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最初(5)
揽宿方跟范情完那番话,蓦地就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一热。
是红豆亲了他。
他生来强大,自诞生以来,身边纵使有过侍奉之人,却并无一个同他如此亲近。
更遑论来亲他。
怀中少年漂亮秾丽,每至寒气发作的时候,眉眼之间都含着一抹精致脆弱。
此时却俱是羞娇之意,只眼眸明亮,看着他时,盛满了无限的欢喜。
他是他在世间唯一的牵绊。
揽宿捏起范情的下巴,问:“哪个教你这般的?”
虽是问句,当中却并无责怪。细品之下,还有一抹淡淡纵溺。
能看得出来,红豆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亲到了揽宿的高兴。
及至对上揽宿温润如水的眼神,他的眼尾才像上回一样,一点一点,慢慢红了起来。
这段时间跟揽宿的相处当中,范情总是会产生一种“很想”的感觉。
初时他并不懂这想代表了什么,以为是要摸摸揽宿的喉结,而后他又以为自己是想要抱抱揽宿。
等情窍一开,他便明白自己是想要和揽宿亲近,并且不止于拥抱这么简单。
只是九十九重天上,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标准,他便遵循心中所想,去亲了揽宿。
此刻被揽宿问到,心中本是一分的羞意,莫名放大了数倍。
他的眼睫颤了颤,眼圈也都带上了一抹盈亮的水光。
“没谁教我。”
觉得下巴上的温度太烫了,一时受不住,范情握住了揽宿的,将自己解救了出来,两只捧着揽宿的一只,搁在自己膝盖上,而后就像没了骨头似的,整副身子都陷在了揽宿怀里。
“我自己想这样的。”
他完便只垂着眼皮,一心一意去弄揽宿的玩。
实际上低下头的时候,后颈那一截皮肤早已蔓出寸寸嫣色。椎骨微凸,衬出一片单薄来。
揽宿的另一只搂住了范情的侧腰,此时往上,覆盖在了他的后颈处。
稍加用力,有一丝温柔之下不经意的强迫感,便令对方再次抬起了头。
“还想亲吗?”
范情不知道亲是什么,但在此时此刻的情境里,他却无师自通,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两只将揽宿的捧得更紧。
原本是想要点头的,但动了一下后,就发现揽宿的贴得更牢,叫他后脊都隐隐发颤。
“想。”
声音怜怜,情态也怜怜。
揽宿笑了笑,俯下身道:“许你再亲一次。”
从前范情不懂,现在既然他想要,揽宿便会给。他对他从一开始就是毫无底线的放纵。
这样触可及的距离,范情根本无需任何努力,就能达到目的。
可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没来由的紧张,呼吸都屏住了。不止是眼圈含着亮意,连眼眸当中也渐渐溢出水光来。
红豆的两只改为慢慢圈住了揽宿的脖子,而后上身坐直了些,在他的侧脸上又亲了一口。
比起刚才偷袭式的亲,这回可谓是要多细节就有多细节。唇珠压得变形,人也贴得紧,恋恋不舍的,离开的时候,舌头还没忍住舔了一下,在揽宿的脸上留下了一抹晶莹。
等亲完了人,他的呼吸才有所恢复,却是急促不已,像做了什么大事一样,伏在揽宿的肩膀处,额头还发出了点汗,两腮薄红,眼眸含晕。
双紧紧地抓着揽宿的衣袍,迟迟未曾松开,一副情动却不自知的模样。
揽宿的从他的腿弯处穿过,将范情完全抱到自己身上坐着,拥着对方,而后轻轻拍着他的背。
只每拍一下,红豆就会跟着轻颤一下。他不由地闭了眼睛,不知不觉,就这样在揽宿的怀里又睡了过去。
睡着之时,范情脸上的艳色仍未消散,映着那一颗朱砂痣,显得极为惑人。
-
虽揽宿已经跟柳松音做了约定,但送范情去须弥谷这件事依旧是急不得的。
首要因素就是范情的身体,其次,尽管须弥谷众灵植是范情的同族,但对方不一定能适应。当初有揽宿在身边,范情到了九十九重天以后,也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习惯,而在须弥谷中却没有一个是范情认识的。
