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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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口修士们熙熙攘攘蜂拥如潮, 由于争先恐后偶尔发生推搡和踩踏事故。

    林秋白掏出古塔招呼宁朗和御兽门弟子:“快来,我们不能够落后,这古塔我有许久没用了或许驾驶技术不太熟练。”

    宁朗带着弟子们走过去, 一道光幕如水般倾泻出来把他们笼罩住, 转眼间众人就出现在一座荒芜古宅里,众人忍不住惊诧地东张西望。

    谁能古塔内部竟然是这样的一座荒芜宅院。

    似乎有段时间没有人精心理,朱红院落漆体斑驳剥落下细屑,满院荒草枯枝堆了接近半人高,朱门匾额悬挂在前梁半垂半落,似乎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被震到地上。

    其中一丛灵植叶体单薄粉白喜人, 花间露出几缕垂髫花丝,御兽门弟子忍不住伸手去摸,谁想刚刚触碰到叶片,那巧精致的花苞就张开血盆大口差点就要把他指头吞进去, 宁朗反应很快及时拉了他一把,御兽门弟子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林秋白:“这里我已经很久没有理过, ”他嘱托宁朗:“在我操纵古塔的时候照顾好他们。”

    宁朗严肃点头:“你放心。”他摆出大师兄的架势来还是很唬人的,劈头盖脸就把一众看什么都非常稀奇想要蠢蠢欲动哪里都摸一下的御兽门弟子教训一顿, 登时把人给训蔫了。

    林秋白和古塔心意相通,能够清清楚楚看见外面发生的情况, 他谨慎控制塔体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 从痕隙里擦着苒苒脸颊轻轻松松超越到前方。

    紫玄山脉有滕蛇盘距是人尽皆知的事,这滕蛇有千余载寿命半仙之体, 且已经开了灵识, 就是四五位大乘期修士同时合围都非常吃力。

    是以这些年来从未有人真正踏足这片山脉。

    洞穴九曲蜿蜒,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是稀薄,视线昏暗不明仅依靠洞穴侧壁嵌生的萤石方能一窥究竟, 好不容易穿过蜿蜒曲折的洞穴,视线骤然开阔。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汪散发着馥郁灵气,碧水幽深色泽如渊的冰潭。

    四周雪树银花,许多茂密繁杂的树木挂满冰棱,原来这滕蛇竟然把山体掏空,同时盘踞在这里也算别有洞天,林秋白想了想把自己藏在冰棱后面,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人能察觉。

    不过多时,其他修士浩浩荡荡冲进来,也一眼就发现了这个静悄悄的冰潭。

    这些人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由那位修为高深的老者先用灵识探察了一下冰潭,他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其他人又在冰潭边点燃引兽香,这种独特的香由珍贵灵兽的血炼制而成对妖兽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但冰潭里仍然毫无反应。

    众人微松口气,之前试图杀人夺宝的千秋月门弟子一马当先,唯恐落后抢先扑入冰潭。

    冰潭冰凉刺骨,寒意袭人。

    其他人还在岸上脱衣衫,那名千秋月门弟子已经蹬水淌到潭中央,他显然也受不住冰潭寒意,短短半刻脸冻得青白发紫。

    林秋白把内窥外面情况投射出来,同御兽门弟子一道守在水镜前看得津津有味。

    正在其他人算跳水的时候,游到潭中的千秋月门弟子忽然叫喊一声,众人连忙抬头望过去,那名弟子长发原本散乱漂浮在水面上,此时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正往水底拖拽,那名弟子头发连着头皮被拽的头皮发麻,但又不能放任自己被拖到水里去,所以强忍剧痛想把自己的头发抢过来。

    邵师兄想下去帮忙,青衫修士连忙拦住他,规劝道:“邵师兄千万不能冲动,如果刺激的水里的东西恐怕会变本加厉情况更糟。”

    邵师兄被他点醒,动容得拍拍他的手臂:“还是你想得周到。”

