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重归于好 我就是太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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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 真的很难对一个喜欢的人不吧。

    白芷心想,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总是能过这么温柔又这么深情。

    本来远远站在那里就已经够让人心动,还要凑这么近, 展开温柔深情的攻势。

    她不过也才二十二岁, 要怎么抵抗呢。

    她很想,她感觉自己配不上他, 但他已经早就把她的话堵死了,一点借口的余地都不给她留。

    想来想去, 似乎也只有一个理由:“我阿婆她一个人,我——”

    傅玄西忽然按开了车顶灯, “你等我下。”

    本来黯淡的车内空间忽地一下亮起来,什么都无所遁形。

    傅玄西探身从后面拿了个平板过来,解了锁, 开相册。

    白芷好奇地看过去,壁纸一闪而过, 有点眼熟。

    还没等她想起那是什么, 傅玄西忽然把平板递过来:“看看。”

    白芷接过平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

    一张,和她住的青禾巷相差无几的建筑的照片。

    她不懂:“这是……”

    “我在临宜,造了一个春塘古镇。”傅玄西示意她往后翻, “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后来分开了,没机会。”

    白芷手指往后划,一张张照片翻过, 还有视频。

    每一张,都是那么眼熟,又带着一丝陌生。

    每一处, 仿佛都能和她从长大的地方重合。

    她点开那些视频,上下左右前后的角度,像是纪录片一样的拍摄手法,细致入微又极有镜头感。

    就连那条河,也和清河很像。

    简直就像是复制粘贴了一个春塘古镇。

    白芷握着平板的手指渐渐收紧,刚刚早就酸涩的眼睛终于没能兜得住泪,落了一滴到屏幕上。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滴接一滴,不停地掉落,在屏幕上积聚成一团。

    傅玄西抽了纸轻轻地替她擦眼泪,把她揽进怀里拍后背。

    “我想着,毕竟那么多人等着靠我吃饭,我不可能抛下他们去南城,白芷,你也知道,这不现实。”

    “但是,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只让你万事迁就我,让你阿婆直接搬到临宜,那样很自私,我同样也做不到。”

    “我没那么通天的本领,把春塘古镇连根拔起放到临宜,所以,我复制了一个类似的,粘贴过去。”

    “这样,如果你阿婆愿意搬过去,也不至于太委屈她,好歹住的地方看着也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

    “当然,这是理想的状态。如果你阿婆不愿意离开这里,那就留下,你愿意留下也留下,我有车,有私人飞机,有很多很多航班,有高铁,有火车,怎么着都能见你。”

    “只要我们心意相通,你知道,千山万水,不能阻隔。”

    “所以,你要不要爱我,我真的挺好的。“

    白芷埋在他肩头哭得不能自已,越哭声音越大。

    她从没想过,也不敢想。

    在她早早开始和他的倒计时的那些日子里,他一直在规划他们的未来。

    也不敢想。

    她自己是因为爱不到别人才去爱他时,他面对着未完工的惊喜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傅玄西听她哭的肝肠寸断,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衣服上,又心疼又好笑:“怎么哭得像孩儿,我本来也不是要逗你哭。”

    “我该怎么解释,我其实只是想要你爱我,回到我身边,绝没有要你哭成这样的意思。”

    “早知道你什么话也不,只会哭,我就不这些,直接强迫你答应得了,反正你也不能惯着。”

    白芷揪着他腰间衣服的布料吸了吸鼻子,还是止不住哭,一边抽泣一边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都怪我,怪我瞻前顾后,怪我自以为是,怪我、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咳咳……”

    冷空气钻进去,白芷没控制住地咳了两声。

    傅玄西是真笑了:“干嘛呢。”

    他抱着她弯腰,探头从她那边的车门里拿了瓶水出来,拧开盖子凑到白芷嘴边:“喝点?”

    又:“哭这么久,是不是该缺水了?”

    白芷一下哭不出来了。

    好好的感动伤怀的氛围,全被他三言两语给搅和没了。

    她还真给哭得有点口渴,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

    又觉得很尴尬,喝完就趴在他肩头,连头也不敢抬,不敢看他。

    傅玄西捏捏她腰,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也捏不到什么,就过过手瘾。

    “问你呢,要不要爱我。”

    白芷眨巴眨巴哭红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

    嘴一瘪,干干脆脆地应到:“要。”

    想想又觉得不够,手伸进他衣服里,像要求个公平,声问他:“你会爱我吗?”

