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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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鸡也要捉的到啊。”林卫星撇嘴道,“谁不想吃鸡肉。”

    牛蛋气呼呼地看了林卫星和林书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他们剥叶子。

    林书也没挖太多高笋,没有冰箱,不好储存,挖了十几根就让林卫星帮忙,将叶子剥了,方便带走。

    陈发春几个在周围转了圈,也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显然没捉到野鸡。

    林书望了眼天,林子里凉气逼人,地上起了潮,便道:“太阳快要下山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好不容易上山玩一趟,我要捉到野鸡才回去。”牛蛋嘴里叼着根草,撅着嘴道。

    林书皱眉,后山人迹罕至,大人都没怎么去过,指不定有什么危险,这群孩胆子真大啊。

    他本来就是进山来挖野菜的,有人陪同遇到危险还有个照应,但没想再往里走。

    “卫星哥,我想回去。”林书将装好高笋的背篼背起来,然后看向林卫星,瞧他的意思。

    林卫星可不想这么早回去,撺掇着林书道:“狗蛋儿,你就跟着我们,没事的。”

    “狗蛋儿,要回去你自己回去。”牛蛋也兴奋道,站在林卫星的身边,手里还拿着弹弓,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装着大把的石子。

    “再往里走看看。”陈发春着就迈开步子,拿一根木棍,在前面开路,后面几人都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林书无奈,只能跟着这群孩往里走。

    走了没多久,林子里的树愈发密集,连人为砍伐过的痕迹都没有,地上杂草丛生,也没有走过的痕迹。

    林书注意观察四周的动静,地上的落叶堆积了薄薄一层,走在上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头顶时不时掉下来一片蛛网,不知名的飞虫往头发里爬。

    林书已经从手臂上,抓了几只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的蜘蛛和毛毛虫,一抹袖子,手臂上被咬了好几块红包,浑身发痒。

    林中气温较低,阳光突然暗了下来。

    林书没忍住挠着痒,抬头,发现天空也阴沉沉的,是下雨的征兆。

    “快下雨了,卫星哥,我们还是回去吧。”林书走上前,拽了下林卫星的袖子道。

    林卫星见天上乌云滚滚,被扫了兴致,不悦地撇开挡路的荆棘刺条,停了下来,“还真是快下雨了。发春哥,别走了吧。”

    陈发春抬头望了眼天,点头道:“回去。”

    就在此时,牛蛋突然指着前方,激动地尖叫道:“发春哥,野鸡!是野鸡!”

    众人都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远处一只红腹锦鸡在草丛里,听到动静,锦鸡扑扑地往林子中跑了。

    林卫星眼疾手快,拿出一只箭,就搭在弓上,射了出去,却没射到锦鸡身上,而是射到了草地上。

    “哎。”

    众人一阵失望。

    突然,林书只听到一声枪响,就见那只锦鸡倒在了地上,旁边传来几人的惊喜声。

    “发春哥,你怎么不你带了□□啊。”

    林卫星惊喜地看着陈发春手里的□□,这□□一直被陈发春放在背篼里,没有引起注意。

    陈发春笑了笑,吩咐道:“牛蛋,去将鸡取来。”

    “好大一只鸡啊。”牛蛋兴冲冲地跑过去,然后捡起那只锦鸡,抬头站起来,不知看到了前面有什么,就激动地又喊了声。

    “发春哥,你们快过来。”

    众人跟着过去,林书也背着背篼走过去,但没有他们几个速度快,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竟然朝着前面跑,一眨眼就没影了。

    林书赶紧跟着过去,才看到这是一个山坡,坡底下有好几只锦鸡,刚才那只锦鸡,是只母锦鸡。

    陈发春将几只野鸡分给几人,只剩下林书没有。

    林书见众人看来,摆手道:“没事,我不要。”

    林卫星走来,将分给他的那只野鸡塞到林书手里,“狗蛋儿,这鸡崽给你。”

    林书见这只锦鸡竟然还是只母鸡,养大能下蛋,顿时捧着毛茸茸的锦鸡,惊喜道:“卫星哥,你不要啊。”

    “不要,不要,我要找能吃肉的,这鸡崽还不够塞我牙缝。”林卫星摆手道。

    陈发春看着一地的鸡毛,抬头吩咐道:“大家找找,这附近有没有野鸡蛋。”

