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酒酒酒酒会!?”青帝陛下瞪大了眼睛。
宿白转过头,奇怪地看着反应极大的计夏青,“对啊,凡是有要穿越极诡黑暗的探索,都会开这样一次疯狂派对。”
“毕竟,极诡是最奇怪也是最危险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发,也不知道它爆发的瞬间我们还能不能活下来,”宿白耸耸肩,洒脱地笑了笑,“所以进入极诡前一晚的疯狂派对也算是告别的狂欢吧,可能就有人回不来了,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惯例。”
计夏青神色稍微肃穆了一点。
隐藏在不正经和不靠谱疯狂欢乐下的,往往是一抹悲伤的底色。
“不过这次有曼施坦因有院长在应该还好,隆美尔也很强,”宿白摸了摸下巴,“虽然是临时组成的队,但是队员都是精英,探索极诡的死亡率也越来越低了。综合这些因素考虑,这回探索应该不会有伤亡,即便碰上极诡爆发也有全身而退的实力。”
青帝陛下点点头,微微挑眉,看向面前的龙,“还有呢?”
宿白听得不明不白,挠挠头,“什么还有?”
“你的那么多因素,”计夏青斟酌着言辞,尽量不让龙觉得自己是在求夸,“还有没有其他的因素也是保障这一次安全探索的?”
龙沉吟两秒,在计夏青带着期待的眼神中默默点头,“对,这次飞梭是升级版,保护罩更加坚固了。”
“……还有呢?”
“唔,这次不是类似于地图绘制的深入探索,我们有明确的目的地——也就是青帝长眠之所,不需要在极诡里面待多久。”
“还有吗?”青帝陛下逐渐抓狂。
龙唇角勾起隐秘的笑意,但面上还是若有所思的神色,“我曾经进去过,认识路,危险性更低了。”
青帝陛下深呼吸两口。
忍住忍住,不能生气。
不行,忍不住了!
青帝陛下拂袖而去。
龙在她身后憋住笑,一把将气鼓鼓的团子捞了回来。
团子手脚挣扎着,语气有些委屈,“放开我!”
一只毛茸茸的龙脑袋拱上了脸,宿白好笑地看着委屈巴巴的团子,在那嫩滑的脸上不断蹭着,带着调侃的笑意,“哎呀,我怎么把我亲爱的师尊忘了?”
龙还伸手若无其事地自己,“怪我怪我。”
计夏青磨磨牙。
“亲爱的师尊大人,有你在,这次探索怎么会出事嘛?还有人能比您更了解青帝长眠之所的内部情况吗?还有人能施展百分之百隔绝极诡的禁术吗?您就是我们此次探索的定海神针和主心骨,您是极诡黑暗中的指路灯塔,是我们的自信和底气,是我们的……”
“停!”计夏青手往下一按,阻止了龙长篇大论的吹捧,板着脸,“够了,不要拍马屁。”
龙嘿嘿笑着,看着怀里的团子傲娇扭过头后嘴角高高扬起。
“师尊您在外面待一会,”她哄着计夏青,将其心翼翼放在门外,“我有点事。”
门啪的一声关上。
计夏青靠在门边,想着刚才龙疯狂的彩虹屁,唇角高高上扬。
等等,好像有不对的地方。
青帝陛下愣了一会,总算后知后觉——某个家伙逗她玩呢!
她懊恼地拍着自己脑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和家伙话智商都下降了?”