    两人惺惺依偎在一起。

    冰潭里千秋月门弟子挣扎了一两个来回,着实浑身又冷又冻头皮还炸裂一般的疼,不得不选择切断头发保全性命,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水底力道骤然加大他甚至没有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被拖入水底,了无痕迹。

    岸上众人一片寂静,原本都脱光衣服算往水里跳的修士全都默默把衣服穿了回去。

    摸约半柱香,遽然之间,冰潭潭水开始冒泡像是沸腾了一般,紧接着梭型蛇头从冰潭里抬起来,然后是庞然大物般的身体,锋锐尖刺体型庞大的背翼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水潭从蛇体滑落,像帘幕一般往下淌。

    众人不约而同深吸一口气——

    滕蛇!

    林秋白见过体型更庞大的千足虫,还有足以遮天蔽日的山海鳐君,相比之下这条滕蛇简直不成气候,所以见到这一幕神情非常平静。但其他人就维持不了这样的淡定了,御兽门弟子全是一帮没有见过世面的崽子,直面滕蛇狰狞的面目,登时吓得瑟瑟发抖抱成一团,别他们,就是这些见多识广的修士也都栗栗而危,接连往后退却。

    滕蛇是半仙之体威压着实恐怖,林秋白也庆幸把崽子们都收到古塔里,外面已经有修为较低的修士五脏六腑受到挤压连连呕血,惨不忍睹。

    腥甜的气息充斥在众人感官。

    滕蛇也被血腥味刺激,可它还要生产顿时躁动得在冰潭里翻滚,掀起数丈水帘倾泻而下水花四溅,由于腹部偶尔传来的剧痛,它忍不住拿额头往山壁上撞去,一下两下将碎屑崩塌,整个山体仿佛都在地动山摇。

    浑身包裹着坚硬鳞甲,滕蛇睁开冰冷凶戾的竖瞳冷冷凝视岸上人,显然等它摆脱生产后不会放过这帮修士。

    尤其是当它翻过肚皮,还隐约可见突起一张熟悉的人脸,这是之前被它吞下去还没有消化的千秋月门弟子。

    众人哗然。

    御兽门弟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抱作一团,个个眼泪鼻涕都糊了满脸。

    宁朗安慰完他们抬头看林秋白,他担心林秋白也会受到惊吓,果不其然看到那张软糯白皙的脸似乎有些神思不属,他以为林秋白被吓傻了,不禁问道:“在想什么?”

    林秋白脱口而出:“想一会蛋是清蒸还是红烧。”

    宁朗/瑟瑟发抖的御兽门崽子们:……

    其实这并不是林秋白第一次见到滕蛇,三十三天奇花异草琳琅满目,奇珍异兽数不胜数,以前他不仅掏过滕蛇蛋,烤过山虺的崽,还拔过朱雀的翎羽。

    阆苑里满地珍稀灵兽在他眼里全是山珍海味,当年他所过之处,灵兽圣兽全都如同火烧火燎四散而逃。

    宁朗难得有些头疼,试图劝慰他:“今天能亲眼见见滕蛇就已经非常走运,抢蛋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勉强罢。”

    林秋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的情况,十分敷衍的点点头。

    宁朗看出他言不由衷还要再劝,林秋白从储物袋里掏出一袋果干,都是在金陵城买的果香四溢,闻得人口舌生津,御兽门弟子顿时噙着眼泡却不哭了,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果干垂涎三尺,还嚷嚷着让大师兄给他们分食。

    宁朗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眼看着滕蛇在冰潭里来回翻滚,水珠飞溅到树枝上就形成了司空见惯的冰棱,潭水渐渐被消耗浅浅一层,一枚枚莹白的,浑身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白蛋暴露在众人眼前。

