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第 1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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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方亭好不容易缓口气, 在灰蒙蒙的昏暗中抵着谈韵之的鼻尖,呼出的气息很快反弹脸上,将两人之间局促的空间焐暖了。

    “好的只是睡觉。”

    他的禁锢丝毫不松懈, 不服气道:“睡就睡, 还不给睡前亲亲啊。”

    他的吻又开始走醉酒路线, 他低头在她的睡衣上咬出深色的印子, 像将袋装牛奶咬破一个尖角, 然后尽情吸食。

    徐方亭如同受凉般挺起来。

    她的手掌贪婪地感知他,不心捕捉到衣摆下的“漏洞”, 便顺进里面。没了阻挡,那板腹肌落在她手下,她确认了带着呼吸的温暖。

    谈韵之沿着相应的路径,捉住她心跳上的圆顶盖, 有意无意剪着盖子顶上细的提手。

    徐方亭平躺着,面团在案板上睡久了会扁,这下忽然给重新揉圆了,在他的手艺里赤诚地膨胀。

    鱼肉当久了便想成为刀俎,她想压他,但不心给他勾住了。

    两团影子霎时冻僵, 呼吸也化不开冰封的缝隙。

    她几乎给他的心跳捶麻了, 感觉到他试探性地拱了拱, 跟猫咪一头撞过来蹭痒一般。

    “谈韵之, ”她刻意压低声道,“问你一个问题?”

    “嗯?”他将她耳垂逗湿了。

    “每次接吻你都会加上‘膨胀系数’吗?”

    “怎么可能,”他闷声笑,“我又不是禽兽。”

    他却来了禽兽般的预热,令她在底下几乎留下热泪。

    “虽然我很想。”

    徐方亭抓着他的蝴蝶骨, 再分辨不清是谁的心跳:“你有那东西吗?”

    他僵了僵:“套吗?”

    “嗯……”

    “没……”

    她从他上衣里抽出手,赏了他屁股一掌:“你怎么不备着点!”

    “谁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他惩罚性动了动,“万一买早了,你还误会我叫你过来就想睡你。”

    “……”

    徐方亭抬手过头,泄气地搭在枕头。

    谈韵之还保持着姿势,轻轻摇了摇她:“我现在出去买?”

    “现在几点了,”徐方亭嗔然道,“你不是晚上不安全?”

    刚才熄灯已过午夜,现在估计有1点,谈韵之就算一个人时也不会半夜溜出门透气。

    安静陡然降临,衬得窗外风声分外凄厉。

    “好像又下暴雪了。”

    谈韵之哀然一叹,翻到她的身旁。

    遗憾与烦躁重新拥抱了她,徐方亭侧躺背对他,脊背忽地又给贴上,耳垂重新捂热。

    熟悉的嗓音透着讨好:“等天亮我就去买行吗?”

    她翻过身正面抱着他,无奈道:“等雪停了。”

    谈韵之琢磨不透她带意思,是就此歇息,还是另觅他法,他只是舍不得放开她。

    他推起她的衣服时,她没制止,那一口便直接咬了上来。明明白白的温度和湿度,她读懂了他的渴望,不知不觉变成了她故意喂他。

    徐方亭扯他衣摆,他便直接掀掉,用更大面积的温暖拥裹她。

    两个人以肚脐为界,上界相合,下界隔着衣物干架。

    她感受着多一条骨头的谈韵之,和捶到她身上的心跳,频频有豁出去的冲动。

    她忍不住剥他后头的松紧带,掌控了他在健身房凸显的成果。谈韵之总是谦让一步,也在她这边获得稍软的质感。脆桃和软桃起了擂台。

    徐方亭的手转到前方,掠过一片粗麻,给他叠加新的膨胀系数。他挤破她拇指和中指的圈套,差点攀上肚脐,这大概便是身高优势。

    谈韵之直接除掉两层障碍,手把手带她。

    以前徐方亭家里秋收玉米棒,总要撕开玉米衣,撸掉玉米须,现在规模和过程当真惊人相似。她便显得很熟手。

    谈韵之也在她这边找到呼应,却被夹住了。

    她是下意识的,往日自己也用手,如今换成心仪男人的,那份异己的微妙催发出陌生情愫,她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跳舞。

    他的吻又在走醉步,过了肚脐的险界,往下便是临水深渊。

    他动她松紧带,给逮住,楚楚辩解:“我不进去,行吗?”

    徐方亭缓了一口气,犹豫松手。

    她长的那一条裤先没了,她夹着他毛丛丛的脑袋,只觉他往棉布细嗅甜源。

    然后,短的也给抽离。

    她朦朦胧胧看见他迷恋地亲了一口,然后随手丢弃在一旁。

    两人并肩而躺,亲手互相安慰。

    谈韵之偶然正中红心,把她电着了,下一瞬却偏航。

    徐方亭拉正他的手腕,轻声:“这里。”

    “这样吗?”他压中了那条隐秘的轨道。

    “嗯……”

    “舒服吗?”

