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扭曲的心理
东丹似乎已经恢复了过来，走到了一边的空地上，却是先笑了起来：“老头子，这才叫与虎谋皮呢。待会被绑架了儿子的斯蓝过来释放怒气的时候，我祝你好运。”
一个声音在结界中沉闷地响起：“当然，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在海中真正地见识一下斯蓝的面目。”
东丹的笑容古怪了起来：“哦，别告诉我你和冷清寒合作的原因就是为了见斯蓝。”
“斯蓝出现在海宫，今天，可是我的寿宴，这将是一次愉快的宴会。”
“哈，我尊敬的父王，您滑得像是一只裹满黏液的章鱼。”斯蓝来了海宫，然后将会”愉快”离开。”斯蓝和海族之王交好”、”斯蓝参加海族之王的寿宴”这样的消息将会很快传遍大海——自然，海族之王的名誉也会变得圣洁而闪闪发光，所以，东丹是暂时坐不上那个王位了——因为海族也有”忠诚心诅咒”，这场宴会只会让效忠海族之王的海族更加忠诚不可离间。
“你也不差，我的儿子。希望你们尽快解决，我还要为斯蓝的到来准备宴会。”
东丹翻个白眼，摊手对其他人：“那么，我也只能当个看客了。”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岩武身上。
岩武的身体没有发生变化，除了他的那柄长剑变成了墨黑色。
“头儿，你又让我们失望了。”岩武的剑在礁石高台上划出一道剑痕，发出刺耳的声音：“现在，杀了夜祁。是你动手，还是我？或者，杀了我。”
嫠诺已经不再慌乱，看着岩武的时候眼神也平静了许多。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
“岩武，谁都不会死。”
“因为你不想他死。”岩武虽然看上去依然是那个泰然自若运筹帷幄的模样，但是嫠诺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岩武了，那个爱作弄人却也总是护着兄弟的岩武。岩武露出狐狸的笑容，他抬起手中的剑横在自己的脖子面前，对嫠诺道：“但是我也知道，你不会看着我在你的面前自刎。”
“呵，有神玉在身体里，你可不会那么容易死掉。”楚河很生气，生气到恨不得宰了面前的这个人。
岩武看一眼楚河，用那种看笨蛋的眼神，当然，这让楚河的头发看起来更像是火焰了。岩武看着嫠诺，手勐地收紧了一下，划破了脖子前的皮肤，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住手！”嫠诺勐地冲过去，却被岩武一道结界弹开，嫠诺也不敢再去靠近。
岩武笑着把剑拿开了一点，却没有用结界止血，而是看着楚河笑：“我会死，因为我不是神玉原本的容器，也没有强大的力量控制神玉。头儿比我更清楚会发生什么，而且，时间有限。”
嫠诺缓缓闭上了眼睛，睁开后，悲怆而冷静：“我做。”
“做什么？”楚河皱眉看着嫠诺，还有笑得开心的岩武。
“呵。杀我。”夜祁吃吃笑出声，散了手里的剑，让鸱尾回去了结界，走到了嫠诺的前面，岩武的面前。他看着岩武，一字一句地道：“这并不是我对你的妥协，你让雨泽很痛苦。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心爱的玩具而迁怒他人的孩。而你迁怒的人，是我的爱人。”
“你的爱人在自责的解脱和你之间，选择了解脱。”
“那不是解脱。他不会得到解脱，你们对他来是他的亲人、伙伴，你以为他顺从你的意思，满足你的要求就是他心虚了，他的痛苦都是他应得的。因为你恨他，你恨导致承明死去的我们，而你发现，让雨泽痛苦，是让你感觉最快意的报复方式。你和冷清寒联手——最大的罪魁祸首。而雨泽，最无辜的一个，最痛苦的一个，却成了你真正的报复对象。”
岩武笑着，没有话，一丝表情的变化也没有。
夜祁嗤笑一声：“我忘了，你现在只是个容器而已。”
夜祁转过身，看着嫠诺。