    一共有两枚,并排靠在一起。

    在场以千秋月门和瑆珥洞天的修士到场最多,两方一合计,算互帮互助合作共赢最后平分。

    商议过后,众人再不迟疑立即出手,分工有序,瑆珥祭出法器灵器在前方骚扰吸引火力,后方千秋月门悄悄去摸蛋。

    被激怒之后,滕蛇竖瞳充斥着凶残暴戾,仰头嘶鸣一声直直冲瑆珥扑来,它浑身由坚硬鳞甲覆盖速度又奇快,转眼就把人撞得横飞出去连连吐血。

    但千秋月门也没有轻易得手。

    滕蛇攻击完瑆珥,调转梭头又朝他们直冲而来,冰潭是滕蛇的栖息之地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哪怕两个宗门人齐心协力,也一时间没办法奈何它。

    更不用提滕蛇刺痛耳膜的嘶鸣,简直闻见流泪听者伤心。

    蹉跎的时间久了难免众人专注度下降,林秋白就趁着这个时机从古塔里出来,抱住两个蛋又钻回去,前后时间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

    滕蛇回过头就发现蛋不见了。

    蛇性冷血甚至饥饿的时还会吃掉自己的后代,但如果被其他人盗走无疑对它是一种挑衅,滕蛇被彻彻底底激怒,骨翼倏然张开,尖锐的骨头刺入山壁,仰头嘶鸣,锋锐尖利的尖牙淌下一串腥液,音浪有如刀在人耳鼓上疯狂跳舞。

    在场修士也傻了眼。

    有些呆滞。

    他们上千双眼睛愣是没发现蛋是怎么没的。

    但眼看着蛋消失,滕蛇迫不及待要拿他们祭刀,众人暗骂一声再不敢迟疑,火急火燎的立即掉头往洞口逃离,连头都不敢回。

    一场追逐持续了至少有半刻钟。

    好在滕蛇还有最后一枚蛋要生产,众人拼死拼活好不容易终于逃出来,枫苒气喘吁吁体力不支,腿肚子都在控制不住发抖,劫后余生差点一狼狈得屁股坐在地上,邵师兄修为较高还有余力思索刚才发生的事情:“方才蛋消失的时候我似乎瞧见一闪而逝的人影。”

    枫苒脑海灵光一闪而逝,眼底深色情绪酝酿笃定道:“是林秋白。”

    *

    离开紫玄山后,距离也只剩下不到半天的行程,林秋白并宁朗带着御兽门弟子在落日前赶到南海旁江海城,挑选了一间客栈入住。

    江海城与南海毗邻,落日余晕如熔金赤霞涂抹斑斓,微风拂面而来还带着海滨温暖的咸意,街头巷末飘出炸丸子汤汤水水的味道。宁朗心里存着事,刚将其他弟子安置好就匆匆拉着林秋白进入厢房,把门一关开门见山就问道:“青衫修士是不是就是当年恩将仇报的那个千秋月门弟子?”

    林秋白:“你看出来了?”

    宁朗怒气腾腾道:“他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正义凛然,有几分少年意气和嫉恶如仇的宁朗看来,林秋白容貌姣好性格软乎大方,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手相助,简直就是毫无瑕疵浑身都笼罩着纯洁的圣光,能够对这样的人恩将仇报简直是丧心病狂十恶不赦。

    “消消气,”林秋白轻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从储物袋里将那两枚浑圆釉白的白蛋掏出来,分给宁朗一枚:“放松心情,我们才从对方手里抢走滕蛇蛋,估计对方也正膈应呢。”

    宁朗断然拒绝:“滕蛇蛋我不能要,我们什么力都没有出。”

    桌上的茶壶是空的,林秋白接了些水放到侧厨烧开,等水开的时候他对宁朗道:“我不缺灵宠,另一枚滕蛇蛋我算摊个煎饼,一枚就够吃上三五天,后面估计也吃腻了,滕蛇蛋也就放在储物袋里落灰,你是御兽门弟子忍心看到这样暴殄天物吗?”

