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风月(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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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盛取鱼汤的叶栀,接过萝莉丢过来的鱼片,想也不想地把它全吃进了肚里。

    两人一丢一接的举动,还真像一对热恋已久的恋人。彼此交融成了一颗甜蜜的奶糖,谁也不分着谁。

    原本,叶栀对恋人间相互共用同一份食物的行为,十分抵触,甚至是有点恶心。

    可是,扮演起萝莉的男票后,叶栀觉得替萝莉解决她不喜欢的食物,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萝莉吃不下鱼片了,自己身为她的热恋男票,就该为她解决这个烦恼。

    这不是什么稀罕事。相反,它很平常。

    或许,有些旁人看起来十分古怪的事情,在当事人的眼里,是很正常自然的现象吧!

    例如,恋爱之中,男女双方常会做出只有他们二人才能领悟到奥秘,但在路人眼里却是十分不能理解的事情。

    可能,这就是恋爱吧!不清,道不明,合情合理,又失情失理。

    似乎,恋爱,真的可以改变人的某些普遍观念。

    一向只吃无刺鱼的萝莉,把多刺的草鱼片丢给叶栀后,挑选起了桌上的水煮芋头。

    虽然身处权贵阶级,萝莉的日常食谱,却很简单。

    芋头,青花菜,玉米,这三样食材,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她的餐桌上。

    它们的处理也很简单:简单的水焯或者蒸煮后,撒上几粒盐巴,即可出锅上桌,供人食用。

    不讲这三样必备菜品外,萝莉对其它的菜品,需求不大。

    尽管肖訇每次带萝莉出来吃饭时,都会点上满满一大桌的菜肴。但是,兄妹两吃到最后,一定还是会加上那三样必备菜品。

    吃掉那三样必备菜品后,他们一般不会再对其它菜肴下筷,而是命人打包带走,将其送给街头流浪的阿猫阿狗吃。

    因为吃剩的菜肴可以喂给阿猫阿狗,所以萝莉每次出来吃饭,不会刻意阻止肖訇点上满满的一大桌菜。

    实际上,萝莉的日常食谱之形成,跟肖訇有莫大的干系。

    肖訇从到大,就一直伴随着无医可治的肠道病。这种肠道病,需要对许多食物忌口。

    有时候,相同的食物,因为油腥度的差异,也会引发肖訇的肠道病。

    肠道病的发作时刻,常是半夜时分。

    那时候的肖訇,会感觉自己的肠道,像被人扯出来般,绞结缠团,痛苦难抑。

    若是极其难受时,肖訇更会在第二天的早晨,产生出显眼的白发。

    每一次肠道病发作后,肖訇会在接下来的几天日,把自己单独锁在庭院内,不见任何的拜访者。

    独自困于庭院中的肖訇,就好像是一只被扒掉气力的魔鬼,憔悴中,带着对整个世界的孤独与憎恶。

    为了减少肠道病的发作频率,肖訇总结出了许多用于降低肠道不适的经验。

    其中,有一条简单的经验,在预防肠道病发作的层面上,特别奏效。它就是食物降减法。

    食物降减法,指按固定的食物种类,固定的食物摄入量等,对自己的日常餐食,作出一份规律性的用餐表。

    肖訇通过总结发现:芋头、玉米、青花菜,不仅仅只用于填饱肚子。

    这三样东西,若是采用了清淡之做法,则会让摄取进它们的肖訇,有效减少肠道病的发作次数。

    发现这个有用经验的肖訇,自此一改自己的混乱食谱。他使那三样东西,每天都能出现在自己的餐桌上。

    芋头,玉米,青花菜,在饭桌上出现的久了,就慢慢成为了米饭一样逢餐必备的主要食品。

    常年跟随肖訇的萝莉,也慢慢习惯了饭桌上必上这三样东西的情况。

    于是乎,萝莉的用餐口味——清淡素宜、原汁原味,就这样被肖訇给整出来了。

    撇开了这三样东西,萝莉重看桌上的菜品式,会发觉它们并不十分美味可口。

    例如叶栀极力吹捧的那道酸菜鱼,她就觉得其酸味过重,有些难以下咽。

    还有杜朗的最爱——爆炒大虾,萝莉也觉得其入油过多,破坏了虾肉本身的鲜美。

    反倒是原汁原味,不用过多酱料的食物,更能让萝莉直呼美味。

    比如桌上的盐水煮芋头,萝莉就觉得它比酸菜鱼更美味,比爆炒大虾更可口。

    总之,桌上的三人,各有各的最爱菜品,口味不一。

    萝莉的胃口,加上芋头个大,所以她吃了三两个芋头,半根蒸玉米,还有三棵青花菜后,就示意自己已吃饱。

    不再进食的萝莉,见到叶栀也差不多要吃饱时,伸筷,夹起碟盏上的腌萝卜条,放进了那家伙的瓷碗里。

    “笨孩,腌萝卜条超配鲜鱼汤哦!你来试一下腌萝卜条配酸菜鱼的吃法!”

    见到叶栀看也不看碟盏上的腌萝卜条,萝莉好意提醒道。

    “酸菜鱼配腌萝卜条?好吃吗?我试试!唔,更美味了!”

    接受萝莉提议的叶栀,边吃碗里的腌萝卜条,边喝碗里的酸鱼汤。

    事实证明,腌萝卜条确实超配鲜鱼汤。叶栀就着这碟家常菜,一口气连喝了三大碗酸鱼汤。

    “肚子好撑!嗝!不行了!太撑了!我得先花时间缓缓!”

    不能再进食的叶栀,懒散地躺仰在灯挂椅上,像只睡猪般,一动不动。

    每次外出吃得过饱后,叶栀就会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很微妙的醺醉状态。

    这种类似于轻度酒精过量的醺醉状态,会令他感到些许的晕眩,且身子发软,脚无劲。

    突如其来的困乏感,也会降临到他的身上,强迫其进行短时间或长时间的休憩。

    一开始,微妙的醺醉状态出现后,叶栀以为自己得了某种隐性疾病,因此,饭后上医院检查了好几回身子。

    医生反反复复地检查拍照,就是找出这家伙身上的隐性疾病。

    再三检查之后,内外科的医师,纷纷建议他去精神科挂个号,排个队,瞧瞧情况。

    一瞧这事可能牵涉到精神层面,叶栀不敢再打马虎眼,老老实实地转了趟精神科。

    精神科的主治医师,起初也想不通叶栀身上的怪异情况,差点联合其他科室的医师,对叶栀搞上一个全面大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