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A+A-

    邱子见微愣, 继而冷笑:“你在胡八道什——”

    话音未落,天边隐约可闻雷声乍响,举目渐近, 邱子见表情陡然一变, 头顶滚雷轰鸣宛如天际爆炸, 下一刻半座山头被雷霆劈开, 眼前光线骤亮, 林秋白抬头望向天穹。

    一道极为挺拔的黑衣男子, 周身裹挟着电闪雷鸣,正站在一头凶戾黑凤凰头上, 肩膀上扛着一柄雷电交织的重刀, 狂风刮过黑发, 露出眉眼如刀锋凶煞暴戾。

    魔君祝西烛!

    邱子见眼瞳骤缩,一股不寒而栗无法自控的寒意爬上背脊, 他犹自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抹去林秋白的痕迹, 为什么魔君还会找过来。

    为什么!?

    祝西烛俯视他, 薄唇上扬眼底闪烁暴虐的寒芒:“你实在、好得很。”

    重刀指向阴云密布的天穹,万千数丈天雷齐齐砸下落凝刀身, 祝西烛看似漫不经心一刀劈下,瞬息间山岳大的雷霆轰鸣如三千瀑布垂直落下,邱子见、白莲花精、包括整个合欢谷千仞山峰在雷霆中樯橹灰飞烟灭, 山峦骤然坍塌夷为平地, 灰烟冲天而起。

    这就是魔君祝西烛!

    一刀斩尽仙宗百门的魔君祝西烛。

    一峰崩塌绵延千里崩摧,方圆千里地动山摇,合欢宗众人争先恐后宛如惶惶之鱼从洞府里逃出,眼前山脉倾颓天崩地裂的场景,漫天飞烟, 魔气如海如涛漫山遍野,怒雷侵蚀翻腾,脚下土地一寸一寸失去生机,俨然将变成极恶极凶之地。

    半空中极其恐怖的黑衣男子持刀引动风雷,一刀就将合欢谷夷为平地。

    众人霎时间魂飞魄散。

    合欢宗宗主被迫从闭关中出山,一眼就认出脚踩黑凤凰周身雷霆缠身的人是谁,满腔怒意登时化成恐惧,冷汗如雨下,浑身克制不住发寒颤抖。

    他曾亲历百年前魔君屠尽仙宗百门时的人间惨剧,从此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魔。

    而今合欢谷满目狼籍,尸横遍野,魔气蚀虐,哀嚎惨叫,滔天死气。百木枯萎宛如绝灵之地。

    何其凄惨。

    他甚至不敢去质问,连宗门都不要了,化作一缕纤光就要遁走。

    却听身后祝西烛仰天大笑,横刀劈下,重刀深深扎入地面,山峦四分五裂分崩离析,方圆千里都在不断下陷,曾经人声鼎沸的合欢谷转瞬被埋入陷裂的地坑,合欢谷宗主也不例外。

    眨眼天翻地覆,千里无人生还。

    林秋白被祝西烛抱在怀里,白嫩的侧脸贴着硬绑绑的肌肉,他挂在祝西烛粗壮的臂弯中往下俯瞰,山峦倾颓倒映在他眼底没能留一丝痕迹。

    祝西烛握住刀柄收刀回鞘,叹息道:“真是弱不禁风。”他掐了掐林秋白柔软的腮帮:“区区蝼蚁竟也敢觊觎本君的人。”

    林秋白拉开他的手:“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世上尸体千千万,本君就有千千万万双眼睛。”祝西烛轻弹刀身,刀鸣风啸:“合欢宗死人可不少。”

    都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祝西烛面前死人就是他的眼,他的耳。

    “白月,”背后是大厦倾覆,祝西烛低头望他的眼睛:“同我回酆都成亲。”

    话音刚落,寒意肆虐漫天风雪,转瞬雪落冰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瞬行千里,凌空立于黑凤凰前方。

    寒临霄长剑出鞘,剑鸣铮然,横剑指向祝西烛语气毫无波动:“把人放下。”

    十几名素衣人抬着轻轿,云流玅盘膝于轿上嗓音柔和:“流玅感谢魔君出手相助我家徒弟,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要掺和了。”

    祝西烛气笑了,扛刀肩上狂放不羁:“好一对同心齐力的兄弟,可惜在本君这里只信奉武力至上。”

    林秋白:……

    这些人难道就有没有非暴力以外的方式么!?

    云流玅闻言却不急不躁,嗓如空弦,清醇动听:“难道魔君连秋秋的身体也不管不顾么?”

    祝西烛狂放不拘的眉眼一滞:“你什么意思!?”

