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神玉
这边还没消停，东丹和被结界缚住手脚的青凡齐齐被鸱尾一尾巴扫到了台上，而随后到来的夜祁竟然满身伤痕。
叶漠尘抱着还在昏睡的安退到一边，一副护崽的防备模样。嫠诺只看过去一眼，虽然觉得叶漠尘对安的好也好过头了，不过他不会介意多一个人在这时候来护住他儿子——更何况那个人是斯蓝之子。于是嫠诺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夜祁身上，要知道，有鸱尾的帮忙，还让一个神族战神这么狼狈的……青凡没有灵力，不，他有冷清寒的水线。
“啪啪。”冷清寒拍拍手，原地悠哉地转了一圈。
“人都到齐了，真是难得。”
“咄咄！”几根冰刺钉入冷清寒脚边的台面里，夜祁冰蓝的眼中泛着银色光芒，一头银白长发覆满了薄霜：“你刚才的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听到了不是吗？”
“我要的是原因，清清楚楚的。”
“好让你们从中寻找到什么东西可以解开这个诅咒，让你们深爱的这个鬼神怪物变回一个正常的人族、妖族或者神族？”冷清寒吃吃笑着：“夜王，在天林的荒野厮杀的时候，你不知道那就是神域，所以从荒野出来后你才会离开天林。那么在这一次升为战神的时候，你可见过你们那至高无上的”神”？你可知道”神”的强大？这个世界，任何一个种族都无法和他抗衡。他是神又非神，因为他完美，却更残忍。这一开始就是个游戏啊，持续了千百年的游戏，祭品太多，对了，那个玉兔，也是献祭的其中之一，可惜她太脆弱。而你，林雨泽你是最成功的一个。”
“闭嘴！”楚河挥动着火焰长剑，一个巨大的结界以他为中心扩展开去，隔绝了这里涌进来的海水，把所有漂浮的结界都合二为一。叶漠尘幻回人形，抱着安站在了嫠诺他们的身后。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胡言乱语倒有一套。”楚河的话讽刺得很，神？无所不能？这话连他这个妖王听着都觉得可笑。
夜祁略一思考，也认同了楚河的看法。冷清寒诡计多端，更是擅长离间人心，如若这样让他们失神，对付起来的确会容易很多。
于是夜祁神思一转，把话题引到青凡身上。他指着被结界捆成一团的青凡：“他到底是谁？”青凡知道的事，有很多是冷清寒也不知道的，而且青凡对渔村的时候的事情很是清楚。
“他？”冷清寒勾唇一笑，伸手弹出一片冰晶，青凡恢复了自由。但是他没有站到冷清寒的身边，也没有去嫠诺那边，只是站在原地，淡淡地看着他面前的所有人，用一种局外人的眼神看着。
冷清寒耸耸肩：“不如让他自己告诉你们，来个感人的重逢吧。”
重逢？
嫠诺眉头蹙起，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着青凡。
看到嫠诺看过来，青凡勾起了嘴角。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在他脸上亮起，接着如同消散的萤火变成星星点点的光芒从青凡的脸上褪去，露出另外一张完全不同的样貌——干净、文雅，笑着的时候会给你一种像狐狸的感觉。
嫠诺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岩武。”嫠诺嘴唇颤抖，似乎想要什么，但是试了好几次，却再也不出其他的词句来。
岩武闭上眼，金光包裹了他，然后衣衫飘动，变回了那个精明能干的狡猾狐狸军师岩武。
“头儿。好久不见。”
嫠诺却没有激动地前进一步，反而摇着头一脸近乎绝望地退开：“不。”
冷清寒哈哈笑开：“雨泽，为什么不？你何曾变过？果真还是那个心底善良的林王，我的”神”。这绝望的表情当真是让我好生思念啊。”
嫠诺却再听不见冷清寒的疯狂话语，他挥开了楚河和夜祁来搀扶他的手，退后几步似乎回过了神，他看着岩武：“为什么？不会的……”
夜祁盯着岩武看了好一会，突然惊醒，在两百多年前岩武就被震碎了灵脉，失去了灵法，同时失去的，还有超越人族的长寿。那么，为什么在两百多年后的现在，岩武却好好活着，样貌一点儿变化也没有，甚至还拥有了灵力，成为了齐洛新王身边的人。
这所有的解释只有一个。
“神玉。”
当夜祁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楚河和叶漠尘恍然大悟，被鸱尾撞倒的东丹也笑了起来。
“诺，恭喜你，终于找到了这场游戏的筹码。在百年前，因为刘子君斯蓝的特殊体质，你可以取走神玉而不伤害他的性命，而这一次，诺要怎么做呢？”
嫠诺的矛头立刻刺在了东丹身上，他几近咆哮地怒吼道：“你把他当做容器！”
