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条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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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临带着南池去路口,拦到一辆出租车。

    南池虽然在市中心实习,但h城很大,朝闻社和军区大院在不同区域,如果每天回去,相当于跨区上班。

    因此平时也就周末有时间回南爸南妈家,上次回去还是两个星期前。

    南妈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上学期甚至还住了好几个月的医院调养,南爸身体硬朗,年轻的时候跟着部队训练,甚至能参加冬泳,南池想不通究竟是生了什么病才能让南爸倒下。

    大概率是什么重病。

    南池吊着心,惴惴不安,僵硬地坐在后座上,全身紧绷,她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咬嘴唇。

    她不自觉地发抖,紧握成拳,全然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就连坐在一旁的杨临都能感受到震动,他轻抚南池的:“别太紧张,南叔一定没事。”

    南池抽出,淡淡了句谢谢。

    空荡荡的掌心只留有不属于自己的微热,不过很快就消散,杨临目光黯淡,强打起精神。

    一路绿灯,出租车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某军区医院。之前家里人生病都送到这里,南池不知道南爸病房,下意识去看,才发现上车前自己给南妈,南随发的消息,两人没有回。

    杨临很快去护士台询问,护士察看电脑,并没有发现入住记录。

    一筹莫展之际,那护士不知道又怎么调出记录,喊道:“哦,这个病人转院了,我就怎么没查到,转去市二院了。”

    到底是生了什么病需要从军区医院转去市二院?

    肯定是连军医都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

    南池差点崩不住,和杨临匆匆赶去市二院。

    这回不用麻烦护士台护士,南池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南妈从电梯下来。

    “妈。”她气喘吁吁跑过去一把抱住,还来不及缓缓,一直绷着的情绪终于发泄,大哭,“妈,爸爸生什么重病了,是不是快不行了?才转来这。”

    “你和哥哥是不是要瞒着我?我又不是孩,有权利知道爸爸的病情。”

    南家人都很宠这个女儿,平时哪里会让南池吃一点苦头,含在嘴里怕她化,捂在心怕她热,可以是宠溺也不为过。

    要不是南池自己还有点寡廉鲜耻,微不可查的上进心,不然她觉得自己离败家子要更近一步。

    当然,她也很爱南爸南妈和南随,任何一个家人生病了她都会很难过,她相信,为了让她好受点,南妈和南随很有可能不会让她知道南爸病情。

    一路上,她甚至都脑补,其实南爸身体都不怎么好,他在她面前表现的强壮不过是伪装而已,南妈和南随也帮着撒谎。

    南池真的哭得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她都快要没爸爸了,谁还会在意形象。

    医院来来往往不是病人就是病人家属,见多了医院的生死离别,看到南池哭得如此伤心,都在心里默叹一条生命的离逝,感慨自己的幸运。

    “妈妈,你快告诉我吧,你不我就去问医生。”南池斩钉截铁。

    杨临也揪着心:“陆阿姨,你吧。”

    陆阿姨被南池的架势搞得发懵,顿了几秒:“你爸爸就是阑尾炎而已。”

    南池哭声泪水戛然而止:

    周围包含同情的吃瓜群众:

    杨临:

    “快别哭了别哭了。”看见南池那双肿成番茄的眼睛,南妈心疼,“你爸要是看见你这么哭,估计打了麻药也能醒来。”

    “哦。”南池刚才哭得不能自已,忍不住抽噎。

    南池把南妈拉到旁边,不想让自己继续成为焦点,“妈,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

    害得我瞎想,以为爸爸生什么疑难杂症。

    南妈哎呀一声:“我没电了,下楼之前才充上。”

    刚完,远在美国的南随也发来了消息:爸爸就是割个阑尾,我马上回国。

    南池:嗐,又是平平无奇丢人的一天。

    *

    南家四口人,南随被单位派到美国学习,南妈没有及时联系上南池,在南爸快做完术的时候,南妈下来买点医院生活用品。

    虽然只是割个阑尾,也要住上一个星期左右。

    不过南池来了医院,她怕南妈劳累,就让南妈先去楼上歇息,闹了场乌龙后,她主动担起责任,去买生活用品。

    又考虑到大晚上估计南妈也没有吃饭,南池去医院食堂打饭,顺便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一点水果。

    估计南爸什么都吃不上,但南妈还是可以吃的。

    等她回到病房的时候,南妈没在里头,只有刚做完术的南爸躺在病床上,背上插着针管,正在输液。

    好在部队里头养成的好习惯,尽管现在年纪大了,南爸也喜欢每天早上和杨爸在院子里晨跑,下雨的时候就在自家走廊上活动活动筋骨。

    割阑尾也算是做术,这么折腾一番,南爸虽然面色苍白了些,整个人的状态还是很不错,南池放下买来的东西后,凑近观察了一会儿,这才放下心。

    人嘛,这一辈子总要吃点苦头,只要不动根本,大伤元气,一切都会慢慢好。

    而且老天都是公平的,吃了苦头,就不会吃大苦头,这是南池记在心里的话。

    南爸这次糟了罪,就不会糟大罪。

    南爸住的是vip病房,只住他一个,房间里配备了淋浴室,烤箱等生活必备家电。

    南池轻轻脚地把脸盆毛巾归置好,又把三个人的饭菜拿到餐桌上预备着,之后洗了点水果。

    等一切都准备好,南妈和杨临还没回来,南池是知道杨临有点事要办,刚才和她买好东西后让她先回来。

    她拿出给南妈打电话,刚接通就挂了,不过很快就回复她,还在办入院续,很快就回来。

    南池端正坐回到沙发上等着他们,这时候微信跳出来了消息。

    俞承白:有事和你。

    然而南池很快就回复:这么快就落地了?

