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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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香茶的名字一落地,别其他人没回过神,就连香茶自己都处在懵逼中。

    五年来,哪怕是最讨厌香茶的石翠菊都没喊过香茶的全名,喊得最多的是‘家里那个祸害精’。

    一时没人回应,哥以为自己看错了名字,低头检查了下。

    嘿,没错啊,就是赵香茶。

    香茶这会子脑袋瓜终于清醒了,哥喊得人就是她,但她不敢上前应声。

    她没朋友,谁会给她写信?

    别别是当年抛弃她跑去四九城再也没回来的亲娘吧?

    香茶顿时低下头,真要是那位寄来的信,她不想看。

    哎,也不一定是亲娘寄来的,谁寄错了也有可能。

    哥走近了些,问一旁唯二的两个大人:“同志,你们大队真没叫赵香茶的人?”

    难道地址弄错了?

    席季路和李静婉齐齐看向身边耷拉着脑袋很不开心的香茶。

    “她就是。”李静婉,

    哥:“你就是赵香茶?”

    香茶点点头,见哥拿出东西往信封上盖红戳,香茶皱着眉。

    完了,完了,她亲娘给她寄信了,是不是要带她走,呜呜呜,她舍不得爹,舍不得哥哥和舅舅,舍不得家里的兔子她不想走哇。

    极不情愿地接过信,香茶两条浅细的眉毛蹙在一起,哥乐了。

    “咋瞅着不开心?”

    哥长腿利索的往二八大杠上一抬,笑着八卦:“孩,你还有四九城的朋友哇?”

    香茶眉头皱着更深了。

    一旁的美玉双目圆瞪,狐疑道:“四九城来得信?不可能。”

    哥脚踩上踏板,因着和美玉还算熟,就接了话茬:“我骗你干啥?信封上写了地址,就是四九城。”

    美玉疾步上前去抢香茶中的信,但有人比美玉更快。

    香茶:“枝繁哥哥?”

    赵枝繁攥紧了信,冷凝的目光定在信封上的地址和人名上。

    确实是四九城寄来,但

    赵枝繁头一次用陌生的眼神打量还没他腰高的妹妹。

    香茶浑身不自在,她和叶茂哥哥一样,最怕大哥。

    就现在这架势,八成是她那位亲娘寄来的。

    哎,大哥是不是误会她了,她从来没想过离开这个家跟亲娘走。

    赵叶茂挤开暗搓搓偷看信封的美玉,扫了眼信封上的字后,赵叶茂的眸子不合时宜地眯了起来。

    上面是个男人名字。

    “老师,我想请半天假,家里有事。”赵叶茂当立断。

    赵枝繁则抱起香茶,敛眸平静地看向李静婉和席季路。

    香茶窝在大哥怀里,她的脸贴着大哥的胸膛,她感觉大哥心砰砰跳得几乎要蹿出喉咙。

    席季路视线隐晦的从信封上挪开,笑着点头:“去吧,有需要帮忙的只管找老师。”

    赵枝繁沉默地点了下头,赵叶茂则大声地道了谢,兄妹三人拿着信急匆匆离开了学校。

    美玉楞了下,想追上去看个究竟,她想知道到底是谁给香茶寄了信,还是从四九城来的。

    然而才走了两步就被李静婉一把拦住:“你要去哪?快跟我回去上课。”

    旁边的来旺还记恨着上次美玉骂他滚的事,虽然他也好奇香茶中的那封信,但看美玉想看却看不到的着急模样,他心里爽极了。

    “修勾,修勾哈哈哈”来旺故意气美玉,叫得非常大声。

    一些男孩们跟着附和,走廊上‘修勾,修勾’回荡个不停。

    李静婉嘴角笑抽了下,该不,这种方言喊出来莫名有一种喜感。

    美玉脸黑的能滴出墨,咬牙切齿间使得脸上那块疤痕越发的恐怖。

    李静婉看到这样的美玉吓了一大跳,以为美玉怀恨她上课纠正读音的事,当即心里有些不爽,随即松开了美玉。

    美玉扭头奔向路口,可哪里还有香茶的身影,那两兄弟走得又快又急,她一个跛子压根就追不上。

    她好想知道是谁给香茶写得信啊。

    指紧了紧宋秦哥哥写给她的信,她心里那点好奇突然冲淡了不少。

    香茶根本就没有大城市的朋友,她才是货真价实的有!

