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柔攻秀恩爱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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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偶然吗?

    琳娜遇见这个自称是迷路旅人的时候,一瞬间曾这么想过。

    但森林中有那么多陷阱幻术,一个毫无力量的人类,要成功到达这处悬崖边的城堡,可能性为零。

    但很快,琳娜发现了自己从旅人身上感到熟悉的原因。

    她没有见过这张脸,却听过他的声音。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在那个安静死寂、平和无波的雪白空间。

    那时有同样声音的,应该要称作“它”。

    它自称“系统”,是帮助白莫穿越时空的管理者,也是一次次将白莫的信念磨灭、磨成最后那样甚至连求生的欲念都没有了的罪魁祸首。

    琳娜不满,但却没有资格怪它。

    此刻再听到这个声音时,她压下心中的惊疑与猜测,在妹妹惊讶的眼神中,请旅人进入了她们的城堡。

    旅人享用了热水、美食,然而在第二天清时,旅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从幽深的城堡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一句预言在少女们的耳边同时响起。

    “有不速之客将到,只有引领几人去往安茹领地,你们心之所系者,才有生回转机。”

    旅人的声音、所的语言,跟当初空间里的系统没有什么区别。而这样的语言,在这个世界里,是不该有除了她们之外的第三个人知晓的。

    泽娜半信半疑,而琳娜却是因为别无选择、只能相信。

    不久前地狱之门的出现,印证了之前所有的预想。

    ——白莫已经去往了地狱。

    那同样也意味着,那个必死的“果”,一定会落在白莫的头顶。

    只要有任何一点可能性,不管是多么渺的希望,她都要紧紧抓住、决不会放过。

    琳娜走到城堡外,缓缓抬起右手。

    一只金色的蝴蝶轻巧地落在她的手指上,蝴蝶的两片翅膀扇了一下,城堡外的景象就像瞬间定格的图画,随着清脆的“咔嚓”声破碎。

    她把视线从泛着点点金光的蝴蝶身上移到远处,看见重伤狼狈的利维·威尔森昏死在青年怀里,银发银眸的拉斐尔满脸戒备挡在他们身前。

    少女轻轻开口:“进来吧,天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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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族十三圣器,每一位玛士撒拉都手握其一。

    泽娜也一样。

    她的圣器,名为血杯。

    血杯,是除去尸手之外,最无解的一个圣器。

    它是个会溢出鲜血的杯子,而拥有者指定其溢出某人的鲜血。一旦喝了血杯中的血,就能能够在一段时间内拥有血液主人的能力。

    简而言之,只要血杯拥有者想,那就能在限定的时间里复制世界内任何一个人的力量。

    但这同样有所限制。

    其一,拥有者必须知晓指定者的名字及真实模样。

    其一,一个人的血液只能溢出一次,且一旦溢出就必须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全部喝下,否则血液就会失去力量。

    其三,饮下血杯血液的这件事,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几千年来,泽娜拥有血杯,但她从未用过。

    而就连她也没有想到,第一次使用血杯,竟然是要谋算她的姐姐。

    她的姐姐一直护着她,她也习惯了什么事都听姐姐的。

    然而这一次,她不想再听从姐姐的了。

    那么多人算计白莫,无数的世界、无数的死亡,姐姐一直要她再坚强些、要她忍耐。

    可到了这最后的世界里,她们手握如此强大的力量,姐姐还这么。

    她忍不了了。

    她不想听了。

    在离开安茹领地的那个夜晚,她推算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以及在哪。

    她故意激怒姐姐,争吵之下作出置气的样子,去往了人界权势最高之处。

    她要确认一个人的名字,拿一样东西。

    阿尔伯特当初落入人类的圈套,被皇室长老会在身上刻下禁制,受人类桎梏。

    而那个圈套,就是出自于血族的圣器——魂戒。

    血族与人类为伍,自然是出于利益。

    服那位手持魂戒血族的人,又是锦女。

    那时血族的家族被血猎工会几乎屠杀殆尽,只留下年幼的血族一人苟活。他信了锦女的话,孤注一掷,与皇室达成协议。

    血族以为事情结束之后,他能看见血猎工会被皇族压,报仇雪恨,然而他确实太年幼了,不知道人类是怎样的种族。

    人类恐惧又厌恨异类,他们怎么可能信任以他们血液为粮的血族?

    皇族毫不犹豫地选择与血猎工会联手,在利用了年幼血族后将其杀死。

    圣器魂戒失去了依附者,变成一枚再古朴不过的木头戒指掉在皇宫的大殿地上。

    人类并不知道血族的圣器是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在看见那枚破烂的戒指时,只以为那是个落魄血族的玩具。

    长老会的一人拿走了那枚戒指,作为一种扭曲心理下的收藏品。

    众人知道他的奇怪癖好,没人在意。

    几百年过去了,那位长老的后人都死了几代,事情的真相才被这位少女模样的玛士撒拉所知。

    对付人类,对于解除了“禁止干预人界”这一禁令的玛士撒拉来,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虽然那位最后的迈卡维族后裔已经死了几百年,但……

    泽娜看着血杯中的深红液体,微笑着,一饮而尽。

    不存于世之人的血,依然是可以作为指定的。

    她不敢贸然激活已经失去宿主的魂戒,重新唤醒圣器的代价十分高昂,姐姐一定会发现,那样得不偿失。

    所以,她第一次用了血杯,获得了迈卡维族的力量,让魂戒暂时为她所用。

    魂戒自发地套在她的手指上,变成了一只尖端锋利的银色指套,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的冷光。

    在地下的密室里,满地都是血红的玫瑰,白裙的少女还是坐在那具棺木的边缘,轻轻抚摸那些玫瑰花。

    “姐姐。”

    琳娜听见妹妹的声音,她回过头,却只感觉到胸口一痛。

    刹那间,她的眼睛失去了神采,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泽娜一瞬间有些不忍,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发动了魂戒的力量。

    “我命令你,用鬼灯伪装我们的容貌、我们的力量。在所有人眼中,你是我,而我……会变成我所希望呈现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