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柔攻秀恩爱16
临渊一时半会儿恢复不成人类形态,而兽型的骨骼不能完成像人类一样双腿下垂的坐姿,所以他只能勉强坐在另一个石椅上。
临渊并不笨,墨所的话让他很清楚,那果子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天地灵株。
确实如此。
那是一种某个修士培育出来、吸取并储存他人修为灵力的异植,培育的地方是洞府,可更像是个血腥又残忍的处理地。
而它的功效,修界里的大乘修士不多,化神的只有那么几个,所以这东西存在的意义就有点耐人寻味。
至于能重塑元婴......
“该不会,里面还真有谁的一缕神识?”
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答对了。”
临渊面如菜色。
虽然从食欲上来他确实喜欢人类修士,但知道自己吃进去了某个人的神识后怎么都有点膈应。临渊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问:“这我吃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以前吃了那么多修士,有哪次出事吗?”
“可......”
墨看他表情实在凝重,摇摇头,跟他起这果子的来历。
这洞府的主人本来也算不上什么正道,不然也不会想着养这种东西。
最开始做种子就费了不少力气,先是集够四百九十九个人的三魂四魄,为了行事方便,这近五百人全是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百姓。
生抽魂魄,痛苦不亚于活剥皮。然而所需要的正是这种凝聚着痛苦怨气的三魂,以及饱含不甘与恐惧的四魄。
被抽离的魂魄将会被放进玄金做成的炉子里炼化,直到魂魄和玄金炉融合,一起被炼成一汪浓稠的黑水。
这种黑水的表面即使无风也会起波澜,凑进了看才会知道那哪是波澜,根本是一张张发不出声音却惨叫哀嚎的脸。
那人叫它无忧汤。
无忧汤必须由内心和身体同样纯洁的女子喝下,这女子身上必须还不能有一丝灵力。
无忧汤,确实无忧。
因为喝下后,那女子将丧失神智,直到死,脸上都带着梦幻般甜蜜的笑容。
在她死前,腹部会高高隆起,如同有孕八月,即将临盆。只不过这“孩子”即将落地之刻,也是女子必死之时。
全身血管爆裂,骨头融化,最后除了腹中的东西,那具身体什么都不会剩下。
而死胎,即种子。
种子要种在灵力充沛的修士血肉里,等它开出花,将会是异常漂亮魅惑的紫色。
任何人的心神都逃不过它的迷惑,只要看一眼,就会变得如同一具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那洞府的主人靠它实现了不可言的肮脏想法后,再用秘法吸取受控者的全身修为,残余在身体里的灵力也不会被浪费,马上就成了新的养料。
那修士硬是靠这种邪法修炼到了元婴中期,然而天道大义,多年过去,修为始终毫无精进。
眼看大限将至,他只能凝出一缕神识藏进已经开始结果的异株里,并向外散播传言,有一株天地灵株开花结果。
只要有心智薄弱的人碰了果实,或者有谁贪求里面蕴含的充沛灵力而服用,又或是历劫失败的高阶修士妄求重塑元婴的话,这缕神识将会瞬间侵占那具身体,夺舍重生。
这算盘得确实好,只是那人没想到,摘下那果子的,居然是个没有灵力也没有所谓魂魄神识的存在。
听完以后,临渊不仅没有释怀,反而更纠结了。“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墨连眼睛都没抬:“搜魂。”
“这都只剩一缕神识了还能搜得了?”
“能啊,”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然我怎么可能带个不知名的东西回来。”
话期间,临渊脸上的羽毛越长越多,连双腿都已经变成了锋利的兽爪。墨朝他摆摆手:“快去把这些灵力吸收了,一会儿还有事。”
这幅样子确实不舒服,就算有羽毛垫着,临渊还是觉得屁股被这石凳硌得疼,于是他闭上嘴不继续问,蹬蹬几步跑到屋檐下缩成一团。
刚刚还是晴天,可突然间阴云密布,隐隐有雷声轰隆作响。
整个璃州的修士登都停下交谈和动作,不约而同看向天空。
秘境即将开放,有人却在入口处附近渡劫,看云层里闪烁跳跃的紫色电光,估计是九重劫。
“呵,真是不怕死。”身穿红衣的女子靠在窗边,酥胸半露,双腿交叠,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
谁不知道突破期间是最修士脆弱的时候,就算这人扛过了这九重雷劫,在这高手如云的璃州,天劫过后凭一具残破身躯,还能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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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伯秘境距开启已过了半月。
“这就是个圈套!不然这么一个秘境出世,怎么才过了几天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一个只剩一条手臂一只左眼的修士怒喝,怒气牵扯到了内伤,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无人回应。
十天前在看到那束光的时候,众修者就心里一凉——这秘境,有问题。
按理,以往任何一个秘境开启时,修士们必须手持信物才能进入。
信物由炼器宗门的能者制成,必要材料之一就是秘境出世时掉落的某个东西,或是草木,或是金石,缺了它,信物就没了作用。
信物里包含无数复杂繁琐的阵法,用以抵挡秘境本身所带的一系列防御设置,以免入秘境的修者们脚还没落地就死无全尸。
而这次的秘境不仅没有掉落物,而且开启时竟然出现了异光。
没人能准确描述那束光,有人看见了飞天仙女在绚烂的彩光里起舞,有人却看见亡灵尸骨从紫色的光雾中哀嚎爬行而出。
等所有人回过神来时,所有目睹了那束光的人,都一个不落地被吸进了秘境中。
那哪是什么秘境,就连见识颇广的高阶修士见到眼前景象时,都忍不住脸色发白。
尸骨成山,血肉铺地。
脚下传来怪异的濡湿感,粘稠、软绵。
——他们踩在尸体残肢垒成的“土地”上,每走一步,都可能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