敲过自己的青帝陛下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冲进舱室准备和龙理论一番。
“这件……唔哇!师尊!出去!”龙羞涩又悲愤地缩成一团咆哮着。
计夏青以更快的速度弹了回来,重重带上门,迅速转过身。
然后,红霞宛若滴入水中的红墨水一般迅速爬上她白皙的皮肤。
青帝陛下沮丧地蹲下,将脑袋埋在自己膝盖里,羞耻又愧疚的捂着脸。
“换衣服就早嘛……”某只愧疚的人类幼崽碎碎念着,“什么有事。
蜷缩着的团子沉默了一会,感慨道:“真白啊。”
龙脱衣服速度很快的,就她在外头回味彩虹屁那么一会儿,里面已经出现了很多“和谐”的画面。
“淡定淡定,那是朋友,辈,得那些玩意你没有似的,红什么脸。”她催眠着自己,但是眼睛依然瞪得像铜铃,脑海中的和谐画面不断回放。
她突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回忆了下自己成年的样子。
“……我还真没有。”
就大而言。
门突然开了条缝,一只面上看不出端倪的脑袋探了出来,佯装无事地,“师尊,你进来一下。”
团子沮丧地站起身,低着头走进门。
龙轻咳两声,“师尊,抬头看看嘛。”
宿白的反应倒没有计夏青那么大——毕竟窜进来的只是个奶团子,除了惊吓外并没有什么旖旎的想法。在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后就恢复了正常。
至少表面上恢复了正常。
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给某陛下造成了多么大的视觉冲击力。
计夏青闻言,默默抬头,看着有些陌生的宿白,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以为一向走青春活力路线的龙穿这种晚礼服长裙会有些别扭,但居然如此契合。
像一株刚熟未熟,咬起来又甜又还有些酸的果实。
想咬一口,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等等!我在想什么!?
青帝陛下疯狂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
原本自信的龙看着疯狂晃脑袋的家伙,反倒有些迟疑了,“不好看吗?”
“没有没有,好看的,”计夏青急忙表示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她稍微飘起来了点,与龙处在同一高度,“只是没怎么想过你穿裙子,有点惊艳。”
宿白却不知道眼前的青帝陛下脑子里是什么,反而多想了点弯弯绕的东西。
计夏青眸子中陌生的惊艳她可没错过。
又……把我认错了?
她不知道为何有些沮丧,提不起劲来。
计夏青可不知道龙又多想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在认认真真欣赏着穿裙子的宿白,“很适合你,但是……”
“什么但是?”宿白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心情,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计夏青。
“但是我总觉得你们的疯狂酒会……应该不仅仅是跳舞?”计夏青挠着头,“这么长的裙子真的方便么?”
“当然不仅仅是跳舞,”龙闻言,唇角高高扬起,“还有牌喝酒划拳蹦迪之类的。”
她神秘兮兮地看着计夏青,“这就是这条裙子的设计。”
计夏青惊悚地看着龙手扣住腰部,用力一撕。
整个淑女长裙的裙摆啪嗒落在了她手中。
里面是一条热裤。
计夏青捂住脑壳,嘴角疯狂抽搐,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
果然不应该抱有太大期待。
宿白又在上衣处捣鼓捣鼓,于是画风一下子从尊贵奢华的晚宴变成了穿着宽大衬衫蹦迪的夜店。
“怎么样怎么样!”龙嗷嗷叫着,显然很开心。
“额,我不应该对你们龙族的设计有其他评价,但是,仅就这两套衣服来,”计夏青斟酌着言辞,“分别来还是很好看的。”
宿白歪着头想了想这到底算不算夸奖,不过得不到答案的她很快又放弃了思考,“管什么设计,好看就行。”
计夏青失笑,看着龙没扣好的衣领,忍不住飞上去,将敞开的、露出精致锁骨的领口合起来,扣好扣子,又拉了拉那些凌乱——或者富有设计的衬衫下摆。
宿白茫然地看向镜子。
上半身宛如在上课的乖巧好学生,下半身……
“师尊,你的审美……”宿白迟疑地看向一旁的团子。
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计夏青托着下巴沉思一会,放弃了让家伙老老实实扣好衣领,将其重新扒拉开,然后扑向宿白。
宿白熟练地将人接住,低头看着死死黏住自己的团子,微微挑眉表示困惑。
“师尊?”