“哦，不！当然不。”东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虽然在海里，但是被同样水属性的灵兽鸱尾攻击到，也着实不轻松。好不容易歪歪斜斜站好了，东丹依旧是一脸啷当的笑容：“在我还没认识诺之前，这神玉一直是我想要的东西，而且这神玉最初是出现在东海海域。可惜，老头子知道了，最好的永远属于王者。但是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夺走，所以我带走了神玉，而在齐洛王宫遇到了这个人族，很有趣的人族，在诺之前，可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族了。当然，那时候我还没把神玉给他，直到被离王从中作梗地抢了神玉强行让他做了容器。
但是老头子面子过不去了，就一直宣称神玉是海族的至宝，妥善保存着，也赢得了海族两百多年的风调雨顺。我一直试图夺回神玉，哦，可是离王似乎很喜欢这个人族。所以一直百般阻挠。呵，要知道那种诡异又让人胆寒的力量，我可不想再被中第二次。直到百年前，我遇到了诺，并且知道了诺的有趣的身份，所以，我乐享其成。
如果离王不喧宾夺主地和老头子合谋破坏了我的游戏，我还真是不想和离王对立呢。”
嫠诺转头看岩武，岩武笑看着嫠诺，嫠诺懂的，那眼神就是默认了这一切。
“岩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岩武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只是狐狸的笑容却变成了捕猎者的冷眼：“我当然知道。头儿，可你知道吗？我本该在两百多年前就死了的。是神玉让我活到了现在，是神玉让我看到了承明最后一片灵体的意识，是神玉揭开了过去的那些岁月粉饰太平的面纱。”
岩武突然停了一会：“头儿，两百多年，你根本不敢来找我，甚至不敢深入齐洛。你知道莫一会安置好我。于是你心安地过着你的生活，在猫儿的身上寻找救赎感。”
“不。”嫠诺摇着头，他是怕见到岩武，因为岩武铭刻着他的过去、他的罪恶。他不敢见岩武，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有愧于岩武，但是……
岩武勾着嘴角：“之前我过的，头儿也都听到了。头儿觉得夜祁没有错，夜祁是无辜的。可是在我的眼里，冷清寒和夜祁，都是凶手。而你是我们的头儿啊，在我们的眼里，你就是和杀死我们的凶手重修于好。其实，我知道头儿对我们三千人的印象只在我们那几个人，但是我记得，我记得那三千人每一个人的名字和样子，在成为林军之前，我和他们在一个军营有十年长的时间，甚至有好些被淘汰的灵力稍弱的，还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没有看到他们死去，但是承明看到了。还有猫儿活活烧死的样子。承明喜欢猫儿，他割断自己的脖子后，拼着最后一口气爬到了猫儿身边，他握着猫儿的手死去……死了。没了。头儿，你只是内疚，你可知道，视他们如同亲兄弟的我，是什么感觉？”
嫠诺整个人都乱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感觉到他狂乱的灵压。这是他两百年的心结，也是成就了”嫠诺”这个存在的事。
岩武的笑容不再，这是嫠诺第一次看到岩武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那个总是一肚子坏水算计人的狐狸军师，从来都是一副笑脸。
“当我从承明的灵体中，看到他死去……那跳猴倒痛快，抓着心爱的人的手死去。而我呢？我失去的不仅是三千弟兄，还有我爱着的人。不是头儿对猫儿的怜爱，而是我放在心里十几年的人……哈，承明要是知道，一定会吓死，会以为我又在想什么坏点子折腾他了。”
岩武停下来，张开双手对嫠诺笑：“不过这些都不是头儿想听到的吧。那么，我点头儿愿意听的，取出神玉，让猫儿重生成一个正常的孩儿，或者，就让我和猫儿变成这样的怪物，一起生存下去。”
面对神玉，嫠诺朝思暮想不择手段也想要得到的东西，嫠诺却摇着头退开了。
岩武笑道：“头儿，这一次别让我们失望了。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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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喵的，纠结死我了。
太痛苦了。
不过这样写虐应该不会太过。
旁观者的角度，配角的角度，会自动减轻虐的程度的。
泥煤啊，老子要欢脱了。折腾不起来这沉重了。
作者闲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