    -

    这边,赵枝繁抱着香茶一路回到家。

    都不用赵枝繁比划,赵叶茂默契的拐去田埂上喊赵老三。

    不一会儿,赵老三沉着面孔也回来了。

    甫一进门就看到放在桌上的那封信。

    香茶站直身子:“爹。”

    赵老三摸摸女儿蓬松的脑袋瓜,拿起信,信还没拆,上面的字他只认得女儿的名字。

    “你来读。”赵老三将信塞给赵叶茂。

    赵叶茂犯愁:“爹,信是给香茶的,我拆不合适吧?”

    他读了四年书,懂得私拆别人的信是个很差劲的行为。

    赵老三低头看向女儿:“爹能看你的信吗?”

    这话时,赵老三觉得很不是滋味,女儿的信他女儿长这么大连县城都没去过,谁好端端的会给她寄信?

    还是从四九城寄来的。

    他那位恩人当年回得正是四九城,但临走前和他过,以后纵是有会要给他写信,也绝对不会在信中透露香茶的任何信息。

    如果有四九城那边的人来找他看香茶,恩人求他务必香茶是他亲生的。

    所以当儿子和他四九城有人给香茶寄来了一封信,署得还是男人的名字的时候,他的脑袋骤热变成空白,就好像晴空一个雷劈得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他总感觉恩人当年在躲着谁,不会是在躲香茶的亲生父亲吧?

    难道那个男人做了对不起恩人的事?

    这封信会不会就是那个男人寄来的?他要带走香茶?

    赵老三头疼,香茶是他一口一口喂大的,是杏花的心肝宝贝,当年要是没有这个软得像猫的一样的女儿待在杏花身边,杏花怕是早就不想活了。

    香茶哪里知道这会儿的功夫他爹已经在琢磨着如何跟她的亲生父亲争夺她了。

    “叶茂哥哥,你读吧。”她也想知道信是谁寄来的,里面都了啥。

    赵老三霎时立起耳朵,赵枝繁注视着弟弟。

    赵叶茂忙拆信,看完第一行字后,少年嘴巴开了合,合了又开,就是没声。

    赵老三紧张的嗓音发抖:“念啊。”

    赵叶茂惶恐地抬头,眼神就像见了鬼一样恐怖。

    赵枝繁直接将信夺了去,香茶好奇地踮起脚张望。

    这一看,香茶忍不住捂嘴惊呼。

    这、这不是笔友哥哥在她梦里留下的记号信吗?

    一模一样,额,她还是一如往常的不认识。

    唔,她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坚决不当文盲。

    等等

    笔友哥哥给她寄信了?!

    天呐天呐,她的笔友是真人!

    香茶的不正常动作逃不过赵家三个男人的火眼金睛。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赵叶茂将信纸重重往桌上一扣,语带咆哮。

    “你子能耐了啊,敢吼你妹妹!”赵老三一个板栗子敲到赵叶茂的脑袋瓜上。

    赵叶茂疼得捂住脑门,跳着脚喊:“爹,你还护着她,你都不知道她在外边交了啥乱七八糟的朋友”

    “香茶有朋友啦?”

    赵老三嘿嘿笑,只要不是香茶亲爹来信都好。

    香茶挠挠头:“嗯。”

    赵老三眉开眼笑,半蹲下身揶揄地盘问:“啥朋友啊,在哪认识的啊?咋没见你带他来家里玩?”

    不愧是他养大的女儿,才五岁就知道找对象了,不错不错。

    当然了,这话的赵老三误以为这封信是女儿和朋友在玩过家家。

    香茶瘪了嘴,她该咋和爹交代笔友哥哥的事?

    “爹!”

    赵叶茂恨不得拿棒槌敲他爹的脑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一旁的赵枝繁看完信后,眼角迅速划过阴翳。

    他把信往他爹面前一递。

    赵老三楞了下:“信咋了?”

    赵叶茂充当哥哥的嘴巴,愤怒道:“爹,写信的人在诅咒咱家!信上大哥腿要断,我要坐牢,爹你也要死,这不是诅咒是啥?!”

    赵老三眼前一黑,谁这么缺德?

    三个男人六只眼睛紧紧盯着香茶,赵老三喉咙滚了下,不敢置信地问女儿。

    “香茶,你跟爹,你到底是在哪认识的这人?”

