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柔攻秀恩爱74
然而不管少女们如何祈祷,那一天还是到来了。
成年的血族按照惯例外出历练,历练的内容亘古不变,“寻回血族的圣物”。然而每一位经历过历练的血族都知道,这只是个让年幼血族提高在人界兴趣和专注度的噱头而已。
千百年来都是这么进行的,本不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正如兰花双子所预料的那样,一直对白莫关注有加的锦女,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一如她曾经几次的作为。
在白莫第一次离开族中的时候,他是偷偷跑出威尔森家族驻地的年幼血族。
按照原本的轨道,他会遇上自己的爱人,在那个偏远的村庄待上几十年,陪着自己的爱人老去,然后会因位不舍、以及爱人的请求,将其转变为一位血族。
从此,他们都会拥有同样漫长的生命、同样背负着血族的诅咒,不必因为非同种族间会面临的问题而经历争吵离别。
然而,锦女计划了那场追杀。
就像曾经借由一位人类女孩儿的无心之语一样,透露了隐居的白莫及他母亲莫伊拉的位置、以及母子二人的真实身份。
血猎来了,疯狂的、一心只有复仇的巴里也来了。
莫伊拉死了,白莫本该在竭力昏死后被巴里杀死,然而白莫在那之前救被利维·威尔森救下,带回坚固如堡垒的血族驻地悉心照顾保护。
失败了一次,她计划第二次,于是才有了那场从黄昏持续到深夜的追杀。
白莫那时许久没喝血了,他还只是个处在幼年期的血族,没有力量去与有备而来的神职人员对抗。
跳崖后,锦女本以为他会和那个人类男子一起死去。
然而白莫又一次活了下来。
锦女苦心设计这么多年,之前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被这个世界会毁成什么样子,现在也不会在乎再一次直接干预轨道后即将降临到她身上的惩罚有多沉重。
所以,这一次被封印所有记忆的白莫成年、外出历练时,她不可能不做点什么。
有人出卖了白莫的踪迹。
他掉入早就设定好的圈套,按计划应该要被立即处死,然而,人类总是追逐利益的。
近年来,有个游走于黑暗边缘的拍卖场出高价收购各种各样的人型怪物。
白莫很漂亮,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肯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他们没有按锦女设想那样杀了白莫,而是在他身上下了无数禁制后送到了拍卖场。
也是因为这样,白莫遇上了阿尔伯特——那个曾经为他甘愿献出生命、死后而重生为地狱君主的爱人。
可不管是白莫还是阿尔伯特,都没有了曾经的记忆。
锦女抬头,看着于天空中再一次发生变化后规律漂浮的文字,突然笑了出来。
她笑得越来越大声,最后几乎是像在疯狂的庆贺。
一想到白莫会被活活折磨死,她就高兴得快疯了。
她摸着自己脸上的金色面具,喃喃地自言自语:“被自己心爱的人剥皮割肉,弄得遍体鳞伤不,还要看着同族在自己眼前被虐杀,等你想起来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一种报复的快意让她满意得不行,她在夜里开心地独自起舞,在舞步中谋划着,要怎么让在白莫被折磨得半死不活时恢复记忆。
然而后面的事情走向与轨道记录、与她所想有所出入。
但没关系。
锦女在黑暗中无声地笑,她此时取下了面具,一张完全被侵蚀的脸就好像在沙漠里脱水干枯的尸体,异常恐怖。
蛇女与人类的混种,那个娜迦族的后裔,是她早早就准备好的、最后的杀手锏。
锦女活得远比兰花双子想象中要长。
她们从一开始的心急如焚,到最后的心死如灰,也只是经过了几百年而已。
她们已经想好了,这世界本就是为白莫而造,如果当无法避免的痛苦与死亡即将降临到他面前时,她们会先一步,毁了这个世界。
然而事情终于出现了契机,也是她们一直等待的奇迹。
——一位血族登门拜访,提供了足够的理由,让她们终于能够出世、插手干预人界事务。
只是连她们也没想到,这个理由,竟然是白莫的身份——凶匙。
至此,少女们终于明白了,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在地狱作下“因”。
白莫身上的力量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就算开启了地狱之门白莫也不会死,甚至那个血族随门开启覆灭的禁制,极大可能也不会被触发。
既然“因”已经在地狱,那她们能做的,就是阻止白莫去到地狱,避免结出的“果”掉在白莫的身上。
她们要等。
但相比起之前毫无希望的时候,现在的等待,她们的心情甚至是愉悦的。
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她们就有机会能把白莫带回这个隐匿的城堡,让其永远长眠。
——睡着了,就不会疼了。
身着白色长裙的少女坐在一具刻印了十字架的棺木边缘,暖黄色的提灯被挂在架子上,灯光摇曳,模模糊糊地把房间照个了大概。
血族不需要灯光,但记不清的时光过去了,她还是渴望温暖。
点燃鬼灯时,恍惚间,就好像是在被春日的阳光照耀着一样。
少女轻轻地把一朵玫瑰放进棺木里,雪白的指尖和艳红的玫瑰相衬,呈现出一种诡异又凄然的美。
快了。
马上就能再一次见到他了。
等玫瑰铺满棺木,就是她们该去把白莫接回来的日子,也是白莫将不再醒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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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计划,好像就是一种只存在于计划着幻想中的完美东西。
不管是锦女,还是兰花双子,她们的计划在这个世界里,总会被各种人、各种事乱。
白莫离开了。
泽娜心翼翼地捧着那朵并蒂的兰花,她的表情像在哭、又像在笑。
“姐姐,”她看把那朵花捧给永远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他还记得!他还记得!”
琳娜跪下来、坐在地上,把哭成一团的红裙少女抱在怀里,无声地安抚着濒临崩溃的妹妹。
少女们紧紧相拥,像极了那朵并蒂的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