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桓宇澈终于动手了!
“坐下吧。”
桓宇澈丝毫没有客气,估计也从司空彻那?里知道了?白?芨的真实身份,像无视她存在一般直接和俞安话:“计划就?绪,司空彻人在南边,让本王直接和你对接。”
时隔一年?,再见他这么正?常的样子着实不太?适应。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时刻都得警惕着。
俞安终于?明白?之前想见他,冯太?医为?何拦着不肯。可是冯太?医不是宫里的人吗?难道皇帝不知情?
若不是确定桓宇澈不在府中,俞安可能还会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假扮的。俞安想到了?一种最可怕的可能,或许冯太?医自始至终都是皇帝的人,自己让他知道的一切,皇帝也是知情的。
白?芨坐在一旁,神色淡然,手中捧着一只做工并不细致的埙,把玩了?好一阵子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她清楚自己的立场,不会插话,不会质疑,但是一切心知肚明。
“很抱歉,我从未见过辞律王,相貌可以模仿,请问您要怎样证明自己就?是辞律王呢?”
这种时候,心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桓宇澈的眸子有一瞬间暗了?下来,由于?身高差距,他垂眼看着俞安:“真有意思,玄钰门主虽未见过本王,不也在辞律王府里安插了?那?么久的眼线了?吗?”
“大水冲了?龙王庙,门主安排来安排去,安排的竟是自己人。也算琥珀运气好逃过一劫,还做了?柏夫人。”
他果然早就?知道,俞安尴尬了?一下,得,那?就?有话直咯。兹事体大,王府里都是眼线,俞安不敢像从前那?么放肆,所以布防图和玄钰的衣物都藏在了?王府外。
布防图摊开,里面的内容与从前的截然不同,除了?大致领地类似,用以标注的却是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母。这东西不需要旁人看懂,俞安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北面的涸阳城有正?三?品骠骑大将?军俞枥在,他手中大概有三?万兵马;东南面的淮烟公手中虽无兵权,但在当地颇有威望,若要举兵必一呼百应。至于?东隅……”
到这里,俞安看了?一眼白?芨,冷言道:“东隅那?边师父已经安排好了?,至于?大邑和朝立,只要不走露风声,这边利索点,他们不敢趁火劫。”
桓宇澈看不懂,但能听懂,没有多问,只微微点了?点头?:“时间定好了?吗?”
从前的一切都是准备工作,直到今天桓宇澈出现问起时间,俞安才知道,破釜沉舟的时候到了?。
“由王爷来定吧。”
两人的聊天非常平静,平静的就?像初次见面的人在话家常一般,尴尬中透露出一点随心所欲。
“五月十五,桓宇渊的寿辰。”
桓宇澈并没有看俞安,只双手交叉在一起,双眼并未聚焦却透着光:“届时所有文臣武将?都在宫中,以我们的人手,御前那?些人根本左右不了?局面。”
俞安这才发现,桓宇澈装疯卖傻两年?,却一直在关?注着宫里宫外的变化,甚至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切:“那?九王爷和太?后?那?边?”
“话已带到了?。”
不知为?何,桓宇澈用的是陈述句,话越少,越能带给人安全感?:“本王带兵谋反,的是他迎律王的名号,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相信他于?此无关?。”
“哪怕,他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是啊,桓宇澈还是这个桓宇澈,他从未变过,这一仗,他赌上了?自己,赌上了?整个辞律王府,赌上了?俞家和柏家最后?的希望,还赌上了?太?后?和九王爷。
若胜了?,自此再无顾虑。若兵败,以上的所有人失去的是性命,得到的,却是弑君谋反的千古骂名。
也就?,殊死一搏吧。
“五月十五日酉时,本王在这里等你。”
……
奉渊三?年?五月十五日。
皇帝的生辰,辞律王府无一人出席,却还要名正?言顺。俞安心中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干脆让桓宇澈装疯,一把火烧了?辞律王府。
这样一来,所有人身上都带伤,王府修缮主人又不能离开,自然也能算个合格的理由了?。
可皇帝并不那?么好骗,他也担心桓宇澈疯疯癫癫弄砸了?他的生辰,便改口除了?柏王妃外,其余女眷必须到场。
宫中有内应,俞安倒不担心大家的安全,只是自己若去了?宫里,又有谁以玄钰的身份跟随在桓宇澈的身边呢?