    “请仙君先将剑收起来,”云流玅对寒临霄道,然后移眸看向祝西烛:“魔君想必也知道秋秋的寒疾,虽然临时被我用秘法压制住,但毕竟不是根治,一旦反扑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要带秋秋回三十三医治。”

    祝西烛眉稍一挑:“在酆都也是一样的治疗。”

    寒临霄眉心微跳,这也是他曾经过的话。

    “对水,向北,踞阴,酆都是古往今来众所周知的至阴极险之地,”云流玅似笑非笑:“在酆都久居不过加剧寒疾发作,莫非魔君还想要利用它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祝西烛摸摸鼻尖有些心虚。

    的确。

    如果最初不是林秋白寒疾发作,他们也不会滚在一起,所以祝西烛是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

    没想到云流玅看着温吞慈悲的模样,眼神却这么犀利一见面就挑破了他的心思,祝西烛烦躁地揉了两把额头,皱起眉头:“不去酆都也不能去三十三天和上清山,随便找个地方。”

    寒临霄嗓音冷淡:“道衍宗。”

    既然三方都不能去,倒不如在道衍宗也是林秋白熟悉的地方,他的提议切中关键,云流玅指骨轻敲扶手笑而不语显然是同意了,而祝西烛却神情一滞,神色略有些尴尬。

    都是一步千里的大能,转眼就到了道衍宗。

    等到了地方,林秋白终于知道他的尴尬从何而来,从黑凤凰上往下看他浑身一震,差点没认出来下面乱坑密布满地狼藉,就是曾经万宗朝拜仙气飘渺如岚烟仙境的道衍宗。

    曾经人满为患的道衍宗十峰何等钟灵毓秀之地,此时仅剩下青庭峰一座山头,其他九座全都被夷为平地。

    原先草木葱茏郁郁葱葱的山谷已经成为枯木荒芜,漫山遍野都是焦土,还有许多密布的深坑,邱子见祝西烛一夜推平道衍宗果然没有夸大其实。

    毕竟是林秋白曾经的宗门,祝西烛倒也没有做绝。

    道衍宗上下长老弟子们全都被赶到附近的山谷里暂住,数千人窝居在的山谷里,祝西烛也就没有赶尽杀绝。

    值得庆幸的是青庭峰还维持原样。

    黑凤凰降落在花谷里,此时正值日头高升的午时,花谷灵植蔫头耷脑匍匐在地上,被炽热的高温考的心力交瘁,黑凤凰落地时掀起一阵清凉的飓风,刮过这片寂静的山谷,引得山谷里繁花舒展开抱团的枝叶微微吐蕊。

    垂丝海棠迎风摇曳,花瓣被吹拂到瀑布下的石潭里荡漾出许多涟漪,潭里的游鱼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摇头摆尾在潭底石缝间穿梭,时不时溅起几缕水花。

    青庭峰弟子们没有被赶走,还照常居住在峰上,不过由于担心魔君杀个回马枪,外加曾经第一仙门道衍宗一昔间没落这些天频繁有其他宗门来找茬或是秋风,所以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此时就有三五名外门弟子在潭里取水,突然听见天空中有雷声,登时担惊受恐抬头望去,远远看到天空有黑点逐渐靠近。

    他们一眼就认出,魔君祝西烛。

    还有他身边的林秋白。

    有人惊呼一声:“魔君又回来了!”于是扔下水桶,头也不回转身就逃。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他人也被喊醒,也没有心思去好奇林秋白为什么看上去和魔君相处关系融洽,忙不迭和其他伙伴们推推搡搡掉头就跑。

    林秋白刚从黑凤凰跳下来,就看见他们惶惶失措惊恐万分的背影。

    其中一人鞋子都被踩飞了,他也像完全没有感觉到闷头逃跑。

    林秋白拾起他的靴子,发现做工还算精致上面附着着简易的防御灵阵,显而易见是用心雕琢过的,他大声道:“你的靴子掉了!”

    听见他的声音,光脚弟子非但没有驻足回头反而跑得更快。

    可见祝西烛凶名在外,丧心病狂。

    林秋白:“……”

    这些慌不择路的外门弟子连滚带爬从花谷跑回住所,不肖短短半柱香,青庭峰上上下下就都知道魔君再度降临,他们胆战心惊惴惴不安,紧张地盯着苍穹生怕魔君一言不合忽然拔刀将山头掀了。

    结果担惊受怕了大半天,也没等来魔君雷霆一怒。

    青庭峰弟子们登时就有些二仗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祝西烛压根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时,在装修布置的气派庄严的鸿光殿里,林秋白正在大鱼大肉好吃好喝,云流玅在禁室准备接下来的治疗环节,寒临霄在隔壁静休坐,祝西烛则抱着他赶着给他当人肉靠垫。

    今天晚上的晚膳林秋白从凡间带回来的美食,八宝饭、桂花鸭、豆瓣抄手杂七杂八堆满整个圆桌,由于储存灵器能够宝箱拿出来还是热腾腾的。

    大快朵颐饱餐一顿之后,云流玅推着轮椅从禁室出来:“秋秋,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祝西烛给他倒了杯茶水漱口,对云流玅的话仍然持怀疑态度,大大咧咧直白地问道:“你连自己的腿都治愈不了,确定能医好白月的寒疾?”