因此这一留,就是十年的时间。
不过对于天界来,往往一个闭关就是百年,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并非漫长。
柳松音知道上神是为了范情好,加上他现在都已经见到了人,也就不再着急。
关于范情的真实身份,柳松音只告诉了族中同辈的长老。他们听了这件事,同样开心不已,大家一起为了红豆的到来做足了准备。
十年时间对他们来,不多不少,足够将范情来这里以后的一应事宜布置得恰到好处。
甚至当范情真的要来的时候,柳松音在对对方的尽善尽美感中,还觉得十年的时间有些少。
自从来到了须弥谷,得知红豆失踪以后,柳松音除了寻找对方以外,就连半步都不曾踏出去过,像是在自我放逐。
因此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珍宝很是有限,柳松音不甚满意,从仙极殿回来后,就时常出门,想要多寻些礼物,等范情来的时候再送给他。
哪怕不知道范情的经历,长老们也能猜出来对方必然是吃尽了苦头,否则用不着揽宿上神特意为他取玄火玉岩。
因着这一层缘故,他们几乎是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堆砌到范情身上,尽可能地弥补对方。
唯一的问题,就是等范情来了以后,这继任族长该由谁来当。
按理,上一任族长是范暄,若没有当中的遗落,族长之位顺理成章是由范情来担任。可如今唐玉已经按照继任族长的标准,培养了几百年。
不管选谁,好像都不太合适。
几名长老在商议良久后,最终有了定夺。他们准备同时设立两名族长,这在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的。
无论是由他们培养出来的唐玉,还是由上神教养出来的范情,在族长之位上,都是能胜任的。只是不知范情愿不愿意,这个问题,他们准备等对方来了以后,找会再问。
族中的准备长老们也没有瞒唐玉,有了决断以后,第一时间就跟对方明清楚了。
虽然唐玉现在还没有正式接替族长一职,但长老们一贯都是比照族长的标准。族中每每都重大事项商议的时候,都是会一并告知他的。
“届时揽宿上神会亲自送他过来,在我们这里经受教导。”柳松音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唐玉。
红豆一族都出美人,唐玉的样子也是少有的好看。上一句是钟灵毓秀之地才能长出来的人也不为过,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因化形至今也不过两百多年,瞧着也是一副少年模样,不过面相看上去要比范情更加成熟。
比起那些鲜艳的颜色,他似乎更偏爱灰、白、黑这类简单的色彩,浑身上下的装饰也极为简单。但这种装扮更衬得他气质超群,也让他身上的傲气更为明显。
听着柳长老的话,他一直表现淡淡的,一副安静聆听的模样。没有因为范情的到来,或者是对方可能要跟他共掌族长一职而有任何不满。
等柳长老的最后一句话完后,才见他抬了抬眼。
“原来之前各仙家的,揽宿上神的命定情缘,竟是我族之辈?”
“不错。”
“既然长老们已有安排,唐玉也没有意见。”
唐玉是长老们看着长大的,大家都知道,他一向都是有什么什么。既然现在了没有意见,想必也不会是那等阳奉阴违之辈。
好歹也是他们选定的族长,若真如此,他们的眼光岂不是瞎了。
因此商议结束后,长老们跟唐玉交流了一下,就各自散去。
在这十年来,天界各仙逐渐发现了一项趣事,那就是向来避世的须弥谷竟然纷纷出谷了。
尤其是那些长老们,不知为何一个劲地搜罗各种好东西。与此同时,每年一度的敬拜日,须弥谷也定会派出一名长老过来。
既然范情一时半会不会过来,长老们又都很挂念对方,彼此商议过后,就定出了这个计划。