    “白芷。”傅玄西声音落她耳边,“你跟我装傻。”

    “哪有。”

    “我不爱你我做这么多有的没的,好玩吗?”

    白芷哭过的脸带了点笑,手指恶作剧地捏他腹肌:“你没你爱我。”

    “嘶……”傅玄西按住她作乱的手,“我的爱不是用的。”

    白芷没反应过来,不疑有他,脱口而出:“你不我怎么知道你爱不爱我?”

    傅玄西抓着她的手收紧了,意有所指:“用做的感觉不到吗?”

    白芷这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

    偏偏他这话得模棱两可,她想骂他一句流氓都不行。

    谁让他确实做了这么多爱她的事。

    天也不早了,傅玄西送她回家,没进去。

    白芷立在门口,恋恋不舍:“你不进来吗?”

    “我进去一会儿再给你拐跑了,你不怕阿婆多想?”

    白芷:“……”

    “那你……”白芷回头看了眼院子里,声音压低,“那我吃完饭就出来,给你做饭。”

    她也确实到做到,进门后给阿婆做了晚饭,自己没怎么吃。

    阿婆问她傅呢?

    “办完事就回去了,人家忙着呢。”她还没想好怎么跟阿婆他们复合了这件事,“对了阿婆,我大学室友过来旅游,晚上我出去一趟,就不回来了。”

    阿婆看看她红红的眼睛,若有所思,喝了一口汤,“好,那你注意安全。”

    “嗯嗯,阿婆晚上睡觉也关好门。”

    白芷感觉自己像出门去偷情,收拾完厨房回房间拿了几件衣服就出了门。

    刚要给傅玄西电话,才发现这人压根儿就没离开,还在门外头站着,给她吓一跳。

    “你一直没走?”

    “嗯。”

    “……”

    白芷把袋子往他手里一塞,扒着他肩让他蹲下:“我要你背我。”

    傅玄西接过纸袋弯腰,示意她上来:“怎么比以前还会撒娇了。”

    白芷趴到他背上,双手搂住他脖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心满意足:“都快一年了!我想了还不行吗?”

    她长得瘦瘦的,傅玄西高大,背着她跟没有似的,一点不费劲。

    “那也是你自找的,我就是太惯着你,让你不知天高地厚,分手都敢提,还想要自由?”

    “嘿嘿。”白芷自知理亏,笑了笑敷衍过去,想起刚刚收东西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发夹,忍不住好奇:“今年六月我生日,你是不是来过?”

    “嗯。”

    “发夹是不是你送的?”

    “嗯。”傅玄西顿了顿,“看你好像还挺喜欢。”

    白芷微楞:“你怎么知道?”

    她似乎都没有在他面前用过。

    “我送的,你肯定喜欢。”

    “……”白芷噎了下,“为什么要送我发夹呀?”

    “姓郑的,你第一天上班,是他送去的,你扎着马尾,很好看。”

    还不止,还拍了照片发给他。

    她那么那么重要的时刻,他却不是那第一个分享的人。

    所以选生日礼物的时候,他选择了一枚发夹。

    只要她戴着,也算是他陪着。

    既然不能时时相见,就让他的爱陪着她,在孤独的岁月里也能勇敢。

    后来他来过很多次,目送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进了研究院去上班。

    果然很好看。

    用的是,他送的发夹。

    白芷又想起他平板上的壁纸:“那是去年我们在佛罗伦萨照的对不对?”

    “嗯。”

    白芷叹气:“还好你用的你的手机照的。”

    又伸手问他要手机:“我看看你手机。”

    “在外套口袋里,我背着你,不好拿。”傅玄西顿了顿,似乎怕她耍脾气,“要么你先下来?”

