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柔攻秀恩爱17
十天,分秒皆如在地狱。
有人死了,神魂不存。
有人算活着,可身体残缺、神智全无。
但这样总比被禁锢神念魂魄好得多。
每抬头,就看见天上漂浮的是大张着嘴、表情痛苦扭曲的人脸,从那如同无敌黑洞般口中发出的声音嘶哑恐怖,仿佛是一个个被割了舌头、切了喉管的人在挣扎嘶吼。
环顾四周,脚下、岩石上甚至枯树里全是无数由碎肉断骨拼成、勉强能看出人类轮廓的怨魂。
它们张嘴、用尖利的牙齿撕咬任何碰到的东西,有些怨魂甚至拼凑出了骨节扭曲却十分有力的手臂,把抓住的东西撕成碎片、再放进嘴里咀嚼。
——那都是被秘境剥走、逼至疯魔的神魂。
“嚯嚯”的哀嚎声听入谁耳,轻者,真气灵力散乱,重者,修为跌落经脉崩裂。
而哪怕只要被四周的亡魂咬住一口,血肉就会顺着伤口处向全身腐烂。
聪明的修者趁腐蚀性的毒素还没扩散开就立刻自断肢体,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一条命。
不是他们不想逃,是逃不了。
个别能者的弟子或嫡亲家人利用身上秘宝,损耗修为、滴上心头血才能勉强破出一个裂缝逃出去,除此之外,绝大部分的修者都葬送在了这处地狱里。
可也不得不承认的是,凡是能坚持了十天的修者,都非池中之物。
墨踏在一张咀嚼着人掌的怨魂脸上,然而怨魂对自己身上的踩踏毫无知觉,甚至还在津津有味地嚼着那几根手指,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停在墨肩膀上的黑色鸟口吐人言:“这也太恶心了。”
墨并不理他,只是径直地朝一个方向走。
很快,一个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那是个女人,红衣如血,双眼燃火。
她挥动着一柄同样在燃烧的剑,妙曼的身姿不断扭动着,凌空旋转、轻盈落地,就好像在起舞。
墨眯起眼。“有点本事。”
临渊一开始还没注意,等听到墨的话,他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女人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那虫子通体几乎透明,长着像猪的脸,六只足却是布满倒刺的触手状,叫彘虱。它们没有灵力,行动期间几乎不会产生任何波动,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都很难以察觉。
然而一旦被彘虱咬到,它会瞬间麻痹猎物的感知,直接从创口钻入皮下,用触手牢牢固定住自己,利用猎物的血肉产卵繁殖。
最麻烦的在于,寄生后,它们会不断夺取宿主的灵力、深入经脉的触手会不断长长,逐渐与宿主达成共存亡的地步。届时不管怎么做,宿主都难逃一死。
所以被彘虱顶上的猎物,通常都下场凄惨。
可眼前这女人,却能在无数彘虱的包围下坚持了这么久,墨几乎能闻到火焰灼烧虫子后产生的焦臭味。
那女人这时也注意到了他们,她毫不犹豫地朝墨和临渊所在的地方冲过来。
“这个疯子!”临渊破口大骂。她分明是想把彘虱引过来,让那群虫子转移目标!
墨只是挑眉。
转眼间女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她露出一个笑容,配上那张妩媚漂亮的脸,当真是诱人至极。
“好哥哥,你抱抱我吧。”
着,她伸出手朝墨搂过来,柔软的身子紧贴着墨,从他的胸口几乎是粘着蹭到了后背。
女人涂着丹蔻的手指在墨胸口划了一下,然后猛地推向他的后背。
只是这一推,她却是直接穿过了墨的身体,整个人踉跄着朝蜂拥而至的彘虱扑了过去。
“啊啊啊啊!!!”
创口是不会产生任何痛苦的,女人是看到自己皮肤下不断移动的凸起,完全因为恐惧而在本能地尖叫。
她疯了一样抓挠自己的手臂,怨毒地看着墨。“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忽然,她停止尖叫倒在地上,全身僵直,只剩一双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墨。
墨蹲下身。“可别这么看着我,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临渊冷哼:“活该。”
要不是墨其实根本算不上拥有肉体,这女人靠近时做的那些动作,早就把彘虱引到他们身上了。
墨摊开手虚虚一握,不过拇指大的一块乳白色石头出现在他的掌心。
那石头通体呈现半透明状,隐约能看见里头隐隐约约的蓝绿物质。
临渊在看到那块石头的时候就像哑了声音一样,一个字都不出来。他转头,在看到墨的神色时,心突然一沉。
“这东西,哪来的?”
女人没有回答,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
墨向来没什么耐心,他掐住女人的脖子直接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彘虱受到那块石头的吸引,从皮下钻出。它们吸收够了灵力,变成如宝石一般闪耀鲜艳的赤红色,聚攒着朝墨的手指爬过来。
临渊本想出声提醒,但却被墨身上陡然飙升的气势压得完全动不了。
火红的虫子排列着、像蠕动的血线缠绕而上。
女人只剩眼珠能动,她瞥见墨几乎被红虫爬满的手背、脖颈、面部时,眼里的嘲弄和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
——她根本没注意到,那些虫子仅仅只是爬在墨的皮肤表面而已。
就在第一只彘虱碰到石头的时候,她的耳里传进一种声音。
咔嚓,咔嚓。
像是在碾碎什么薄脆的东西。
四周燃起了点点火星,的火光从空中不断坠下,竟然有种奇异的美感。
只是这样的景色在女人眼里只剩惶恐。
那些火星,全是燃烧的彘虱。
“最后问你一遍。石头,哪来的?”
她感觉到体内另一股怪异的力量,在不断点燃着鼓起皮肤下的东西。
炽热,滚烫,极度的疼痛。而她被掐住脖子,连叫都叫不出来。
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脸侧,墨猛地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临渊松了一大口气,收回刚刚使出浑身力气才伸展出去的翅膀。
他从墨的肩膀跃下,尖利的爪抵在女人的喉咙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