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愿接受他不爱我这个结果，想要更替这个结局，直到最后得到他爱我的结果。这是一种贪心，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总是会倾向于实现自己的所求。”苏寄云道，她的声音在烟火的响声之下温柔而又坚定，“殿下想要确定我兄长的爱，在得不到本人的回应之下，不得不去试探天意。这个结果不如殿下的意，但我会帮助殿下得偿所愿。”

    苏寄云道:“除了我兄长自己，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萧清染看着她，感觉她整个人都在发光，诚恳的握住她的，双眼放光，“寄云，我的终身，就在你里了!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咳咳。”苏寄云试图扒拉下来她的，但无功而返，“话是这么，但就算我帮殿下真的得到了我兄长的心，你们也没有未来啊。”

    “谁没有的?只要我想，我就能服我父王母后。”萧清染道，“唯一可能出现的问题，只有一个。”

    苏寄云:“什么?”

    “成婚之后住哪里。”萧清染严肃道，“按照大晟的风俗，女子出嫁之后要住在夫家，但是西凉的风俗却不一样，女子出嫁之后还可以住在娘家，夫家去不去都可以。若是按照大晟的风俗，我得住到帝京，这样的话，我父王答应的可能性就会降低。但若是按照西凉的风俗，苏大人会允许他搬去西凉吗?”

    苏寄云一愣，这倒是个她未曾想到过的问题。

    “可是可是当初陛下嫁到天佑，也是住在天佑啊。”她试图找出例子服自己。

    萧清染叹气，“你忘了，女帝那时候是作为战败国前来和亲的，和亲公主自然得住在天佑。而我不一样啊。”

    苏寄云:“”

    她总不能为自己兄长不搬去西凉而让大晟和西凉打一仗吧?这光是想想就觉得丧心病狂。

    萧清染戳她脑门，“想什么呢?”

    苏寄云回神，“没事，你的这些还很远，先看看眼下吧，人还没有搞定呢，谈婚论嫁再往后挪。”

    萧清染叹气，“男人啊”

    “对了，惜雪怎么还不出来。”苏寄云往里面张望，林惜雪已经进去好久了，就算谈得多高兴，算时间也该出来了。

    “人家两人有的是话聊，你在这里操心什么。”萧清染拉着她走，“我们也在这吹了这么久的风了，换个地方。你看，烟火都没了。”

    苏寄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天边的璀璨烟火已经销声匿迹。

    她摇了摇头，“盛放的再灿烂的烟花，终究留不住。”

    “我之前在苏清川书房看到一本书，有句话，‘聋子放炮仗——散了吧’什么意思?”萧清染突然问道。

    苏寄云脚步一顿，“你怎么偏偏看到了这句话?”

    “我所认识的大晟文字不多，刚好这句都认识罢了。”萧清染理所当然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句话怎么了?有什么寓意?”

    “没什么，只是这句话的人，之后被抄家了。”苏寄云不欲多，“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萧清染哦了一声，也便没有再问。

    两人在人群中穿梭，烟火散了之后，人群也渐渐散去，回到各自早就安排好的房间里，原本热闹的山庄渐渐人影稀少。

    原本苏寄云打算回府，但长公主以夜路不好走为由将她留了下来，萧清染便一起留了下来，两人住了下来。

    人群散去之后的山庄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鸟叫声与虫鸣。

    萧清染要和苏寄云睡一起，美其名曰方便了解苏清川，苏寄云随她去了，反正旁边睡不睡人，她都没有感觉。

    她换了就寝的衣服，坐在窗边，看着月亮。

    萧清染沐浴完回来，看到她在发呆，也坐到她旁边，和她一起看月亮。

    “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有想。”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伤心?”

    “殿下，你听过穹苍吗?”

    “听过。”

    苏寄云猛地看向她，“真的?”

    “我少时体弱多病，我的心生下来便有缺陷。于西凉境内遍访名医，一无所获，之后甚至求助到了大晟。女帝也派了很多有名的医师前去给我诊治，但都无济于事。”萧清染捂着心口，“父王与母后眼睁睁看着我一日日衰弱下去，原本我以为我活不过十岁，但就在所有医师都无能为力之时，突然来了一位云游的人。”

    “他没有名字，也没有他的来历，只是他来的时候，整个王宫都弥漫着梵音。”萧清染出神道，“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仿佛从天上传来的梵音。他便是踏着那样的乐声，进入王宫，恍若踏入无人之境。王宫的侍卫甚至忘了阻拦他这位不速之客。”

    “他找到了我，并且为我诊治，给了一副奇怪的药方，然后便离去了。”萧清染回忆道，“我甚至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穿着僧袍，估计是出家之人。也是很神奇，用了他给的药方，我的病就好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痛过。”

    “或许你会好奇，为何我只是西凉的公主，所拥有的权势却不单单是一个公主该有的。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一部分是因为我身体虚弱，不可能去争取王位。一个不可能得到王位的人，便是没有威胁的，哪怕父王给我再多赏赐，我那些兄弟们也只是稍稍不满，不至于对我下。”

    “另一个原因，就是给我治病的那个人。”萧清染道，“我也是很久之后才打听到了只言片语，他很有可能是穹苍的人。”

    苏寄云的心猛烈的跳起来，“穹苍的人，不是不能外出吗?为什么他可以，甚至还出帮了你？”

    萧清染看着她，一笑，“你似乎并不是对穹苍一无所知。”

    苏寄云仓惶的移开视线，“我只是我”

    “好了，不用想理由敷衍我，我并不想去探查你的事情。”萧清染安抚她，“我查了很久，在查到他是出身穹苍之后，就再也查不到其他的东西了。穹苍确实很神秘，它所在的地方，这个国度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外人一无所知。可能正是因为神秘，所以世人才对它充满了好奇。可是别忘了，神秘的，超出自己能力的东西，越是要探究，越会给自己招来祸患。”

    “你对穹苍这么执着，是因为那个人吗?”萧清染一语中的，“他在穹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