    面对他好不客气的质问,云流玅白衣纤尘不染,心平气和:“我可以。”

    祝西烛内心仍然怀疑,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阻拦林秋白治病,只得选择相信云流玅。

    禁室设置在鸿光殿尽头,转过回廊就能看到走廊两侧悬挂的丝线还有朱砂符纸,丝线百转千结宛如蛛丝密密麻麻垂下来,稍有不慎就会碰到上面悬挂的风铃。

    这些风铃模样奇特,似石非石,似木非木,里面没有铃铛却仍然可以发出轻脆的声音,穿堂风刮过,风铃同符纸一道沙沙作响富有一种奇特的韵律,让人想要屏息继续听下去。

    走到尽头是一间涂满金砂的大门,上面用朱笔绘制着密密麻麻繁复错综的阵法,从天癸到地支拉着两簇好的绳结,绳结下方又坠着两枚碗大的铜铃,这样诡异的布置在祝西烛看来越发觉得不靠谱。

    云流玅推开门,承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禁室内部放置着一张大床,床头摆放着两盏蜡烛,床榻看上去松软舒适近乎占了三分之二的房间,上方穹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线,同样了数不清绳结还有风铃符纸。

    等林秋白进入禁室,云流玅拦住正算跟进去的祝西烛,在他面前合上门:“闲人止步。”

    祝西烛:“……”

    门阖上后里面光线昏暗不明,林秋白摸约着走到床榻边,刚算坐下来后背就被人推了一把,往前栽倒在床铺上,他摸黑想坐起来,结果手指却摸索到一条柔软光滑的东西。

    像是线。

    林秋白不知道云流玅算玩什么。

    他迟疑道:“……师尊?”

    “欻,”轻微的声音响起后,床头旁两盏红烛近乎被同时点亮,云流玅端坐在轮椅上,林秋白没有看见他有任何动作,轮椅竟然自行转动朝他靠近,向坐在床榻上的林秋白伸出手:“不用担心,师尊在这里。”

    沁凉的指骨慢条斯理的在他的下颔骨轻蹭。

    林秋白:……就是因为和你在这里,才担心啊。

    云流玅坐在轮椅上望着近在咫尺的青年,他天生皮肤苍红,被他指尖拂过的地方浮上一缕薄头,雪白的发丝垂落披散在肩头,看上去柔软而无害。

    处处都贴和他的心意。

    林秋白被他直白的目光灼到,垂下眼帘瞟见床下绘制的阵法,由金色液体绘成错综复杂的法阵,他略微能够看懂一些,应该是用来缓解排异的一种手段。

    他曾经在三十三天古籍里见过,用到的地方有很多,譬如更换肢体、移植灵根、制作傀儡……

    治愈寒疾为什么要用到这个?

    在他思绪游离的时候,云流玅指尖挑开他的衣襟,那件廉价的外衫就缓缓落在地上,紧接着是薄薄一层内衫,林秋白脸颊不自觉有些发烫,分明是非常正常的治病脱衣服环节,但由云流玅那张悲天悯人的脸,慢条斯理地做这件事怎么都让他觉得心率过速。

    他反复告诫自己,这只是治病,眼前人是他的主治医生。

    这很正常。

    直到云流玅指尖搭在他的亵裤边缘,林秋白脸色烧红:“……师尊,这个就不用脱了罢?”

    云流玅淡笑道:“听话。”

    林秋白还是没能保住他的底裤,满脸通红地缩在床里侧。

    “怎么还是不习惯呢?”云流玅摸摸他的发顶,语气和蔼温柔:“在你时候每□□服都是我给你换的。”

    这倒是真的。

    当年的初穿这具身体稚嫩得很,何况他穿不惯古人衣服扣子总扣错,每次都是云流玅不厌其烦的纠正他,所以林秋白才觉得惊悚,自己曾经当成老父亲的人竟然会对他有想法!?

    失去衣衫的庇护,林秋白觉得自己像光溜溜剥壳的鸡蛋,不知所措想要在床上找到能够遮盖的东西结果一无所获。

    就在他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云流玅轻叩响指,同样褪下衣衫坐在他身边。

    林秋白:……!?