    从国内飞洛杉矶,起码得要十几个时吧?从和她的时候也才过了一半时间。

    俞承白:没有。

    南池:那你快休息吧。长途飞行很累,估计落地就要处理事情,别再瞎逼逼了。

    怕他担心自己又会胡吃海喝,发一些爹系发言,南池堵住他:你放心,既然我向你保证过,过食不吃,我就不会再吃东西了,连水果也不吃。

    南池:对了,你要和我什么?

    她今天是真的心力交瘁,连跑了两家医院,一路上提心掉胆,再加上痛哭一场,南池发完消息后瘫坐着。

    长臂一伸,从餐桌上卷过草莓,正大光明的一口一个,停不下来。

    反正俞承白也看不见,撒点无伤大雅的谎,让他心安,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这可是善意的谎言。

    卡擦一声,门开了,南池以为是南妈或者杨临回来了,抬头看去第一眼是锃亮的皮鞋,笔挺的碳色西装落于鞋面几寸之上,目光渐渐向上,修长干净的右捏着,熟悉感越来越强,最终定格于矜贵冷然的脸。

    挺鼻薄唇,剑眉星目,平滑的凤眼微微而动。

    男人大拇指按下上发送键。

    叮咚一声,南池的微信有了动静,她低头。

    俞承白:你爸爸病了,我在医院。

    南池上还捏着吃剩下的半个草莓,形如惊弓之鸟。

    南池:救命,我老板不是去美国了吗?我上剩下的半个草莓怎么办?

    “你你怎么到的这里?”是用了奥特曼的瞬间转移?

    难道是徐助理和俞承白了南爸生病,他就从飞上瞬间转移,来医院探访慰问员工家属?

    俞承白还没话,门外渐次来脚步声,南妈清脆温软的声音和着杨临年轻的声音,由远及近。

    不管草莓了,现在不能被南妈发现俞承白才是正事。

    她到底要怎么解释啊?救命。

    南池跑到他面前,焦急地低声:“你来这里干嘛?要是被我妈发现怎么办?快走吧。”

    俞承白似乎也有些累,他本来不是懒散的人,最近和南池混久了,自然而然地懒在墙上。

    他低头,样子闲散:“怕什么?”

    “倒是你,谎话精,上拿的什么?”

    “半颗被我吃掉的草莓。”她镇定地,完之后差点咬舌头,她居然受俞承白影响,这种危紧要关头还摊开掌心给他看。

    “你再不走,我就解释不了了。”语气又染上焦急。

    “解释什么?”南妈这时候推门进来,见到南池和俞承白面对面靠得极近。

    而身后,杨临见到俞承白,不由地又紧张起来,:怎么是你?”

    南池:

    南妈疑惑地看向杨临和俞承白:“你们认识?”

    “妈,是这样的”

    “他是南池的老板。”杨临后来和冯樱桃打听过,南池确实暑假在ymg公司实习,那俞承白自然而然就是她前老板。

    那天,南池虽然和他了俞承白也是南随哥的朋友,但杨临总觉得朋友比老板亲密。

    他比较喜欢俞承白是南池老板这个身份。

    南池:智如你,但是我要怎么我老板大晚上来医院看我,不,看我爸呢?

    南妈不像南池这么迷糊,她顿时想起来是有这么件事,毕竟那时候暑期去实习,南池和她过,但她没料到这个老板就是俞承白。

    她和善地:“原来你们都认识,刚才我还想着怎么介绍呢。”

    俞承白脸上是南池从未见过恭敬的笑,他被南妈拉过:“这是我物理系最优秀,最聪明的学生俞承白。”

    南池:啊?我怎么不知道!

    南妈既骄傲又欣慰:“也是你哥哥的好朋友,本来我也没想到承白,是南随给他打了电话,不然你爸爸哪能这么快做上术。”

    原来是这样。

    南池是第一次知道俞承白还是南妈的学生,本应该是开心的事,她心里多了份异样,大概是刚才还想让俞承白走,不仅误会他,可能,似乎,也许,还让他受委屈了。

    对上俞承白细细碎碎的笑,南池不禁羞愧。

    “还愣着干嘛,南池,快谢谢人家。”南妈催促。

    南池有些发怔。现在俞承白身份可多了,他是南随的朋友,是她的老板,还是她名义上的老公!

    那该叫什么?

    “谢谢”

    南池还在考虑称呼时,俞承白温厚的声音响起:“不用了,你们没来的时候她已经谢过了。”

    “这颗草莓就是谢礼。”他指了指。

    南妈疑惑:“怎么是咬掉一半的?”

    “哦,刚才不心掉在地上,已经帮我洗过了。”

    完,漂亮的指捡起南池心里的草莓,当着三人的面正大光明地将剩下的草莓吃了进去。

    那是她咬过的草莓,哪里掉在地上了?

    南池不自觉盯着他的嘴唇,薄红一片,似水光潋滟,南池莫名想起自己做的梦,梦中,俞承白这个男巫婆温柔缱绻地亲完她之后,唇瓣也是如此绯红诱人,而目光是酒足饭饱后的慵懒满足。

    “谢谢,草莓很好吃。”

    南池脑袋轰地一下不受控制。

    啊啊啊啊啊,有我的口水啊!这个男人真脏!

    作者有话要:  某心白,就是故意的,女鹅,你别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