    “不要。”白芷立即摇头像拨浪鼓,双腿一收,紧紧地困住他,“不许把我丢下去。”

    “嘶。”傅玄西眸底神色一沉,晦暗不明,隔着裤子捏捏她,“松点。”

    “我不要。”白芷收得更紧,忽然很想黏着他,搂着他脖颈的胳膊也收紧,想要锁喉,“你别想。”

    “……”傅玄西额头一跳,干脆双手都放开,不兜着她了,“那你自己抱紧了。”

    “昂……”白芷吓得全身力量都压他背上了,拖着从郑淼淼那里潜移默化学来的娇嗲嗓音,“你接着点我。”

    傅玄西怕又给人逗哭,双手稳稳托着她,“你真是被惯坏了。”

    月华如水,秋末冬初的夜里,悠悠古城的青石板路面上落下一大一重叠的两道身影。

    渐渐远去,消失在苏泽瑞的眼里。

    他关上门,进屋以后问正往外端饭菜的母亲:“什么时候相亲?”

    -

    回酒店之前,白芷又拉着傅玄西去了趟超市。

    傅玄西原本想:“想要什么叫人送来不就得了?”

    但低头侧脸一瞥,似乎她很有兴致的样子,就把话咽了下去。

    买了些菜,还买了些做蛋糕的原材料。

    去年傅玄西的生日白芷跟着春姨学了好久,最后做出来的蛋糕依旧不能看。

    这次她还不甘心,想要做个好的。

    傅玄西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牵了牵嘴角,已经做好收拾残局的准备。

    俩人提着几大袋东西从VIP电梯通道上去,恰逢酒店经理下来,门一开,见到他们尊贵的傅总提着两大袋超市的塑料袋装着的东西,一双眼瞪得老大。

    “傅总!您这是……”经理忙伸手要过来帮忙提东西,“我来帮您提上去。”

    傅玄西躲了下:“不用,忙你的。”

    经理还有点胆战心惊的,视线在他和白芷身上来回转悠。

    最后电梯门关上,他都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是傅总哎,是他们家那被传成神话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傅总哎?

    他刚刚看见了什么?

    神仙也下凡吃五谷杂粮了?

    一瞬间,那高不可攀的形象变得立体起来,还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经理迷茫地摸了摸脑袋,转身离去。

    白芷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袋子,又看了看傅玄西手里的两大袋,伸手要去接:“要不还是我来吧,被你的员工看见,好像有点不太好。”

    傅玄西侧眼看她,觉得好笑:“我让女朋友提东西难道就不损形象?”

    好像也是。

    白芷舔了舔嘴角,没再什么。

    -

    上一次来这酒店套房还是去年大年初一,没想到再来竟隔了两年。

    一切好像还是老样子,房间内陈设并没怎么改变。

    白芷让傅玄西把东西放在桌上就好,不用提到厨房里。

    傅玄西不知她在想什么,就放到了桌上。

    结果没想到这姑娘就纯粹是怕他太累了,等他一放到桌上,自己就一件一件往厨房里的中岛台上搬。

    “就这几步路,你也怕我累坏了?”傅玄西直接全部提到中岛台上放好,凉凉的手指捏捏她温暖的脸,“太瞧不起人了。”

    白芷翘着唇角:“这不是怕你累着了。”

    她这话得多乖巧,傅玄西心里就像有羽毛在挠。

    也不管她在忙着整理买回来的东西,直接从身后环住她腰,下巴抵在她肩窝,深深吸了口气。

    “香的。”他,趁机咬了口她下颌,“软的。”

    白芷一边躲着他一边把要用到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好,笑得甜甜的:“什么香的软的,我又不是吃的。”

    “不是么?”傅玄西手从宽松的衣摆钻进去,瞬间暖和得叫人想闭眼,“我觉得很美味。”

    白芷感受着他怀抱里的温暖,脸上早已热了,却还记着他没吃晚饭,勉强保持着清醒:“我做的饭更美味。”

    “你做你的。”那带着一些微凉的手逐渐往上,热气落在她耳边,低磁的嗓音钻进耳道里带着一丝痒,“我吃我的。”

    白芷:“……”

    这还能好好做饭?

