累吗?”
他刚刚是一时兴起,本来没想到媳妇能配合的,没想到不但配合了,还给了他那样的惊喜。
许沁白了他一眼,道,“累,特别累,今晚不能再胡闹了,明天你还要早起呢!”
色也食也,虽然是成年人必不可少的东西,但不能太过,一下子吃太撑对身心都不好。
林东答应了,道,“好,晚上我来做饭吧!”
许沁笑他,“这才几点就惦记着吃,我算知道三刚那么馋嘴像谁了!”
林东的确能吃,自胃口大,但也从来没有胖过,这和他天生喜欢运动有关,时候在村子里到处瞎跑,一村子的孩儿都没他跑得快,长大了上学了整个学校还是他跑的最快,后来高中毕业刚参加工作那几年,局里经常对年轻警察进行特训,别人都苦不堪言,他却越练越喜欢,力量和速度还有招数都有了,一般人轻易近不了他的身,许沁爱的八块腹肌也是在这个过程中练成的。
最近这两年局里不搞特训了,但他却保持了很好的习惯,上班的日子,只要条件允许,每天早上他都五点半准时起床,跑步,举哑铃,踢沙袋,等锻炼完去单位食堂吃饭,往往还是第一个到的。
公安局属于关单位,但单位性质决定了,局里各科都没啥油水,除了工资和很少的补贴之外,没有啥福利,他们刑侦大队尤其穷,办案子批下来的经费少的可怜,跟上头申请的办案新型设备,都一年了也没有审批下来。
唯一比较好的一点,就是这一任的黄局长有些门路,和不少养殖场关系都很好,自从半年前他调来后,距离的食堂供应变得特别丰富了。
以前一日三餐都是二合一馒头加见不到油性的炒菜,还有各种稀拉拉的粥汤,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早上每个人都有一个鸡蛋,白面馒头管够,有时候还会有油条和油饼,中午一般是两种炒菜,每个菜里不但有油星了,还能有一两片喷香的猪肉,原来食堂一个星期改善一次伙食,但改善的伙食也就跟现在平时差不多,现在是隔一天就改善一次,不是肉包子就是肉饺子,要么就是炖一大锅猪蹄,鸡肉,或者弄一大盆猪下水。
每逢这样的日子,办案在外的警察也不用慌,食堂会给你留下你的这一份,只要你天黑之前回来就行,实在回不来也不要紧,还可以让家属去打。
饭菜档次有了质的飞越,但价格还是和之前差不多,局里会补贴大部分,绝少的一部分由个人负担,每月三块钱就够了,除了白面馒头,其余都不要粮票。
因为局长的爱心投喂,局里不少人都吃胖了一点,林东看起来没有胖,实际上秤称也沉了十斤,比之前更壮了。
许沁忙着缝衣服,见林东还不走,就往外撵人了,“林东,抽屉柜做好了吗?”
林东站起来笑了笑,“马上好了,安装好再打磨一下就行了!”
许沁道,“我需要三个抽屉柜,一个七斗,一个五斗,一个三斗,你才做了一个吧?”
林东一巴掌呼到她的额头上,道,“就这么两天的功夫,我都好几年没干木匠活儿了,你真想累死我啊?”
他这一巴掌出来的力度很大,实际上后面是完全收住了的,不会比抚摸一下更疼,但许沁却捂着头大叫,“我的头,我的头好晕啊。”
她这表现让林东一瞬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不确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心里有些懊恼,许沁向来娇气,他觉得没用力,但她可能真的觉得疼了。
林东有些慌了,急急地问道,“沁,你没事儿吧,要不我抱你进屋躺一躺?”
恰在此时,孩子们回来了。
迈着短腿进来的四丽看到爸妈这样,有点怕了,紧跟着她进来的三刚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许沁等着就是这一问,道,“你爸爸刚才打我的头,我头晕!”
三刚一听爸爸打妈妈,立即眉头一皱用铁头功撞向自己的爸爸林东,林东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当然了,这点力气对他来和挠痒痒也差不多,他道,“三刚,你妈妈不舒服,领着四丽出去玩儿!”