计夏青回头看向镜子,满意地点点头。
嗯,露出来的大片锁骨被自己遮住了。
“你到时候抱着我。”某陛下淡定地提出要求。
“啊,好的师尊。”龙声音里还充满疑惑。
计夏青将脑袋搁在宿白肩窝,脸又忍不住微微红了,痛苦地闭上眼睛。
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刚才想了什么。
好白……好漂亮……不要让别人看见。
“我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点问题。”计夏青皱着眉头思索,嘟着嘴念叨。
宿白心思多敏锐啊,听见这句话,一下就明白了怀里的人在想什么,憋着笑,“不想让我着凉?”她一本正经地着,“甲板上风多大啊,又是晚上,会冷的。”
“对对对。”青帝陛下再次找到了挽尊的理由,疯狂点头。
宿白笑着应和,唇角笑意慢慢僵硬,目光也有些悠远茫然。
拥抱有个好处,看不见彼此的脸。计夏青也就看不见她僵硬的神色。
师尊待她当然是极好的,只是……
她低下头,眼角都耷拉下来。
你是在对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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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傍晚。
“这是我们探索队的副队长钟季秋,”隆美尔向宿白介绍着面前的女人,“她刚才在驾驶舱看地图,就没来得及和你介绍。”
宿白礼貌地伸出手,面带完美微笑,“钟队长你好,我是宿白。”
“久闻大名了,”钟季秋爽朗地笑着,即便是客套话,在她口中出来都有几分真诚,“我可以叫你白吗?”
“当然可以。”
计夏青飘在两人边上,觉得有些无聊,看向周围的人群。
隆美尔……他穿着粉嫩嫩的西装,戴着粉嫩嫩的领结,脚踏粉嫩嫩的皮鞋,杯子里是粉嫩嫩的鸡尾酒,整个人像是一只猪佩奇,不,老猪佩奇,微笑着冲每一个人招呼。
老头钟伯阳钟院长没到,听宿白他是绝对不会和曼施坦因一起出现的,现在估计还在后面甲板晒月光浴。
“你们好像人没到齐?”青帝陛下巡视一圈,发觉只有十四张陌生的面孔,好奇地看向副队长钟季秋,“还有一个呢?”
“驾驶舱总得留人的,”钟季秋的目光探寻地在计夏青身上扫动着,“我们猜拳,输了的那个留在驾驶舱。”
“挺惨的。”计夏青耸耸肩,同样以探寻的目光看着面前爽朗的副队长,心中咀嚼着女人的名字,“钟季秋……您和钟伯阳院长什么关系?”
伯仲叔季,似乎有点联系。
钟季秋一愣,笑了笑,“他是我哥哥。”
“亲哥哥?”计夏青眨眨眼睛,看向宿白,神色中有些迟疑,“你们龙族不是生育很困难么?”
“确实,所以我们这种龙凤胎更少见一点。”钟季秋大方回答着,然后带着笑意看向计夏青,“您就是那位人类?”
“是我。”计夏青坦然点点头。
“怎么称呼?”钟季秋伸出手。
计夏青也伸出手握了握,“叫我青就好。”
后头的龙唇间的笑意瞬间多了分古怪——不是阿青。
阿青是只有她可以叫的,自己应该高兴才对。
但是……为什么只有自己能叫?我特殊?特殊在哪?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心底多出来的那股情绪是开心还是酸涩。
“那这次探索就请您多多指教了。”钟季秋爽朗地笑着。
计夏青也笑着看向面前的人,暗自诧异。
这应该也是个了不得人物,即便自己有一定的提防心,但这么几轮客套话下来,居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隆美尔绕了一圈又回来了,看向钟季秋微笑道,“季秋,老规矩,我们跳开场舞?”
钟季秋对着熟人又是另一个样子,她冲着隆美尔挑挑眉,“还和你跳开场舞?你上次踩了我两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在隆美尔无奈的神色中,她笑眯眯看向宿白,“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探索吧,不如我们来跳?”
宿白惊喜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吗?”
钟季秋看向隆美尔,“看他咯,他是队长,他决定。”
龙带着凶狠的目光看向隆美尔,粉红色的老猪佩奇无奈地举起双手,嘟囔着,“让给你让给你都让给你。”
宿白瞬间笑开了花,兴奋地抱起一脸懵逼的计夏青,哒哒哒跑向甲板一边。
“感觉怎么样?”曼施坦因依然是龙躯,被隆美尔赶到甲板的一端角落里蜷缩着,百无聊赖地和自己尾巴玩,一抬头,看见了穿着长裙抱着人类幼崽的宿白,微微挑眉,“你看起来有点兴奋。”
“是,之前只在里看过狂欢酒会,”宿白点点头,眸子里全是激动,“我等会要跳开场舞,师尊先放你这儿。”
她淑女地半蹲下,将她的计夏青放在大白龙怀里,揉了揉计夏青脑袋,低声哄着,“师尊,我等会来接你。”
计夏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握着大白龙的龙尾巴搓来搓去发泄自己的不满,看着龙又嗖地一下跑回去。
“白没和你过别捏龙尾巴吗?”曼施坦因无奈地看着脸上写着‘我不开心’的团子,“人类,龙尾巴很敏感,很痛的。”
计夏青悻悻地放开龙尾巴,看着龙冲着钟季秋兴奋地问来问去,钟季秋的笑声也穿越了大半个甲板落入她的耳朵。
干嘛笑这么大声?很刺耳的!