    顿了下,赵老三眼中直冒怒火:“给你写信的是不是隔壁大队的知青?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这一刻,赵老三的脑子一下拐了弯,这人不可能是女儿的朋友。

    从四九城寄来的,又熟悉赵家的地址,除了常常和二房侄女美玉联系的男知青外,还能有谁?

    赵老三想得很远,侄女美玉一向和他这房不对付,那个男知青和美玉要好,会不会男知青为美玉打抱不平才特意寄信过来恶心诅咒他们这一家人?

    香茶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爹和哥哥们身上来回睃巡,爹已经在骂二房的美玉姐,还待会要拿着信去找二房的人算账讨法。

    至于两个哥哥

    叶茂哥哥嚷嚷着去拿棍子:“敢诅咒我哥断腿,我先把他的腿敲断再!”

    枝繁哥哥倒是稍微冷静些,只不过那双含有审问意味的视线烤着她浑身不舒服。

    香茶踩着碎步上前拉了拉赵枝繁的,焦急道:“枝繁哥哥,你快去拦着爹和叶茂哥哥。”

    赵枝繁不为所动,他直觉妹妹认得寄信的人,且这人不是美玉的知青笔友。

    “哎呀,我我。”

    香茶跺跺脚,一拉着赵老三,一抓住赵叶茂中的棍子,极为羞赧地:“我也有笔友哥哥,这信就是他寄来的”

    这话宛若炸弹,赵老三脸上划过狠厉,愤怒地用吱嘎窝夹起香茶的身子,一巴掌就这样落到了香茶的屁股上。

    “你不听话,好的不学,你学美玉交啥子笔友?!”

    香茶痛得眉头蹙成团。

    打第二下时,赵枝繁拦住了,冲赵老三比划:“爹,让妹妹。”

    赵老三习惯了听大儿子的指挥,旋即松开香茶。

    又忍不住问:“疼不疼?”

    香茶揉揉火辣辣的屁股,声不疼。

    赵老三叹气,香茶一向乖巧懂事,不应该做出和男知青厮混的事

    肯定有误会,赵老三有点后悔刚才打美玉,但他是真的吓到了,要知道前一个和男知青有瓜葛的姑娘投井死了

    香茶自知瞒不下去,她跑到外边将院门插好,又踩着凳子关上窗户,还将里屋的门也合上。

    赵老三看呆了:“香茶,你这是干啥?”

    神神秘秘的

    确定外边没人偷听后,香茶呼出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颊,然后不急不缓的将她和笔友哥哥之间的事完完全全交代了出来。

    香茶巴拉巴拉的一顿,赵老三听得云里雾里,扭头去看两个儿子,指望有人解释下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

    儿子在看他哥,赵老三转而求证似的看向大儿子。

    赵枝繁对妹妹在梦中和男人相见的事感到惊讶,但很快恢复寻常的淡定,然后向爹和弟弟点了下脑袋。

    赵老三和赵叶茂相视一眼。

    所以做梦真的可以和千里之外的人结识?

    赵叶茂脑门突突:“香茶,信上大哥断腿,我要坐牢,爹要死,这些也是真的?”

    香茶点头:“笔友哥哥很神,美玉姐的铁丝就是他让我拿的,还有家里之前”

    她掰着指头数着从前赵家要遭的罪,很多都是笔友哥哥提醒了她才避免了过去。

    一番话下来,赵老三大呼不可思议。

    “你那天早上哭也是他跟你透露娶后娘咱家就要遭难?”

    香茶:“是呀。”

    着她噘着嘴看向二哥:“信上真的大哥要断腿,你要坐牢,爹要呸呸呸。”

    赵叶茂吊儿郎当:“信上就是这么写的,香茶,不是我要笑话你,你这所谓的笔友哥哥难道是黄大仙?”

    满嘴的跑火车,他一个正直的读书人咋可能坐牢蹲号子?