    “嗯。”

    她唆进一根故意的中指,想收缩,想吞噬,想粉碎了他。

    “好多……”他的笑意含着战栗,“手上全是,好滑——”

    她仿佛嚼碎了一根芦荟,挤出许多黏黏水。

    “啊——!”谈韵之忽然短促叫道,显然倒抽一口气。

    徐方亭不由住手:“怎么了?”

    “太干燥碰上面会疼。”

    “哦……”她退下一些,“平常不碰的吗?”

    “嗯。”

    “这样呢?”

    她只是扶着下端,像竹笋舍弃了笋尖。

    谈韵之下一个“嗯”便听起来舒适许多。

    徐方亭带出他总往里面的手:“外面比较舒服。”

    他握住她的手,顾此顾彼,两手同时加速。两个人心跳咚咚狂擂,如果在冰天雪地,嘴边白汽会像拖拉机黑烟似的噗噗喷出——

    谈韵之先在她手上交了白卷,另一边无影手似的伺候她。他一直很听话,蒂蒂道道的门路没有她自己清楚,但叫呆外面就绝不入内。

    那一点的能量不断扩散,侵蚀四肢百骸,徐方亭骨头发酸,几欲散架。

    她下意识往上蹬,想躲开缓一口气;他却不给她逃,吻定她,偏要看她如他一样溃败。

    女人不像男人有一个终结,她的能量巨大而没有尽头:随时开始,随时停歇;不歇不止,至仙至死。

    她在他手上发泄,而不是他掌控了她。

    她脱离了日常的形状,变得尖厉而快乐,赤袒又诚实,第一次在心爱之人身上达成圆满与和谐。

    在化成一滩水前,她甩开他的手,如鱼临岸,通体潮润,连眼眶也不例外。

    她清清楚楚地笑了。

    “你想弄死我……”

    谈韵之一直握着她黏糊的手,俯下来亲她一口,笑意透过蒙蒙昏暗扑在她脸上。

    “跟你一起死。”

    暴雪当真扑向这座城市,她和他这一隅却依然温暖如春。

    窗帘密不透光,次日一早,徐方亭先醒来,能看见的只是一个稍清晰的谈韵之。她好像第一次看他的睡颜,像雪地告白那回一样,熟悉感多于对英俊的赞美。只有当他是谈韵之,这个人的英俊才有了意义。

    她费劲地在床边找昨晚的睡衣,刚直起身,便给拢进一个宽厚的怀抱。两人昨晚都只穿一条底裤,他从后面恶意地勾住她,扳过肩膀咬住她时,膨胀系数更加稳定。

    “雪停了。”他含了一口哑声。

    她轻轻推开他,撅嘴道:“先吃早餐。”

    “我就一句客观事实。”

    “谁知道你。”

    谈韵之做了半成品的意面,席间隔着岛台时不时看她,笑容很难不傻气。

    徐方亭瞪他一眼:“你就不能专心点吃。”

    他便正经道:“吃完我们出去走走,新年了。”

    “嗯,”她不出失望还是安然,低头拨面道,“谈韵之,我们认识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个一起过的新年。”

    谈韵之从岛台上拉过她的手,两个人像把岛台绑住了。

    “以后每年都一起过好吗。”

    她抬眼朝他淡然一笑。

    他没放开他,直接左手拿叉卷面。

    “但我还有个妈。”徐方亭忽然,除异地之外,徐燕萍是两个人间最大的障碍。

    “知道,”谈韵之松开手,还是右手比较习惯,“我初二能去找你吗?”

    “明年再看。”

    谈家亲戚还不知道她们离了婚,徐方亭对这部分依然有些迷茫。

    吃过早饭,谈韵之带她到唐人街走一走,像以前在国内会去看迎春花市。

    若不是店面招牌上附加的英文和路上的异国面孔,徐方亭还以为在国内的城。

    这里没有鞭炮声,但舞狮、冰雕、街头演唱等等一应俱全,她看到有异国孩买手持礼炮,便扭头问他:“谈嘉秧敢不敢玩这个?”

    “前几年他有点害怕,看的时候一直眨眼睛,”谈韵之揽着她的后腰避过人群,“你总是第一个想起谈嘉秧,什么时候能想想我。”

    “现在啊。”

    她嫣然转身,搭着他的肩膀,在热闹的街角主动亲吻了他。

    谈韵之轻咬住下唇,低头笑了笑。

    “我把东西买了。”

    她轻轻给他一肘子,越过他往前走。

    后面的人像给牵了魂似的傻笑着跟上。

    两个人东逛西逛,没买什么东西,瞎凑热闹度过白天。

    晚上回到住处,徐方亭刚进浴室一会,又原装整齐地跑出来,只是一张脸丧如清明。

    “白买了。”

    谈韵之从沙发上抬眼:“怎么了?”