    既然有一秒换衣法术这种好东西,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

    他本能察觉到危险,蜷起双腿想要往床榻里缩,然而云流玅却轻轻抚掌,上方错综密布的丝线骤然宛如活物般活过来,垂下穹顶朝他的方向延伸过来,就像许多数不清的触手缠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回去。

    同样的配方,不一样的酸爽。

    手腕、脚踝包括颈项转眼之间就缠满了密密麻麻的丝线,林秋白本能得挣扎两下,丝线力道也随之收紧,他被迫瘫开四肢,因为羞耻阖上眼睑,睫毛轻轻颤动,喉咙也抑制不住上下滑动。

    云流玅动作缓慢的抚摸他的脸颊:“不要反抗我,秋秋。”

    林秋白是玻璃皮肤,一蹭就破,之前为了躲避邱子见手肘蹭落了层皮,云流玅手指摸过伤处带来轻微的痒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知道胳膊上痒意林秋白终于睁开眼,刚对上云流玅的双眼嘴唇就被吻住。

    丝线缠住他不让他逃走,接连几次下来林秋白眼眶都要哭红,嗓音接近喊得嘶哑,他觉得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光斑飞闪,浑身手脚发软腿肚还在不断地痉挛。

    佛手莲浅淡的气息不断充斥萦绕在他的鼻端,林秋白觉得自己已经逐渐熟悉这个气息,分辨不清眼前是虚妄幻象还是真实,然后他感觉到下颔被抬起来,云流玅以口渡给他一枚金莲子。

    金莲子甫一入肚,林秋白虽然已经被反复吃透熟悉了云流玅的气息,然而铺天盖地的排异感还是让他克制不住浑身颤抖,冷汗刷得就布满背脊,紫府里气息紊乱让他连发声都没有力气。

    就连满室丝线就被他扯得不停颤抖。

    丝线通往走廊,风铃一个接一个频繁作响,短短时间整条走廊上的风铃都被扯得稀里哗啦同时响起来,祝西烛等了许久愈发烦躁,他望向静立的寒临霄:“你难道就不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寒临霄眼底冷若寒冰,面无表情。

    闷葫芦一个!

    祝西烛气极败坏。

    ……

    禁室里,云流玅从背后揽住林秋白,轻轻抚慰他颤抖的背脊,扬手毫不犹豫地在手腕上划出一道寸长的口子,金色鲜血洒在阵法上,转眼氤氲起淡淡的薄雾,林秋白大脑一片混沌嗅到嗅到薄雾的气息神情逐渐放松,就像通身痛苦如流水般消逝,忍不住露出一个恍惚飘飘然的笑容。

    云流玅是佛莲托生,体内金莲子可以治愈世间一切疾痛。

    林秋白的寒疾如果想要根治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而将金莲子剥离身体也不并容易,所以之前云流玅久未现身也是为此。

    可就算有治愈方法,金莲子是神物也不可能轻而易举被吸收接纳。

    云流玅又研究了化解排异的阵法。

    可谓良苦用心。

    阵法的确效果显著,金莲子完完全全融化的他的身体里和他融为一体,林秋白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仿佛置身飘然云端,他迷离恍惚的望着眼前的人,笑了笑主动抱住劲瘦修长的身体亲了过去。

    正正好好亲在云流玅嘴角。

    外面哗啦哗啦作响的风铃终于消停,但门上漆都抖掉一层,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三夜,祝西烛再也无法忍耐径直破门而入,抬一头就看到林秋白搂住云流玅的颈项亲得难分难解。

    祝西烛满脸凶戾暴虐,他对林秋白有着强烈占有欲,哪里能亲眼见证这一些,他怒不可遏:“云、流、玅!”

    他扬手就要劈过去,是寒临霄冷静拦住了他。

    这次亲眼见证,和之前闯入酆都时亲眼所见的场面不过是巫见大巫,寒临霄极其理智且克制地分析眼前景象,从正朦朦胧胧散发光晕的阵法推测出一二,这才出手阻拦。

    转眼两人过了上百招。

    断他们的是林秋白低低呜咽一声,之前和云流玅经历了几回生命大和谐,又被迫消化了神物金莲子就是他的身体有点扛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哼唧,浑身的疲惫感不断上涌筋疲力尽枕在云流玅肩上昏睡过去。

    祝西烛收回手,满脸委屈和哀怨。

    他想质问林秋白,但见他脸苍白疲倦又不忍心把人叫醒,只能委屈安静守在一旁,空有满腔憋屈和浑身磅礴的怒意无处释放。

    偏生就在这个时间,山门处传来击鼓声,寓意着有人上门拜访。

    这些人也是老油条了。

    是那些地处道衍宗附近的二流宗门,以前皆仰仗道衍宗鼻息过日子,现在见道衍宗没落了就习惯性过来踩一脚,还能顺便秋风。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天第四次来,大张旗鼓地在山门处呦喝:“我等特意上门拜访,道衍宗弟子们何在?”

    一连喊三次。

    用灵力传音传递极远,林秋白刚睡过去险些被他们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