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第 1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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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谈韵之要回校上课, 徐方亭跟他约好一个人四处逛逛,等他放学了碰面。

    谈韵之只能给她圈了地点,做了简单的攻略, 但还是过意不去:“我叫你过来的, 结果成了你一个人逛。”

    徐方亭保存下他的文件, 手机放到一边沙发:“这有什么, 以前我也一个人去沁南工。”

    “那不一样, ”他搂过她的腰,撒娇般摇了摇道, “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

    她挤不进他的后背,便将手随意搁在他的腿上:“要是我回国了,你一人在这里,是不是也得找个人陪着才能生活?”

    谈韵之一愣, 佯怒道:“你诬赖我!”

    徐方亭揽过他的肩头,动作里友情性多于暧昧,这才发现揽一个比自己高十几厘米的肩膀并不太舒服,可能还是高人揽矮人比较自然,就像他对她。

    “我只是想告诉你,谈恋爱也不用每时每刻每件事必须是两个人一起完成啊, ”她不自觉摸了下他的耳垂, 笑道, “我可以的, 你不用担心我,安心上课,好吗?”

    这总像为以后漫长异地恋做准备,他黯然又无助,叹了一声, 干脆一头扎进她的肩窝。

    亲密举动多少成了矛盾的缓冲剂,不想面对时就借由对方怀抱躲一躲。

    她手掌搓搓他的脸颊,:“晚上还有大把时间在一起,好吗?”

    谈韵之抬起头:“隔天会有阿姨帮我扫房间,你不用忙活。”

    徐方亭随口应过,忽然凑近细瞧他的脸颊:“谈韵之,我忽然发现你的皮肤好细腻,比我的还要好。——好好摸,呵呵。”

    她另一边手合力把他的脸推变形,不由咯咯发笑。

    谈韵之忽地又发疯横抄起她,原地转了半圈。

    徐方亭笑着后背,猛然发觉手感过于肉感,只听他夸张哀嚎——

    “你我屁股干什么!”

    “……”

    他本是兴起随便喊一句,没想到她无端沉默,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陡然尴尬。

    徐方亭输人不输阵,从他身上蹦下来,明明白白补上一掌,装酷道:“还挺结实。”

    “……”谈韵之眼睛瞪得跟桂圆似的。

    “时间不早,晚安吧。”徐方亭满意地转身回房,实际耳朵又热了,幸得头发掩盖,没露出破绽。

    谈韵之看了眼手机,没再黏她,无意识搓搓给她赏了一掌的地方,笑骂一句开始收拾Mac。

    次日一大早,徐方亭跟他同起同出,前往他的学校,一路又是他导游式讲解。

    停好车,谈韵之解开安全带,倾身:“亲一下。”

    她便笑着迎上去。

    车内空调开得足,路上她敞开衣襟透气,他便直接探进外套里,起先只是隔着柔软的毛衣搂腰,后来慢慢往上,如同昨晚试探性握住。

    她摸不到他的,便只能流连他赤露的脸颊。

    她充满爱意的动作激发了他相似的回应,徐方亭甚至感觉不是谈韵之掌控她,而是自己在他手掌里膨胀,肆意地想从指缝爆出来。

    两个人给最后的理智扯开,望着彼此潮润而殷红的嘴唇发笑。

    是可以独立,此时此刻,她却想跟他多呆一会。

    离春节还有两周,只要天气好和有空,谈韵之就会陪她出门。

    徐方亭乘坐过如同犯罪现场的破旧地铁,第一次看到成排的无家可归者,这种场景在国内地铁站几乎不会出现,她有种感同身受的发懵,毕竟在国内她也曾经差不多这个境况。谈韵之跟她讲相关救济政策,两人又由此延伸开来。

    她卡了许多著名景点,每天晚上谈韵之都要给她AirDrop一批照片。

    她碰到过家里的华人钟点工阿姨,好奇有没有其他女生曾在谈韵之家过夜,但没问出口。

    谈韵之每天睡前都会跟她温存一会,但除了拿衣服鲜少进卧室。她们就在沙发上亲吻、拥抱、抚摸彼此——以衣服为盾,里不可入,以肚脐为界,下不可侵。

    徐方亭没有任何经验可参考,不知道怎么突破最后一层关系。

    若是开诚布公,不定他会认定她淫虫上脑,如同徐燕萍的太主动会被看清,同时缺乏水到渠成的激情。如果因此变成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作业,那便与浪漫无缘。

    体会过雪地初吻的曼妙,她隐隐期盼另一个惊喜。

    今年除夕正巧在周五,一大早两人便分别给家里视频,国内已经开吃年夜饭了。

    徐方亭手机屏幕里冷冷清清,依然只有徐燕萍和舅妈舅舅。她拉谈韵之过招呼,送出简短的祝福。

    舅妈的声音从屏幕外面传来,用客家话道:“哎哟,这个长得比上次那个还好看。”

    徐燕萍扭头半正经半玩笑道:“我都上次那个就够好了,她偏喜欢这个,拦都拦不住。我有什么办法。”

    谈韵之在旁迷糊道:“她们聊什么?”