林三刚没有出去,而是继续用铁头功攻击爸爸,林东一把抓住他,道,“你这孩子瞎闹什么,还不快出去!”
快五岁的男孩对他怒目而视,道,“你为什么要打妈妈?”
林东此时已经猜到许沁是装的了,不过也没有揭穿她,而是对儿子道,“三刚,爸爸没有打妈妈,大人的事儿孩儿不要管啊。”
林三刚的嗓门很大,刚进门的大国和二强也听到了,连忙也来到了东屋,看四丽一脸吓懵了的模样,三刚被爸爸抓在怀里动弹不得,妈妈低着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连忙问道,“爸爸,妈妈怎么了?”
林东放开三刚,道,‘没什么,你们都出去玩吧!’
三刚更大声的道,“大哥,二哥,爸爸打妈妈,把妈妈打晕了!”
林二强一听,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握着拳头就冲上去了,大国稍微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冲上去乱打,林东一动不动,一直等三个孩子打得都累了,才道,“好了吗?”
似是问孩子,又似乎是问许沁。
许沁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但孩子们显然当真了,看来这种玩笑以后不能随便开,她终于抬起了头,道,“爸爸打妈妈,妈妈也可以打爸爸,不信你们看!”她走过去冲着林东就是两下子。
林东疼得直呲牙。
这下孩子们终于满意了,都跑到院子里玩去了。
但林东不满意了,走出屋子的时候气呼呼的。
许沁可不管他是真生气还是假装的,承然她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但看到孩子们都立场鲜明的护着她,心情还是很美的。
真是没想到,原来被孩子们保护着,是一种这么幸福的滋味。
这些天她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这么看来养孩子还是很有些乐趣的。
许沁哼着歌,缝纫踩的特别响。
林东做好了三斗柜,他把五斗柜的分拆图也画出来了,尺寸也都标好了,但做肯定是来不及了。
毕竟晚上他还给自己安排了另一个纯体力活儿,可能过程很愉悦,但实际不比做木匠活轻松,虽然他体力很充沛,随时用随时有,但还是存一点比较好。
“爸爸,你不做柜子了?”
在大国二强和三刚眼里,虽然后来妈妈也打了爸爸,但爸爸已经不是以前的爸爸了,唯有四丽觉得爸爸还是以前的爸爸,很想让爸爸陪她玩儿。
林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对,不做了。”
四丽高兴的拍了拍,锯木头的声音很难听,她已经听了两天快烦死了,而且因为锯木头,爸爸这两天都没工夫陪他们玩儿了。
“爸爸,那你陪我玩儿好不好?”
林东将所有的工具都放到独轮车上,弯腰一只把四丽抱起来,放到了独轮车的另一边,道,“坐着别动啊!”
四丽两只紧紧抓着车边,兴奋的点了点头。
父女俩高高兴兴的出了门,没看到后面有三双羡慕的眼睛。
林东来到父母家,林爷爷和林奶奶刚从地里回来,老两口见到儿子都很高兴,林奶奶还当他放了三天假,道,“二东,你爸前两天去换了几斤油,明儿我炸面鱼吃,你过来吃饭吧!”
社员们一年到头就靠几张奖励票哪能过日子,庄稼人没别的门路,还是只能从土里刨食儿,山上那些开荒开出来的地块,不少人家都种了芝麻和豆子,现在不允许私人开榨油坊,幸而河东村有个老榨油坊,以大队的名义开着,每年要给国家上缴一定的豆油芝麻油。
社员可以用豆子或芝麻换油,一开始只允许本村,后来附近村子都能拿着油料作物去换。
林东笑了笑,道,“妈,好长时间没吃你做的面鱼了,不过我明早五点半就得从家走了,怕是来不及了,等下回吧!”
天气越来越热了,天亮的也越来越早了,早上五点半天也差不多亮了,骑车子肯定是能看到路的,但这么一大早就出门,要骑上两个多时才能到县城。
林奶奶心疼儿子了,道,“你甭管了,明儿我早起炸,你五点半走,我五点就给你们送过去,早上得吃点热乎的,这么远的路,空着肚子哪能行!”
