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喜欢上了一个大她七岁的男……
高三的生活飞逝而过,每天都在忙忙碌碌,被无数的题与卷子驱赶着往前走。
顾星的成绩开始占据班里第一名,年级前十。
时间就在这种忙忙碌碌里流逝而过。
十月下旬期中考试结束后,学校为了下学期的高考进行体育测试。
男生考引体向上,1000米,立定跳远与铅球,女生们考仰卧起坐,800米和立定跳远。
作为高考的第一次大考,学校十分重视,用提前一周时间,每天抽出下午一节课让体育老师专门带高三训练。
可天气仍旧有意外,在体侧的前一天,一场全国寒流南下罕见的越过了挡在省前面的卢山,吹到了渝港。
几乎一夜之间渝港气温下降了近二十度,大雪飘扬,整个渝港变成了一片白色。
同学们在兴奋的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体侧发愁。
这种大事不可能一下子改时,所以只得硬着头皮上。
好在渝港常年温热, 第二天积雪化了不少,勉强可以跑步。
于是第二天,全校高三生都穿着大棉衣来体测场测试。
天气湿冷,冷冽的寒风吹进嗓子里,割裂一般生疼。
体测也进行的很快,完成后的学生们都不像历年高三生那样在操场嬉笑逗留,而是都匆匆往室内或者教室赶。
顾星的身体素质不错,所有的考试项目都顺利通过。
当结束立定跳远最后一跳后,顾星在同学的搀扶下起身,脸冻的通红,刘海有些凌乱。
背后都出了汗。
这种寒冷与温热交织的感觉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起来后,她过去等许蓝。
许蓝还剩最后一跳,前面还有两个人,顾星等了一会,似是有所感应般,不禁转头看向体测场外面。
长长的防护栏将体测场与外面的街道隔开,护栏前面种着一排松树,树梢都带着将化不化的积雪,在湿冷的冬天依然昂扬挺拔。
树后是隐隐约约的闪着灯的车流。
顾星看得不禁有些发怔。BaN
“顾星!你跳了两米零二诶,是我们班最高的了吧!”
许蓝体侧完裹着厚厚的棉衣颤巍巍地跑了过来,语气带着兴奋,却见顾星扭头呆呆看着外面,精致的鼻尖冻的泛红。
顾星回过神,眨了下眼,那里明明什么人也没有,她还在期待什么。
不知为何,鼻腔里的气息忽然变得有些酸涩,这感觉迅速蔓延上眼睛,眼前渐渐覆上了一层水汽。
像是某些情绪堆积压抑了太久,终于在某一刻忍不住释放。
许蓝愣了一下:“顾星……你怎么了?”
顾星收回视线,目光微闪,漂亮的眼眸垂下去,呼出了一口白汽:“没什么,好冷,我们回教室吧。”
明明是是值得庆贺的成绩,可她最想炫耀的那个人却再也不见了。
之后的日子依旧中规中矩,高考报名,以及各种各样的大考考。
顾星的成绩也在不断进步着。
转眼之间,一学期结束了。
作为高三党,渝港的寒假很少,满满算只有十四天。
这十四天还被无数作业包围。
基本上顾星都在房间里写作业不出去。
就连除夕吃年夜饭,顾星都是一个人匆匆吃了饭便回了房间。
顾家对此挺有微词,二伯母曾经暗戳戳地过她没有礼貌,不懂得做人的规矩等等。
连顾老夫人也很有不满。
顾谦修许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竟上来找她斥责。
顾星彼时正准备刷一套高考真题,见人进来也半点不给脸色的意思,头也不抬:“哦,那你可以把我赶出去。”
顾谦修作为渝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做不出这种事来。
更何况他这个女儿,很少听她的话,叛逆任性,连家长分享会也不通知他去参加。
他还是事后被老师电话询问才得知。
他是真怕这丫头会做出什么事来。
“谦修……”容貌温婉的女人轻轻扯了扯他的手,随后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笑意:“星星,今晚跟我们回去好吗,妈妈已经给你准备好你的房间了,你都不来看……”
余光瞥见女人隆起的肚子,顾星讽刺一扯唇,不想和他们再交流了:“我要学习了,能别吵我吗?”
“……”女人笑意僵在脸上。
顾谦修一股火气上来:“你这什么态度?”