    如今蹲号子的都是些啥人?打架斗殴杀人放火的二流子,或是拉姑娘进玉米地的流氓。

    他赵叶茂是吗?是个屁。

    香茶瞥了眼狂妄自大的二哥,幽幽道:“叶茂哥哥,你要是不信就让爹娶秀娥娘,到时候是啥情况一看就知道了。”

    赵叶茂噎了下,他宁肯相信他爹娶了后娘他就要蹲号子,也不要尝试让后娘进门。

    坐在一旁沉思良久的赵枝繁忽然打起势:

    “这事不要告诉外人,回头别人问起,就——”

    赵老三截走话语:“就是香茶亲娘寄来的,不要什么笔友,容易让人误会。”

    也是,隔壁大队男知青和村里姑娘勾勾搭搭的事在外头传得火热,搞不好会以流氓罪处罚。

    香茶还,不能惹身骚。

    香茶木木地点头,这是她爹第一次她亲娘。

    不止香茶呆住,赵枝繁和赵叶茂也惊了下。

    赵老三看着三个孩子懵逼的脸,忽而一笑:“香茶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一养大的,带她回家的时候,才丁点大,和咱家后院的奶兔差不多,软的我都不敢碰,生怕捏坏了”

    香茶有襁褓中的记忆,当即扑倒她爹怀中:“爹,我永远都是您的女儿,我喜欢这儿”

    赵老三笑了下,抬眸沉声交代两个儿子:“信的事别漏嘴,去吧,带妹妹去学校上课去。”

    香茶一牵着一个哥哥,蹦蹦跳跳地回了学堂。

    屋里,赵老三记下地址,然后将信塞进锅台烧了。

    对于女儿的奇遇,赵老三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

    他觉得他有必要远离周寡妇一家人,这一切灾难的源头在于他娶了周寡妇。

    锁好门,赵老三驮着锄头准备下田,走到村尾看到周寡妇和秀娥,赵老三顿住脚。

    “赵三叔——”秀娥激动地喊。

    谁料下一秒,驮着锄头的赵老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反方向跑去。

    丁大嘴和周寡妇嘀咕:“他这是咋了?咱又不是吃人的豺狼,他跑这么快干啥?”

    周寡妇嘴角僵了下,柳媒婆跟她告状,赵老三如何如何看不起她这个美人寡妇,嫌她不干净,她本来不信,现在是不信也得信了。

    周寡妇气呼呼地拽着秀娥往家走。

    秀娥:“娘,咱不是要给三叔家送窝窝头吗?还没送呢”

    周寡妇黑着脸:“送啥送,走,跟我回家!”

    她是脑子被火车轧扁了才会稀里糊涂的听女儿的话做窝窝头给赵老三吃。

    想要娶她的男人能从村头排到村尾,赵老三算老几?

    眼瞅着她娘走了,再看看‘逃之夭夭’不见踪影的赵老三,站在原地的秀娥急得使劲抓头发,心里憋着火,秀娥忍不住啊啊尖叫起来。

    老天爷能不能可怜可怜她,就让她当赵老三的女儿吧!!

    没走几步远的丁大嘴将秀娥发癫仰天大叫的一幕看在眼里,上工的时候,丁大嘴将秀娥古怪的行为和赵老三了。

    赵老三面上淡定,心里宛若翻江倒海。

    看来香茶那个笔友在信上得都是真的,周寡妇母女对他家确实意图不轨!

    -

    周日这天,赵老三休了一天工,找大队长借来洋车子,骑上车,赵老三跑了躺县城。

    下午钱火狗翻山越岭来到赵家,一听姐夫去了县里,钱火狗眼珠子转了下。

    “香茶,我带你去县里逛逛咋样?”

    香茶蹲在地上写字,闻言摇头:“不去。”

    钱火狗:“为啥啊?写字哪有出去玩有趣。”

    香茶丢掉树枝,钱火狗:“写完了?”

    “嗯。”

    钱火狗凑过来瞄了眼,地上的字有点歪,但看得出来香茶是越写越好。

    “写完了就跟我去城里玩呗,我带你去打牙祭。”

    一听吃的,香茶来了兴趣,可很快又萎靡了。

    “不了吧,咱没车,我走不动。”

    钱火狗:“有车,没让你脚走。”

    香茶困惑:“车在哪?”

    钱火狗下巴往大茶山方向抬,香茶顺着狗舅舅的视线看过来,舌头打结:“狗舅舅,你不会是想——”

    “就问你去不去?”

    香茶想了想:“去!”

    她没去过县城,也没坐过火车,她想去城里的书店看看,金凤有连环画,她没有,每回都是金凤借给她看,怪不好意思的。

    将她爹给她的零用钱揣进书包,和两个哥哥打了声招呼后,便和狗舅舅往大茶山火车站方向赶。

    搭火车老贵了,比坐村口的牛车还要贵,来回要六毛钱,所以即便山上停有车站也几乎没人愿意出钱坐火车去县里。

    当然了,像钱火狗这样在十里八乡混混道上出名的人就经常坐火车,还耍赖不给钱。

    不过寻常人可没钱火狗脸皮厚,蹭火车蹭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看到钱火狗牵着五岁的香茶走过来,坐在火车月台屋门口的周老头冷冷开口:“又来?”