嘁,对她的那一点点好感,么得了。
计夏青靠在曼施坦因身上,气鼓鼓地托着下巴。
眼前突然多了一个巨大的龙脑袋,曼施坦因眨巴着金眸,好奇地看着她,出的话极为肯定:“你不开心。”
计夏青脸上挂上大大的营业笑容,“我哪不开心?我可开心了。”
曼施坦因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抬起脑袋,顺着计夏青目光的方向看过去,语气古怪,“你为什么不开心?因为你对白有奇奇怪怪的占有欲。”
计夏青心里一鼓。
曼施坦因迷惑地看向远处兴奋的白,“你为什么会有占有欲?”
计夏青提提唇角,“什么占有欲,我是她师尊,她就把我丢在这里我能不生气吗?”
“哦,也对,”大白龙点点头,“那确实是白不对。”
计夏青缩进曼施坦因温暖的腹部,在阴影的笼罩下,提起的唇角瞬间挎了下来。
什么师尊不师尊的,那只是歹徒对人质的另一个爱称。
自己就是有奇奇怪怪的占有欲。
青帝陛下叹了口气,紧接着开始焦虑地思考起来。
为什么呢?
龙的太白?晃了自己眼睛还不够还晃了自己脑子?
不是,自己不是那种见色生意的人。
因为她长得像那只老龙?
可自己明明又没有再搞错过了。
“斯德哥尔摩?”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人质对歹徒产生的依赖感?”
“倒是有可能,可我只是只魂灵,又没有激素。”
她抬起头,看向过于激动而脸上有些红的龙,目光茫然。
钟声响起,甲板上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
“开场舞要开始了。”曼施坦因惫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灯光亮起,甲板中心是龙和钟季秋。
“白挺好看的,”青帝陛下听着曼施坦因在自己耳边带着欣慰感慨的碎碎念,“跳舞有些生疏?不过是第一次嘛,也还不错。”
“像只黑暗的精灵。”计夏青听见自己喃喃自语。
“明天早上就能到青帝长眠之处的空间裂缝了吧,大概几点?”计夏青看了一会,眼神躲避,强行改变话题,戳了戳后头的大白龙。
“大概早上六点,现在是八点多,隆美尔的计划是到达之后休整一会,下午穿越极诡。”
“那倒是快了。”
“也离不稳定的空间越来越近,不定什么时候极诡就会爆发。”曼施坦因抬起龙脑袋,看向飞梭外的一片黑暗和早就开启的防护罩,嘟哝着,“看来我今天晚上不能喝酒了。”
“钟伯阳和我一个船头一个船尾,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他扭过龙头,看向又在看着舞池中央发呆的计夏青,微微挑眉。
计夏青在放空。
龙的舞姿很漂亮,两人配合也很默契,这一曲开场舞的曲子也过了高潮,逐渐走向尾声。
不对。
有什么破空的声音。
放空中的青帝突然感知一动,猛得蹿起来升空,皱眉凝视着飞梭外黑暗的空间,双手手指迅速动作,飞梭瞬间被金光笼罩。
曼施坦因比她慢了半秒,跳起来尾巴竖起,鳞片炸开,大声咆哮。再半秒后,甲板上被警示灯的红光笼罩,凄厉的鸣笛声响彻了整个飞梭。
“敌袭!”
作者有话要:忙里偷闲码完了这一章,周日的更新应该会很晚
咳咳,该喝醉的还是会醉,极诡侵袭只是工具——白的第一支舞没跳完呢,没跳完就等于第一支舞还在!
青帝陛下对白的第一支舞势在必得!不然她会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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