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原来心死如此简单?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皇后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皇帝冷冷问道。
这些旧事他原本不想提,但?皇后偏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出来,那就好好掰扯掰扯:“既然?用这个当堕落的理由?,那朕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南氏册封宴上被?冤枉,朕只让皇后明情况,可有过?一?句你就是凶手这样的话?”
“……”问题换个角度一?问,皇后也无话可了。
“你父亲临摹旧文,朱批辱骂朕,残害齐侍卫。一?直有人俞丞相是被?冤枉的,可当日确实是证据确凿。而那些俞丞相是被?冤枉的人,又能否拿出证据来证明?”
确实,拿不出来。
“至于你公主的事情,那日皇后情绪激动,比起朕的那些话,皇后的可难听百倍千倍!犯了如此大?不敬之罪朕却容下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更何况!皇后那时吃了多少?,有多肥胖难道自己心中没数吗?七月怀胎生下双生子,侧躺着脸上全?是肉,可不就是活活憋死的?”
皇后着实委屈,但?皇帝这些话得?有理有据,根本无从辩驳。俗话家丑不可外扬,现在不仅是外扬了,还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掀开来扬,两人都不在乎脸面了。
“皇后还有话吗?”
皇帝的态度冷淡到根本没有等待皇后的回答:“如果无话可,朕便听你的宫女?了。”
“回皇上……”
就连香草都没有皇后话的机会,上赶着把自己的罪名了个干净:“数月前,容妃娘娘怀孕,皇后娘娘便日夜心神?不宁,觉得?这将要撼动她?的后位了。”
“于是娘娘想了个好办法,就等着今日,让奴婢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认容妃娘娘是细作。再借这个时机,让容妃娘娘服下足以堕胎的药物?,毁了她?的身?子。”
“皇后娘娘还了……她?后妃被?指认是细作,皇上必然?动怒,便不会在乎腹中孩儿的安危了。”
“呵-”
又是一?声冷笑,接着,皇帝长叹了一?声,用手轻轻地点?在一?旁的桌子上,无奈至极:“原来朕从王府带来的结发妻子,堂堂大?启皇后,竟能做出如此枉顾人伦的事来……”
“张公公……”
“奴才在。”
皇帝的声音有气无力,他已经不想再听任何人任何话了,只想把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毒妇处理掉:“传朕旨意,皇后俞瑛……”
“不就是要废后嘛?何必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突然?,皇后挣脱了葛侍卫,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头上的凤冠娶了下来。不带任何仪式感,就只是取了下来。头发瞬间散乱,垂到了腰间。
“砰——噔-”
她?将凤冠摔在地上,凤冠随着惯性滚动着,一?路滚到皇帝跟前的台阶下,撞在上面发出“噔-”的一?声,停下了。
都这样了皇后依旧觉得?不够,她?解开凤袍,脱下在手中卷了起来,身?上只穿着一?件亵衣。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将凤袍往前一?丢,落在了台阶上。
“皇上吧,还要怎样?要砍了臣妾的头吗?”
若是往常,皇帝的表现可能比她?还要激动。可今日不知为何,仿佛只要容妃好,一?切都可以容忍,所以皇帝没有多什么,只是继续将刚才的旨意传了下去。
“皇后俞瑛,善妒成性、戕害嫔妃、残害皇嗣、私德有亏、言行无状。然?朕念及多年结发之情,故革除一?切封号,贬为正五品俞才人,交大?宗狱审问,待一?切结束,永世禁足重华宫偏殿,非昭不得?出。”
“至于太子……”
皇帝也犹豫了很久,且不容妃这一?胎能否保得?住,就算保不住,只剩下太子一?个孩子,皇帝也不可能再让他做太子了:“废鎏瑛太子之位,继续由?育婴堂养育。”
完这些,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皇后也不谢恩,皇帝不耐烦了:“就这样,去传旨吧。”
“奴才遵命。”
皇帝站起身?,冲着其余人摆了摆手:“让诸位见笑了,今日之事是家事、更是国事,希望诸位不要大?肆外传,散了吧……”
虽让散了,但?皇帝自己都不走,其他人更不敢走了。俞安冷言看着今日之事,幸亏早些日子与俞瑛闹掰了,不然?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皇帝没站多久便往偏殿去了,他依旧心系着容妃。仿佛容妃是不是细作对他来一?点?也不重要,只要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就够了。
俞安知道,俞瑛大?势已去,以她?现在疯癫无状的样子,俞才人的身?份能维持多久还不知道呢。只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若不是容妃,还有谁能把皇后害成这样。
