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残暴攻秀恩爱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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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伯特掂了掂手中那支完整的羊角,然后继续朝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色盒子走去。

    安茹的书库其实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称谓,真正的“世界秘密”根本不是记录在典籍纸张上的文字,而是封印在盒子里的东西——该隐的左手。

    阿尔伯特看着眼前被密密麻麻禁包裹住的干枯手臂,忍不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明明曾经大义凛然地对血族发起了讨伐之战,然而安茹的子孙后辈们却靠着血族始祖的残肢来苟延残喘,就连每一代家主都不得不将自己的灵魂封印、把自己和族人的血肉奉献给魔羊,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所谓的宝物。

    多么讽刺。

    不过真正愚蠢的大概是那个女人,塔妮·安茹。

    在知晓了这一切后选择成为了家主,甚至在魔羊表示祭品不够而无法发挥全部力量的时候,她又向贪婪的鲛人献上了心脏。

    为了一个空有虚壳、摇摇欲坠的家族这么做,根本不值得。

    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干预。

    羊角变成了精美的羽毛笔,被握着在空气上写出古老的文字。它们连在一起渐渐变形、弯曲,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环。当最后一一个字也完成的时候,幽暗的红光亮了起来,它们像触手一般扭曲蠕动着,黏糊糊的,让人反感。

    空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幻影,他的背上有着血红的蝠翼。他朝这边看了一眼,笑着开口:“好久不见,老朋友。”

    没有第二个活着的人知道那天在书库里发生了什么,当塔妮发现画像中的羊少了一只角时,也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而现在此时此刻,深林中的古堡和它近乎完美的防御正在崩坏。

    环环相扣、彼此连接起来的禁制十分强大,但相对的也存在着一个显而易见的缺陷——一旦某一部分被破坏,整体也就会随之迅速崩溃。

    城堡的主人知道这一点,却也同时自负地认为没有人能破坏它,哪怕是最的一个部分。

    所以它本不应该是这样。破裂的石壁、碎开的家具,被重伤的仆人,以及——失踪了的血族。

    阿尔伯特脸色阴沉,一股暴虐的气息不断从他身边出现,而城堡深处的隐秘禁制受到触发自动运转起来。地上的碎石断木浮起,一块块归回到他们所应该在的位置,不过眨眼间,这幢建筑就变回了原样。

    斐尔睁开眼睛站起身来,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伤口,衣服表面甚至连一粒灰尘都没有沾上。

    “公爵大人。”他低下头盯着地上的花纹,不敢看向暴怒中的阿尔伯特。

    这次是他的失职,竟然忘了是恶魔之夜,公爵吩咐日落后开启阵法可他却估算错了时间,不然也不会让可怕的怪物闯进来。

    “怎么回事?”

    阿尔伯特努力抑制着那股翻涌膨胀的力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里的禁制强度。就算沐浴在满月月光下,那些力量被增幅了的黑暗生物也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进来,单是结界就足以要了它们的命。而同样的,面对能进入城堡的敌人,斐尔绝不可能是它们的对手,因此他不算做无谓的迁怒。

    “大人,是血族。”

    “血族?”暴虐的欲望在心底翻涌,这让阿尔伯特的语气非常不好:“就算是长老级的血族也不破结界。”

    “那不是长老级,而是更为强大的......”斐尔握紧双拳,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的双手因恐惧而颤抖:“只存在于传中的第三代血族,玛士撒拉。”

    玛士撒拉,不管是在典籍文字还是口口相传中,他们都被称作“传中的血族”。

    十三人彼此结盟,杀害了身为父辈的第二代血族后,玛士撒拉们尝到了苦果。他们被世界本身所套上了更加繁重的禁锢,他们的存在被世界排斥,而氏族后代也将会开始变得恐惧阳光,最终只能永远成为黑暗世界的居民。

    玛士撒拉太过强大,也同时拥有着强烈的自尊和好胜心。他们开始毫无顾忌地扩大自己的氏族,每一次将人类变成不老不死的同类后,自身的力量就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强大。而这也正是他们的目的——登神。

    在很长的一段黑暗时间后,世界不得不做出妥协。

    血族们必须严苛地遵守禁令,同时玛士撒拉们不得轻易干预世间的事物。而与之相对的,他们身上的禁锢将会被完全取下,没有人再能剥夺他们的力量。

    “不要轻易呼唤血族,当那个称呼被出口时,他们就会立刻听到。”

    这绝不是耸人听闻,第三代血族对于绝大多数生物来都是一种可怕的存在,就连“玛士撒拉”这四个字都成为了禁忌。

    传中,他们已经被漫长的时间折磨得痛苦不已,甚至有过激者忍受不了孤寂而选择了自我毁灭。而剩下的那些或许是已经神志不清被抓住空隙猎杀,或许是藏到了隐蔽的角落里,又或许是混在了人类中掩人耳目......总之,已经很久都没有听闻过第三代血族的踪迹了。

    而现在,这样一个强大的怪物却自己送上了门来,还带走了属于他的东西。

    男人轻笑出声:“斐尔,我们是时候去拜访一下那群家伙了。”

    斐尔一愣,他抬起头,眼里写满了惊愕:“公爵阁下!您不必......”

    阿尔伯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对方停止继续下去。

    “斐尔,我希望你明白,逃避永远不是能解决麻烦的途径。”男人完就转身离开,只留下斐尔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走道里。

    良久,样貌清秀的青年才无奈地摇摇头。

    公爵不会允许任何人质疑他的决定,而身为侍从所需要做的,是听从命令,而不是庸人自扰。

    他走到窗边,盯着远处边缘泛起金色的云彩发起了呆。

    当第一束阳光落在青年的身上时,他脸颊上浮出了几个的印记,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