林东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道,“妈,这个月发的肉票不多,沁,镇上肉店只要去的早,不要票的猪蹄,猪下水都能买到,你和我爸用这钱买点好吃的吧。”
林奶奶摆了摆,压低了声音道,“我和你爸有钱,攒了两百多块呢,家里有吃的有喝的,平时根本用买不到钱,想吃肉了我们自己花钱买,不用你的钱!”
农村人辛辛苦苦干上一年的农活儿,除了分一些细粮和粗粮,每年分下的钱很少,林爷爷林奶奶一年也就能分四五十块,和林东一个月的工资差不多,但林爷爷林奶奶一年到头花不了几个钱。
林东就不行了,他自己也花不了几个钱,但许沁能花钱啊,而且还有四个孩子要养。
尽管儿子执意要给,但林奶奶坚决不肯收。
她道,“东,你再这样我急了啊,”
林东这才把钱收到衣兜里了,道,“妈,那先我走了。”
林爷爷和林奶奶不舍得看着儿子和孙女走出了家门。
回到自个家,林东就开始张罗晚饭了,他不如许沁会做饭,但也是有两个拿菜的,他做的最好的饭就是擀面。
林东让大国和二强去菜园子摘了几个嫩茄子,先开始和面揉面,软面的饺子硬面的面,做面条的面就是要越硬越好,越筋道越好,他还在和面的时候打了一个鸡蛋放进去,这样做出来的面条就更劲道了。
把揉好的面团擀成薄薄的大面饼,再用刀切成窄窄的面条,他切完了,大国和二强也回来了,二强问道,“爸爸,茄子要洗一洗吗?”
林东点了点头,道,“好。”
洗好的茄子切成特别的块儿,中午特意留下的一块肉切成了粒装,下油锅炒熟了肉,再把茄子放进去煸炒,浇上一层酱油,然后加上少许水焖一会儿,茄子肉卤就出锅了。
炒完卤子,就该炒鸡蛋了,再起油锅,油吱啦响的时候,把葱和鸡蛋的混合液倒进去,用铲子快速翻炒,没几下鸡蛋就炒熟了,又蓬又软。
大铁锅里添水,水开了煮面条,细细的面条在水里浮浮沉沉,没一会儿就熟了,用筷子挑着装满一碗,浇上一勺鸡蛋卤,再浇上一层茄子肉卤,配着爽滑筋道的面条,实在是香的很,谁不爱吃谁是傻瓜,就连的四丽,都吃了满满一碗。
许沁时候不爱吃面条,长大了也不爱吃,觉得面条这种食物就是填肚子的,那么多淀粉吃下去,简直太不健康了,但现在才体会到吃面条的快乐,吃淀粉的快乐。
她吃了一碗竟然还想再吃,不过,她以曾经亿万富姐的自律控制住了,转而盛了一碗面条汤。
不得不淀粉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它某种角度不健康,但吃淀粉却能轻易获得的一时的幸福感。
没有了纯体力活儿羁绊,林东吃过饭教大国和二强识字,还教他们十以内的加减法。
很显然,他这是一时兴起,孩子们之前没有学过,许沁曾经动过要教孩子的念头,但只教了一回就偃旗息鼓了,大国学认字还行,学简单的加减却不行,二强则是相反,她当时觉得这俩孩子可真难教,笨的不一样,各有各的笨。
林东以前的确也没咋教过,孩子们学的快忘的快,早把他教的给忘记了,他教着教着也没有耐心了,干脆不教了,让几个孩子简单洗漱了之后,吩咐道,“好了不早了该睡觉了,谁先睡着明天就有面鱼吃!”
孩子们排排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桌子上的蜡烛一闪一闪的,许沁用剪刀剪了芯子,烛光不再晃了,她笑着看了看四个睡着的孩子,道,“林东,你看孩子们的睡姿,明明是睡着了却像要飞起来的感觉!”