    钱火狗挠头憨笑,俨然一副不打算出钱买票的痞子样。

    香茶甜甜地喊:“周爷爷好,我请你吃高瓜饼,喏,我爹烙的,可香可脆了呢。”

    着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高瓜饼,摊开到周老头面前时还冒着热气呢。

    周老头笑,身子不自觉地弯下:“香茶乖,留着自个吃吧。”

    香茶坚持:“给周爷爷吃。”

    周老头只好收下,嚼了口,麦香味滋溜着口舌,再嚼,切成丝丝的高瓜耿脆耿脆的,嚼几下就能吞进肚,对周老头这种只剩门牙的老人可太友好了。

    “香茶去城里干啥呀?”

    火车还没开进来,吃了人家一块饼的周老头笑着和香茶攀谈。

    香茶:“我要去买连环画。”

    省略了狗舅舅带她去吃好吃的环节,有钱吃零嘴没钱买票,这过不去吧。

    一听买书,周老头乐了,连连夸香茶好学,周老头是旧社会过来的人,以前上过几年私塾,肚子里存着墨水呢。

    趁着火车还没来,周老头抚着白胡子考究起香茶。

    香茶连蒙带猜逗得周老头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火车呜呜呜的过来了。

    香茶乖乖和猜字谜还没玩够的周老头挥,被狗舅舅抱上火车时,香茶楞了下。

    美玉姐这时候来火车站干啥,又不坐火车,难道是来接人?

    -

    头一次坐火车的香茶兴奋坏了,火车开起来后的轰轰声刺激着她的心脏加速砰跳。

    躲开巡查的检票员,两人趁着人多在下一站下了车。

    钱火狗带着香茶先是去了趟黑市,钱火狗到哪都有朋友,在黑市转了一圈后,香茶一分钱没花肚子却饱得像个皮球。

    两人没在这条流动性强的黑市久呆,两人得赶在下一班火车过来前回家。

    知道香茶惦记着连环画,回家之前,钱火狗带着打饱嗝的香茶往县里唯一一家书店走了一遭。

    买上四本连环画,又给两个哥哥买了写字本,香茶中的零用钱就这样没了。

    结账的时候钱火狗想掏钱,香茶没要。

    钱火狗笑笑没话。

    下午六点会有一班火车从四九城开到大茶山方向,不过这班车次较少,只有周日的时候才有。

    因是回程车,车上的人并不多,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香茶将连环画铺在腿上津津有味地看,看着看着,她感觉有陌生视线聚焦在她身上。

    一抬头,对面的年轻男人若无其事地压低帽沿。

    作者有话要:  蹲个预收吖:重回七零和糙汉赶海养娃

    [漂亮女知青和糙汉在七零赶海、养娃+美食的日常温馨文,赶海内容较多]

    文案:

    上辈子家逢变故后,漂亮的虞柳柳跨城千里来到继母娘家所在的破旧渔村当知青。

    她是带着对继母的恨去的,因此十分不喜渔村。

    厌烦憨厚友善的渔民,憎恶渔村的蛏螺贝蟹、虾鱼鲍藻,一度患上厌食症,瘦骨棱棱。

    和她一道来的男知青不嫌弃她,她以为迎来了爱情的曙光。

    殊不知被骗的彻头彻尾。

    她崩溃跳海而亡,不顾安危迎巨浪出海寻她尸身的却是渔村名声最坏、每天都要做深刻检讨,挨沙子锤打不能还的坏分子。

    无人知晓,又高又瘦,黑黢黢的糙汉每晚都会来她坟前诉缠绵爱意,闷声哭到嗓子干哑才离开,回去后还要抱着她的牌位睡觉。

    身为阿飘的虞柳柳红了脸,就这样跟在男人身边多年,目睹了男人的一切,包括不择段为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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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重生,虞柳柳决定让男人抱抱她香软真实的身子,而不是抱她的牌位解相思之苦。

    她还要每天和男人一起日升抻船出海,夜黑收归家,再给男人生个在沙滩上拎桶捡贝壳的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