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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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知道的话没有关系,在下倒是可以现在告诉您。”

    身后先是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而后是包含着无奈与惋惜的话语。

    随着那个人的话音落下,陈一厘手上脚腕上的东西松散开来,快速退缩回了草丛之中。

    陈一厘揉着被勒得发红的手腕站起身,看向了身后的人。

    那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流泻至他的腰间,几根发丝垂落在他的眼睛前,微微遮住了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笔挺的鼻子下一张青紫的嘴唇微抿。

    从没见过……

    陈一厘看着他,在脑子里搜寻一番也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一点影子,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是顾大人拿走的阴阳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又是谁?”

    陈一厘皱起眉头,修长白皙的两指正夹着一张符纸,符上的符文像火一样烧出了飘逸的纹路发着光。

    “我是……”

    那个人上去一步,想要和陈一厘解释清楚。

    倏地,西边的一阵狂风带起满地的黄沙朝他们扑面而来,三人落在了迷人眼的黄沙之中,辨不清方位。

    手腕一紧,陈一厘被一双冰凉地手抓住。

    “走。”

    顾念兹轻笑着了一声,轻松地将陈一厘拉入了自己的怀中,顺便揉了揉他的脑袋。

    掉入熟悉的怀抱,手腕上是让人心安的冰凉。

    陈一厘尽管不愿意跟顾念兹走,但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先抱大腿。

    跟着顾念兹跑了几步,他听见了林攸祁的声音。

    “哟,沈水大人怎么游玩着就游玩到了巫悯山内了?”

    沈水抬手将漫天的黄沙挥去,然后看向了站在面前的林攸祁。

    细长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寒光,而后他眨了眨眼平静道:“地府的阴阳薄丢失,轮回道破裂,顾大人又要以身祭祀轮回道……这种种事情,让沈某在外无心玩乐了。”

    他话的速度不紧不慢,很是淡然地完,便消失在了林攸祁的面前。

    林攸祁见人一瞬间在自己面前消失,对着速度他惊讶地愣了一下,缓慢将头转向顾念兹带着陈一厘逃跑的方向,他耸了耸肩。

    “不愧是判官之首。”

    官筱并未跟着沈水前去,而是留下来看着林攸祁。听见他的这句夸赞,很是认同道:“沈水大人,是最靠谱的。”

    林攸祁将手中的长剑举起,对着官筱歪了一下头:“姑娘留着,不过是想看住我,但万一你看不住呢?”

    官筱毫无表情的看向他,亮出了一条长鞭,毫无预兆地就朝林攸祁抽去,林攸祁赶紧忙不迭地弯腰躲。

    陈一厘被顾念兹牵着跑了一路,最终累得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反拉住了顾念兹的手。

    “我……我跑……不动了。”

    “我背你。”

    顾念兹蹲下身,没等陈一厘做出反应很快将人拉倒在了宽大的背上,将陈一厘背在了身上。

    猝不及防地被背起,陈一厘慌忙双手环抱住了顾念兹的脖子,俯身倒靠在了顾念兹冰凉的背部。

    看着顾念兹的侧脸,他忍不住感到稀奇。

    从黄沙之中跑出来,陈一厘感觉到顾念兹含笑从容的表皮下的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慌张。

    那个人究竟是谁,能够人顾大人怎么慌张?

    想着,他忍不住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别转头哟。”

    顾念兹柔和地道,从容不迫地快速向前前进着,速度快得两侧的静物几乎连成了一片虚影,陈一厘只扫了一眼便感觉眼花。

    “好。”

    顺从地趴在顾念兹的肩膀上,陈一厘有气无力应道。

    脚腕处传来的疼痛,让他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嘶出声。

    刚才那细长的东西,掀开了他脚腕上的表皮,从那个口子内进入了他的体内。

    “没事吧?”顾念兹道。

    陈一厘摇头,“没事。”

    闭上眼,他感觉那东西正在潜入携枝藤所在的地点,速度很快。可携枝藤并不排斥这东西进入它的领地,反而很欢迎,主动将枝叶探了出去。

    一阵疼痛消失,陈一厘脑子是一片昏沉。

    顾念兹背着陈一厘快步前行,肩膀忽然被背上的人大力的抓了一把,再之后背着的人脑袋无力垂下靠在了他的背上。

    “一厘?”

    顾念兹试探性地轻唤了一声,再没得到回答之后,转了个方向拐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那片昏暗的树林之中。

    .

    冰凉的肌肤贴在额头,让热得浑身躁动不安的人得到了一些宽慰,呼吸加深。

    顾念兹抬起头,伸手仔细抹去陈一厘脸上的细汗。

    “这次我可不会输。”将陈一厘额前的碎发撩到一旁,顾念兹的嘴角轻扬了一下。

    陈一厘喘着气,手开始无意识地抓住了顾念兹冰凉的手,拿到脸颊上蹭了蹭。

    良久,陈一厘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抱着一只的手往脸上贴。

    将手放开,他看见了顾念兹撑着脑袋正柔柔地笑着看他。

    动了一下脚腕,陈一厘被撕裂的痛刺激得清醒了好几分。

    “……”

    他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和顾念兹躺在一个巨大的法阵上。

    法阵的幽暗的红光升到了两三米高,将他们与外界完美的隔离了起来。细的黑色符文慢慢滑动,没有停歇。

    躺下的地方很是柔软,有一块软绵的垫子。

    “顾大人也有逃命的一天啊……”

    陈一厘翻了个身,将顾念兹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衫拉好,不忘揶揄一句。

    顾念兹笑了笑,丝毫不觉得窘迫。

    “是啊。”

    “你的脚腕还痛吗?”

    他坐起身,来到陈一厘的脚边,抬起来看了看。

    “很痛。”

    这是真的很痛,像一个被划了三厘米的伤口,还没有缝合麻醉一样。

    “可是我没有看见你的伤口。”顾念兹凝眉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陈一厘道。

    陈一厘立马直起身子,将脚抬到了自己眼前低头看了看。

    如顾念兹所,他的脚上没有一个伤口。

    转了转脚腕,可是那痛还是那么清晰。陈一厘又伸手摸了摸,也没有摸到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