再者,他们须弥谷避世的时间也够久了。若不是这样,可能他们早就知道了范情的下落。
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没有打扰到范情。
与此同时,唐玉的锻炼也没有放松。
一开始须弥谷做出变化的时候,其余仙家还很疑惑。后来看到范情,他们就悟了。
怎么仙君也是灵植出身,或多或少跟须弥谷有关系。有这一层缘故在,对于须弥谷的所作所为,他们也就不奇怪了。
至于绛河当中当初那团发生异变的星云,自从元霄仙君将情况汇报给了天帝以后,六界各处就经常会发生一些灾祸。不过他们提前做了准备,损伤也不大。
两年前的时候,笼罩在星云上面的乌黑也逐渐散去,似乎危已解。只是揽宿仍旧会每日过去查看,以防生变。
范情这十年跟在揽宿身边,气质越发清冷,学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不论是跟灵植有关的,还是揽宿自己会的,通通都教给了对方。
如今的仙极殿中,若是揽宿不在,除了元霄仙君以外,范情同样能够拿主意。
他身上的寒气经过将近十年的调理,也已经不再像当初那么严重。
原本每天都需要在玄火玉岩上躺三个时辰,现在只需要每隔七天。
而关于范情的身世,揽宿在最近一次的敬拜日过去后,也跟对方了。
即便如此,当范情听到揽宿,要将他送往须弥谷学习时,还是难以接受。毕竟红豆看这个世界的第一眼,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揽宿,陪伴在他身边十年的,同样是揽宿。
双方之间就算是分离,从来都没有超过一天的。
乍然要跟揽宿分开,范情怎么会愿意。
“只是去学习。”
“可是我不想跟你分开。”
已经能独当一面的红豆越越伤心,他眼睛鼻子全都红了,哭得可怜巴巴的,一个劲地往揽宿怀里躲,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
“如果情情想我的话,可以随时跟我话。而且,每隔几天,你都会回来的。”
“但是这样的话我就要有很长很长时间不能看到你了。”
揽宿将哭得声音都哽咽了的红豆抱着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背。
从到仙极殿以来,对方就没有哭得这样伤心过。
“也不怕把眼睛哭坏了。”
揽宿见他眼泪擦都擦不尽,顿了顿,改为在他的眼皮上亲了一下。这一下携着无尽的温柔,似将红豆化作了原形,捧在心上疼着,比什么言语都管用。
范情都愣住了,红着个眼睛,像一只兔子。
“漏漏”
“情情是害怕去须弥谷吗?”
“不、不怕。”范情哽着声音,听上去像是又要掉眼泪了。
“所以只是舍不得我,对不对?”
“嗯。”
他将揽宿的衣服抓紧了,指尖都用着劲,微微发白。
“你依赖我,我很高兴。可是我希望你在离开我的时候,也能这么的好。”
“虽然你和我有着命定情缘,体内有一口我的气,但你并不需要围绕着我而活,把全部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你不是我的依附品。你可以有自己的朋友,可以构建属于你自己的人生,然后你再爱我。我们是平等的。”
范情其实都懂得揽宿的话,可他就是舍不得。眼看又一颗眼泪从他眼里滚了出来,揽宿替他擦了擦。
“可是,如果在你尝试过后,仍旧不喜欢,或者那会让你觉得痛苦的话,我也希望你能知道,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还是愿意像现在这样护着你,陪在你身边。”
“我们只是试试,好不好?”
揽宿温和却又淡漠,也因此,他的温柔才最是难能可贵。
他的话句句都让范情的心发软,发酸,眼泪不再是因为伤心。
那句“只是试试”缱绻柔和得令范情没法拒绝,他吸着鼻子,靠在揽宿的肩膀上,半天传来闷闷的声音:“好。”
“真乖。”
“如果我我很想很想你,想得掉眼泪,想得事情也做不好,也可以回来吗?”
