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御白处在洛秩的搀扶下站起身,收住脸上的笑容转头看向了洛秩身后排了百米开外的队伍,猫猫狗狗都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他,齐齐叫了一声。
烦请御大人赶紧让道,我们急着去申冤呢……
御白处明白他们的意思,脸上的不耐烦因为他的一个新发现消失得干干净净,只见他很是欢快地对着一排的猫猫狗狗挥了挥手,笑呵呵道:“真是抱歉了,各位现在可以过去了。”
“喵~”
“汪!”
洛秩将他放在了一旁,正转身要带领着猫猫狗狗继续向前走,不料被御白处拉住了衣袖。
洛秩呆滞着转头看向他,语气很是疑惑:“御大人还有何事?”
他自觉任职以来和御白处没什么交集,两人见面都是在一些不得不出面的场合内,偶尔见了也只是礼貌性地个招呼而已。
低头看着御白处对他笑得一脸灿烂,洛秩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他对笑容已经有了很大的阴影,显而易见,这是拜顾大人所赐。
现在眼前对他笑的人换成了御白处,他也条件反射地跟着警惕了起来。
见洛秩脸色发白,御白处又轻轻扯了扯人的衣角。
“洛大人,我又没顾大人那样子笑得让人惶恐的本领,您至于吗?”
至于……非常至于……
洛秩眼皮不安地跳了起来,“御大人,您……您有事吩咐就,在下能帮则帮。”
对于御白处,他有着一点儿心虚。
“顾大人当初跳下地狱,是直接入了最后一层吗?”
洛秩闻言很是认真地细细回想了一番,最终点头道:“是的,他从第一层上方直接跳入了第十八层地狱,共计两次。”
第一层地狱到第十层地狱是十殿阎王对应管理,而余下八层则是十殿阎王共同管理,操作流程更为复杂紧密。
“顾大人在下面待着可有过什么话?”
“有过什么话?嗯……”
“在下某日去十八层地狱,好像听过顾大人要把轮回道给拆了……”
洛秩声着话,然后笑了起来:“不过我想,这也是顾大人的一番玩笑话罢了。”
“他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拆了!?
御白处皱起眉头,低声道:“他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事。”
“算了,我先走了。”
见在洛秩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回答,御白处干脆地把人放走了。
洛秩见御白处转身向前走去,忍不住向前一步抿了抿唇问道:“御大人……请问黑衙已经入轮回道了吗?”
闻言,御白处停下脚步轻笑一声:“是的,洛大人想要效仿他吗?”
虽然是笑着话,但御白处语气森然。
洛秩赶紧惶恐不安地摇头,“御大人得是什么话,在下哪敢这样想?”
“最好是。”
御白处抚了抚衣袖,然后轻盈的继续前行。
他光着的脚丫在松软的泥土上踩出了一窜深色的脚印,跟着他不断延伸。
很快,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洛秩轻挑了一下眉头,收回了目光慢吞吞地带着一排的猫狗向前走去。
御白处想要知道的可不是顾念兹跳下地狱多少次……
.
灰蓝的苍穹之上,正慢慢地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暗雾。从远处的山头飘来,向着陈一厘而来。
风吹得呼呼作响,像是低低哀鸣声。地上的枯草被吹得飞起,飘落在陈一厘的身上。
陈一厘抬眼看着这一切,凝神听着那诡异地窸窣声,这道声音还在不断逼近着他。
左右上下都被这道声音包围,陈一厘处于退无可退的困境。
这声音在他周围响了半天,又倏地消失不见,周围静谧了下来。
又等了好一会儿,见那个东西没有再发出声响,陈一厘不住的呼了口气。
心翼翼地迈出一步,草丛内忽然探出一条柔软如蛇的长条东西向他的脚腕快速伸去。
陈一厘反应及时的后腿了两步,不料身后的草丛内又探出了一条飞快地缠绕在了他的脚腕上,力度极大地将陈一厘拉摔在地。
陈一厘赶紧将手中的符咒亮了出来,念着法觉将这些东西给逼退。
符咒的效用不大,那些蛇一样的东西力度只松懈下来了一点,依旧执着的在缠绕在他的脚腕上。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这些东西像是火一样,贴在陈一厘的肌肤上烫得陈一厘痛得两眼发黑。
将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掏出,陈一厘快速朝脚腕上的东西划去,可惜刀未来得及落下,很快又窜出来了一条缠绕在了陈一厘的手腕上。
“云长大人……”
这时,一道清凉的女声在他的身后响起,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陈一厘转头看向她,警惕地绷直了神经。
官筱挺直腰板站在百米之外,扎在脑后的两条乌黑辫子随着红色的缎带向后飘着,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扬起,一双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呆滞且毫无神色,嘴角处的两道缝痕让人觉得残忍不适。
“云长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她问着,慢慢走到了陈一厘的面前蹲下身。
“您恢复记忆了的,千万别骗我。”
瞧陈一厘没有开口话,她又再次道。
“夕……夕皖?”
因为相貌服饰差别很大,陈一厘花了很久的时间才从沉旧的记忆中搜寻到了眼前这位姑娘一星半点的影子。
当时在应菏府上的时候,官筱逃走了。
官筱点头,然后开口道:“您知道是谁拿了阴阳薄吗?”
陈一厘在这件事上只是有猜忌,但并不确定。
所以他并没有回答,看着官筱面无表情地神色,皱起了眉头。
当时被囚禁在应菏府上,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应菏的侍女,不过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了。
官筱因为陈一厘没有回答,原本无神的眼睛开始森寒了起来。
“你真的不知道?”
她自死后便被拖入了地狱,灵魂一半受勉疆和尤婵两人的控制,直到遇见了他现在的主子才摆脱了那两个人。
陈一厘也不甘示弱的冷淡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