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非要逼人解甲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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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

    皇后点了点头:“太医每日都会来请平安脉,本宫吃得香睡得好,太医也本宫这一胎很健康。”

    “拜托,娘娘你三个月的胎大的像五个月,太医还健康?”

    俞艺忍不住插嘴:“西夫人已经怀胎五月了,都只比您的肚子大一点点,三个月的胎儿不显怀的!”

    “那可能是本宫自己的问题,容妃做饭好吃,就吃得多了些。”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在俞安的印象里,姐姐心气高但绝不是拎不清的人。之前南婕妤的册封礼上被诬告下毒,她敢逼皇上查明真相,皇上也处处圆场。

    怎么如今外人看来哪哪儿都不好,她却什么都不计较了呢?

    “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就回吧,别让轿夫等久了。”

    得,怪自己多管闲事,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俞安俞艺两人对视了一眼,那就行礼告辞呗。

    来到停放轿撵的地方,桓宇澈和柏王妃还没走,正等着人到齐一起回府。

    “辞律王,辞律王请等等!”

    突然听见张公公的声音,桓宇澈拨开了轿帘。

    “皇上,刚才宴席散得仓促,忘了给您这个。”

    张公公一边气喘吁吁的话,一边拿了一个黑色的铁盒交给桓宇澈。桓宇澈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却在看见盒子的那一刻更加阴沉。

    他没有直接开,而是试探性看了看张公公:“这是什么?”

    只要是皇上送的东西,总会带给他惊吓,张公公不敢,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陪着笑:“皇上送的东西,王爷还是自己看吧。”

    俞安知道,齐宣的事情桓宇澈没有跟任何人讲,那日若不是碰巧在跟前,自己恐怕也不会知道。

    路到一半,前面的轿子突然停下,桓宇澈要求俞安和柏王妃换轿子,虽不知何故,俞安还是选择了换乘。

    上了轿子以后,桓宇澈迟迟没有话,俞安也不敢问,任轿子一颠一殿,两人就这样在沉默中挨到了王府。

    “卡啦-”

    “王爷!”

    只听得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桓宇澈下轿时脚一滑,踩断了马扎,整个人往地上摔去,单膝跪在了地上。若不是俞安拽了一把,可能会摔得更惨。

    桓宇澈勉强站了起来,但是脚已经崴到了,走路有些踉跄。他松开了俞安的手,往遣兴殿的方向走去。

    “我用不用去看一看呀?”

    俞安放心不下,问在后面跟着的叶彬。叶彬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耸了耸肩先跟桓宇澈回去。

    ……

    桓宇澈神情呆滞,抱着腿坐在坐塌上,旁边就是皇帝送的黑色盒子。盒子里是一串手串,白色,由一颗颗牙齿穿成。不是别人的牙齿,是齐宣的牙齿。

    一张白纸垫在手串下面,上面写了几行字,已经有些淡了:朕想看你每天上朝都戴着这个,日后还有更多,请笑纳。

    他的牙齿和骨头一样硬,一颗颗掰下来,很费劲。

    今日朝堂之上皇后有多窝囊他看到了,就连那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不会有好下场。

    那么俞安呢,俞安呢?

    桓宇澈满脑子都是俞安,已经俞安肚里五个月大的胎儿。他可以服软,怎么服软都行,磕头,贬官,流放,怎样都好,只要留着一条命,只要身边的人不要再遭罪。

    “叶彬!叶彬!”

    桓宇澈想要起身,发现右脚使不上力气了,幸亏有桌子撑着:“叶彬!你快过来!”

    叶彬闻声赶来,桓宇澈踉踉跄跄的要往江月轩走,腿瘸着又走不动,赶紧搀着。谁知他前脚进去,后脚就把叶彬关在了门外边。

    江月轩的陈设和往日无二,桓宇澈心中却觉得虚无,仿佛再过不了多久,连这些也会消失了。

    看他脚崴着,俞安取了些药膏来,本想坐着抹完药,可自己怀着身孕不能坐得太低,于是先把人搀到了铺上。

    桓宇澈躺着,看着屋顶,屋顶已经有些陈旧了,当时翻新时换了陈设,旧屋配新家具。

    像自己这样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又怎么配的上她呢。

    “卿卿,如果有一天我不是辞律王了,没有如今奢华的生活,在一个还没你这江月轩大的房子里住着,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收成好了不挨饿,收成不好还得去讨饭。”

    “这样的日子,你愿意陪我一起过吗?”

    他变了,他平时的自称是本王。

    可是现在,一口一个我,如行尸走肉一般。

    “当然啦,你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肚中孩子的爹,你在哪里,妾身就在哪里。”

    俞安不是安慰他,是真情实感。半年来的交往让自己渐渐习惯了这个男人,不像现代能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男□□妾成群的时代,他已经对自己够好了。

    “那你……我去向皇上讨饶怎么样?”

    桓宇澈突然疯了似的精神了,从铺上坐了起来,看着俞安,用非常认真的语气发问:“我去跟皇上当不起这辞律王,兵权不要、金银不要、府邸不要,只求有个立锥之地,了此残生就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王爷不可!”

    突见有人从外面进来,竟是柏王妃和苏侧妃,两人行过礼后,柏王妃跪在了桓宇澈的面前:“王爷,臣妾本想和侧妃一起来找西夫人商讨,叶彬您在里面,所以我们在卧房外等候,无意听见了您的话。”

    “臣妾与苏侧妃可以舍弃锦衣玉食,却连同母家一样,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您是当今圣上的亲弟,是战无不胜的辞律王,怎能弱冠之年便归田卸甲,舍弃为大启英勇奋战的契机呢?”

    桓宇澈的眼神再次陷入了无神,没有人知道凭皇帝对他的忌惮,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不知道那些后果能否承受。

    “是啊,王爷。”苏翎溪也跟着附和:“您是正一品辞律王,是大启的骠骑大将军。王妃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妾身父亲是尚书。您辞官归隐,难道能保证所有人都全身而退吗?”

    柏王妃一直没有起身,仿佛只要王爷不同意,她就再也不会起来。桓宇澈坚定,她比桓宇澈还要坚定。

    “皇上堵得了朝臣之口,却堵不住悠悠众口!他不敢毫无理由弑手足鸩权臣,九皇子的病不药而愈,他也不敢把王爷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