这是她一直觉得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孩童和成年人的确是不一样的,孩子是崭新的生命,爱哭爱闹爱笑,成天家疯跑,就连晚上睡着了,或趴或躺在床上,却仍然有特别鲜活的力量,像是即将要起飞的鸟。
四丽和三刚喜欢趴着睡,两只胳膊就像是可爱的翅膀,的确有点要飞起来的感觉,大国和二强一个侧躺着,一个平躺着,倒是不太有这种感觉了。
林东笑了笑,像昨天那样倒了一盆洗脚水,道,“沁,你先洗吧。”
许沁不上两回当,她笑着道,“不用了,你先洗吧!”
林东也不勉强她,一个人哗哗啦啦的洗了脚,又洗脸刷牙,然后又倒了一盆新的洗脚水。
许沁洗了脚,洗漱好之后进屋就吹灭了蜡烛,然后无声无息的躺在了四丽的里面。
刚才她趁着林东不注意,悄悄挪动了孩子,现在她和林东之间,多了一个四丽,想必他应该明白咋回事儿了吧。
然而只过了数十秒,有一个黑影坐起来了,一把将四丽抱起来放到另一侧,然后又把他拽过去了。
林东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今天中午在东屋虽然很新鲜很刺激,但总觉得远远没有发挥好,当时时间紧急,许沁又不允许他梅开二度,现在,是时候补上了。
许沁却有点不想了,她埋怨道,“你不是今晚老实睡觉吗?”
林东伸出使劲儿拧了一把她的脸蛋,另一只拧了一下晋江不让描述的部位,道,“是啊,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你还欠我一笔账,你装头晕让孩子们打我,这笔账怎么算?”
许沁道,“要不我现在也打你一巴掌,你装疼大声哭,等孩子们被吵醒了,你就你我打你了,然后让孩子们打我,可以吗?”
林东被她气笑了,黑暗中他不话,狠狠地亲住了她的嘴唇。
许沁一开始是不想的,但架不住林东撩拨,这么帅的人很快就让她心猿意马,雀雀欲试了。
温柔的山风永不停歇,一直到深夜,俩人才疲惫的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表上的指针才刚刚四点半,林东就醒了,他怕吵醒仍在熟睡的老婆孩子,悄悄的起了床,又摸着黑去院子里洗漱。
他拿起昨晚整理好的帆布包,推着车子要往外走的时候,因为他回头望了望屋子,没注意到自行车碰到了地上的大铁盆。
黑暗中咣当一下特别刺耳,没吵醒沉睡中的孩子们,但许沁给吵醒了。
其实,从她穿过来之后,她的睡眠不是很好,一来她认床,二来在陌生的山村,她一个年轻女人独自带着孩子住,多多少少有些安心,当然了,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孩子,大国二强三刚都没啥问题了,两岁的四丽不行,她会尿床,一不心就尿床了,洗过几回床单被褥之后,她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四丽再尿床了。
四丽被限制晚上不准多喝水,睡觉前必须要上一次厕所,半夜她还会起来一次让四丽起夜。
这么一套方法下来,四丽没再尿过床,她的睡眠也逐渐好了,能做到让四丽起夜之后,十分钟之内继续睡着了,但有一点,她无论什么时候,都睡得不够深。
这桄榔一声响,成功把她吵醒了。
黑暗中许沁吓了一大跳,然后就发现旁边已经没人了,她赶紧穿上衣服,走出门一看,果然林东在院子了。
林东停下车子,走过去把她抱住,道,“不好意思,把你吵你醒了!”
许沁打了个哈欠,道,“没事儿,我白天再睡会儿!”
两口子正抱的难舍难分,忽然有人敲门了,然后就听到了林奶奶的声音。
林东放开许沁去开了大门,林爷爷和林奶奶都来了,林爷爷打着电,林奶奶里抱着一个盆,上面用蒸笼布罩着了。
她笑着道,“刚出锅的面鱼儿,老二,快趁热吃!”
此时天空中已经有了一丝鱼肚白,许沁跑回屋子点上灯,请二老进去坐下,林东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吃了一个面鱼儿和一个特意给他做的炸荷包,又喝了一大碗热水。
林东走了,许沁一方面觉得有些轻松,另一方面,心里也有点空落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