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番外
这事发生在高考前几天。
我整日的萎靡不振, 被妈妈带去了一座寺庙祈福。
妈妈,这座寺庙是平海香火最旺盛的。
其实我本不想去的,有这个时间不如在家里抱抱佛脚, 但是抵不过我妈, 还是被迫跟了出去。
路程有些远,妈妈一路上都在和?我聊天,我偶尔回了几句,剩下的就任由她。
靠在车窗, 我觉得没意思?极了。
手机屏幕都映着我的脸, 暗淡,无神。
很快到了目的地,我站在停车场, 看着我妈妈停车,周围人很多,稍稍看了几眼, 就慢悠悠的戴上耳机。
其实我对这些什么信仰之类的一点也不感兴趣,人拜的不过是自己?的欲望。
我心态已经很负能量了。
妈妈带了一壶水, 告诉我要?多喝水,然后又上寺庙要?爬半会儿山, 我当场就愣了好几秒。
我不想去了, 把水壶推回去, 靠在自家车门旁, 低头玩着脚边的石头。
这什么神仙, 居然还要?跑山上去拜它?,多大?的面儿啊。
妈妈倒是一个劲的好脾气劝我, 我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中途快到山顶的时候, 我站着喘口气儿,歇了下。
我妈爬得倒是比我还快,已经到了寺庙前了。
这寺庙与别的寺庙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红墙,还弥漫着一股香火味儿。
我不太乐意在这儿常呆着,于是到处逛了逛,我妈也没管我,去烧香了。
这庙里有一颗大?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长得很高大?,两三米左右,树叶绿荫荫的。
四?下无人,我就把耳机取掉,就这么望着这颗树,刮来一阵微风,把我身上的疲倦带走了些许。
莫名觉得,这颗树看着很令人心安。
有位老僧人过来扫地,我带着好奇,朝他?问了问关于这颗树的品种。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这颗树有几百年的长龄了。”老僧人,“这寺庙,也是多亏它?的守护。”
我想了想,几百年啊,看过多少岁月,人来人往了啊。
跨越百年,至今仍然在守护着人们。
可是我没觉得有什么值得赞叹的,早知道树不了话,要?是能,估计是个话痨吧,几百年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独自渡过的。
生死?都看淡了吧。
“姑娘,我看你?心事很重的样子。”老僧人面带微笑,指了指这颗树,“你?有什么烦恼,可以朝它?。”
我:“我朝它?撒了怨气,它?朝谁撒呢?万物有灵,憋在心里也不好啊。”
“话的也是。不过,你?要?是能自己?化解想开,那你?就成?长了。”老僧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弯起了嘴角,“告诉你?个秘密,这颗树是几百年前,京城的一位戏子种的。”
戏子?
我觉得老僧人是在乱,逗我乐乐,毕竟这位老僧人看上去也不过六七十岁。
“这戏子啊,听是京城最有名的戏子,不知怎的,就来了这儿,种了颗树。”
我顺着话问,“那这戏子,为?何要?种颗树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老僧人抬头看看树,叹了一口气,“是个有善心的人。只是可惜了,听那戏子在回京的时候就意外死?了。”
我低头,把手机音量开,拉着老僧人听歌。
本来我想选一首老曲子的,不心点到了一首常听的现代?曲,老僧人听着乐呵了,我也就不切歌了。
一首歌听完,老僧人就站起来了,拿着扫把准备扫地了。
我在原地坐着,给这颗树拍了张,查看图片的时候莫名被树上的一条红缎子吸引到,放大?,上面有一段模糊的字。
抬头看了看,那缎子挺高的,藏在树叶间不容易发现。
我问了老僧人,想着他?可能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但是老僧人却眼睛花了,看不到。
觉得可惜,远处我妈妈喊我了,和?老僧人道别,我朝妈妈走去。
“姑娘,凡事看开点,该来的来,该走的走。”
我回头:“谢谢。”
妈妈拉着我也烧点香,我想,来都来了,烧一点吧。
事完了之后,我和?妈妈到处在寺庙里逛。
前来还愿的人很多,有老有,不停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旁边有人拿了条红布,我盯着看,又想起了那颗树上的红缎子。
妈妈离开了一会儿,我站在人群里,直直的,看着那屋子里的神像,我并不怕,反倒是带着一双探究的眼神量。
这是什么神,我好奇,又不是那么好奇。
更?吸引我的,是那些拜神的人。
我无聊了,觉得耳边的嘈杂声烦闷极了,下意识回头想找我妈,眼珠子一转,人一顿了顿。
在人海里,我看到一个眼熟的背影,一闪而?过。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是他?,可是我没迈出脚,没有去找人。
妈妈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条红色的纸,我摸了下,我妈就把笔给我叫我写愿望在上面。
不知道要?写什么,妈妈倒是写的很快,她边边写,“希望咱们阮阮身体健康。”了很多这类的话,然后跟着人群,系到了一条很长的绳上。
我弯下身子,大?概扫了眼上面的愿望,无非就是发财,身体健康,之类的。
眨了眨眼,心里也有了想法,我妈倒是见?我要?写了,就背过身,拿出手机到处拍照去了。
落笔前,我挣扎了好久,大?概一两分钟吧。
耳边忽地涌进来一股风,刮起庙里的铃铛,声音很是清脆。
系到绳上后,我过去给我妈妈拍照了。
我把我写的愿望,系在了一个角落,希望别被人看到,因为?我自己?也觉得这愿望挺平凡挺俗的。
妈妈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问我,写了什么,但是话还没落下,我妈就,“知道妈妈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一是希望你?考试顺利,身体健康。二是希望老天给你?安排个好命。”
我没懂什么是好命,妈妈很少会冒出一些我不懂的词语。
可能是见?我迟迟不话了,我妈妈就带我回去了。
本来不怎么喜欢这地方的,但现在要?走,却也有点不舍得了。
临走前,我又去了那颗树前,朝那颗树鞠了一个躬。
这次,我愿意相信那位老僧人的话,朝那位百年前种树的戏子,感谢地鞠了躬。
……
……
不知过了多久,多少年,那两张鲜红的纸掉了色,变得暗红,隐隐有些破旧了,但仍牢牢的系在绳上。
风吹起,带起脆耳的铃铛,吹动了上面的字迹——
愿我与他?有缘,再见?一面
愿她平安健康,山川河流,万河归海