“对陌生人的态度。”
顾星语气冷淡:“看不惯就赶我走,反正你们也不是第一回 。”
“……”顾谦修脸色青紫难堪,气急败坏地扬长而去。
元宵节未到,渝港高三又开了学。
二月初一抹结束,顾星的成绩排名年级第五,全市前十。
剩下三个月高考了,习惯了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倒也不觉得辛苦。
三月一到,料峭过去,细柔的春风一吹,渝港又温暖了起来。
双休日被改成周考,顾星参加完周考,正要出校门时,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相玉淑的。
顾星正值高三,相玉淑不好经常扰,只好经常送些自己做好的吃的,手套围巾以及姑娘需要的东西送到顾家。
上次见面还是一模那会,许久不见,想的不行,于是趁着顾星周考结束,就找了个馆子请顾星吃饭。
没想到陆父也在。
相比较规矩繁多又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道的顾家,顾星更喜欢陆家的气氛,轻松又没有太多的规矩。
陆父在外面杀伐果断,倒是个十足的老婆奴,昨晚相玉淑提出要陪顾星吃饭,陆父就一口答应。
几人吃的羊肉火锅,热气腾腾的清汤在紫铜锅具里沸腾,陆父亲自将一盘盘的羊肉下锅煮。
相玉淑见顾星又瘦了许多,心疼不已,不时给她夹菜让她多吃。
顾星食量不大,即使在高三后半学期也依旧没增加多少。
料里堆满了肉,盛情难却,顾星只好慢吞吞的消灭着。
正低头吃着菜,忽然听见听见他们谈论起了陆煜闻的事。
相玉淑:“英国这会应该还是半夜吧?”
陆父回道:“半夜两点,应该睡了吧。”
“一看你就不关心自家儿子,把英国那个烂摊子丢给他,连团队都不齐全,真以为他是神啊,助理他刚到英国时几乎天天熬夜到半夜!”
顾星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
陆父轻咳了声,偏低的声音响起来:“年轻人嘛,多历练历练也是好的,再煜闻能力不错我才放心把英国市场丢给他,他这不也做起来了吗?”
“你……”
“老婆老婆,今天就别谈工作了,星星还在这呢,你要骂回去再骂我。”
相玉淑忍了忍,翻个白眼,见锅里的蔬菜煮好了,给顾星夹了几筷子。
顾星垂着眸,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被看出来。
“对了,星星,煜闻这段时间跟你联系了吗?”相玉淑想到什么,忽然问她。
顾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睫毛颤了颤,:“我高三挺忙,很久没看手机了。”
相玉淑有些惋惜,但也理解道:“你哥哥刚到英国的那段时间还电话跟我问过你,我也你学习忙,他就没再问过了。”
陆父:“煜闻也挺忙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好不容易儿子回国你又把他弄出去。”
“诶诶,是我错了。”
……
两人又吵吵闹闹起来。
顾星轻轻攥着筷子,镇定了好一会儿,低下头继续默默吃菜。
事实上,陆煜闻刚出国的那段时间,她经常能收到他的关心,但顾星怕自己忍不住,于是屏蔽了他的消息。
连带着,连手机也被锁进柜子没再轻易动过。
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
怕会是她接受不了的。
三月中旬的时候,渝港举行了百日誓师大会与成人礼,这种日子原本是由家长陪同,但顾星莫名觉得没什么意义,没叫顾家的任何一个人,自己一个人走完了成人门。
成人礼结束后放半天假,第二天要交高考毕业生登记表,需要交照片,顾星突然想起以前拍过几张两寸照,放在陆煜闻自己的公寓,当初收拾行李匆忙,忘了拿回来。
顾星不得不回去找落下的照片。
辆车到了区,没想到门口的保安还记得她,她顺利地走进来,一路坐电梯到了门口。
顾星拿出钥匙开门。
当初她离开时将钥匙还了回去,但江阿姨又给她送过来,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她想回来就回来。
顾星不忍江阿姨来回奔忙,只好收了下来。
没想到一开门,发现施秘书也在。
施秘书手里拿着几件衣服与杯子从陆煜闻的房间走出来,见到顾星时愣了下。
“星星?你怎么在这?”
顾星伸手挠了下眼睛,含糊:“我想起来有点东西没拿。”
施加点了点头,笑着自己报备了来意:“我也帮陆总收拾点东西,他昨天英国的东西用不惯,让我有空了把他的东西帮他寄过去。”
顾星视线落在他怀里的熟悉的衣服上,轻轻抿唇。
没再什么,顾星走到了自己房间,开床头柜最下面一格,从里面摸索出一个装着照片的袋子。
而后才开始量这个房间。
一切布置与一年前比没有任何变化,窗明几净,像是有人过来定期扫。
施加收拾好后站在门口,犹豫了会儿,对她开了口:“星星,有些话我想跟你。”
顾星扭过了头。
施加望着姑娘仍带着几分青涩却又好似又成熟了些的脸,开口道:“少爷其实……当初不是主动要离开你的,当时顾总找过他……”
施加作为一个秘书,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对于姑娘的情感也是能看得出来的,当时他还担心陆总会把持不住,但陆总却比他想象的还有原则。
宁肯姑娘恨他,也不想轻易接受她让她误入歧途。
“当时陆总只是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我找不到陆总就问了见过他的同事,那同事在楼下的酒肆见到顾总在跟陆总话,顾总让他要为你考虑什么的……”
出租车内,顾星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施加缓慢的声音。
她闭了闭眼,眼睫沾了点濡湿的泪迹。
窗外阳光炙热,却也温暖不了她,反而让她觉得遍体生寒。
到了顾氏,顾星也不管前台问她有没有预约,直接乘电梯到了顶楼办公室,用力地推开办公室门。
顾谦修正与拥着女人笑着什么,女人见到顾星惊叫了声,立马站起来,略显尴尬地整理了下衣服,笑容有些僵硬:“星星,你怎么来了,这会不应该还在学校吗?”