    徐方亭不好意思笑了笑:“你帅。”

    “真的?”

    “嗯。”

    等徐方亭挂了通话,他便往她脸颊吧唧一口,笑道:“暂且相信你吧。”

    然后便轮到谈韵之这边。他拨的是谈润琮的号,刚入镜的除了机主,竟然还有想不到的人——

    “咦,雨浓姐也过来了,”他讶然道,“难得。”

    “是啊,”迟雨浓接掌手机,故作神秘道,“过来拓展生意人脉。”

    “真可惜我不在。”谈韵之话里有话道。

    “你知道就好了,”迟雨浓跟没事人一样笑两声,“我给你找秧——”

    谈润琮出国多年,跟亲戚生疏了,自然需要一个熟人作为媒介,帮她重新适应传统而繁复的亲缘关系。不然一个晚上坐下来,话不投机,她恐怕要遭遇心理风暴。

    迟雨浓“大龄还没着落”,自然又是亲戚攻击的靶点,多少能替谈润琮阻挡一部分炮火。

    不幸中的万幸两个人只用捱过除夕,初一便结伴外出旅游了。

    谈嘉秧出现在屏幕上,笑眯眯叫着,九齿钉耙似的漏风门牙全然暴露:“舅舅——”

    谈韵之应一声,勾着徐方亭肩膀,放远点手机,让两人一起出镜:“你看看这是谁?”

    “姨姨——!”谈嘉秧的笑容盛大了一倍,“你为什么在舅舅那里?”

    徐方亭:“我过来找舅舅玩呀。”

    谈嘉秧:“你为什么要过去找舅舅玩?”

    旁边谈润琮提醒道:“你问他们为什么不带你一起去?”

    谈嘉秧消化和组织片刻,指着屏幕,依然笑道:“你们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徐方亭笑着,还没好腹稿,便给谈韵之截过话头——

    “因为舅舅想跟她两个人玩。”

    “……”

    徐方亭哭笑不得扭头看了他一眼,心想:倒也不用如此坦诚。

    “舅舅,你跟她两个人玩什么?”

    旁边传来大人促狭的笑意,亲戚陌生的声音插话道:“玩孩子不能玩的游戏。”

    谈嘉秧心思简单,很容易给鼓动,改口道:“舅舅,你跟她两个人玩孩子不能玩的游戏吗?”

    徐方亭在镜头外掐了一下猪队友的腰,淡淡剜他一眼。

    谈韵之却笑着一口亲上她,动作、表情以及唇与脸紧贴的缝隙,都完完整整落进镜头里。

    “哎——!”谈嘉秧指着屏幕,不满道,“你为什么要亲她?”

    徐方亭掩嘴笑着差点晃出屏幕,谈韵之同样语不成声:“因为、我喜欢她啊。”

    “哎——!”谈嘉秧刚正不阿道,“你这是不对的!不能亲别人的脸!会给警察抓走的!错!给你一个咔嚓——”

    他两臂相交,比出一个正义的十字。

    徐方亭这回真滚出了屏幕,仰在沙发靠背上捂肚子。

    谈嘉秧那边屏幕也跟着颤抖,估计迟雨浓险些握不住手机,然后站在谈嘉秧身后那一批被挡住的亲戚骤然入了镜——

    谈礼同喝了口苦茶似的,瘪了瘪嘴。

    谈润琮淡淡笑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剩下的全是看戏的面孔,年轻的攀着旁边人的肩膀狂笑不止,年长的笑吟吟磕着瓜子走开,估计都没见识过谈家高材生这么不自矜的一面。

    谈韵之单手抱腰,支起另一手托着额头,不住笑着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谈嘉秧被点醒拜拜,谈韵之便正经跟家里长辈拜早年,然后挂了电话,便跟徐方亭不正经去了。

    晚上,谈韵之带徐方亭去相熟的师兄师姐家吃年夜饭。

    罗树戎也过来了,去年那张新年合照上的人来了几个,没来的都是毕业回国或者去其他城市工作。

    徐方亭自然见到了那位“假想情敌”,得客观承认,对方的确如初见那般优雅,就是大众定义里的美人。

    谈韵之给她介绍是:“丁飞遥,我高中同学,现在在纽大。”

    他又对众人介绍:“徐方亭,我现女友,也是前妻。”

    徐方亭:“……”

    罗树戎第一个捧场,笑骂一声:“爽快!”

