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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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惊动堂屋旁边屋内吃饭的仆从, 溥渊去了一盆水进来,鲛乖乖坐在椅子上,脑袋跟随溥渊的动作左摇右看。

    没等溥渊出声, 他就自觉地伸出两只手。回来的路程匆忙,鲛一双素白青嫩的手泡澡海里被冻得通红, 手指还有几根开始泛肿。

    鲛身上的衣服早被雪水湿了,还被浮在海面的冰锥刮刺得破破烂烂的,发梢挂着没来得及理的海草。

    溥渊替鲛洗到一半,忽然蹲在他面前, 握紧掌心包裹的这双手。

    “以后冷了就坐马车, 无需从海里游回来。”

    鲛抿唇,水蓝的眸子亮得能滴水:“可是这样子快嘛。”

    等他乘马车回来,都不知道要过去几天了, 反正肯定赶不上岁旦这天呢。

    鲛记得仆从人们过岁旦讲究团圆和隆重, 他要跟阿渊团圆就不能迟到。

    溥渊伸出手指勾开鲛头发上的海草,道:“平安回来即可。”

    又叮嘱:“先回房换几身衣服。”

    鲛腻着声好,他蜷起被宗长握在掌心的手指, 冰凉的指尖很快变得暖融融的, 根根手指涌现的暖意直连心口。

    他挨着对方走,溥渊牵他袖口的位置变成手腕, 愈发亲近, 仿佛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就像鲛正常的出了一趟门,而阿渊会等他, 他们一直都这样,鲛想不明白当时薛无涯的那种眼神是什么。

    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会纠着去想, 因为有阿渊可以想, 他只要等阿渊教他就可以啦。

    鲛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湖蓝色的冬衣,厚是厚了点,却不乏飘逸感,保暖漂亮,脖颈还有一圈白绒绒的毛将鲛的脖颈围起来。

    他埋下脸蹭了蹭,痒得直笑。

    鲛看着宗长:“鲛以前没见过这身衣物。”

    溥渊解释:“今年入冬定制送来的。”

    若非鲛回来及时,恐怕都赶不上穿新衣裳的时机。

    他又道:“出去用饭吧。”

    鲛笑眯眯地挽着溥渊的手臂,今年春天太冷了,雪水都没有融化,不似去年那般热闹,大多数人都窝在家里烤火炉吃热菜。

    他抬眸盯着近在咫尺的宗长,道:“鲛回来的时候没有银钱了,所以没能给阿渊带礼物。”

    本来走之前那位薛老爷是想给他塞礼物的,不过鲛谨记阿渊告诉他的话,就不愿意白白收人家的东西。

    鲛入了座也不安分,爪子总要黏在宗长身上摸摸蹭蹭的。

    “阿渊,我找到另外一只鲛人的消息了哦,”他眨眼,将薛老爷告诉他的话拼了个七零八碎的给溥渊听,“二十年前他就在安多王国的地界里。”

    溥渊停下布菜的动作:“二十年前。”

    鲛嗯哼一声,溥渊观他神色无变化,便也不再出声。

    鲛人一边等着被宗长投喂,一边诉自己在外面的见闻,当然他有意把天太冷自己窝在宅邸里天天睡大觉的事情掩去了,还将忘记写字的事一并隐瞒。

    鲛不善撒谎,与宗长撒完谎,扭捏着不敢和人对视。

    溥渊一口一口把鲛人喂饱,鲛把勺子推到溥渊嘴边。

    “阿渊自己也要吃嘛。”

    他仍在扭捏,既期待阿渊问些什么,可等不及对方出声,又怕自己太笨让阿渊失望。

    鲛急哄哄地推着溥渊回房睡觉,一进卧房的门就占据了熟悉的床榻,摆出姿势等阿渊与他躺上来。

    溥渊静立在床尾,转身将周围的烛火都吹灭。

    鲛疑惑道:“阿渊为什么不留光呢。”

    话音才落,唇就被一股灼热的气息笼罩,他下意识张开嘴巴,被溥渊一手捧脸一手捧着颈吮/吻。

    溥渊吻得有些急,鲛的唇甚至被咬破了口子。他微微合上唇,阿渊就撬开他的齿缝将舌头顶了进去。

    黑暗中鲛能感受到阿渊炽热急促的情绪起伏,他收起手搂在对方脖颈后,脖子仰起很高,时而向侧偏过,等待那份炽热湿软覆在颈子细/嫩的皮肉上。

    他颈子上的皮/肉被亲得有一点痛,而后越来越疼。

    这份疼痛忽然变得缓慢,但没有停止,而是从他的唇,脖颈,一直沿下滑动。

    像要鲛记住这种感觉,溥渊箍紧鲛人几乎没有动作,热潮淋漓的汗湿眼睫,他用唇去亲吻鲛眉眼间从他身上滴落的汗水。

    透过窗纸能依稀听到外头雨雪交杂的声响。

    鲛的眉心被宗长吻得心痒痒,浑身都痒痒的,又热又燥,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他勾紧宗长的脖子,嗓子溢出的声儿又黏又哑:“阿渊继续嘛。”

    门外灯笼的火光逐渐微弱,短短歇了一个时辰的仆起来重新添灯芯,他着呵欠紧紧拢好棉袄守在门外,昏昏欲睡间,宗长房内传出咚咚的响动让他疑惑地将脸贴在门上听了听。

    半晌,刘松子意识到这是什么动作发出的响动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越不能听,屋里头的咚响声就越大,时而急骤,时而又消停。

    他往另一侧回廊挪了几寸,也不知怎的,脸上扬起傻笑。

    鲛又困又累了,哼着声手软腰酸。

    溥渊拍了拍鲛的手臂,轻柔按捏,低沉温和地道:“鲛还可以的。”

    鲛抿唇,阿渊扭过他的脸又来亲,同时想耍赖的手臂又叫对方替他重新搭上床架。

    溥渊亲得细致体贴,开口道:“再扶一会儿。”

    鲛也不知道阿渊的一会儿是要多久,他好懒的,想坐在阿渊怀里,可这次无论怎么哼哼阿渊都不理会他,要他自己扶好床架,又或者拐去坐塌那头。

    雪雨交杂的夜漫长,天幕露出灰蒙蒙的光时鲛都不太想理会阿渊了。

    他被包裹在对方热潮严实地怀抱里,本来只扶床架一会儿,这个“一会儿”从深夜熬到天亮好不容易过去,本来都该要休息了,阿渊确实歇了有片刻。

    阿渊眼下是抱着鲛,实际上却又不让他睡觉。鲛从扶着床架变成扶着阿渊的肩膀。

    鲛嘴巴里喊累,哪哪都累。

    刘松子趁天明前回屋睡了个回笼觉,天亮了,他去热水送到宗长那屋,悄悄站在门外听了会儿。

    昨夜听起来隐约是幻觉的咚响竟还在持续,他只好像块木头似的杵在门外,热水留不得太久,兴许还要去换。

    等到鲛彻底睁不开眼要睡过去时,才听到从深夜一直耐着很少出声的阿渊似乎叫了他一句“鲛鲛”。

    他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应,一头扎在枕边睡死。

    天一亮,溥渊睁着因为失控而泛红的双眼,看清楚这屋子有多脏多乱了。

    作者有话要:

    待修错字,谢谢大家。

    过度章,又有点卡文了,写得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