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春花绽放在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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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宾这人很讲信用,真的买来了一大盘酱骨头请韩兑。

    韩兑心情愉悦,好久没放开吃肉了,还挺怀念的,今天可以尽兴了。

    秦肃也打了四菜一汤,四个人坐下开吃。

    梁宾从自己宿舍里拿来半瓶酒,他所谓的半瓶酒得有半桶。梁宾给三人倒上酒,他跟韩兑边喝边聊,两人越聊越投,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两人之间的谈话是密不透风,秦直几次想插话没插进去,最后只能从自己哥哥入,他问韩兑:“韩,你在家时,不是很想念我哥吗?”你自己的甚为想念,来了之后,也没见你怎么着呀。

    秦肃淡淡地扫了韩兑一眼,继续吃饭。

    韩兑借着酒劲,眼神迷离地道:“我这人啊,不但爱吃硬桃,还爱喝烈酒,就是,我比较喜欢热烈的人。”

    梁宾秒懂:“我就是比较热烈的人,你可找对人了。”

    韩兑道:“我的就是你,对了,我还带来了我家那边的根雕作品,一会儿送你一件,上好的柴根雕的,正好配你这种烈火性格。”

    秦肃秦直:“”

    秦直本能地想杠翻这两人,没想到秦肃先出嘴:“韩同志,我看你的酒量也不是特别好,太烈的酒容易上头。”

    韩兑不以为然地道:“能不能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是另外一回事,能力和态度要分开看嘛。”

    梁宾又跟韩兑碰了一下杯:“韩,我就喜欢跟你聊天,就像这酒似的,带劲。”

    韩兑道:“老梁,我也稀罕你。你就像冬天正午阳光似的,照得人暖融融的。”

    两人商业互吹,越吹越猛,他们自己不尴尬,旁边的两人都有些尴尬。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韩兑的工作,梁宾听韩兑是记分员时反应不大,当他又听他兼职搞宣传队时,顿时大感兴趣。

    韩兑即兴给他表演了两个语言类节目,梁宾笑得前仰后合。

    秦直虽然大部分都已看过,但还是忍不住笑,秦肃也笑了几次。

    梁宾竖起大拇指夸道:“韩,你真是人才啊。”

    韩兑谦虚地道:“都是观众捧场,我们这边的群众精神文化生活比较匮乏。”

    梁宾摆摆:“不是的,我自认为我的精神生活不匮乏,可我也觉得好,有意思有内容。”

    韩兑从他的口音早就听出一二,又听他这么,就顺势问道:“老梁,刚才我听话口音极为标准,跟我从收音里听到的声音差不离,再一听你这精神生活不匮乏,我猜测你是从首都来的吧?”

    梁宾脸上现出一丝隐隐的优越感:“你还真猜对了,我家就在首都。”

    韩兑对梁宾身上的优越感并不太反感,优越感这东西就像内裤似的,谁都有,偶尔露点裤边也没啥,只要别内裤外穿就还行。

    韩兑很配合地作出羡慕的样子:“首都啊,那可是我们全国革命青年心中的圣地。”

    梁宾愈发为自己的家乡骄傲。

    一旁的秦直实在看不下去了,下场怼梁宾:“老梁,那个地方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吧。”

    韩兑打圆场:“老梁这属于正常情感,谁不自己家乡好?我的家乡这么穷,我还觉得它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梁宾为了回馈韩兑的仗义执言,道:“韩,你的感觉没错,你们这儿就是好,钟灵毓秀。要不,全国这么多地方我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韩兑真心夸赞:“老梁,你的眼光真好。我们这儿空气好,适合修养生息,我们村的大爷大妈八十多了还能行动自如。”

    两人边喝边聊,聊到兴奋处,梁宾恳请韩兑也对他们一段顺口溜。

    韩兑想了一会儿,抑扬顿挫地念了一段:

    “朝气蓬勃首都青年,怀揣红心支援星岩。

    一身泥巴满的茧,军民情与共心相连。

    巍巍青山悠悠流水,乡亲们都念着你们。”

    梁宾激动得叫起来:“哎哟,挺像那回事,不错不错。”

    他完,又看向秦肃:“老秦,你觉得怎么样?”

    秦肃勾勾嘴角,道:“挺好的。”

    秦直见韩兑特意为梁宾作顺口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清清嗓子,道:“韩同志,你要是为我做一段,我也不反对。”

    韩兑一挥:“你的以后再,我先为秦肃同志做几句。”

    梁宾起哄道:“好好,你赶紧做,我们听着。”

    “好似劲松傲苍穹,又像阳光照心头。

    相见是在腊月天,春花绽放在心田。

    一碗豆子两碗米,难以控制想起你。”

    梁宾噗嗤一声笑喷了:“这段顺口溜的度数有点高啊。”

    秦直:“”真不要脸。

    秦肃面带笑容地看着韩兑,这招数挺新奇,路子挺野。

    大家越聊越投入,酒也越喝越多,梁宾虽然爱喝,但酒量一般,没多久就倒下了。

    韩兑也不太行,强撑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韩兑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一觉醒来天黑了。

    他轻轻锤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茫然地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点点灯光。

    本来他还打算,吃完午饭后去韩强的工厂找他,没想到睡过了。

    他正想着,秦肃推门进来。

    他给韩兑打来了一饭盒八宝粥和两个青菜。

    韩兑问道:“秦直呢?”