“喂，你们当真是当我是死人？”楚河快步走到夜祁和嫠诺之间，看着嫠诺道：“你过在你心里第一位的是安，然后是你自己，最后是我和夜祁。那么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你要为了一个突然蹦出来的人，让第二位的你痛苦，让第三位的夜祁去死？嫠诺，这不是你的错，他凭什么要威胁你？夜祁做错了什么？如果是我的爱人被抢走，那么我会不择手段抢回来，我还没有圣人到去拼尽全力救一个情敌，实际上我没有亲手撕碎他就是最大的仁慈了。更何况夜祁那时候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嫠诺，你只是让那三千人和安猫的死、承明的话控制了你的感情，你现在只是被带回到那场大火中了……该死，总之嫠诺你听着，别听这个混蛋的胡言乱语，你没有错。”
“不，楚河，是我导致了他们的死，是我……”嫠诺苦笑道：“你不明白，楚河，我是他们的头儿啊。在他们心里，我应该是一个保护者，而我也是这样给自己定位的。我不能否认我的责任。”
“所以……”楚河颓败地散去炎剑，龙角也消失不见，一头红发无力地垂落身后：“夜祁，和我，第三位。只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成为牺牲者的角色？我们对你来，只是你百年苦难的一个调剂，最后成为一个祭品。”
“妖王，闭嘴。”夜祁警告到。
“哈，为什么？你愿意牺牲是因为你觉得你对不起嫠诺，因为你对他曾经百般算计，你失去了他的信任。所以尽管最后那场大火你的确什么也没做，但是嫠诺会怀疑你。好，这是你们的事。可我呢？嫠诺也是我的爱人，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妖王，保护自己的爱人，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更何况，他杀了你，你以为他真的会得到救赎？”
楚河走到中间，看了三人一眼，大声道：“得了吧，这就是一场闹剧！”
“冷清寒逃走了，而你们在这里干嘛？”楚河突然转向岩武：“你只是因为没有办法赢过冷清寒，所以才转移了目标。你急需报仇，而你知道嫠诺是个善良的人，特别是对”死去的弟兄”来。而你，不过是个欺软怕硬、伤害爱你的人的懦夫而已。”
岩武的表情终于变了。他放下了长剑，对楚河同样吼过去：“爱我们？他爱的只有夜祁！甚至连猫儿都没有放在心上。夜祁出现就让你乱了所有心神，你连尝试一下给我们联络也没有。”
“那是因为他中了七蚕，失去了灵力！”
“都只是借口！”岩武愤怒大吼，转而盯着嫠诺：“你痛苦，你自责。可是你知道这两百多年我是什么感受吗？承明他，我最爱的人死了。和猫儿不一样，你不爱猫儿，更何况你又让猫儿”重生”了，而我却永远失去了承明，就连他的灵体碎片都是我最大的仇人给我的，而不是你——我们的头儿。你离开河滩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其他人的灵体碎片，你把他们丢在了那里，你让冷清寒得到了他们，变成了一个傀儡的粮食。头儿，我不该恨你吗？
呵，我也恨我自己。那场大战中我被震碎了灵脉，猫儿救了我。我是唯一得救的一个人，多幸运啊。但是我也失去了报仇的机会，莫蓝让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我做不到。当我见到冷清寒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做不到。那种力量强弱的差距，我体会到了，那种感觉让我绝望。就像是，那场大火，我站在大火外，看着承明隔断自己的喉咙，我什么也做不到一样。即使有了神玉，这种差距也没有改变，因为我不能控制神玉。作为替代的容器。”
楚河疑惑，神玉和容器什么的，虽然强大，但在他看来就是虚假的力量。
嫠诺闭眼：“替代的容器是无法控制神玉的力量的，更别提破掉的容器。神玉的力量已经毁了我留在他身上的守护结界……他很快会被神玉吞噬掉。变成一个怪物，一个失去心神、被神玉操控的怪物。”
岩武的笑容变得扭曲起来，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黑色的雾气从他脖子的伤口钻出来，然后侵蚀着他的皮肤，鳞片、铠甲，怪物。
岩武幻掉自己的剑，对楚河笑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呢，头儿。杀了夜祁。”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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