几经思虑,俞安想了?一个最险的方法,把惠儿易容成自己的样子,让她代为?出席。
怎么呢,这一招虽险,却是最好的办法了?。自己曾经好歹也算半个美妆博主,惠儿比自己略高些,穿个低些的鞋也看不出太?大差别。
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声音跟自己不像了?,干脆让冯太?医开了?一剂药,喝下去后?嗓子嘶哑,要过几日才能好,这样也就?不用担心声音的问题了?。
宫内,司空彻早已买通柏焘,把局势分析的很清楚。此次谋反,包括柏焘的亲生父亲与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若向着皇帝,无论胜败,也都不会再有如今的辉煌了?。
俞安持天诛令候在醉瑛阁中,涸阳城、东隅、淮烟三?处的兵马已悄悄就?位,一部分着便装守在了?皇城内,大半骑兵铁盔银甲守在城门外,而宫中还有柏焘所带的人守在太?虚宫内外。
实在的,桓宇澈虽然一早就?下定决心要反,但选在这个时间,也确实是因为?之前发生过太?多的事情。
废太?子鎏瑛长到一岁半,肥肥胖胖总是吃很多的东西,却呆呆傻傻,任由乳母怎么教都不会话。
于?是有两种风言风语传出,一种是废太?子遗传了?皇帝,生来呆傻。而另一种将?矛头?指向了?俞才人,是因她孕期吃了?太?多甜食,才导致了?孩子的呆傻。
很明显,第一种法触犯到了?皇帝的软肋,他这辈子最恨别人自己啥,于?是将?所有罪责都怪在了?俞才人身上。
这还不够,没过多久,皇子学走路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跌到了?育婴堂附近的未央湖中,却因不会话,扑腾了?几下,被发现时已经没了?声音。
皇帝虽已近而立之年?,可这却是他唯一的孩子。一气之下,他把气都撒在了?俞才人身上,一面也不肯见,却将?其一废再废,成了?从九品采女。
俞瑛早已心灰意冷,俞丞相还是丞相时,她在乎的还是皇后?的位份和皇帝的敬重。可一夕之间广厦倾塌,她也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兰瑛的死让她对皇帝死了?心,鎏瑛离去,她也跟着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这两个名字取的,也算是一语成谶了?。
就?在这之后?,皇帝又接连对朝立和大邑两地再次发动?战争,却因没有优秀的将?领导致战败,生灵涂炭,群臣激愤。可皇帝一意孤行惯了?,几乎无人能劝得住他。
确实,是时候了?。
……
“哈哈哈,诸位爱卿。”
酒过三?巡,皇帝已经醉眼朦胧,他再次让一旁的张公公斟满酒,高高将?酒樽举起,话的语调也有些含混了?:“今日是朕的生辰,就?请诸位与朕满饮此杯,以表庆贺吧!”
不得不,先皇虽不器重太?子,但太?子确确实实是所有皇子中学□□之道最多的人,如今的皇帝像个暴发户一样,根本不注重皇家的体面。
自俞丞相、柏将?军和辞律王陆续倒台之后?,这朝堂之上大半便成了?范毅一党的人,之所以是范毅一党,也是因为?范毅功高震主,慢慢与皇帝有了?离心的嫌疑。
俞安骑着马跟在桓宇澈的身旁,桓宇澈并不知道身边之人的真实身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宴席也进行了?近两个时,只等苏翎溪带着俞艺、“俞安”从大殿中出来醒酒,以烟花为?号,各处兵马便发起进攻。
“咻——啪——!”
那?是烟花绽放的炸裂声,两个时等得人已有些疲惫,而这一声却让人精神了?起来。桓宇澈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将?手高高扬起,背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大声喝道:“上!”
……
突如其来的奔跑声和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让宫中之人的醉意渐渐淡了?些,席间不知是谁问了?句:“像有大军压境的声音啊?”
听闻此言,皇帝狠狠地眨了?眨眼,让张公公斟茶,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无奈酒喝得太?多,意识清醒了?,身子却还酸软着。
“皇上!皇上!不好了?!”
当值的侍卫连滚带爬的从外面冲到了?殿中,跪在众目睽睽之下:“是辞律王,辞律王带兵过来了?!”
“呵!果然……”
张公公适时地将?浓茶递了?过来,皇帝阴沉着脸,嘴角却撇出了?一丝冷笑?,他看似冷静的用食指和中指捻起茶杯,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滚烫的茶叶洒在了?手上,不知是烫还是生气,皇帝并未喝茶,而是重重的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地上铺着厚重的红色地毯,茶水洒在地毯上,浸湿的地方比旁边深了?一个色号。
“范毅!柏焘!”
见皇帝突然叫得如此失态,在场的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殿之中乱作一团。而此时,身着便装手持长矛的将?士们已解决掉了?守门的将?士,从还未下钥的宫门堂而皇之的列阵,将?太?虚宫围了?起来。
柏焘所带的为?数不多的卫兵围在太?虚宫的各个角落,确保无一人遗漏。而就?在这时,葛侍卫也带着皇城司的人将?皇亲国戚们挡住,保证他们的安全。
马蹄声越来越近,太?虚宫却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起了?身,随时准备逃命。
“四哥,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