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司走了，欢颜问曲延斌：“剩下那三千，你该谁出？”

    当然不能让她出，人家把自己奶奶送到医院，又给垫钱，咋能还让人搭钱？

    曲延斌咬咬牙：“那三千，我还你。”

    “噢？你还？多久还？”林欢颜盯着他问。

    “我，尽快还。”

    “尽快是多快？”林欢颜再问。

    “十，三天。”

    “到底是十三天，还是三天？”

    “三天。”

    “好，三天，那你打算怎么用三天时间赚到三千块呢？”

    面对林欢颜步步紧逼的逼问，曲延斌终于爆发了：“你管我怎么还？我去卖血，也把钱还给你！”

    蚊子几个看那女的逼自己老大，也早就受不了了，一个个跟着接上来“对，我们也去。”“对，我和斌哥一块儿去卖血，也把你钱还上！”“还有我！”

    面对四个人义愤的模样，林欢颜笑了，笑得特别轻蔑：“挺厉害啊，在皇河区有一号的斌哥，连保见了都得退一退让一让的斌哥，带着兄弟们去卖血还钱？”

    “你管我怎么还？”曲延斌的声音还是不，可看着已经不再有之前的气势，反倒像是在死撑。

    “对啊，我管不着。管不着你带着兄弟混到兜里就几个铜板，管不着你让快八十的奶奶天天缝鞋垫摆摊儿不过，曲延斌，你不觉得臊的慌吗？”

    曲延斌被她得脸色涨红，动了动嘴唇，却没出什么。

    蚊子他们竟然也没什么，想想他们之前拿出来的那点儿钱，真觉得，有点儿臊得慌。

    收起之前戏谑讥讽的神色，林欢颜的神态变得认真：“曲延斌，斌哥，就冲你能被我这么冷讽热嘲的还能不动，不动粗，就明你还是个有脸、有心，知道好坏的人。”

    她这倒底是骂人呢，还是夸人呢？

    这女的到底想干啥？

    这女的又要干啥？

    曲延斌他们几个一齐看着欢颜。

    就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吧，从交费到处理问题，再到一会硬一会儿软、一会儿贬一会儿夸的，就让人琢磨不透，就处处透着股，邪性。

    “你们给我干活吧，用你们的工资还钱。”邪性的姑娘，又了句邪性的话。

    曲延斌直觉反应般问了句：“给你干活？干啥？”

    蚊子那边也脱口而出：“一个月给多少钱？”

    林欢颜先答的蚊子的问题：“先是一个月三百，一个人。过了年至少能翻倍，不过得看你们表现。”

    后边的话其实大伙都没太听，就光一个月三百，就把人给震住了。

    这几个人包括曲延斌，都没读到高中毕业，家里又没能力给安排工作，要不然就算是能进个什么厂，一个月拿几十块的低档工资，他们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啊。

    一个月三百？二十年工龄的老技工也拿不了那么多吧？

    “真三百？”蚊子身边的一个瘦高个子问。

    欢颜没话，卢兴宇在一边话了：“三百，三百那是钱儿，我要是跟你们了我欢姐干的买卖，能吓死你们！”

    蚊子他们——吓死咱们？她干啥的？放高利贷？倒卖人口？难道，这姑娘她才是个真正的黑道大佬？

    欢颜冲窦晓峰点点头，窦晓峰明白了，卢兴宇没出来的那些，可以。

    先走到曲延斌他们面前，每人给递了张名片：“永久袜子知道吧？”

    几个人看着名片，点头——那个谁不知道啊，宏阳各商场铺面都有卖的，据别的地方也有，都卖到外省去了。那公司赚老钱了，还上过报纸电视呢。

    “我是咱们东三省总代理，就是东三省卖这个袜子的公司的经理，她，”窦晓峰向林欢颜那边示意，“是我们林总，整个公司都是她的。”

    名振省内的“袜子王”啊！

    我去！

    五个人心里同时响起这两个字，然后是，她是袜子王？

    这姑娘，还真是邪性。

    “现在相信我能给得起你们工资了吧。”林欢颜。

    能给起是能给起，可是还不太相信。

    “那你让我们到你那去，我们能干啥？”曲延斌问出几人共有的疑问。

    “先在公司帮忙搬货，但这个不是重点。重要的工作要在年后，最早也要两个月后吧，才能展开。那时就真要用到你们了，所以我，到时候工资给你们加倍。”

    六百啊，真给六百？

    蚊子的目光中已经控制不住的带出喜色。

    瘦高个子显然是几个人里比较谨慎的：“你到底想让我们干啥，你得先跟我们透露点儿，看看我们能不能胜任。”

    看来这个还是几人里最有文化的。

    林欢颜笑了笑：“绝对能，而且非常适合你们，是你们比较擅长的。”

    适合？还擅长？自己这些人擅长啥来着？打架？

    “东行现在建了个大型批发市场你们知道吧？”林欢颜问。

    “知道知道。”蚊子抢答，“现在都盖差不多了，挺大一片，里面一隔一隔的。”

    “那是分隔开的档口，我准备在那买一批档口。我听那里年底左右能开始卖，只是这价格是要等到时候看买的人多少再定，现在看着要买的还挺多”

    蚊子插嘴：“明白了！等批发市场档口开始卖了，我们就上那门口站着，谁也不让他们买，谁买就给他打跑！”

    为了六百块工资，另一个高壮的一直没怎么吱声的也拼了：“对，要是不听，还买，就腿打折！”

    欢颜，欢颜听傻了，这都是些啥跟啥？

    曲延斌一咬牙：“行，为了我奶的医药费，我也豁出去了，就算是进去，我也”

    “停！”林欢颜赶紧打住，可不能让他们再发挥了，“我不是让你们干这个，不是不让人买档口，买的人越多越好！市场人越多，我们赚的越多”

    蚊子又明白了：“我知道我知道！等他们进场经营了，我们就去收保护费！”

    林欢颜，林欢颜想把这家伙嘴给封上。

    吸了口气问曲延斌：“你有办法能让他不话吗？”

    曲延斌冲高壮的：“昊子，把他弄走。”

    高壮的一拽蚊子的膀子，把他拽走了。

    林欢颜——这都啥名？蚊子、耗子

    蚊子还在那抗议呢：“那我不话还不行？我听听，我就听听”

    声音消失了，世界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