“可以。”
“那如果我”
范情一连了许多个假设的情况,得到的答案都是可以。
他的心不再像是一开始那样害怕,渐渐平和下来。
其实害怕跟揽宿分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怕揽宿不要自己了。
尽管在后来,范情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被揽宿漏在了雪绥之域,而是长老柳松音无意中将他遗落了。可初始印象太过深刻,哪怕明知道不是如此,心中也还是担忧。
在听到揽宿的回答后,他才让自己慢慢接受了这件事。
只是这天已经格外沉稳的仙君,却在揽宿的怀中待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揽宿要去绛河,他也不在一旁等着对方了,而是让揽宿将他变成红豆,依旧安安静静地贴在揽宿的怀中。
“等我去了须弥谷,就不能抱你了。”
红豆讲这话的样子着实可怜,揽宿也就没有拒绝他。指在范情的额心一点,一颗圆滚滚,红艳艳的红豆就躺在了他的掌心。
因为范情变成了红豆本体,元霄仙君还很奇怪平时跟上神形影不离的仙君怎么不见了。
要去外面玩了也不可能,时间对不上。范情每日出门都是有专门的时间的,且十次有八次揽宿上神都会陪在对方身侧,红豆惯爱撒娇。
而且要送范情去须弥谷这件事,元霄仙君也略知一二。
这种情况下,仙君不是更应该黏着上神吗?不得,还会哭一场。
难不成是吵架了?离家出走了?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元霄仙君否决了。范情不管做什么他都不意外,可要对方会跟上神吵架,是绝对不会的。
元霄仙君想来想去,到底还是问了揽宿。
揽宿并没有告诉他范情的下落,只:“他无事,不用担心。”
话的同时,揽宿胸口处的红豆还不安分地滚了滚。
以往范情跟揽宿再亲密,也都没有这样,周身全是揽宿的气息,浓烈到让他的每个呼吸都变得无比亢奋。他快乐得都有些忘了明天就要去须弥谷了,在里面的时间越长,红豆的颜色就越深。
外面的元霄仙君听到上神这样讲,也逐渐放了心。
他哪里想得到,矜冷漂亮的仙君此刻正躺在上神的胸口处。
这么一晃眼,就到了范情要去须弥谷的日子。
头一天晚上,红豆又记起了一件事:“可是去了须弥谷以后,我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在仙极殿当中,范情每每都是偎在揽宿身边,听着他的声音入睡的,须弥谷当中却没有揽宿。
着,范情的心底又生出了退怯之意。
他抱着人,这回连两条腿也一起用上了,将揽宿直接就缠了起来,讲话声也腻腻的。
“我有点后悔了。”
对于他这样的耍赖行径,揽宿毫不意外。
他摸了摸范情的头发,将他腰间的储物球取了下来,不知往里灌了些什么,又重新给范情系上了。
“若是睡不着,就拿出它来跟我话。”
“我一话,你就会回应我吗?”
“会的。”
范情也不知究竟有没有被服,安静了一会儿后忽然抬头。
“漏漏亲亲我。”
这十年来,范情时常会对揽宿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尽管在他的要求下,揽宿偶尔也会亲一亲他,可范情还是觉得太少了。
他想在去须弥谷之前,让揽宿再多亲亲他。
“亲哪里?”
“这里!”
高兴的红豆立刻又把脸仰得更多,他缠着揽宿不肯松,又想把脑袋凑过去,看上去就跟蚕蛹似的,惹得揽宿一笑。
“那要亲几下?”
“亲越多越好。”
范情又耍了个赖,他不具体次数,只让揽宿这么亲着自己。完,他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干脆把眼睛闭上了,只脸还是仰着。
不管过了多久,范情在揽宿面前都是毫无防备,全然依赖的。
揽宿伸,又一次按在了范情的眼尾,因为白天哭得太狠,导致他现在眼睛上还带了些痕迹。如今被按着,范情的眼睫控制不住地颤了颤,扑扑扇扇的,像是蝴蝶的翅膀。
吻便是从眼睛开始的,从眼尾,一点一点亲到眼皮上。
再是额心、鼻子,最后是脸颊。
揽宿不像范情狗一样的亲人,他的吻柔和,旖旎。
如同春风阵阵,隐约间,范情都闻到了一股花香。
“那不是花香,是情情自己的味道。”
揽宿的唇尚且贴着范情的脸颊,话的时候,带出了一些轻微的摩擦。他总是能从范情细微的神态中,看出对方心底所想。
红豆一族都会散发出独特的味道,从前是味道太浅,范情又专注在跟揽宿的亲近中,自然没有察觉。
这种味道往往会是在他们情动的时候散发出来,不但彰显了他们真实的情绪,还有利于促进双方的关系——在某种特别的情况下。
若是凑近了细闻,就能嗅得更加清楚。
揽宿完,便将范情的举到了他的鼻间,让对方仔细闻了一下自己。
“是不是?”