    几人在周围草丛里翻找,每个地方都不放过。

    林书将锦鸡装进背篼里,鸡爪用绳子系在背篼上,然后就开始找鸡蛋。

    几人很快将此处找了遍,都没找到鸡蛋,林书往身后看了眼,走到刚才发现母鸡的地方,摊开草,发现草丛里,有一团草是母鸡窝过的,凹陷处正放着五个野鸡蛋,摸着还热乎乎的。

    林书顿时惊喜道:“你们快来,鸡蛋在这里。”

    林书激动地捡鸡蛋,却没听到有人来的动静,奇怪地抬头,就看到几人惊恐地看着他身后。

    身后突然传来动物喘气的声音,林卫星大叫一句。

    “狗蛋儿,心。”

    林书猛地回头,就看到一只大灰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啊。”

    林书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

    大灰狼猛地跃起,爪子死死地按住林书的肩膀,林书艰难地趴在地上,又有背篼的压迫,无法动弹。

    大灰狼正要叼住林书的脖子,气息却扫过那纤瘦的皮肤,又移开了,张开嘴叼住林书的衣领子。

    脖子上传来灰狼呼出的热气,林书毛骨悚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

    “卫星哥,救命啊。”

    那几个孩早就不在原地,跑远躲了起来,林卫星和陈发春爬树快,直接躲到了树上。

    林卫星见野狼咬住林书,吓得迅速朝灰狼放了几箭,箭头破空而来,却没有伤到灰狼半点,被灰狼灵活躲过,气得他将弓箭朝着野狼砸去。

    他从就听过后山有狼吃孩,还以为是大人骗人的,没想到真有狼。

    都是他害了狗蛋儿。

    林卫星惊恐交加,寄希望于陈发春的□□。

    林卫星看着叼着狗蛋儿的灰狼,见陈发春茫然地发呆,顿时怒吼道:“你开枪啊。”

    陈发春双腿发软地趴在树上,大口喘着气,“我——我没子弹了。这□□是我偷拿家里的,里面只有一颗子弹。”

    众人惊恐中,那只野狼就叼着狗蛋儿跑进了林中。

    几人眼睁睁看着野狼叼走狗蛋儿,才跳下了树。

    “狗蛋儿被狼叼走了。”

    有人害怕道:“狗蛋儿肯定会被狼给吃了。”

    “我们快回去。”林卫星焦急道:“找大人上山救狗蛋儿。”

    几人忙不迭点头,谁也不敢再待着,拔腿就跑。

    牛蛋儿跑去将那五个鸡蛋给装了起来,跟着大家离开。

    林书浑身惊惧,七岁的孩子,被对一只大灰狼轻而易举地就像尸体般在地上拖着。

    灰狼呼出的热气洒在脖子上,那犬齿像是即将会刺入他的血管,咬断他的脖子,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但惊恐过后,林书还活着,便瞬间恢复了些许理智。

    这只大灰狼让林书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那日在拐枣树下看到的那只灰狼。

    这灰狼若是想要吃了他,刚才就直接咬死了他,为何还要叼着他跑。

    林书冷静下来,尽量不让自己被地上的植物刮伤,想着脱身之法。

    他这才发现背篼还在背上,难怪感觉这么沉重。

    林书从背篼里摸出砍柴刀,藏着身下。

    灰狼的弱点便是腹部,可是这砍柴刀太钝了,若是一招砍不死这灰狼,恐怕他这浑身没有的身体,就要葬身狼腹。

    林书等待时机,大灰狼却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林书被拖进了一个山洞。

    林书的衣服后背已经咬烂了,在大灰狼松开牙齿的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拿出砍柴刀,爬起身来,朝着大灰狼砍去,却被大灰狼灵活地躲开。

    林书猛地往外冲,就听到“嗷呜”一声,五只灰狼从山洞窜出来,直接将他团团围住。

    林书心头猛地一震,几只灰狼冷漠地看着他,将他给逼回了山洞。

    林书走进山洞,这才发现山洞内一块石板上,竟然睡着一个浑身脏污的男孩。

    男孩满脸黢黑,头发拖到了地上,似乎从没剪过,惊奇的是男孩连衣服都没穿,就光溜溜地躺在石板上,似乎很难受,浑身发抖。

    林书走过去,弯下身,轻轻摸了摸男孩,发现男孩浑身发烫。

    林书进来,男孩都没反应,显然意识不清。

    “想要我救他?”林书朝着后面的大灰狼问道。

    那只最大的灰狼,似乎是四只狼的母亲,走了过来,亲昵地舔了舔男孩的脸,然后一双冷漠的狼眼看着林书,林书竟然从那狼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情。

    他不知道这男孩生了什么病啊?

