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廉这才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肚子饿了吗？我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

    “饿！”郭华乐见张廉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忙耍宝一般扭了扭，“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前胸明明还是很有存在感的，张廉眼眸暗了暗，赶紧转移话题，“我去把吃的拿出来，再给你炒一盘南瓜尖。”

    “嗯，快去快回！”郭华拍拍张廉的背。

    郭华最近胃口奇特，明明没什么胃口，但是只要张廉开口问起饿不饿，报了一串菜名，她立刻馋的心痒难耐，等张廉将一桌子菜端上桌，她觉得自己能吃得下一头牛。

    幸好她能吃能睡，叫张廉放心多了。

    “太好吃了！”吃的饱饱的，郭华摸摸肚子，回味着大米饭的香甜。

    “农场要秋收了吧！”郭华还惦记着张廉振新农业的理想呢！

    张廉起这个，就露出满意的笑容，“今年引进的辉煌70品种，一支麦穗上能有三十到三十五粒麦，颗粒饱满，而且今年我们的收割机也能投入使用，两三天就能完成秋收工作。”

    这就意味着一亩地，起码能收麦八百斤，比原先二百多斤翻了三倍多，今年边疆不会有人再挨饿，他们下井工人也不用再吃掺了瓜蒂玉米瓤的窝窝头，克孜勒苏的李队邓工他们，日子也会好过些。

    郭华也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如果军工上是大家集思广益，那么新品种麦和收割机就算得上是张廉一人的功劳，他力排众议，从法兰西农场买了人家的机器图纸和旧发动机回来研究了几个月，经历三次失败，才研发出现在自己国家的品牌收割机。

    又把曾经下放农场，在牛棚里出过牛粪的几位生物学家植物学家召集起来，改进了麦的基因，让我们在国际上告别了苍蝇穗的绰号。

    郭华感叹，要是总理他老人家还在该多好，他站在国际舞台上，就可以挺直腰杆，显摆我们自己研发的新品种麦了。

    可惜，当年一穷二白，国际上没有人愿意与我们交流，总理为国家四处奔走演讲，忍受被人嘲笑奚落，为人民操碎了心，等日子好起来，他却走了。

    “往年秋收起码要半个月，老弱妇孺都要下田，人人都要脱一层皮，今年好了。”郭华揽着张廉的胳膊，“都是因为你来了。”

    张廉捏捏郭华的鼻子，“我来，是因为你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晚上两人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张廉下意识的将手护在郭华的腹，将脸埋进带着皂角暖香的发丝里，轻轻吻了吻，心底一片柔软。

    过去当兵的时候，海军牺牲比例居高不下，所有人出任务都会写下遗书交给信的过的战友。

    他从不敢想未来，更不敢想，他也会在这世上有血脉相连的孩子，他过去心心念念摆脱身边人的有色眼镜，追寻未知的成就，甚至不敢想自己会有一天在一个女人身上寻找到了苦求不得的安宁。

    不过如今看来，一切值得，他心底从未有过的平静安宁和满足，在这荒芜的边疆，远离首都的灯红酒绿，远离海军基地的枪弹波涛，偏偏在这个女人的身边，找到了一直在寻觅的满足。

    张平最近奔波忙碌，四下疏通关系，想插手阿拉山口钢厂的事情，张廉的母亲安颜女士，却一边抱怨，一边开始给儿媳妇准备起了孕妇吃的用的东西，眼看着儿子都三十了，这好不容易有了媳妇，刚刚要当爹，她总算找到了点养孩子的乐趣。

    老爷子的份额随她挪用，男人的特殊津贴，也能在特供商店买到一些舶来品，玻璃奶瓶，安抚奶嘴，斗篷，洋娃娃，蓬蓬裙，她几乎像养女儿一样往家里采购东西。

    幸好被自家男人拦了一把，还不知道怀的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儿媳妇的性情，偏偏送了一堆女婴用的东西，怕儿媳妇多心，只挑些孕妇用得上的，再连着老爷子份额里头的稀罕东西，一起寄到西北军工厂去。

    她还想着叫张廉把媳妇带回来给他们看看。可惜，张平了，儿媳妇身份特殊，没有中央调令，不可以离开边疆，只能神往，至今全家人连儿媳妇是方的是圆的都不知道，估计张平应该见过照片，无奈那都是国家一级机密。

    张廉收到包裹的时候，里面还有些干鲍鱼，海参，燕窝，珍珠粉等等，还有他特地要求的一根百年老山参，他怕郭华生产的时候有个万一，郭华又不能离开西北，只能做好万全准备。

    郭华歇息几天，缓过劲来，就想去基地上班，不过被余工赶回来了，给她一版蜡纸，让她把工作带回来，在家专心修书。

    张廉对新建设的钢铁厂兴趣不大，他为了向厂里表明他的态度，叫众人不盯着他，最近十分怠工，中午准点下班回家给妻子做饭，晚上也不加班，每天带着一筐新鲜蔬菜回家陪家属，厂里人下班喜欢凑在一起喝酒牌，以前还能勉强看到几次他的身影，现在连徐闯约他，他都不问缘由的推了。

    等到快过年了，他索性请假，连厂里都不去了。

    张平在首都运作，无奈西北这边张廉并不承情，对龚厂长一番恭维，承认整个矿区能胜任厂长的，非龚厂长莫属。

    边疆是军团接管，像这样规模的军工厂起码有七八个，再怎么使劲，也无功无过，没有亮眼出彩的机会，龚韦华早就在五零一待腻歪了，他迫切想要新的功绩，最好是以钢铁厂为跳板，让他能够到中央层面去。

    随着郭华肚子一天天隆起，天气也日渐转凉，听孕妇体热，郭华倒是没有，她来自南方，在这里待几年仍旧适应不了这里寒冷干燥的冬天，张廉早早把火墙烧起来，家里暖和如春，可以不用穿着厚重的带着羊膻味的皮棉袄，郭华越发不爱出门，张廉也乐的在家陪她。

    这段时间郭华虽然没见如何胖，气色倒是好了些，皮肤白皙许多，脸上泛着一层莹润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