    其实对于宁朗来,滕蛇蛋珍稀程度一点都不亚于狂狮,若是换作旁人了烹了滕蛇蛋,宁朗肯定觉得是暴殄天物心里暗暗痛惜,但如果换成林秋白,他就觉得林秋白喜欢就好非常没脾气,听林秋白这样,宁朗还是不愿意:“吃不掉可以寄售拍卖出去。”

    “然后让千秋月门拍走?”

    林秋白:“到时候段蛋在谁手里就不是我们能的算的。”

    宁朗心里挣扎,他实在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滕蛇蛋落在千秋月门或俞家手里,但他又没有能与林秋白交换的宝物,毕竟无功不受禄。

    林秋白没有给他踌躇的机会,把蛋往宁朗手里一垛,就把人往外堆,直到推到其他弟子门口,等里面崽子们把人接进去才转身往回走。

    茶壶里水正巧烧开,林秋白把水倒出来放在凉壶里放凉,然后走进侧厨算摊个煎饼果子。

    他住的是客栈里的套间,出偏厢就能看见配套的厨房,里面茶油酱醋包括面粉白糖应有尽有,林秋白和好面,碎蛋壳轻轻松松摊了个饼,由于滕蛇蛋体积较大他总共摊了五张大饼,给隔壁御兽门弟子们送了一些,还给金翅鸟分了一半,让它在院子里慢慢啄。

    然后他回到房间坐下来正准备吃东西,突然听见笃笃敲门声。

    林秋白本以为是宁朗,没想到拉开门,外面站的竟然是之前他们讨论的千秋月门弟子枫苒和邵师兄。

    枫苒笑笑:“秋白,好久不见,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林秋白皱皱眉头:“我们没有这么熟吧。”

    邵师兄原本正惊艳眼前青年的容貌,一听他这样脸当即沉下来:“你和人话怎么这样没有礼貌?”

    林秋白道:“那也得是和人话。”他转头看向枫苒:“你是人吗?人能做的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事情?”

    枫苒早在路途上就和邵师兄坦白了之前的事,不过他也故意扭曲了一部分,比如真正救他的是段景生,而林秋白只是在旁边酱油却挟恩自大,最后自己落下深渊也与他毫无干系,邵师兄自然对从看到大的师弟坚信不疑,闻言正色道:“枫苒性子柔弱,不与你计较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一副看他无理取闹的模样。

    林秋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摇头:“看着长得挺好的,年纪轻轻竟然就瞎了眼睛。”

    枫苒登时委屈道:“你怎么能这样和邵师兄话!”

    听他这样维护自己,邵师兄满心欣慰:“苒苒,我不要紧。”

    林秋白可算看出来这两个人就是过来故意恶心人,正算把门关上,枫苒单手撑住门扉:“等等,是不是你抢走了滕蛇蛋?”

    他是知道林秋白有古塔这个法宝的,当年林秋白就是用古塔救出被困在机关里三天三夜的枫苒,所以他一瞬间就想明白今天发生的事情。

    枫苒:“不知道秋白能不能匀一枚给我们。”

    林秋白深深震动了,他觉得枫苒可真是脸大如盘,之前忘恩负义和段景生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把他推入深渊,如果不是他法宝众多恐怕现在坟头草都割了一茬又生茬,现在枫苒竟还能腆着脸上门问他要滕蛇蛋。

    枫苒:“滕蛇是邵师兄最青睬的灵宠。”

    林秋白觉得他们真有意思,登时笑了:“你们两人是道侣么?郎有情妾有意怎么还愿意维持着兄弟的关系呢?”

    邵师兄正色道:“是我心悦苒师弟,他没有对他出自己的心意,苒师弟只是把我当做师兄而已。”

    “难道不是当成备胎?”林秋白记忆不错,他还记得之前枫苒也曾明里暗里撩过段景生,不定现在两人还有来往:“当年枫苒黏着段景生,他和你过吗?你表现得这样明显他会毫无察觉?不过是吊着你这个傻师兄然后偷偷寻找下一春罢了。”

    枫苒一惊,心里一阵慌乱表情却双眼通红:“我没有!我不知道师兄对我的心思……”

    林秋白了个哈欠:“那现在你知道了。”

    枫苒委屈得张嘴:“我……”

    邵师兄一时间也被冲击得没话,他记得枫苒谈及段景生的确是推崇备至,起出他以为是救命之恩作为加持,现在想想两人恐怕也不单纯。

    枫苒可算体会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林秋白拉开门扉让他们看清桌上四分五裂的蛋壳:“况且你们来得不巧,滕蛇蛋已经被我摊成饼了。”

    枫苒/邵师兄:……!!!

