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柔攻秀恩爱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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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蜮。

    地处修界最西南处,气候变化无常,又多生沼泽异木,地势复杂,导致毒物死后产生的浓郁瘴气凝聚不散,久而久之就成了天然的猩红色屏障。

    修界里充斥着薄弱或浓厚的灵气,当银白月光洒下时,月光也是漂亮的浅蓝。

    而到了鬼蜮,月光会是浅浅的粉,乍看之下有些暧昧。

    这里,是魔修的挚爱之处。

    魔修们因功法修炼、或天生体质影响,无法直接吸收灵力,必须通过一种特殊的器物将灵力转化成戾力,才能吸收入体,运转修炼。

    然而这转化方式也并非只能以器物为介,还有一种自上古流传至今的功法,名为修罗。

    只是戾力十分霸道,鲜少有魔修能承受运转功法时产生的强烈副作用。

    轻者反噬修为掉落,重者经脉破碎、当场肉身爆裂而亡。

    而这血皇,是迄今为止,众人所知的唯一一个修这功法大成的人。

    当血皇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修界后,有流言传出,血皇之所以能修成修罗功法,全倚仗了西南鬼蜮的异色月光。

    在此之前,鬼蜮因为那厚厚瘴气的存在,无人敢闯入,所以也没人知道,那透过瘴气洒下的月光,其实是能把灵气化为戾气最美妙的媒介。

    虽然那绯红瘴气腐人肉、噬人骨,会顺着灵气蔓延到经脉的每一个角落,把人直接化成一滩滩浆水脓血,但血皇大方地昭告天下——只要魔修愿意归入他麾下,就能无偿地得到一个“玩意儿”。

    然而四皇之一的血皇拿出手的,怎么可能才是个简简单单的物件。

    那东西十分精巧,只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然而内部的阵法却十分复杂,无人能破。

    只要魔修把它带在身上,就能毫无阻碍地穿梭于瘴气之中。而相对的,如果这东西落到了正道修士的手上,不仅直接失去它本来的作用,还会瞬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雷电灵力,中招者得全身麻痹、到处痒个四五天。

    这实在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充其量最多也就是血皇本人表示自己对正道的不待见而已,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伤亡,正道对此也不好什么。

    于是几百年下来,着原本人迹罕至的鬼蜮,逐渐成为了魔修闷最喜爱的修炼圣地。

    然而这次的除魔大会开在鬼蜮,正道修士一行想要突破那层层瘴气就成了第一个需要面临的挑战。

    全由黑曜石雕成的宫殿里,一个头发白了几缕的青年忍不住开口:“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血皇正饶有兴味地半躺在一堆绫罗绸缎里,听见他的话只是轻轻地睨了一眼。

    蓝发绿眼的少年哈哈地笑起来,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晃着。他声音好听极了,如同清泉落在玉石上,只是出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咱们的秦胥道长这么富有同情心呢。当初你把那八门四十六派全部屠戮殆尽,连条狗都没放过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仁慈啊。”

    秦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是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秦胥本来是凡人界的武林名门之后,但家中上下近百人居然一夜间被个走火入魔的武功高手血洗。他踉跄狼狈地跑到距离最近的鬼蜮,起誓效忠血皇之后,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一旦进了鬼蜮,就必须修魔。

    还好他本就聪慧,修魔与往日课练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等他发现当年事情并不是意外后,仅仅也只用了半个晚上,就杀光了千百人。

    但或许是从受到的教导已深入心中,此时看见正道修士乌泱泱地集中在瘴气之外,那无助不知所措的样子,他还是心有不忍。

    这种情绪在注意到几个弱修士哭着被推到最前面,要让他们用自身去试各法宝于那猩红屏障有无作用时,彻底突破他心底的界限值。

    秦胥几步走出大殿,御剑朝鬼蜮边界匆匆奔去。

    长着尾巴的少年注意到他离开前从大殿右侧的贡台上抓了一把,不屑的冷哼一声。“滥好人。”

    身着如火半红艳衣裳的女子缓缓走来,下摆的衣衩开得很高,一双雪白的腿在红纱下若隐若现,极尽诱惑。

    她没有穿鞋,赤着的双脚与手指一样,涂了同样红艳艳的朱色丹蔻。一步一步走来的时候,彷佛踏在人的心上。

    “就算是好心好意,也要对方领情才行。”

    雪白如葱根的食指从她的唇边划过,揩掉了一丝淡淡的血迹。

    少年又咯咯地笑。

    自始至终,血皇都半躺靠在那堆柔软的五色绫罗绸缎里,没有一句话。

    “这魔修真是欺人太甚!”

    瘴气之外,一个穿青道袍、衣服边角都有些泛白的修士怒气冲冲地叫喊,一会儿这是魔修的圈套,一会儿指着地上崩溃大哭的少年骂:“别哭了!吵死了!你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少年哭得更厉害,一个脸上戴着病容、憔悴不已的女人把他扶起来,朝修士投去祈求的眼神。

    少年哭得更凶了。“我不去,我不去。”哭着,他把刚刚被迫捏在手里的一个钟型法器扔在地上。

    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个低阶防御型法器、还缺了角。那个脸色被吓得煞白的少年修为不高,配上这破败的东西,十有八九要折在这瘴气层里,也难怪哭得撕心裂肺、怎么都不愿意踏出一步。

    修士见少年的动作,更是气不一出来,刚想发作,就看见一个灰色身影倏的到了眼前。

    “各位莫慌。”

    “你谁啊!”修士被断了,心情不好地呛声。

    来人也不恼,只是摊开手,里头躺着几十个的不规则圆球,待仔细一看,却发现是一个个缩的人头头骨!

    “啊!!!”有人认出了青年,大叫着后退。

    “你来做什么!秦胥,你是不是要全把我们杀了!”

    青白衣袍的修士一改之前怒不可遏的气势,几步退后缩进人群里,一边跑一边喊。“看吧!我就魔修没安好心,现在全完啦!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