    秦肃:“他也喝多了,在睡觉呢。”

    韩兑客气地道:“麻烦你了。”

    秦肃淡声:“不麻烦,为了你的那首诗,我也得照顾你。”

    韩兑的脑子有些短路:“我还做诗了?真是想不到,我还有李太白的潜质。”

    秦肃无情地揭穿他:“李太白反对你这个法,先不论水平,人家的格调和趣味比你高多了。”

    韩兑忙为自己辩解:“秦肃同志,你可别误会,我对你的友情那是高级的、纯粹的。”

    秦肃用那双澄澈的目光注视着韩兑,似笑非笑地问道:“韩同志,我想问下,你这种对审美的热情和尊重,是只尊重个别人,还是无差别尊重?”

    韩兑认真地回答:“一般来讲,我只尊重个别人。”

    秦肃不太赞同地:“看你的熟练程度,不像。无论你话还是做诗,都是行云流水般的自然流畅,绝对是熟级别的。”

    韩兑试探道:“秦同志,听你的意思,你见过的挺多呀。你要是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熟?”

    秦肃:“”

    秦肃似笑非笑地盯着韩兑,韩兑也回盯着他,两人谁也不肯示弱。

    就在这时,秦直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俩在干吗?用眼睛抬杠?”

    秦肃迅速收回目光,温和地道:“坐过来吃饭。”

    秦直先去刷了牙洗了脸,才回到桌上吃晚饭。

    吃完饭,三个人把桌子收拾好。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是梁宾来了。

    得知韩兑已经吃完晚饭,他又热情邀约:“韩,天黑了,你也没法去你哥那儿了,就在这儿跟我挤一晚吧。”

    韩兑也正是这么打算的。

    他刚要开口答应,秦直抢着:“老梁,让韩住我们家吧,你家又脏又乱。”

    梁宾脸上挂不住,为自己辩解道:“单身汉的房间不都这样吗?你去看看老王老赵他们家,比我更脏更乱。”

    秦直继续揭穿梁宾:“韩,我劝你别去,他夜里还打呼噜磨牙。”

    梁宾:“秦直,我看你是欠抽。老秦,大晚上闲着也是闲着,你没事揍揍你弟。”

    秦肃:“直也没错,你那里确实不适合待客。”

    梁宾无奈地一摊:“行吧行吧,就让韩住你家吧。”

    完,他打着哈欠离开了。

    梁宾一走,秦肃和秦直也有些为难起来。

    他们家只有两张单人床,而且被子还不够。韩兑势必得跟他们两人中的一个挤一起。

    偏偏两人都不习惯跟人挤。

    秦直思索再三,最后下定决心:“韩就跟我挤挤吧。”

    韩兑看着两人,道:“直同志,你过,你不喜欢跟人挤吧,这么让人为难我很不好意思。”

    秦直见韩兑拒绝自己,心中不悦,便反问道:“我们家只有两张单人床,你要么跟我挤,要么跟我哥挤,你不想跟我睡,那你还想跟谁睡?”

    韩兑看向秦肃,秦肃没反应。

    韩兑轻轻叹息一声,道:“那行吧,我就跟秦直同志挤一晚吧。”

    秦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的要求挺多的,要韩兑换睡衣,洗脚。

    韩兑自己也挺讲卫生,自然乐意照办。

    等到要上去休息时,韩兑又提醒秦直一句:“秦同志,你夜里尽量离我远些,我喜欢把人当枕头枕。”

    秦直不敢示弱:“你也离我远些,我喜欢踹人。”

    韩兑本来还挺困,结果一躺下又不困了。因为秦直没睡着,时不时地还翻身。

    一翻身那破床就吱嘎作响。

    韩兑:“我就那么让你辗转难眠吗?”

    秦直:“我也想问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下午在我哥床上睡得就那么香呢?”

    韩兑起身出了秦直的房间,正好在客厅里碰到出来倒水的秦肃,秦肃穿一身深蓝色的睡衣,衣领半敞着,露出一片皮肤和喉结。

    韩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厚着脸皮道:“秦肃同志,我刚才一直没睡着,我发现我认床。”

    秦肃点头:“这个毛病很多人都有,我相信你可以克服。”

    韩兑接着:“我下午在你房间睡得就挺好。”

    秦肃:“”

    客厅里十分安静。

    过了一会儿,秦肃才缓声道:“一般来,认床,认的是自己家里的床,你这不叫认床,叫择床。”

    韩兑不在乎怎么解释,只记得自己目的,他道:“秦肃同志,我这个要求有点唐突,可是我要是一夜不睡,你们又会愧疚。为了不让你们愧疚,我想出一个好办法。你看这样行吧,现在有两个最佳选择:一是我跟你挤,二是你过去秦直挤。我尊重你的选择。”

    秦肃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你进来吧。”

    韩兑心中雀跃,迈着轻快地步伐进了秦肃的房间。

    站在门口的秦直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