    师兄夸张地倒吸一口气:“难怪难怪,你可是我们之中第一个戴上婚戒的人。”

    谈韵之搭在徐方亭肩膀上的左手上,戒指早换了一个款式和位置,戴在了中指。

    他稍压低声跟她解释,但没特意避着旁人:“中秋他们注意到我婚戒没了,我必须声明一下。”

    师姐笑着:“我见过戴婚戒的不少,也没耽误国内一个老婆,国外一个女朋友,能像之之一样的可没几个。”

    “师姐这话得,”谈韵之道,“晚上我要给严刑拷了。”

    徐方亭看了他一眼,玩笑道:“还用等到晚上?”

    众人齐声哄笑。

    罗树戎甚至拊掌相庆,搭着谈韵之胳膊:“之之,你也有今天?”

    师姐忙补丁道:“美女你相信我,之之是真没有,不然我可不敢开这种玩笑破坏你们感情啊。”

    “叫我徐就好了,”徐方亭淡笑道,“谈韵之也是这么叫的。”

    “哈哈,你们这称呼可真别致,”师姐热情张罗道,“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别客气,之之你帮我照顾好她啊,我还有一个菜就好了。”

    “要帮忙吗?”徐方亭已经准备撸袖子跟上。

    “不用,你们坐一会就能吃了,”师姐很和悦,转头对另一个人道,“遥遥,你帮我拿一下冰箱的草莓可以不?”

    “嗯。”丁飞遥一直没怎么话,闻声便跟着师姐折向开放性厨房。

    徐方亭看了那边一眼,意味深长看向谈韵之,仿佛在:真没有?

    众人散去,似乎没人再留意他们,谈韵之便趁人不备,低头飞快啄一下她的嘴唇。

    她噘着嘴,一拳轻轻砸上他胸口,是警告也是撒娇。

    谈韵之胡乱搓了搓,笑着把她搡去沙发上坐下。

    年夜饭开席,谈韵之依旧坐去年的位置,而旁边人自然变成了徐方亭,然后是罗树戎。

    丁飞遥坐到了对角的师姐旁边。

    席上众人聊起毕业去向,这个家像一个驿站,陆续送走了好几个朋友。

    丁飞遥坦言会留下,往谈韵之的角落挑起下巴:“之之机会更多,有什么算?”

    谈韵之看了旁边人一眼,:“她在国内,我肯定回国。”

    师兄:“等你稳定了,她一起出来不行吗?”

    谈韵之:“还有孩。”

    大家都知道他结过婚,孩是外甥,但徐方亭以前的背景只有罗树戎和丁飞遥知晓。

    师兄:“孩趁出来好啊!”

    谈韵之毫不犹豫轻轻摇头。

    罗树戎插话道:“之之有二十几套房收租,换我肯定不出来,当个包租公多香啊。”

    师兄骂了一声,摇头道:“加班太多,差点忘了。难怪难怪,来来来——”

    他端起了酒杯,示意大家碰一个。

    谈韵之早年爱情运不佳,朋友运却是顺风顺水,本科和研究生都能碰见一群相聊甚欢的朋友。他为人大方不记仇,偶尔骄矜也是对事不对人,从没刻薄地贬低过谁,实在算个不错的朋友。

    年夜饭过后,异国他乡的街道并没多少节日气氛,几个人分头凑对离开。

    谈韵之和徐方亭叫代驾开车走了。罗树戎请缨送丁飞遥,后者没有拒绝。

    “我真没想到他们能走到一起。”去地铁站的路上,丁飞遥忍不住道。她也只剩下这一个知根知底的倾诉对象。

    罗树戎兜着两手,看了她一眼,笑出一团白汽:“之之就喜欢有点厉害、能镇住他的,没办法。你就当他有点受虐倾向吧,哈哈。”

    但他的宽慰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丁飞遥不由蹙起眉头。

    罗树戎顿了顿,自己感情一片空白,还需要美女安慰,哪懂怎么才算体贴,只能如实:“他跟我,以前徐还是阿姨的时候,就敢当面骂他。之之相当于她的老板吧,你敢方面骂你的老板吗?反正我不敢,我要饭碗。”

    丁飞遥沉默着,琢磨女人和男人安慰的风格果然不同。

    师姐预警过谈韵之带女朋友来,带她逃离一个人的修罗场,给她找事做分散注意力;而罗树戎竟然一个劲摆事实,让她彻底死心。

    “他们在一起挺好的,对孩对他们两个,”罗树戎果然,“我们也算认识很久了,没想到还有缘分在这里碰见,你看我也单身——”

    罗树戎接收到白眼,并不意外或窘迫,反而哈哈大笑:“开玩笑,逗你开心呢。”

    他一拍自己那猪八戒肚腩:“我还是有一定自知之明的,追美女前我一定减个肥,虽然我再怎么减也比不上之之的一半,但我总要先像个人,你是不?”