彼此亲密的动作与语态,皆让那股红豆香气更加浓郁。
范情明明闻的是自己的味道,却还是像醉了一般,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揽宿此刻的神情太过让他招架不住,九十九重天宫至高无上的上神,却在同他暧昧非常。
范情觉得自己被揽宿拿着的那只无力至极,指尖只能堪堪垂着。
他的眼睛里都开始泛出了雾气,却仍旧在软绵绵地叫着人。
“漏漏。”
“该睡觉了。”
“再亲一下。”
“已经亲了很多了。”
仍旧是像往常一样,揽宿虽然这么了,但还是依言亲了一下范情。这回的位置,是在唇角。
由于前一天晚上睡着的时候心情很好,第二天动身去须弥谷,范情看着倒也没有怎样颓靡。
这让元霄仙君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很好奇上神究竟是如何服仙君的。
不过一路上,范情牵着揽宿的就没有放开过。随着目的地的临近,他更是从原本站在揽宿身边,变成了抱着揽宿。
一直到到达目的地之前,他才松开。
这么多年来,灵植一族的各位长老范情该见过的也都见过了。
他们每年到仙极殿的时候,都会为范情准备上一份十分丰厚的礼物。原本红豆还不明白为什么,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就明白了。
不过双方最多就见了一次面,连话都没有过几句,范情对他们并不熟悉。
揽宿在带着范情过来的前一天,就跟柳松音打过了招呼。
因此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须弥谷的混乱,反而有条不紊。
唐玉也在这其中,远远的,他就看到揽宿上神带着一名少年自云头飞落。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范情,但他已经对对方十分熟悉,因为这十年间,他经常能从几位长老的口中得知范情的消息。
比如仙君会作画了,仙君今日新习了一门法术,仙君愈发沉稳了。
不光是天界众仙称呼范情为仙君,就连几位长老也是如此。按照范情跟揽宿的关系,理应这样,不过长老在称呼范情的时候,多了些旁人没有的亲近。
甚至唐玉都能从长老们的描述中,勾勒出范情的大致轮廓来。
漂亮,生动,华美,灵气。这些溢美之词,通通可以添加在对方身上。
只是此刻,唐玉近乎是以一种挑剔的目光看着范情。
除了长老们描述的那些外,真实的范情十分清冷,自持,连话都得不多,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揽宿上神身边,大多数时候,眼睛是看着对方的。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些情绪,还会发现,他看着揽宿上神的时候,眼睛会格外的亮。
然而他的穿着却又是截然相反的热烈,衣袍是用霞缎做成的,不论是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泛着璀璨的光彩。
再看他束发的簪子,腰带,脚上踏的鞋子,便是最简单的一个配饰,无一不都是精致非常,昂贵奢侈。
这样的华丽之色放在别人身上,不但不会好看,还会将人赘得十分浮夸。
可放在范情身上,却是无比合适,仿佛他生来便该配上如此的矜贵。
同样感觉的还有揽宿上神,今日他的穿着跟范情差不多。
当年红豆要亲自裁两身衣服出来跟揽宿一起穿,只是做衣比较麻烦,又想要做得好看,他跟在一名仙姝后面学了良久,方才有所成绩。但在真正做起衣服之前,范情还是选用了一般的布料,尝试了许多次,直到他觉得可以了,才动了那匹霞缎。
揽宿和范情身上的衣服都是出自后者的。
同他们比较起来,唐玉的穿着就是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
他的好看是那种意气风发的好看,便是站在那里一语不发,也都是极为显眼的。抬眼之时,傲气顿现。
在打量完了范情以后,唐玉就渐渐垂下了眼皮。
只是视线却一动不动的,不知究竟在看什么。
等长老们逐次拜见过了上神以后,唐玉也走上前。
“拜见上神。”
这是唐玉第二次见到揽宿上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救了命悬一线的他。
因此他对揽宿行的是仙界的大礼。
“你是唐玉?”揽宿对唐玉还有些印象,当年处于险境当中,对方也仍旧坚毅不屈,心性坚韧。
此外,他还是范情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脉关系的同族。
“回上神,是。”唐玉回答得不卑不亢。
抬头之时,同样朝范情行了一礼,却是同辈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