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前尘往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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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雨水似乎比往年多。

    司徒爵独自坐在廊下,雨水飘洒进来快要浇透了他的衣裳。

    雍熙手里的那道空白圣旨,像悬在武侯府头上的剑,随时可能落下。

    最爱的人走了,至亲都被囚禁了,而司徒爵自己也变成了雍熙的笼中鸟,上一次逃离这牢笼,是带着阳一起去边塞,这一次怕是逃不出,也不想逃了。

    “怎的在这里待这么久,衣裳都淋湿了。”雍熙下了朝便来寝殿,看见司徒爵独自立在廊下,便立刻解了身上的斗篷给他披上,才养好的身子,他可舍不得司徒爵再倒下。

    司徒爵仍旧被他囚禁在皇后的宫殿里,雍熙虽然登基了,可是眼下却并不急着立后。

    这个如同鬼魅一样的男人这辈子只惦记两件事情就,一件是皇位,另一件便是司徒爵。

    皇位他得到了,可是司徒爵的人,他却迟迟没有吃到嘴里。

    雍熙的个头比司徒爵矮了半个头,虽然也是器宇轩昂,可是跟司徒爵一比,总归是略逊一筹,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日日妄想着去啃司徒爵这块儿硬骨头。

    司徒爵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转身便离去,雍熙也不生气,几步跟上前去,才进了屋里,他便迫不及待的从身后一把将司徒爵抱住了。

    “还躲着朕呢,就如此恨朕。”雍熙下巴抵着司徒爵的肩头,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像一头饿狼。

    司徒爵冷漠的回应他,“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如此,你还敢留我?”他的伤虽然被治好了,可是雍熙命人在他的药里放了软筋散,药量不大,正常活动都无妨,可是却也无法将雍熙伤了,所以,雍熙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跟司徒爵亲近。

    雍熙搂着司徒爵的劲腰,毫无惧色,“留,即便你此刻手握刀刃,我也会留着你,知道我为何把你留在母后的寝宫么?因为朕把你把做朕的皇后呢,司徒爵,我爱你,你知道的。”

    “……”司徒爵只觉得十分可笑,我司徒爵是什么样的人,皇后?呵呵……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休要妄想让我臣服,更何况你?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骊国眼下算是暂时稳住了。

    司徒爵曾经无数次想过要杀掉雍熙,可是皇帝驾崩,太子自缢,三皇子被杀,眼下能够稳住骊国的只有雍熙。

    如果他不顾这些,逞一时之快把雍熙杀了,那么骊国就会被敌国趁虚而入,那他司徒爵身上的罪孽就更加深重了。

    他忍辱负重的留在雍熙身边,一面养伤,一面暗中联系残余的旧部,找到了已经逃离的三皇子之子。

    太子自缢,被扣下逼宫的罪名,司徒爵自知无力回天,太子一脉也已经被雍熙连根拔起,太子血脉已经无法继位。

    而眼下雍熙膝下无子,如果雍熙死了,那么便可让那孩子继位。

    司徒爵暗暗下着最后一步棋,待他完成这些,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找他的顾兮。

    他没有逼宫,没有弑君,可是他杀了雍熙,武侯府就彻底完蛋了。

    他不贪恋权势,不求富贵,可是他愧疚啊,武侯府终究是毁在了他的手上。

    边关将士还有百姓,还有跟随他进京那些精锐,这些是司徒爵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

    他每每夜里闭上眼睛就仿佛看见遍地尸骸,无数双血淋淋的手伸向他,他几乎每晚都会从噩梦中醒来。

    “你当真想跟我好?”司徒爵攥起雍熙的手,将人拉至面前。

    雍熙笑得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想,日思夜想。”

    司徒爵勾起唇角轻轻一笑,雍熙看得魂都要被勾走了似的,这模样看得司徒爵心里直犯恶心,“既然你把我留在此处,把我当皇后,那你可敢将我立为皇后啊?”

    “……”雍熙闻言脸都快变成青灰色了,他心里再喜欢这个人,也深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莫司徒爵是男人,将一个男人立为皇后,他得被天下人唾弃死,更何况司徒爵眼下的情况并不明朗,若不是自己一味将他藏着疼着,他早已经死透了,可是司徒爵这样,也就明他松了口,雍熙当然不会明的那样赤果果。

    “在朕的心里,你可不就是皇后嘛,如果你愿意,朕此生都可以不立后,你永远住在此处,朕可以给的,都愿意给你,如此可好?”