想到去年桓宇澈的生辰,所有人还开开心心的吃喝,不到一?年的功夫便成了这样,只能是物?是人非了。
或许是回去时耽搁了一?会儿,还没到王府宫里就来了消息,容妃腹中的孩子没有保住,而她?此生也无法再有孕了。
其实很多事情从一?早开始就早有预兆,皇帝虽然?昏庸,但?对每一?个喜欢的人也算是尽心竭力,他忌惮父亲权倾朝野,忌惮哥哥手握兵权,忌惮淮烟公不能为他所用,忌惮桓宇澈的才华。
这些所有的人,他只是想推得?远一?点?、再远一?点?,却从未真正的杀死过?谁。
至于皇后,不,准确的应该是俞才人。如今的她?既无母家扶持,又不是皇帝最爱的人,除了鎏瑛她?根本没有一?丝胜算。
如今,连鎏瑛也指望不上了,不知从接受那样教育的她?又能在深宫之中活成什么样。
……
大?概又过?去了半年,俞安一?天天数着日子过?,再有一?个月便是自己嫁入王府两周年的日子了,可惜现在的日子过?得?一?团糟。
皇帝虽然?对冯太医有所质疑,但?还是没有动他,依旧留着他当辞律王府的管事。这一?日,俞安带着勉强可以走路的栖儿来到遣兴殿,因?为就在前一?日夜里,他会叫爹爹了。
“那个……西夫人啊,王爷用过?早膳,现在已经睡下了。”
冯太医站在遣兴殿的门口?,话的声音很:“西夫人也知道,王爷睡着的时候若吵醒他,必是要发一?通火的。”
俞安看了看日头,现在时间还早,若头一?日睡得?晚睡过?了都能信,但?用过?早膳又睡下,这实在不像是桓宇澈的作风啊。
“这有什么?”看冯太医的表情,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般,俞安起了疑心,笑道:“我就带栖儿看看他,栖儿会叫爹爹了,若是刺激到王爷让他醒来,那也是好事啊!”
冯太医又要松口?的意思,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王爷是不是出事儿了?”
想了很久,俞安最终将这句话问出了口?:“您是太医,是否宫里有命令,要给王爷下什么药让他慢慢……”
“没有没有!下官不敢!”
冯太医连连摆手:“只是上次,王爷他要休息,到夜里都没见他醒来,下官进去之后王爷正在换衣服,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您也知道,王爷虽是疯魔了,但?那脾气性子可比从前还烈呢!”
这么一?听似乎也有道理,那就晚些再来吧。俞安准备离开时,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琥珀站在了自己身?后。
只有琥珀一?人,柏澍并没有同行,她?不是应该呆在偏殿吗?来遣兴殿外是想做什么?实话,自知道白芨是东隅细作之后,俞安就再也不敢相信琥珀了。
“刚才去江月轩,见西夫人不在,便知道您肯定在这里。”琥珀用手语同俞安交流:“奴婢有要事跟西夫人,请来偏殿一?叙。”
俞安能看得?出来,在手语里“我”和“奴婢”是用截然?不同的两个动作表达的,琥珀已经嫁给柏澍快要一?年了,是堂堂正正的柏夫人,在自己这里,却还是用奴婢自称。
她?确实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又或许白芨所做的一?切,她?都是不知情的?
来到偏殿,琥珀将一?封信交到俞安手中:“西夫人或许早已知道了,奴婢是醉瑛阁的人,是师父白芨从带大?的,她?的立场就是奴婢的立场。”
她?道坦白的爽快,俞安点?了点?头,知道琥珀叫自己来肯定不会只为了这个。
“奴婢知道,天诛门若有事找姑娘会直接飞鸽传书,但?是今日,师父是亲自来的,奴婢在江月轩门口?见到她?,她?将此信给了奴婢,让奴婢务必亲手交给西夫人。”
俞安将信将疑的接过?信来,和往常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黄纸信封,拆开来看,上面只写了五个字:速来醉瑛阁。
“失陪了。”
算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俞安不敢担待,让惠儿守在江月轩中,自己从侧门溜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醉瑛阁。
从前当白芨是自己人,如今看来,和她?之间不过?是制衡的关系。若真等到借东隅之力让桓宇滺做了皇帝,且有的麻烦。
如今的境况又如从前,醉瑛阁无人拦着自己,也不需谁来引路,俞安顺着侧边的楼梯上到四楼,进了白芨的会客厅。
“白姑娘,请问什么……”
俞安本想先招呼的,话到一?半,却发现在白芨身?后还坐着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桓宇澈。
桓宇澈?
过?去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俞安从来没见过?桓宇澈这么清醒的样子,他着一?身?常服,神?情冷峻,缓缓站了起来,看向俞安:“这位是?”
“我是司空彻的徒弟,天诛门门主,玄钰。”
这个时候,无论桓宇澈此番的目的是什么,俞安都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客气的将手伸出来同他握了一?握:“天诛门鲜有外人,若猜的没错,您就是辞律王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