    她烦躁甩手:“来月经了。”

    不太熟悉的名次令他愣了愣,谈韵之赶紧过去轻拥她,摩擦她两条胳膊取暖一般。

    “没事。”

    她皱起鼻子,委屈跟掉了一块肉似的。

    “一般来几天?”

    “都要回国了!”

    “没事,”他咽下哀叹,笑着,“现在来了,到时坐飞机就不用那么麻烦。”

    徐方亭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搂腰哀嚎。

    他笑道:“你要吃什么补补吗?”

    以前无论在颐光春城或是榕庭居,家里分用两个厕所,垃圾也是她处理,他还没撞见过她来月经的尴尬。

    “吃你。”她厌弃地。

    “来日方长行吗,”他搂紧她,伸懒腰般长叹一声,“下次我提早买好。”

    徐方亭抬头望着他:“今晚你还睡床不?”

    谈韵之理直气壮:“为什么不能睡?”

    “难受。”

    “我又不是禽兽!”

    她纠正:“我我。”

    他挑了一下她的下巴,戏谑道:“好像你比我着急。”

    下一瞬,他胸膛中弹,给人猛地推开了。

    他立刻乖顺道:“我也急,比你还急。好了,这下我真的是薛定谔的处男了。”

    等到又躺回床上,两人安安分分,并肩看天花板,没有表现百虫噬心的难受。

    谈韵之拉着她的手,问:“回去前还有什么愿望?”

    徐方亭坏意地握住了他。

    他也不抹开她,放任它生长:“我们来点现实的。”

    “我要你,”她撒开手,认真,“吃好喝好睡好。”

    “睡不好。”他烦躁动了动脚踝。

    “好好的行吗?”

    她们不约而同听了一会外头风声,像要一起睡去。

    谈韵之清和的声音破了昏昏欲睡:“答应你。”

    徐方亭本意摸他的腹肌,不心失了准头——他的膨胀系数实在太过明显。

    她便问:“你这样能睡得好吗?”

    “一会就下去了。”

    他怅然用另一条胳膊盖住眼睛。

    她伺机压住他,恶意蠕动,手腕便给轻巧扣住。

    谈韵之冷冷道:“你完了,谁点的火谁负责灭了。”

    徐方亭半点不惧他,嬉笑道:“你叫声好听的。”

    他脱口而出:“徐!”

    她摇头道:“这太日常了。”

    谈韵之便想了想:“亭宝。”

    徐方亭捂着肚子夸张笑出声:“好像卫生巾的名字。”

    他半点没共鸣,改口道:“老婆——!”

    她搡开他:“谁是你的。”

    “徐老师,”他又逗湿了她的耳垂,见她顿住,刻意沉声道,“徐老师,让我当一晚你的学生行不行?”

    徐方亭得承认有一瞬给蛊惑了,差点应了他,经期越发敏感,她能明显察觉出不属于经血的奔涌,它黏稠而热切。

    “不行!”

    谈韵之便低头一口咬住她,玩闹多于调戏,拉了拉她特别的裤子:“你这好像谈嘉秧的拉拉裤。”

    “你才拉拉裤——!”她便捶他,笑着闹着,歪正着把各自的火扑灭,才安安分分搂住对方睡觉。

    剩下的几天似乎是今天的拷贝,看不出差别,两人一起度过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却又像每天都在过。

    初八当日,谈韵之把她送到机场,旁若无人地吻别。

    周围依然是不同国家的语言,此时此刻,徐方亭抱着他,却不再能感知到这个城市的陌生。

    因为熟悉和牵挂,才有了不舍。

    “送人的感觉好奇怪,以前都是你送我。”

    “到了给我消息。”

    谈韵之好像只了这两句话,便看着她消失在安检口。

    她好像也只了一个字:嗯。

    谈韵之还没走,坐在长凳上,可能想等她起飞,可能在等着其他的什么。

    他茫然刷着手机,一个一个App卡似的翻过去,最后终于刷出她许诺的朋友圈动态——

    她定位到了机场,挑了9张图,每一张都是他们的合照。

    文案那一句话第一眼有些熟悉,每多看一遍,却会叠加上一分离别的陌生。

    「雪是第一次见,比想象中还要好看和喜欢,可惜过了冬天就暂时见不到了,男朋友也一样。夏天再见。」

    谈韵之像谈嘉秧确诊时一样坐在椅子上,双肘撑着膝盖,脑袋低垂,只是再没有人把孩搭到他背上安慰他。

    他按着模糊的键盘,颤抖着回复她——

    TYZ119:「[大哭]等夏天回国365天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