    但是若不医治,他会被这几只灰狼给吃了吧。

    林书硬着头皮,看了眼山洞里,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吃过的猎物。

    林书找到了一只还没吃完的猎物,那是一只灰毛兔子,兔子的头被咬掉了,肚子咬了一半,刚好露出内脏,想必没死多久,地上血迹未干,这兔子的肚子里还有没消化的草叶子。

    林书摸了摸男孩的额头,想着可能是林子里秋天气温低,男孩吃了有寄生虫的生肉,吃坏了肚子,引起发烧。

    这不是普通感冒发烧,必须去看医生。

    林书回头,将背篼里的东西全部取出来,除了那只野鸡,又将男孩使劲抱起来,放在背篼里。

    几只灰狼就死死地盯着他。

    林书指着男孩道:“他生病了,很严重,必须看医生,要出去。”

    林书也不知这些狼听懂了没有,反正它们没有上前咬他,就是允许了。

    林书又将烂了衣领的外衣脱下来,给男孩裹严实,先出点汗散热,就背着男孩,走出山洞,身后那只大灰狼果然一路跟着。

    林书走得很快,虽然背上的男孩挺重,但是原主经常干活,力气在这个年纪算是大的。

    林书走了没多久,就不认识路,大灰狼竟然通灵性,知道给林书带路。

    又走了很久,终于走出了林子,看到了外面的天空,天空上却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雨落在身上,瞬间将衣服湿了,林书背着男孩进了村子,迅速地朝着原主记忆中的医生家跑去。

    医生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面住了一大家子。

    “有人吗?”

    “看病。”

    巧的是今天都没人在家,林书敲了很久的门,都不见有人开门。

    斜雨疾风,林书站在屋檐下,也不能幸免。

    雨水落在身上,刺骨的凉,尤其是湿透了粘在身后的衣服,不断地吸收身上的温度。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摸了摸男孩的额头,感觉比刚才更烫了,心中顿时又是一阵焦急。

    林书不知如何是好,这一顿折腾,恐怕男孩病得更重。

    屋檐外是朦朦胧胧的青山,云深雾涌,烟雾下的村落看不分明,灰狼蹲在屋檐下,挨着林书,带来些微暖意。

    林书虽然害怕,却也大着胆子,去摸了摸灰狼的头,灰狼倒也没有反应。

    “这恐怕只能去镇上找医生了。”

    林书叹气,在这大院子后面的柴火堆上,找到了一把破烂的油纸伞,将油纸伞插在背篼里,挡住部分雨水,然后背着男孩,又沿着山路,往镇上走。

    这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林书猜测时间大概是四五点了。

    这山里的公路还是石子土路,下过雨后,泥泞不堪,深一脚浅一脚,林书的唯一一双布鞋,陷进泥坑中,鞋带都扯断了,最后林书干脆脱了鞋走。

    脚板踩在冰冷的泥土中,一股子凉意,冻得双脚麻木,连踩在石子上,痛感也没那么清楚了。

    下雨的夜晚,没什么月光,天色愈发昏暗,不过公路会反射光,倒是能看见路。

    好在这山路没有什么分岔,到天彻底黑下来,林书终于走到了镇上。

    林书只依稀看见路口“云水镇”的石碑,挑眼望去,燃起星星灯火。

    这个年代没有通电,镇上家家户户屋里燃着马灯,煤油灯,倒也亮堂,有的饭馆屋檐下,还挂着灯笼。

    原主也没怎么来过镇上,不知道医生的住处。

    林书怕灰狼吓到了人,便让它等在外面,走进一家开门做生意的饭店,暖气扑面而来,林书累得喘着粗气,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站稳了身体,看着最近一个吃面条的妇女,朝她走去,匆匆问道:“大娘,您知道这镇上的医生住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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