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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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在了解了程文博的家庭以后,有些担心舒夏日后知道了情况,心里会过意不去“你觉得怎么样做比较好?”

    “单亲啊,”舒夏感叹了一句,他也同样只有母亲,可是程文博的母亲,无疑更加辛苦一些。

    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本该前程似锦,成为她的骄傲,可是却因为一念之差,只能在那种吃人地方度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或许一辈子都出不来,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击不可谓不大。

    由己及人,舒夏想的是,上辈子他的母亲没有了丈夫,他又远走他乡,还喜欢上了男人,母亲他一定也十分的难过。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舒夏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思量,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支持他的想法。

    “按照你最想做的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我可以随时效劳,老板,”林闲的语气中带着肯定和自信。

    或许这个消息瞒着舒夏会比较好,因为他知道,舒夏的内心十分柔软,听到这种消息,一定会不忍心。

    可是舒夏是一个男人,他有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而不是被谁保护着像金丝雀一样的关着养着,之前商陆放任程文博的行为没有去插手,自然也是同样的态度。

    “那就请你来为他进行辩护吧,”舒夏笑了一下,舔了舔唇道“至于其他的方面,我会安排。”

    “好,”林闲也笑了,其他的方面,以少年的能力,其实不需要他的插手。

    审判长是商蔷,林闲松了一口气,商家出手,陈家只能暂避锋芒。

    面对陈亿的不满,林闲并没有任何惊慌的地方,因为他并不需要利用自己的巧舌如簧为程文博脱罪,而是让他能够避免陈家的击,用正常的流程来定他的罪行。

    对于林闲公事公办的态度,陈亿反倒没有一开始那么不满了,即使他不出手,按照正常的流程,程文博也得被判个十几年。

    十几年接近二十年的监禁,足以摧毁一个人。

    不过他的态度转变,并不是因为商家的出手,商家再厉害,为了他唯一的儿子,即使拼个你死我活也是值得的,让他改变态度的,是他的儿子。

    生死关上走了一遭,他本来浮躁的儿子似乎变得沉稳了起来,在听这是商家的意思时,淡淡的告诉他“商家不会那么好心去帮助一个陌生人,会做这种事的,只有舒夏,如果是他的意思,就按他的意思去办吧,他不是会徇私枉法的人,而且有一件事情,我还要感谢程文博捅的这一刀,让他得到应得的,就可以了。”

    陈旭不计较了,陈亿也干脆遂了他的意愿,让这个案子堪称平静的度了过去。

    只是他们这里的平静,在外面看来却是极大的轰动,这种恶劣的故意杀人的人,竟然出现在a大这样的名校之中,一时之间引发了网络上无数的争论,虽然程文博的脸了马赛克,可是作为母亲,哪有认不出自己的孩子的。

    舒夏派人去接了程文博的母亲过来,一辈子待在农村,生活拮据的女人,面对着这样的大城市,几乎是忐忑不安的,可是她的心里压着更重的事情,让她几乎没有其他的空闲去量周围的景色如何。

    舒夏看到她的时候,第一眼看过去,几乎以为那个女人比外婆的年龄还要大,派去的人接错了人,可是确认了才知道,没有错。

    女人随意绑着的头发并不脏,但是四十多岁的年龄,因为农村结婚早的缘故,她比柳梓君的年龄还,却满头都夹杂着白发,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几乎看不出白皙的地方来,手指也粗糙的跟树皮一样,茧子布满了两双手,穿着灰黑色臃肿的衣服,显得格外的苍老。

    这是生活带给她的痕迹,即使她不漂亮,不美丽,她仍然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她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年龄,看着有些瘦弱,跟程文博有几分的相似,是这个母亲的另外一个儿子。

    “我儿子真的……杀人了?”她的眼角有些红,却没有哭。

    话语中带着方言,舒夏勉强能听懂她在问什么,有些怜惜道“人没有死,还活着,所以没有判处死刑,只是要在里面关十八年,我这次让人接你们,是想让你们再见见。”

    a市离他们的家乡很远,偏偏当年程文博来这里上学的时候,将户口迁了过来,这也就意味着,除非从那个地方出来,否则是回不了家乡的,天高皇帝远,以后想要再见上一面,难上加难。

    “你是?”这位母亲看着舒夏的穿着,有些拘谨的问道,就算她是农村人,也能够看出来眼前的人非富即贵。

    舒夏笑道“我是他的同学。”

    因为同学的身份,所以帮忙,就是让这个女人没有心理负担。

    “谢谢你,你是好人,”那个女人道“等我们回去攒够了钱,一定还你路费。”

    “不用,他以前帮过我很多忙,就当是还给他了,”舒夏淡淡的笑道。

    他跟程文博之间的恩怨,就没有必要让一个母亲知道了。

    监牢那种地方,一般人是不愿意来的,因为这种地方,压抑,滞闷,这里关闭的都是重刑的犯人,他们可能杀过人,抢过劫,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然后在这里度过自己人生的很大一部分,用来洗心革面。

    因为是亲属的缘故,这次探监的时长在半个时,只是虽然能话,却还得隔着玻璃,舒夏让人带他们进去,自己站在了过道的拐角处听着他们的对话。

    一水的方言他听不懂,可是却能听出那个母亲的哭声,在他们面前坚强的母亲,面对着即将关上十几年的儿子,不能不悲伤。

    这一次,可能就得把未来好几年的话尽。

    舒夏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本来好好的人生毁于一时的冲动,却又只能怪自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概的就是这种情况。

    舒夏等了二十多分钟,那位母亲跟她的儿子一起走了过来,那母亲站在舒夏的面前,程文博想要见见带她们母子过来的人。

    舒夏本来是不想见面的,程文博不一定承他的情,况且承了这份情又如何,可是在女人的一再坚持下,他也有问题想要问问那个曾经共处一室的年轻人。

    玻璃后的年轻人剃了头,穿着囚服,戴着手铐,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犯人一样坐在那里,只是他看见舒夏出现的时候,明显不可置信了一下,拿起了听筒道“怎么是你?”

    “那你期待是谁呢?”舒夏在旁边保镖的搀扶下坐下,淡淡的看着里面的程文博道“很抱歉,让你看到的是我,我来,只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我是问自己做事从来不会触碰别人的底线,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甚至是憎恨我?”

    是的,憎恨,舒夏或许在爱情上不是很敏感,但是在为人处世上,却能够对于他人的态度洞若观火。

    程文博这次没有歇斯底里,他甚至可以起平静的,或者可以,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再想要反抗什么,也不能了。

    他直直的看着舒夏道“你应该知道的,我喜欢陈旭,甚至在你出现之前,我还期待是他不计前嫌能接我妈来这里看我,看来不是,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以他家的能耐能把我弄死,可是我现在还活生生的在这里,不是陈旭松口,就只能是你舒夏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