    永远不立后?这话若是让那些姑娘们听了去,那真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可他是司徒爵啊,只会觉得荒唐。

    司徒爵故作沉思,笑而不语,雍熙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

    “好啊,可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但无妨。”雍熙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开心,好像下一秒他就能拥着司徒爵入洞房似的,  “第一件事,我要那衢州的镇城之宝天运石做聘礼。”衢州城乃三皇子之子藏身之地,借着找天运石的由头,司徒爵的人可以混迹其中将人偷偷接回来。

    “好,第二件呢?”

    “第二件事,事后许我回一趟武侯府。”

    雍熙抚摸着司徒爵的脸颊,笑弯了眉眼,“好,朕都依你,你这是要新妇回门吗?”雍熙完止不住哈哈大笑,那笑声极其张狂。

    司徒爵攥紧了拳头一语不发,眼神冷漠又疏离,“我累了,你且先回去吧!”

    “累了,朕陪你休息可好?”雍熙伸手想要去解司徒爵的腰带,却被他扣住手腕。

    “不必!”司徒爵的语气极其冷淡,他不想在雍熙面前假装,因为他做不来,即便做了,雍熙也不信。

    雍熙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随你高兴吧,谁叫朕就爱死了你这个做派呢?”身为一国之君,他还有什么不能得到的呢?这个男人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他想着总有一日要得到他。

    他从不给雍熙好脸色看,雍熙对他的渴望也只是点到即止,拔了牙齿的狼崽子,也总还是狼崽子,即便用那磨平了带着血的爪子,也还是会狠狠的挠上一爪子。

    自司徒爵住进来之后,皇后寝殿的院子里就多了许多乌鸦,他不许人撵,因为那是他眼睛,他的耳朵,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而已,除了阳,以及藏在暗处的死士。

    司徒爵曾经过,旁人传递消息都是信鸽,太过惹眼,而无人在意的乌鸦却不同,越是被人轻视,才越安全。

    所以,他懂得鸟语,训练了一批跟他一样的死士,借由这些乌鸦传递消息,即便身在囚笼,他依然可以掌控某些事情。

    那批死士,是他武侯府最后的保命符,就连阳都不知道,如今,他要用来赎罪,把该迎进来的人推上皇位,把该下地狱的人拉向地狱。

    人心一旦沾染了情欲,便不再那么刀枪不入了,比如雍熙,这个痴心妄想的人啊,注定要死在自己的贪婪上,司徒爵就是他的催命符。

    今日皇后宫中异常热闹,因为司徒爵的天运石来了,雍熙兑现了他的承诺,他也将问司徒爵讨要自己想了很久的东西。

    新帝不封后,将司徒爵藏在先皇后宫里的消息不胫而走,关于新帝的德行问题已经有了许多流言蜚语,而这些都是司徒爵借由乌鸦的嘴传递到死士那里,再由他们传遍了大街巷。

    这些不入耳的声音传回了皇宫,传到了雍熙的耳朵里,他雷霆震怒,把那些在宫里传谣的人都杀了个干净。

    可是面对司徒爵,他又换了一副面孔,“朕的皇后,朕来给你下聘礼了。”雍熙托着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的便是天运石。

    司徒爵为何偏偏要这天运石,因为相传此石有增强功力的效果,碾磨成粉服下便可,所以,司徒爵提出这个要求,雍熙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可是他不知道,伴随着天运石一道进入皇城的,早已经换成了司徒爵的死士。

    “谢过陛下,”司徒爵接过锦盒,开匆匆一瞥便放下了,雍熙皱着眉头,问,“如此稀罕的聘礼,为何不好好瞧瞧?”

    司徒爵不以为意,“瞧它作甚,又不能立刻吃下去。”

    雍熙微微一笑就,“朕叫人去给你准备。”雍熙立刻吩咐奴才去将这天运石按照司徒爵的要求处理。

    腾起雾气的温泉池里,司徒爵褪去衣袍靠在池壁,雍熙紧随其后,走过去紧紧的将人搂住,司徒爵没有推开他,反而将他稍稍用力就带入了怀里。

    司徒爵在雍熙耳边吹了口气,用那蛊惑人心的声音:“陛下当真是馋我身子得很?”

    雍熙陡然心跳加速,粗喘着答道:“是,朕馋得都不知肉味了,今夜,是否也该给朕尝尝了?”

    司徒爵捏住雍熙的下巴,戏谑道:“那陛下知不知道我司徒爵从不屈居人下的,要跟我欢好,需得乖乖躺下才行。”

    “……”雍熙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躺下让司徒爵干自己,“朕是皇帝。”

    “所以呢?”司徒爵挑了挑眉,欺压上去,雍熙被他逼到池边,司徒爵将人圈在身下,自上而下的量着他,“陛下是不愿?那若是我不依,陛下是要硬上吗?”

    作者有话: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我们爵哥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硬是要靠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