    这个场面确实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惊,两人表情透着懵然和恍惚,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把千载难逢的滕蛇蛋拿去摊饼,简直是难以置信、令人发指!

    直到他们走出客栈还神情恍惚,没能彻底缓过劲来。

    两人走在街道上,枫苒一直心翼翼观察邵师兄的表情,直到发现对方没有像平时一样过来哄他这才有些焦急,脚步逐渐放慢:“师兄是不是相信林秋白的话?”

    邵师兄沉吟一会儿,才慢慢摇头。

    枫苒眼眶逐渐红了:“师兄也不用骗我,我知道你相信了。”

    “他多会话呀,两位老祖收他为徒,”枫苒哽咽道:“后来还被找回狐歧山陆家,又和御兽门弟子是好友,我有什么?我只有千秋月门,只有你呀师兄……”

    他也不是号啕大哭就是默默掉眼泪,邵师兄登时就心疼了,立即扭头去哄他。

    枫苒:“我一向迟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如果也认为我吊着你和段景生有关系,那我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邵师兄连忙安抚他:“苒苒方才是我昏了脑子,你别这样……”

    两人放慢脚步同行,影子被黄昏拉得很长,瞧上去亲密无间。

    —

    送走两个恶心晦气的人,林秋白吃到饼子心情才逐渐转好。

    虽然自以为胃口很好非常能吃,但最后还是剩了不少饼子,他这才想起来金尾鱼,自从上回褪皮后金尾鱼重了至少七八斤,他嫌抱着累况且还有股想把对方清蒸红烧的冲动,所以一直放置在山海鳐府泉水里。

    这么一想,似乎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他。

    难道……又到褪鳞期了?

    林秋白本想到山海鳐府里看看,但见到院子里金翅鸟已经把饼子啄得一干二净,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于是就把剩下饼子扔过去。

    金翅鸟立即扑翅膀,欢欢喜喜过来啄饼子。

    似乎非常喜欢饼子的味道,金翅鸟浑身羽毛张开蹦蹦跳跳在地上啄食,下嘴速度之快几乎快成了一道残影。

    林秋白揉揉他额头翎羽:“可惜了,本来想留给翞祗的,便宜你了。”

    金翅鸟动作一僵。

    林秋白看了一会儿,到与侧厨隔壁的浴房里洗澡。

    浴房里热水、皂角、香龛、凭风一应俱全,热水氤氲出淡薄雾气,热流淌过四肢皮肤非常能够催生睡意,林秋白现在刚恢复元婴修为,操控古塔耗费心力正处于疲惫时期,靠在木桶边上不知不觉就睡过去。

    摸约半柱香时间过去,浴房门扉被推开一道缝隙。

    当发现里面青年在浴桶里无知无觉得睡过去,那人犹豫片刻,推门走进来,玄金衣衫飘逸头冠俊美,正是翞祗。

    他慢慢走到浴桶前把浑身热气腾腾的青年抱起来,青年肢体柔软皮肤釉白染着红晕,靠在他怀里就像的一只,翞祗低着头盯着怀里的人看了一会:“我还以为我不出现你就会把我忘了呢。”

    将窗棂开换气,翞祗抱着怀里人往卧室走。

    刚刚推门而入,眼前忽然荡开道水波,原是一袭白袍宛如无埃泓水,玉冠携剑长身临立的仙君从波痕里踏出,一抬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相拥的两人。

    作者有话要:  有致敬《狂蟒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