    她对他的感觉是这么熟悉,甚至都不需要他做什么,就能像是积雪融化。

    “你别——”白芷话音陡得一转,心跳都要被人按住。

    一定要形容那感觉,大概就是,樱桃覆白雪。

    凉的,却又让人心尖发颤。

    “先亲会儿。”不等她从那突如其来的刺激中回过神,已经被直接抱起放在了中岛台上,“想你,想得不能等。”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芷唇上覆了一片绵软温热。

    傅玄西低头弯腰,挡住她大半光线,抓着她一只手乱带。

    白芷仰着头,被他一手托着后脑勺,承受这温柔热烈的吻。

    唇瓣被温热细致地扫过,在他牙齿落下的一瞬间,她主动轻启朱唇,瞬间便被攻城略地。

    口腔被一一扫过,呼吸都被掠夺,还要勾着她的一起起舞。

    偏偏这人还能三心两意,牵着她的手让她去感受。

    去感受他的热情和想念。

    白芷逸出一声微弱的闷哼,反倒勾得他吻得更动情。

    良久,这个吻结束,白芷揪着他的衣服埋在他胸口不停喘气,力气都不剩几分,像是骨头都软了。

    傅玄西手掌在她后脑勺和脖颈间来回轻轻摩挲,像是抚慰。

    那眼底里,却是更深浓的情和欲。

    缓了好一会儿,白芷松开他,转身去做饭。

    先把蛋糕胚原料弄好放进烤箱里烤,定好了时间和温度,让傅玄西帮忙看着,自己则开始忙活晚饭。

    傅玄西也没出去,就在一旁守着,白芷做什么他都一副深情的样子,看不够似的。

    白芷被他看得不自在,去中岛台上翻了巧克力出来给他:“帮我融化下巧克力吧。”

    傅玄西眉头微挑,没什么,拿了玻璃碗隔水融化。

    他拿了根筷子慢慢搅动着,碗里的固体巧克力逐渐融化成流体状态。

    巧克力的甜香味溢出来,他叫白芷:“白芷,尝尝吗?”

    白芷转过头,见她伸了根筷子到眼前,筷子尖沾着一层融化后的巧克力。

    她没多想,真要张嘴去吃。

    傅玄西却恶作剧地一下将筷子拿高,“你抬头。”

    白芷瞪了他一眼,仰头要继续,他却忽然间又把筷子拿高。

    她气了,“不吃了,你自己留着尝尝。”

    傅玄西笑了,筷子稍微放低了点:“你吃不到,不会舔吗?”

    白芷难得见他有这种“童心”,就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当真伸出舌头去舔筷子上的巧克力酱。

    金棕色的巧克力酱,入口带一点甜香。

    白芷还认真品尝了下,以免这人突发奇想问她味道如何。

    傅玄西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她,巧的舌尖翘起,碰触到筷子上的巧克力酱,飞快地收回。

    眼神瞬间一暗,手上力道一歪,把筷子上剩下的巧克力酱都糊到了她嘴角。

    白芷只感觉唇角一湿,转过身正要抱怨,忽地一道黑影压过来,下巴被人捏住,迎来一个比刚刚更猛烈的吻。

    他就这么把她唇角的巧克力酱一点点全舔了干净。

    甚至还恶狠狠地咬了下她唇角,嗓音里带点难言的低哑:“我就不该让你做饭,半天了,什么想吃的也没吃着。”

    白芷脸红:“你不是吃到了这么多巧克力吗?”

    “多?”

    “那……那碗里的,你想吃就吃。”白芷对上他沉沉的眼神,气势越来越弱,“还、还不行吗……”

    傅玄西垂眼睨着她,语气里的含义十分明显:“我要吃的是这个?”

    “那、那也就只有这个能现在吃了啊。”白芷轻咳了两声,故作镇定,“实在不行,我下碗面给你吃?”

    “你不能少个字?”

    “啊?”白芷茫然地抬眼看他,“什么字?”

    傅玄西看着她泛着水光的红唇,喉结上下滚了滚,别开眼:“没。”

    他转身继续去搅动巧克力,白芷更茫然了。

    正要低头继续切菜,他忽地又用筷子蘸了巧克力过来:“伸手。”

    白芷一边伸手一边好奇:“干嘛呀?”

    话音刚落,就见他拿着沾了巧克力的筷子在她手心写字。

    手指被他捏着,白芷想收回来看看写的什么都不行。

    他蘸了好几次巧克力,才写完两个字。

    这回白芷看清了,他写的两个字是——

    “我的。”

    白芷不懂:“干嘛呀?”

    “盖个章,我的。”

    “那我怎么切菜?”白芷撇嘴,“你写手背上啊,写手心,我没办法握刀了。”

    “是么?”傅玄西眉梢微扬,抓着她手递到嘴边,“正好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