    丁飞遥终于冷笑一声,越过他大步走下地铁口。

    臭烘烘的空气扑来,罗树戎忍着道:“我是真的,等我减肥成功,能不能优先考虑一下我?”

    ……

    徐方亭和谈韵之回到家,一个整理今天的照片,一个跟朋友报平安,还没缓过劲的两个人,谁也不想往浴室挪一步。

    徐方亭今晚只喝可乐,比旁边这人清醒,手背拍一下他的上臂,便问:“谈韵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嗯?”

    谈韵之除非心情不好,跟朋友在一块只是酌怡情,还不至于像当初一样醉酒睡门口。

    他放下手机回忆道:“不记得哪天开始,觉得跟你聊天特别舒服,感觉你很懂我。”

    她自己琢磨一会,道;“以前我可能看了《讨好东家的72个技巧》。”

    只要两人靠近,他揽她已经成了必不可少的习惯:“我现在是不是得看《讨好女朋友的365个技巧》。”

    徐方亭灿然一笑,顺手拍了拍他大腿,然后便停在上面不撒手:“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谈韵之眼神飘远:“你第一次到榕庭居——”

    “有那么早吗,不可能吧!”徐方亭断道,“宁愿你沉默都不要谎。”

    “我没完呢!”谈韵之故作凶狠,瞪了她一眼,“你第一次到榕庭居,我就觉得你做事好认真,一点就通,那么聪明怎么只是一个保姆?后来你竟然跟我摆脸,叫我当面道歉——”

    她冷笑道:“叫错了吗?”

    谈韵之用另一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仿佛叫她不要动气似的,自己也软了口吻:“女朋友的话怎么会错。”

    “马屁精!”她又轻一下他的大腿,虽没屁股那么肉感,但也挺结实。

    “你等我完,”谈韵之又摸了两下,才收回,“我那时候确实不爽啊。从来没人敢跟我按头道歉。你竟然——”

    “你活该!”

    “还好我能屈能伸,这不让我捡了一块宝。”

    他忽地收紧胳膊,扳过她的脸,自然地吻上她。

    酒的醇香融汇了可乐的清甜,发酵出比往日更蓬勃的快乐。

    他的吻像喝醉酒,开始走“之”字路线,从唇角到下颌,从耳垂到脖颈。

    他低头嗅着她的领口,她隔着毛衣,盖不住心跳的地方又变成他掌控的形状。

    徐方亭歪头蹭着他的头发,只听谈韵之迷醉道——

    “真想咬一口。”

    “流氓!”徐方亭轻捶他脊背,笑骂道,没听过谁吃杯子蛋糕连杯子一起咬了。

    谈韵之抬起头,一张脸刚没给酒精浸红,现在却险些滴血。

    “你怎么一直没穿内衣?”

    “冬天谁穿?”她道,“你穿吗?”

    他磕她肩头上笑道:“我的又不大。”

    徐方亭给他压得歪了歪身子,侧头道:“真的不大?”

    “不大。”谈韵之认真。

    “你不是不吗?”

    他后知后觉顿了一下,嘴角噙着不明笑意:“确实不。”

    她揶揄道:“我又没看清楚,谁知道你是不是吹牛。”

    谈韵之笑容更盛,圈紧她:“你让我上床睡,我就给你看清楚。”

    徐方亭只是笑着,并不应他。

    “嗯?”

    他不知道哪里借的胆子,摇了摇她,莫名显出楚楚的一面。

    她却轻轻挣开,站起身扔下一句:“我要洗澡,不理你。”

    谈韵之敛了唇边的笑,眼里的还未能及时收住,并没跟上去。

    “一起洗啊。”他借着余韵开玩笑。

    徐方亭笑着白了他一眼,默默进了浴室。

    两人各自洗漱完毕,各就各位,又到了关灯时间,一室一厅的家像男女混寝的宿舍。

    “晚安。”谈韵之的声音跟着客厅的光线一起消失。

    徐方亭静静躺在床上,听见细微的脚步声,被子的窸窣声,然后便再没有。

    他可能像她一样胡思乱想一会,或者玩一下手机。

    屋里落针可闻,屋外只剩风声,相对的寂静仿佛在等待她的声音。

    徐方亭了几遍腹稿,寥寥几字,真正出声时,声调微妙地走了音——

    “你不是上床睡吗?”

    没有回应。

    她开始怀疑刚才只是在幻想里自大,现实中胆,压根一个字也没出来。

    没也好,省得被嘲笑“千里送”。

    徐燕萍的话似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她侧身背对门口,轻轻咬住下唇,唯一的声音只剩下自己紊乱的心跳。

    闭上眼。

    一只羊。

    两只羊。

    三只谈嘉秧。

    脊背忽地一凉,床垫微震,她的腰给牢牢锁住,牙膏的茶香又渡进了她的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