顾谦修脸色难堪,斥责道:“顾星!你懂不懂什么叫礼貌,不知道让助理先通知我再……”
顾星没有理继母,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前,眼尾带着一点湿润,努力压着话语里的哽咽:“是你让陆煜闻离开我的吗?”
顾谦修脸色微变,皱了下眉:“你怎么知道?”
“你凭什么这样做?”顾星突然爆发,扬高了声音。
“你没抚养过我一天,我从被丢在美国的时候你在哪?为了你的面子,为了你公司的声誉,把我从国外接回来又不管不问,现在又假惺惺地以关心我的名义来伤害我,你负责不了我的人生,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凭什么要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顾星哭着道,眼泪肆无忌惮地从她眼里滚落下来。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女人张张口,连忙劝道:“星星,你爸爸也是对你好啊,你和那个陆煜闻年龄差距的不,如果他有良知,就该主动远离你啊,你还是孩子,没有好坏分辨能力,万一被一个恋童……”
顾星双眼泛红地看向她:“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别人?”
“放肆!”顾谦修重重拍了下桌子,忍了忍,到底是商人,情绪控制的很好,只是沉着脸道:“对我来公司的声誉的确高过一切,等你有能力了再来跟我谈吧。”
顾星脸上的泪快要干涸,怔楞地看着他,半晌后,整理了下表情点点头,哑着声音开口:“行,我知道了。”
“等我上了大学,我会把欠你的钱还给你,至于你提供的那颗廉价的精子,就用你从把我丢在国外的那几年抵消了。”
顾星完转身就走。
“顾星!”
顾谦修这回是真来了气,在她身后怒吼着。
顾星没有理会,快走到门口时,手正要搭上把手,却听见身后隐忍着的声音:“他要真喜欢你怎么可能走?”
要握住门把的手指停顿在半空,顾星晶莹的眼睫垂了垂,几秒后,拉开门义无反顾地离开。
最后两个月里,顾星搬回了陆煜闻自己的公寓。
她还有些存款,是她自己的钱,支撑两个月完全不成问题。
她一个人弄吃的,一个人学着换灯泡,一个人学习。
夜里睡在床上,感受着空气里曾经熟悉的,淡的快要闻不到了的味道。
她喜欢上了一个大她七岁的男人。
可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做过。
就连回忆,也是她一个人偷偷创造并且珍藏的。
这到底有什么错。
结果无法逃避,或许早在冥冥之中就已注定了结局。
就像见不得光,只能躲藏在阴暗角落暗暗发芽的藤叶。
住了一周不到,江阿姨有天照例扫房子,才发现顾星一个人住在这。
她吓了一大跳,不停追问顾星是不是顾家欺负她了。
一个高三即将快高考的姑娘怎么能一个人住着,也没有一个人照顾。
顾星不想麻烦,只自己住这清净。
江阿姨于是自作主张地告诉了相玉淑,相玉淑立马电话让顾星搬过去和他们住一起,顾星不想再折腾,也不想离开这里就拒绝了。
相玉淑无奈,便让江阿姨留下来陪她,让江阿姨一定要照顾好她。
高考到了最后一个月时,顾星的节奏放慢下来,开始专注查漏补缺,而到了这个时候,成败基本已经注定,因此不少同学也开始放松下来,开始迟到早退,学校对他们也对他们格外宽容。
或许是为了不留遗憾,年级里一些男生女生们互相表达情愫,顾星至今作为高三部的校花,自然也收到了不少的表白。
甚至有人在上午自习时叫她出来表白。
男生也是高三届的学霸,身形高高瘦瘦,五官干净白皙,对她表白时还带着一些学生气的羞涩。
周围不少观望的人在起哄。
顾星表情平静地拒绝了他:“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生张了张口,眼里有些黯然,但也没为难她,只是诚心开口道:“那祝你幸福。”
之后就是高考体检与毕业典礼。
六月初如期到来。
高考当天陆父有工作走不开,相玉淑特地跟江阿姨早起过来送她。
到了考场外面,相玉淑嘱咐完顾星后,忽然拿出了一串用红绳系着的蜜蜡平安扣。
“这是你哥哥特地从英国寄回来的,原本是你哥哥的东西,他时候身体不太好,容易生病,阿姨就去弘法寺找师父求了一串这个,能清心静气,也能保护安康,你戴着吧。”
顾星身子一僵。
琉璃色的平安扣清透无比,没有一丝杂质,像雪山的泉水。
触感温润无比。
相玉淑给她戴了上,红绳挂在少女白皙的脖颈间,衬得显得愈发清秀漂亮。
相玉淑不禁满意地笑了,扭头对江阿姨:“瞧,星星戴着多适合啊。”
江阿姨也笑着附和。
脖颈微微感知到一丝重量。顾星垂下眼,眼角有些泛热,她重新抬起头,对两人笑了笑,摆摆手:“阿姨,你们回去吧,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