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寄云被这迅速反转的人设所震惊，本以为是个凄婉爱情故事，没想到带着这么浓重的谋算。

    在爱中掺杂算计背叛，那便不一定是爱了。

    “那夫人觉得，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苏寄云问道。

    凤南卿笑了笑，“我不知道。对我来，他帮过我，救赎过我，于我他应该是个好人。但他帮我是为了完成他的目标，并为此伤害了无数的人，所以啊，人是复杂的，在不同人的眼里，便会有不同的模样，你不能根据你所看到的那一面去界定好坏。自然，人也没有单纯的好坏之。”

    “凡事多思考，跳出自己的桎梏，好好想。”凤南卿试图意有所指，她伸出指点了点苏寄云的头，“开动你聪明的脑瓜。”

    苏寄云眨了眨眼，“我明白了。”

    长孙承晔放下笔，在那两人话间，他将原本只开了个头的画作绘制完成了。

    凤南卿见他放下笔，便知他作画完毕，走过去看画。

    “你这画”

    苏寄云也凑过去，看清楚之后咦了一声。

    “子偷懒。”凤南卿笑骂道。

    长孙承晔笑起来，“美人如画，自是最易。”

    原本凤南卿只勾勒了一棵树的轮廓，长孙承晔直接在这上面添笔，画了一棵樱花树。

    这时节没有樱花，但不妨碍作画。

    樱花树下，是两个女子，一站一坐，站着的女子倾身，似乎在什么，坐着的女子仰头看着她，面带笑意。

    正是刚才凤南卿与苏寄云话的情景。

    花瓣随风落下，洒在裙摆上，平添几分春色。

    “我倒是第一次见殿下作画。”苏寄云赞道，“没想到，殿下的书画，同样卓越。”

    凤南卿道这个就无比骄傲，“他的书画是王爷教的，自然是最好的。”

    苏寄云:“看来王爷才是真正的全能，什么都会。”

    “自然。”凤南卿理所当然道，“王爷年轻的时候，那才是帝京真正的风云人物，整个帝京没有不倾心他的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射御书术无人能及。这子也只学到了他爹的皮毛。”

    长孙承晔:“”

    夸就夸，为什么还要拉踩我。

    苏寄云见长孙承晔脸色绿了，笑着打圆场，“也只有这么厉害的爹娘，才会有殿下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啊。”

    凤南卿扫了她一眼，不戳破她的心思。

    “好了，我今日的也够多了，将这副画拿去装裱，挂在延辉阁吧。”凤南卿道。

    长孙承晔微微皱眉，但也同意了。

    苏寄云很好奇这个延辉阁是什么地方，但此时明显不好询问。

    “夫人还要多待一会儿吗?”

    凤南卿慢慢收敛了笑意，“嗯，你们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长孙承晔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苏寄云行礼之后跟着长孙承晔离开。

    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离开宫城，马车在苏府门口停下时，长孙承晔才开口，“工部侍郎的事情，你想怎么收尾?”

    苏寄云微微垂眸，“自然是杀人偿命。”

    长孙承晔没有话，长久的沉默下去。

    苏寄云下了马车，回府。

    刚到院子，银月便迎了上来，“姐，南宫先生来了。”

    苏寄云脚步一顿，“没让人发现吧?”

    “没有，角门进来的，在后面的厢房等着。”银月道。

    苏寄云点点头，“我去见他，你派人守着，不要让人靠近。”

    银月答应下来。

    南宫离站在一幅画面前，看了半个时辰了，步子都没有挪一下。

    “南宫，久等了。”苏寄云推门进去，看到他在看画，“怎么，对这幅画感兴趣?”

    南宫离将视线挪开，“这幅画平平无奇，唯一有趣的是”

    他指着角落的徽记，“这不是大晟的画家，所会用的图案吧?”

    苏寄云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肯定道：“不会，大晟画家多用花鸟鱼虫乃至于别号姓名，不会用这种树?”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树。这画哪来的?”南宫离意有所指。

    苏寄云摇头，“府里的陈设都是管家一操办，或许是刚好看到了这画好看就买回来，也不会仔细去对比徽记上面是什么图案。不对，这树怎么越看越奇怪呢?”

    “这是天权的皇室徽记，赤焰。”南宫离眼神不善，“虽然现在天权皇室的人死的差不多了，但是这种东西都流到了大晟，看来天权变数将起。”

    “死的差不多了?”苏寄云一愣，“天权不是很强盛吗?怎么会皇室凋零?皇室无人还怎么”

    灭亡瑶光。

    她咽回了后面几个字。

    “那是因为，慕容启为了登上皇位，把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杀了。”南宫离的话语中带着浓厚的化不开的恨意。

    苏寄云下意识啊了一声，又收了回去，她之前没问这些，没想到

    “既然天权将变”她顿了顿，“你要回去吗?”

    “不急，还没有到时候。”南宫离摇了摇头，“该找的人还没有找到。”

    苏寄云微微叹气，“麻烦你了，你自己那么多事情，我还让你帮忙。”

    “大人言重了，我这条命都是大人捡回来的，自当竭力回报大人。”

    苏寄云拉着他坐下，“只是，你的效率超乎了我的想象，本以为还需要一点时间，没想到你在我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办妥了。”

    “只是巧合罢了，也怪他们流年不利，刚好撞我上。”南宫离一笑，“送上门的冤大头，怎么能不要呢。”

    “没有被别人察觉吧?”

    “自然不会，没人知道与我有关。”

    苏寄云点点头，“那就好。工部侍郎的儿子真死了?”

    南宫离:“真死了，也算他倒霉，本来他不用死的，但他时也命也。”

    “我也算欠了侍郎一条命。”苏寄云咬唇。

    南宫离看着她，“不，他死的不冤，只是刚好也可以用来作筏子罢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寄云皱眉，虽然事情是她一设计的，但是这个结果明显超出了她的预计。虽然效果相同，但是搭上了一条人命这性质就不同了。

    “就在你失踪之后的第二天”南宫离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